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天機門(6)水月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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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這次不可能成功的比試,看得太簡單——我以為,這件事僅僅是我要走個過場,姚師祖好有個理由收我入門而已。但是我后來才知道,我錯了,我跨出了女人暗斗的唐宮,跨進了男人相殺的江湖。 宋師兄贈我的小錫丸,玲瓏可愛,比潘大哥留下的那對,輕巧不少。我將舊物封入秘盒,仔細收存,將那對小丸,置于荷包之內(nèi),以備臨陣之用。 透明紗燈在桌上擱著,我想起宋為的話,動了玩心,自打了一杯清水,向著燈紗淋下去,果見那燈罩上,漸漸地顯出畫來: 竟是一幅我身著碧霞帔,攜著紫綃拂塵,雙手蜷作鳥爪狀的肖像——這衣飾行頭確是我當(dāng)日之打扮,容貌卻比我勝出十分呢。 這宋為必是以前聽個些個江湖傳言,才把他想象中我的樣子用什么旁門左道的藥水畫在這盞紗燈上——好在燈上的美人如此驚艷,不算辱了我耿先生“鳥爪道姑”的名號。 我接著連夜跑去了師祖的太液宮,但小老兒很愛我的兒子,說他一刻也離不得,還說什么,據(jù)易經(jīng)演卦所示,我命中與兒子有五年離亂之困,禳解的方法,就是把從慧交給他作徒弟。天機子說得一本正經(jīng)的,令我不敢不信。我看了兒子,躲進內(nèi)室喂了他,他在我懷中很乖,在天機子懷中也乖,再想起他在景通身邊,卻真是不乖。有時我想,這一對父子,也許真沒緣份。 我的手粘著兒子,就是不愿放開。但轉(zhuǎn)念想想,與周師兄上水月臺的成敗,關(guān)系到我們幾人能否呆在門中。 要想遠離唐宮,我們只有留在這兒。在這個組織里,我不用見到李璟及眾妃,卻依然可以為唐國做事。 可沒了李璟,我為什么還想為國效力呢?是不是因為我是唐國人?還是因為…… 水月臺比試之前的最后一個夜晚,我終于有了答案。隔得再遠,我也無法抹去那一抹紫云繞龍的記憶了——紫極宮,九華山隱云館,廬山長春館,金陵燕云館,北苑云暖樓…… 長夜里,只有一個人,與兵器作伴的時候,如真似幻,耳邊上忽然響起一首不知名的笛曲。遙遠,空靈,隱綽,恍惚間帶著削金切玉的力量,又蘊著絲絲糾纏刻骨的溫柔。 我緩緩自絲綢衾被中坐起身來,只見月光透進透白窗紗,如銀似霜。樂聲極細如線,悠悠的,似要斷去,卻終不肯斷。 我?guī)е豢|哀傷入夢,卻見李伯玉擁著馮曼曼,夸她舞得絕美;一瞬,他身側(cè)的美人似又變成鐘凝煙……我厭惡地翻個身,迷迷睡去,直到清晨,淬月來喚我,方穿了紫綃道裝,挽了靈蛇髻兒,以紫色長紗罩住頂發(fā),取了紫拂綠塵搭在臂彎,卻把小錫丸籠在袖中,前往比武的所在:水月高臺。 臺下一眼望過去,都是一片藍底白邊的人影子,少數(shù)幾個可見白底藍邊的道袍,那是入室弟子,整個島上才三十多人,我的目力甚好,左右搜找,卻未見宋為的人影兒。他說定來看我,事到臨頭卻不到,害我心里惴惴不安。沒奈何,只好與姚師祖并左、右、后三島長老:左島:天衣道人尹天衣,右島掌珍道者范文芷,后島:知機道者:賀千尋一一重見,眾長者落座臺側(cè)導(dǎo)師臺,姚師祖道:“定云,你那首尊周師兄不愿與你失了和氣。便照規(guī)矩,派門中他的徒兒夢覺道者丁覺生與你比過吧?!?/br> 丁師兄?當(dāng)初曾“提點”過我的丁覺生?這下可好了!師傅不出面,徒弟不好公開和我破了臉!想必這就是姚師祖、周首尊、丁師兄和三長老都商量好了的,有意給我個臺階下吧!我想到這里,臉上帶了三分笑,向著導(dǎo)師臺作揖道:“是。定云有幸向丁師兄討教功夫,萬望師兄多多教導(dǎo)!” “導(dǎo)”字尚末脫口,早見臺下飛上一人,我定睛瞧時,瘦高身形、深目高顴,正是丁覺生。丁覺生讓了一聲:“師妹賜教!”呼地一聲便亮出兵器來——乃是黃金剪,專剋我的拂塵! 丁覺生出手的一霎那,我不覺驚住了!丁師兄的掌風(fēng)凌厲,一招一勢全然沒有留情的意思。我閃轉(zhuǎn)騰挪之間,丁覺生的掌風(fēng)已劈出淡青勁氣,好幾次已沖向我的眼眸!我打出拂塵,意欲卷向丁師兄的腕子,伺機奪下他的金剪——千鈞一發(fā)之間,我忽然覺得,丁覺生來者不善!他告訴我的成名兵器,并非金剪,如今分明要我難堪!我低低道:“丁師兄何必咄咄逼人……” 我的話未說完,丁覺生卷云腿早就掃向我的下盤,一陣劇痛之下,我左邊小腿已吃他一腳,竟當(dāng)場鮮血直流!我含怒定睛一瞧,這廝腳上穿的,竟然是一雙白色的五環(huán)劍靴! 我心中激怒,自想到離館后又給江湖同門欺負,暗罵丁覺生不是個東西!我手中的拂塵凌厲,已打出我現(xiàn)有的最高境界,但姓丁的也不含糊,轉(zhuǎn)眼間,景通所贈的這把“紫云飛拂”,已被剪壞,一縷縷紫色絲線隨著我二人的掌風(fēng)飄落,襯著淡藍天色,一如紫云殞墜。 我自袖中出了錫丸,覷那廝的顴骨擲打過去,一心要他破臉,給個教訓(xùn),誰知他反手用剪尖兒挑落錫丸,只綻出兩朵菊一般淡黃的光焰。丁覺生臉上露出不屑之色,望著我身后聚起的不成形的氣劍,冷笑道:“皇上封的先生,看來功夫不在這‘功夫’上啊。” 看著他皮笑rou不笑的樣子,我感覺受到了極大的侮辱,催內(nèi)勁想祭出一柄氣劍,但完全打不到丁覺生。他那里眼見著我的狼狽,卻招招緊逼,半點不留情面,一套卷云腿法,迅疾瀟灑,卻直攻我的傷處。 眼見得我已落敗勢,生生就要被他打下臺去,那丁道人竟然急收了手,金剪咣的一下落地,丁師兄捂著左腿喊道:“宋師叔,你…你實在太陰了,竟使暗器對付我,廢我功力!你…你就不怕門中公議!” 眾人錯愕的目光中,宋為已翩然飛身上臺——才及梅雨的天氣,他竟已穿一身雪色輕裘,仍梳規(guī)矩道髻,卻換了一支精致發(fā)導(dǎo),左右各垂下雪色輕綢帶,此身裝束,又比先前清逸許多。 宋為淺淺一笑道:“覺生自可放心,水影針所廢的功力,只要服用了解藥,就可以再練回來。你若傷了云師妹,師長臉上須不好看!” 說著,宋師兄便伸了那筋骨畢現(xiàn)的瘦手,向丁覺生拋了個青色瓷瓶過去:“拿去吧,記得閉關(guān)二十日!” 丁覺生羞顏滿面,只聽天機子自一旁的導(dǎo)師臺,拂袖站起,冷聲道:“想得掌門之位,竟致同室cao戈,相殺到如此程度!覺生,你腳上穿了此靴,打量吾等,會判你這個陰險之徒贏么?告訴你,掌門之位,早已由昇元先帝遺詔決定!文芷、天衣、千尋,恭請本門圣物‘桃木令’!” 天機子的話音剛落,早有三島弟子,捧出一只大木盤,在水月臺下齊齊跪倒:“啟祖師,圣物已到!” 原來所謂的桃木令,頂端以黑白兩色冰玉雕刻九宮八卦圖,下邊只接著一塊精美些的長形木牌而已。 “我要正清讓位宋為,不過測試爾等之心而已!其實,早在保大元年,也就是烈祖在位的最后一年:昇元六年,我奉岳父游簡言大人所引,入大內(nèi),見先帝。先帝曰:‘朕有三恨,一不可得共主之位,一不可得雄霸之子,一不可得穆氏之心。今復(fù)見姚卿,感慨頗深。潘易之后,欲卿將天機主位,傳朕故人之女定云,不過愿在臨難之時,全其性命。愿其在江湖,可得自由,聊慰故人之心!’此段口詔,錄于錦帛。吾以掌力,封于桃木令中,爾等三長老,為門中元老,共啟八卦,展目同觀!” 三位長老面面相覷,果然一同發(fā)力,轉(zhuǎn)動八卦玉,果見黑白陰陽魚之間,兩個圓點處陷了下去,微微露出明黃色的絲絹。 眾人打開看時,師祖方才的言語,一字不差地在上面。右下端著昇元帝的寶璽! 天機子率先向我打了個揖首禮道:“見過掌門!” 接著在場的所有弟子,全都行禮,一樣山呼道:“弟子見過掌門!” 我呆呆地看了一下宋為,他抱拳作了一揖,與眾人不同,一派儒生作派:“見過掌門?!?/br> 人生際遇,未可預(yù)料,我有些暈乎了,“眾位同門請起,小道萬萬受不起!” 天機子道:“你資質(zhì)不差,受得起!”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