第5章 你都長這么大了
還是當小孩好,看不懂大人的眼色,不會介意大人對她不理不睬。 她只知道她喜歡跟哥哥在一起,就一直纏在哥哥身邊。 印象中,她沒有見哥哥喝醉過,不知道哥哥因為什么事喝多了。 她已經(jīng)很久沒有這么仔細地端詳他了。 家里開著暖氣,她的房間鋪的是地毯,他躺在地上不會冷。 她穿著單薄的睡衣,坐在地上,就這樣看著他。 真希望時間能停止,她可以就這樣一直看著他。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突然睜開眼睛,把她嚇了一跳。 “哥哥,你醒了?!?/br> 顧光年眼神迷離地看著她,沒有說話。 她知道他人是醒了,就是不知道他酒醒了沒。 “哥哥,我扶你回房間休息吧?!?/br> “你是……盛夏?”酒精的作用,他的表達不能連續(xù)。 “我是盛夏?!?/br> 她明顯感覺到他醉得不輕,這對話,明天醒來,他一個字都不會記得吧。 “你都……長……這么大了。” 她正準備回應他的時候,看見他的手緩緩升起,最后他的指腹落到了她的臉上。 就那么丁點的觸碰,她感覺自己全身的神經(jīng)都變得緊繃了,像觸電一般,整個人僵硬在那里。 他的手突然重重地摔了下去,顧盛夏以為他又睡過去了,卻看見他的眼睛還一直睜開著,嘴角還露出微笑。 不知道他此刻在想什么,在笑什么。 難得有這樣的時光,他們可以這么平靜在同一個空間和平相處。 他像一個溫和的兔子。 她突然在他的旁邊平躺下來,陪著他。 “你……是不是……很怕我?” 突然被問到這個問題,她一下子不知道該怎么回答,只是盯著他看,也只有在這個時候,她才敢肆無忌憚地看著他。 她對他是一種怎么樣的情感呢,想見他,卻又害怕看到他。 她怕是因為他的厭惡,她更想問他,為什么這么討厭她。 難道就是因為她是小三的女兒嗎? 可如果她不是呢,哥哥是不是就不會討厭她了? 可是mama一直說,她只是弄丟了女兒,而她剛好跟她女兒一樣大,所以認她做女兒。 那是她六歲以前的記憶,很模糊,但是mama不會騙她的。 可是哥哥每次煩她的時候,都帶著私生女三個字說她,像是她甩不掉的標簽。 想到這,她的眼里又流了下來。 他側身,剛好看到她的眼淚從眼角流下來。 “你……哭了?!?/br> 他的手又一次慢慢地伸過來,幫她把眼角的淚擦干。 他已經(jīng)很久沒有幫她擦眼淚了,他手的溫度很暖很暖。 “你以后……可以不可以……不要再哭了。我不想……看到你哭……搞得好像是……我欺負了你一樣。如果爸還在的話……又說是我欺負你了。明明……是你自己……這么愛哭?!?/br> 不知道怎么的,她突然被他的話逗得又哭又笑的,也難為他斷斷續(xù)續(xù)地說了這么多字。 “哥哥,你是不是很討厭我?”這是藏在她心里很久的問題,卻不敢當面問他。 都說酒后吐真言。 現(xiàn)在他醉成這樣子,是不是會告訴她實話。 不管答案是什么她都可以接受。 討厭她也是應該的,畢竟她的身世在顧家扮演不了一個好角色,不管她怎么做,都有讓人討厭的理由。 他還沒有回答,她的眼神就黯淡了下去。 她也只是這時稍微沒有注意,他瞬間就撲了過來,把她壓在身下。 她瞪大眼睛看著他,嚇得不輕,想要推開他卻發(fā)現(xiàn)自己動彈不得。 他是醉了,但還有的是力氣。 “哥哥,你……你干嘛,你下來!” 他看著她,眼神迷離,接著,他的頭慢慢地低了下來,越來越低。 顧盛夏的眼睛越來越大,腦袋一片空白,整個人僵硬在那里。 就在他的嘴快貼到她嘴上的時候,他測了個身,從她身上滑了下去,倒在了地上,沒有再動。 她的心竟然滿是失落,如果剛才再近一點的話…… 她趕緊甩了甩頭,這是不該有的心思。 這一次他睡得很沉,但是顧盛夏還是守在他旁邊,怕他突然醒來要吐或者要喝水的時候身邊沒人。 守著守著,她也在模模糊糊中睡著了。 那一晚,他們倆在地上睡了一夜。 翌日,顧光年先醒過來,頭痛欲裂,他已經(jīng)接連好幾天晚上都喝到爛醉回來。 買醉是為了忘記一些事情,沒想到想忘的事情沒忘記,有些東西卻變得更深了。 他扶額起來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這不是他的房間,而顧盛夏穿著睡衣躺在他的旁邊,還是在地上。 他努力回想昨晚發(fā)生的事情,一點印象都沒有。 為什么他們會在地上睡一晚,昨天,他做了什么。 他突然往后退了退,驚慌失措的逃離這個房間。 顧盛夏醒來,太陽已經(jīng)升起好高了,地上只剩下她一個人。 她的頭疼得很,好像昨晚她也宿醉了一樣。 肚子好餓,她得洗漱一下,下樓去吃點東西。 坐在餐桌上,她依舊習慣性地問云姨,“云姨,我哥去公司了沒?” “少爺一大早就出門了,連早餐都沒有吃,臉色很難看。”云姨嘆了口氣,“小姐你不知道吧,少爺這幾天每晚都喝酒……” 她話還沒有說話,在一旁的秦管家咳了兩聲,云姨馬上就住口了,她本來還想讓小姐勸勸少爺別天天喝酒的。 “小姐,少爺說他有個項目需要出差半年。半年后你也高中畢業(yè)了,少爺安排你去國外讀書,四年后你回國入職顧氏集團當助理?!?/br> 一醒來就聽見秦管家宣布這個消息,她有點沒反應過來。 她以為是她在躲他,沒想到他也在避她。 這一避就是四年半,連告別都沒有,他對她的安排還通過他人之口傳達。 也許四年半之后他又會以別的借口把她留在國外,那他們是不是這輩子都不會再見面了。 “這四年半的費用,少爺已經(jīng)轉到你的賬戶上了,你注意查收一下。如果不夠的話,你跟我說?!鼻毓芗已a充了一句。 那一天,顧盛夏在窗臺上坐了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