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
阿姨便帶著姨母笑出去了。 宋眠玉悄咪咪地問蕭如翡,這個阿姨我好像沒見過。 蕭如翡掃他一眼,楊阿姨是住家保姆,第一天上崗,以后住家里。 管家辦事還是很迅速,連夜找保姆,今天一大早就給打包送來了。 哦。 宋眠玉問,我臉上有什么東西嗎? 蕭如翡看了一下,沒有啊。 那為什么剛才阿姨一直看著我笑?還笑的很那個 可能是看你長的喜慶吧。 宋眠玉刷牙洗臉,換了身衣服下樓吃飯。 蕭如翡已經(jīng)坐在餐桌旁,他今天穿的很休閑,淺棕色低領(lǐng)毛衣內(nèi)搭一件白襯衫,不若西裝筆挺時嚴(yán)肅冷峻,整個人多了分柔和。 宋眠玉抽出餐椅坐在他對面,低頭一看,感動的熱淚盈眶。 早餐很豐盛,還是典型的中式早餐,清粥小菜,籠包花卷,擺盤精致。 不過只是他這半邊。 蕭如翡那半邊依然只有咖啡,宋眠玉一看就胃疼。 昨晚廚房的阿姨不是說蕭如翡胃不好嗎?所以才吃的那么清淡,怎么還不好好吃早飯,還空腹喝咖啡? 宋眠玉不懂,戳了個豆沙包,一口悶。 可惜高估了自己的嘴容量,豆沙包把嘴塞滿了,他只能鼓著腮幫子艱難咀嚼。 阿姨,給他倒杯牛奶。 蕭如翡看平板的間隙瞥了他一眼,覺得他鼓著腮幫子、頂著兩撮呆毛很像一頭蒜。 宋眠玉就著牛奶終于把豆沙包噎下去了,拍拍胸口給自己盛了碗粥。 他剛端起來碗準(zhǔn)備喝,一抬頭就看見蕭如翡正盯著他。 宋眠玉手一頓,吞了吞口水,難道蕭總也想喝?于是伸長胳膊,雙手把碗推到蕭如翡面前,您先請。 蕭如翡看著送到自己面前的粥,也沒拒絕,端起來嘗了一口。 紅豆粥有點甜,他又放下了。 唉,看著他不好好吃飯,宋眠玉長長嘆了口氣,語重心長的說,我以前有個初中同學(xué),特別漂亮的一個小姑娘,學(xué)習(xí)成績也很好,很優(yōu)秀。 后來為了減肥得了厭食癥,瘦得皮包骨頭。 他父母帶著她四處求醫(yī),花了好幾年時間才治好了,可能因為治病時用了大量含激素的藥,治好病后她身材完全走樣了,還耽誤了學(xué)業(yè),后來讀書跟不上,就退學(xué)了。 可以說,這個病完全改變了她的后半生,唉 蕭如翡像看傻子一樣看著他,所以呢?也沒喝酒呀,怎么就追憶起來青春了? 宋眠玉對上蕭如翡的目光,面露惋惜,語氣沉重,而這一切,都是因為她不好好吃飯。 蕭如翡:倒也不必這么迂回 倆人吃完飯已經(jīng)九點,剛要從餐桌旁離開,管家來了。 你們兩個相處的怎么樣?。抗芗铱纯词捜玺?,又看看宋眠玉,小宋先生住的還習(xí)慣嗎? 習(xí)慣習(xí)慣。 宋眠玉想起今早蕭總給他倒水,他給蕭總盛粥,分外和諧,立刻脫口而出,我和蕭總相敬如賓。 管家、蕭如翡: 宋眠玉說完也意識到哪里好像不對,馬上改口道,我是說相互關(guān)心。 還挺押韻。 蕭如翡在一旁,臉上露出冷冷的譏笑,糾正道,是聞雞起舞,天倫之樂。 這都是什么跟什么?管家持續(xù)凌亂,十分懷疑昨天到今天都發(fā)生了什么。 吃完飯蕭如翡要去上班,宋眠玉閑著沒事兒,坐在客廳里抱著他的劇本仔細(xì)研讀。 臨出門時,蕭如翡摸了摸他的額頭,還有點燒,別忘了吃藥,藥放在你房間床頭柜那里。 如果覺得不舒服,就給醫(yī)生打電話,號碼記在藥盒上了。 哦,好。 宋眠玉愣了片刻,表示受到了驚嚇。 直到蕭如翡的手拿開,他的心砰地跳了一下。 怎么感覺今天的蕭總有點不一樣? 蕭如翡也意識到他對宋眠玉好像有點上心。 他思考了一下,難道是因為昨晚宋眠玉抱著他喊了爸爸,讓他父愛如山? 第二天,宋眠玉跟著蕭如翡回蕭家。 他今天穿了件白色低領(lǐng)毛衣,外搭深灰色毛呢,配了條格子圍巾。 蕭如翡是灰色半高領(lǐng)毛衣,外搭同款黑色毛呢。 管家搭配的十分賣力。 明明就是情侶裝,宛如套娃,卻又不顯得刻意。 可惜這么得力的管家不能陪他們同去。 宋眠玉坐進(jìn)車子里,隔著車窗與管家揮別,依依不舍。 汽車啟動,將管家并不偉岸的身影落在車后,宋眠玉越發(fā)慌得一批。 主要是時間緊迫,他沒有熟練掌握《經(jīng)濟(jì)學(xué)原理》,十分害怕會露餡。 于是從懷里掏出《經(jīng)濟(jì)學(xué)原理》又看起來,原來學(xué)渣臨時抱佛腳就是這種感覺 一只手伸過來,把書抽走了。 蕭如翡把書本放在一邊,別看了。 宋眠玉望著那本書,眼神充滿對知識的渴求,可是我還沒看完,萬一你媽提問怎么辦? 緊張什么?蕭如翡神色淡定,不會追著你提問的,最多言談間提及一下生意上的事,能接住話就行。 如果接不住呢? 接不???蕭如翡轉(zhuǎn)過頭來看著他,彎起唇角笑了,不是很能說嗎? 宋眠玉害羞了,嘿嘿,也沒有吧。 接不住就跟著我,盡量別跟她獨處。 宋眠玉狗腿地抱住了他的胳膊,那我跟著你,去哪兒都跟著! 蕭如翡胳膊一沉,看著掛在自己身上的人,想了一下他們倆一起上廁所的場景,去哪兒都跟著,倒也不必。 第9章 sao不過sao不過 他們一行在路上花費(fèi)許久。 宋眠玉在車?yán)锘位斡朴疲杌栌?,心里感嘆這對母子住的可真夠遠(yuǎn)的。 一個城東,一個城西,想見一面還得跨越大半個城市,開車都得一個多小時,大有老死不相往來的意思。 宋眠玉無聊,又不敢玩手機(jī),害怕路程太長會暈車,閑著沒事打了好幾個生理性哈欠,就把自己打困了,靠著座椅靠背打瞌睡。 發(fā)頂兩撮呆毛也隨著腦袋左右搖擺。 仿若催眠。 把蕭如翡也給催困了,這會兒直接坐著睡著了。 等到地方的時候,司機(jī)一回頭,發(fā)現(xiàn)后座倆人頭挨著頭,睡得正香。 他怕把人驚著,低聲道,先生,到地方了。 蕭如翡睡眠淺,不像宋眠玉死豬一樣,聽見司機(jī)的聲音就醒了。 他揉了揉眉心,感覺半邊肩膀都麻了,低頭一看,宋眠玉整個人掛在他身上,呼吸綿長,嘴角濕潤,大約是口水,睡得挺熟。 那么大了睡覺還流口水,真第一次見。 不過認(rèn)真想想,他活到這么大也沒人這么趴在他身上睡過。 這人剛認(rèn)識幾天,已經(jīng)睡他身上兩回了。 宋眠玉,醒醒,到了。 蕭如翡微微垂頭,嘴巴正好就對著宋眠玉的耳朵。 猶如耳語。 宋眠玉正做夢,夢里被人咬耳朵,霎那間感覺耳朵一熱,登時就醒了,發(fā)現(xiàn)車子停了,慌慌張張地問,到了嗎? 他猛一抬頭,就著靠在蕭如翡懷里的姿勢,正對上蕭如翡近在咫尺的臉。 驀地發(fā)現(xiàn)兩人此刻的姿態(tài)如此曖昧。 頓時腦子一空,呆毛亂顫。 車廂里安靜了幾秒,似乎連空氣也停止了流動。 蕭如翡說:到了,下車吧。 宋眠玉連忙從他懷里撤出來。 不待他動手,蕭如翡已經(jīng)迅速進(jìn)入角色,走到他這一側(cè),為他拉開車門,稍稍俯身,向他伸出一只骨節(jié)分明的手,十分紳士。 宋眠玉握上他的手下車,看見大門口站著傭人,應(yīng)該是出來迎他們。 本想立刻松開蕭如翡的手,礙于這些人都在看著,便沒有松開,兩人牽著手往前走。 心里不由得感嘆,蕭如翡真的好狗,這么細(xì)節(jié)的事情都能想到。 傭人們跟蕭如翡打招呼。 他們這次沒帶太多東西,只準(zhǔn)備了幾份禮品,傭人從他們手里接過去了。 宋眠玉看見蕭如翡手上空了,聯(lián)想到蕭如翡剛才為他開車門的演技,心想我不能輸,立刻挽上蕭如翡的胳膊。 蕭如翡胳膊一僵,側(cè)過臉看了他一眼。 宋眠玉微微一笑,深覺更注重表演細(xì)節(jié)的自己令老板刮目相看,默默在袖子里給自己比了個大拇指。 蕭家老宅給人的感覺就是真豪門,住宅整體延續(xù)上世紀(jì)建筑風(fēng)格,古樸大氣,一看就有底蘊(yùn),大約有些年頭了。 邁入院內(nèi),綠植蔥蘢,各色鮮花點綴其中,精致漂亮。 這時節(jié)還能修整出如此精致的花草,也是費(fèi)了功夫。 從大門口走到屋里有段距離,倆人手牽著手,肩挨著肩,就那么像連體嬰一樣走著。 傭人們提著東西跟在身后,嘖嘖稱奇。 沒想到少爺結(jié)了婚會這樣甜蜜,可從來沒見他跟人這么親近過。 看來這男孩有兩下子。 連體嬰走進(jìn)客廳,宋眠玉還做作的一臉甜蜜。 這宅子從外面看有些老,內(nèi)里卻裝修的挺新,很現(xiàn)代化,有點歐式風(fēng)格。 宋眠玉看見客廳沙發(fā)上坐著一位大美人,一頭烏黑秀發(fā)卷著大波浪,身著酒紅色漏肩針織裙,搭著一條墜著流蘇的披肩。 看著很年輕,和蕭如翡長得有五六分像!但是更柔美,特別像張曼玉! 我去。 什么情況?這就是蕭如翡他媽? 這不對啊,這張臉跟想象里的豪門惡婆婆對不上啊! 宋眠玉又迷惑了,所以到底是不是親媽?他原本以為不是親媽的,現(xiàn)在一看跟蕭如翡長得像,又拿不準(zhǔn)了。 他看向蕭如翡,面帶詢問。 蕭如翡淡淡開口,叫了聲媽。 宋眠玉內(nèi)心連著兩個臥槽,真是婆婆呀,婆婆長得那么美,要真甩他臉上一千萬支票讓他離開,他真的拒絕不了! 這時準(zhǔn)婆婆的目光掃過他,最終落在蕭如翡身上,回來了。 語氣跟她兒子一樣,不咸不淡。 嗯。 蕭如翡攬上宋眠玉的腰,把他擁到母親跟前,介紹道,這是眠眠。 眠眠,這是 mama。 蕭如翡正要介紹,宋眠玉脆生生地叫了一聲。 就很脆,很禿然。 客廳里沏茶的傭人手里的壺差點磕在桌上,努力憋笑。 這一聲媽比自己親兒子叫得都親,吳卿儀面色復(fù)雜,眉心皺緊又松開,沒見過這么上趕著的。 原以為是個心眼多的,這一看,夠冒失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來討好她。 她不好說什么,也沒應(yīng)這聲媽,指了指身側(cè)的沙發(fā)道,坐吧,路上遠(yuǎn),坐車?yán)哿税伞?/br> 飯正準(zhǔn)備著,你們先喝杯茶休息一下。 宋眠玉渾然不知蕭母腦子在想什么,也沒意識到蕭母沒應(yīng)那聲媽,反正他喊了就行,畢竟拿著蕭如翡的錢呢,讓喊啥喊啥,奶奶都行。 被蕭如翡攥著坐在沙發(fā)上,就端了杯茶水裝模作樣地嘬,還不忘時刻保持脊背挺直的端莊姿態(tài)。 蕭如翡側(cè)頭看他,別說,還真像那么回事。 宋眠玉年方二十,長相又顯小,正處于少年與青年之間,規(guī)規(guī)矩矩坐在那里,溫潤俊秀,舉止得體。 雙手捧著杯茶,小口小口咽著,乖巧的不行。 不過眼神出賣了他。 蕭如翡順著他的眼神看去,還當(dāng)他看什么呢,視線落腳點在一盤巧克力小蛋糕上。 宋眠玉正在思考,如何優(yōu)雅矜持地拿一塊小蛋糕,并且優(yōu)雅矜持地送進(jìn)嘴里。 身旁的塑料母子正在進(jìn)行公式般的交談,表達(dá)著虛假情意。 他努力裝出融入氛圍的樣子,陷入沉思。 正沉思著,一只手伸到面前,捏著銀制叉子叉了塊小蛋糕送到他嘴邊。 蕭如翡:早上沒吃飯,餓了吧? 宋眠玉感動哭了,蕭總懂他,于是從善如流,是有點餓,不過還好。 啊嗚一口咬住了小蛋糕。 早餐是蛋炒飯,他搭配老干媽吃了三大碗。 吳卿儀一聽他餓了,趕快催著阿姨去廚房看看,讓廚房快點。 她雖然并不怎么待見這個男兒媳,但與兒子面子上還要過得去,把一盤茶點推到宋眠玉跟前,飯還要做一會,先吃點心墊墊吧。 宋眠玉沒有推脫,心想蕭如翡是真的狗,怪不得剛才說他沒吃早飯,原來在這里等著呢。 他保持著優(yōu)雅,默默把一盤點心吞了大半。 蕭如翡適時按住他的手,好了,別吃太多,待會還要吃飯。 哦,差點忘記了。 宋眠玉笑的靦腆。 吳卿儀把倆人的小動作看在眼里,真是奇了,她就沒見她兒子對誰這么親熱過。 她年輕時見慣了風(fēng)月,這倆人就是小情侶的樣子。 原以為蕭如翡是為了遺產(chǎn)隨便找了個人,卻又聽聞倆人早就在讀書時好上了,她本來不信,現(xiàn)在看這樣子,又不像是假的,一時間有些疑惑。 三人正坐客廳里喝茶,二樓旋轉(zhuǎn)樓梯上飛奔下來一個女孩。 哥,你回來了! 她妝容精致,穿著一條橘粉色連衣裙,衣袂翩翩,宛如一只花蝴蝶,快步撲到客廳里。 宋眠玉一愣,蕭如翡還有個meimei?略一打量,長得也不像啊。 晴晴過來坐。 吳卿儀看見吳晴喜笑顏開,一掃臉上的冷漠,拉著吳晴坐在身側(cè),如翡,你還記得晴晴嗎?去年還見過呢。 聽說你要回來,一大早就過來了,剛才在樓上陽臺幫我澆花呢。 蕭如翡臉上沒什么表情,客氣又疏離的打招呼,表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