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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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是會到手邊的事情有點進度,才肯停一停。 傅景想著,自己絕對要認真改掉這個壞毛病了。 就算為了不讓顧青瓷不高興。 每次忘記吃飯的時候,她雖然不說,但傅景也能察覺到她的不悅。 回過神,聽見醫(yī)生最后總結(jié)地說:你現(xiàn)在還年輕,別想著忍忍適應(yīng)過去,不調(diào)里是不可能好的。 然后給她開了藥。 傅景下樓繳費拿藥。 拿藥的地方倒是挺多人在排隊,往前一看,好像是窗口的人手不太夠。她看著頂上電子牌的顯示,對照著自己的單子等待。 站了一會兒,隊伍終于往前挪動起來。 傅景前面還有兩個人,她低頭整里了下自己的單子,再抬眼,看見身邊擠過來一個瘦小靈巧的老太太,膚色很黃。 老太太越過去,拿著單子問窗口的護士說:我的這是在這兒拿嗎? 護士很忙,沒有空湊過來看,等一下。 老太太好好地站著,又突然往后直直地退了幾步,扎實地踩到斜后方排著隊伍的傅景腳上。嶄新的白色球鞋赫然浮現(xiàn)灰色腳印。 老太太轉(zhuǎn)過頭,對她面露歉意地笑了一下,有個想輕摟她腰間的動作。 傅景下意識往后躲了一下,目光警惕。 她那退后的動作,有明顯的防備。 老太太就又對她歉疚一笑,手里拿著單子,重新站到窗口旁邊等護士。 沒有再說話。 傅景低頭看看自己腳上的鞋印。 她抬眸望過去,想幫忙瞥眼老太太那張拿藥單的數(shù)字,單子卻一晃。 只看見病癥:肝癌晚期。 傅景頓時呼吸提起來。 她啞然失語,看見窗口忙完的護士折回來,掃眼單子后很快指揮:先坐坐等著,還沒輪到你呢,看見上面有你的數(shù)字再過來排隊啊。 老太太點頭,拿著單子轉(zhuǎn)身離開,腳步正常。 背影很快沒入人群找不到蹤跡。 傅景忽然反應(yīng)過來,她那花白的長發(fā)扎得一絲不茍,衣服樸素卻整潔,步伐方便,看著應(yīng)該并沒有想象中的年紀大?;蛟S只是中年。 在踩到傅景的鞋子后,她那一個抱歉的笑容和緊接著的摟腰動作,根本是安慰小輩的姿態(tài)。 可她卻是孤零零地在醫(yī)院里拿藥,身邊根本沒有任何親人陪伴。 傅景喉嚨發(fā)干,心中頓時有種說不出的難受,她回憶自己剛才的態(tài)度,特別內(nèi)疚自責,明明可以稍微溫柔一點啊。 為什么連句沒事都不說? 為什么笑也不笑的? 醫(yī)院的燈是清晰的冷光,墻和地磚是白色,光反映在處處發(fā)白的四周。 傅景有點回不過神地拿到自己的藥,環(huán)顧四周,隊伍里很多老年人孤零零地拿著單子安靜等待。 她慢吞吞地走過去,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又偷偷地瞥看了一個老爺爺手里的單子。 病癥:腎癌晚期。 身邊依舊是沒有子女的陪伴的。 傅景拿著藥離開醫(yī)院,剛才確診自己只是慢性胃炎的小開心消散,只覺得空落落的。原來那么多看著正常體面的老人,卻依舊是癌癥晚期了。 她以前根本不知道,原來老人有點小毛小病身邊一堆子女伺候的情況,僅限于電視劇里的醫(yī)院。 現(xiàn)實里的那些老人,哪怕已經(jīng)癌癥晚期,只要能走路,就還是自己待在窗口前拿藥。 傅景突然拿出手機給mama打了個電話,雖然沒有事情,但只是想打。 卻沒有接通。 她旋即掛斷了,也沒覺得奇怪。 慢吞吞地往車站方向走,準備去學校了。 等車的時候,接到mama的回電。 傅景秒接:喂。 喂,請問你是這位女士的親人嗎?陌生人的聲音,混合著馬路的風聲和救護車的特殊警報。 對,我是是她女兒。 傅景猛地攥緊手機,表情還算鎮(zhèn)定著,心卻高高地提起來,一股不祥之感瞬間鋪天蓋地錐她的心,我mama怎么了? 你mama出車禍了,人還是昏迷,救護車就近開到九院,你現(xiàn)在能盡快 關(guān)鍵信息鉆涌到腦海里,接下來的話傅景就無法處里了。 傅景仿佛靈魂出竅,思緒一片空白。 只是聽見自己的聲音再次確認了地址,語氣極靜。 傅景匆匆地到路邊,她抬手攔下出租車,動作快速地坐進車子里,甚至還記得系好后排的安全帶。她吐字清楚,表情冷淡。 人看著是相當鎮(zhèn)定的。 心卻已經(jīng)害怕到凝蠟般結(jié)住了。 仿佛在回家的路上被猛地關(guān)進陌生黑暗的盒子里,恐懼到極點,除了瑟瑟發(fā)抖,人是不敢放聲哭泣的。 路旁景色變化,始終流轉(zhuǎn)不進眼底。 傅景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到醫(yī)院門口的。一個個陌生的臉龐像是虛幻的角色,她自己也像在夢境里,飄忽地想著,小時候爺爺奶奶的車禍死亡。 她問過護士病房,幾個電梯口涌著太多的人在等,干脆從樓梯上去。跑到門前,正好看見一個醫(yī)生從里出來。 傅景忙抓住他問:我mama現(xiàn)在怎么樣了啊? 她暗啞的聲音控制不住顫意。 醫(yī)生神情泰然,語氣還算溫和地告訴她,喬婉婷只是腿骨折,人在救護車上已經(jīng)清醒了。 現(xiàn)在準備骨折手術(shù)就行。 傅景: 醫(yī)生答完,趕著事情快步離開。 傅景慢慢回神,臉上終于有了些血色。 她站在門,手扶著門撐了會兒,突然哇一聲哭了出來。撇過臉,旋即咬住唇憋著不出聲。 第73章 突然,里面?zhèn)鱽碇袣獠蛔愕穆曇?,混著笑意的呵斥:你娘還沒死呢! 傅景吸了吸鼻子,趕快擦掉眼睛進去??匆妴掏矜锰稍诤唵蔚陌咨〈采?,氣色還行,甚至連頭發(fā)都不怎么亂。 喬婉婷神情樂呵呵地說:才瞇了一會兒,本來就頭暈眼花的,聽見你的嚎聲又看不見你的人在哪里嚇得老娘以為以為自己已經(jīng)升天了! 傅景聞言噗嗤一笑,笑得時候,兩滴眼淚又滑落下來。 她抽幾張紙巾擦眼淚擤鼻涕,嗚嗚咽咽地說:mama,你怎么腿斷了還笑啊,多嚇人啊。 喬婉婷淡淡地說:斷都斷了,手術(shù)還等水腫之后才能做,要是不笑,得哭多久。去幫mama把旁邊充電的手機拿過來。 哦,傅景把手機遞給她,在旁邊的藍色塑料凳上坐下,此時也終于完全冷靜下來,怎么會撞到車的? 喬婉婷拿到手機,邊翻看消息邊回答她的問題。 過馬路的時候,走得急了,是車應(yīng)該讓人的,可車子沒剎住直接撞過來了。 肇事司機開的是一輛破面包車,還貼著開門鎖、通下水道的廣告,哭窮哭了半小時。顯而易見,后面的追賠償又會是很麻煩的一樁事情。 說了會兒話。 傅景才把事情弄清楚,喬婉婷就道:好了,你早點回學校忙吧。 傅景拿出手機,你告訴爸爸了嗎? 用不著,喬婉婷突然揉眉心,仿佛疲倦至極地說,他自己攤上的事兒比我這邊大多了。 傅景頓時愣?。核鍪裁词聝毫?? 喬婉婷此時閉口不談:也沒怎么,你去做你的事情吧,護工mama已經(jīng)聯(lián)系好了。 傅景抿唇?jīng)]有說話。 她坐這兒,除了稍微能監(jiān)督一下護工,確實只有個情緒價值?,F(xiàn)在喬婉婷思維清晰,自己能安排自己,也表面并不需要她的陪伴。 傅景只好起身說:好吧,那我晚上再過來吧。 傅景離開病房,留了個心思去問醫(yī)生,得知檢查結(jié)果確實只是骨折而已,還有點輕微腦震蕩。 恢復(fù)好了基本可以沒有后遺癥。 她總算松了口氣。 出了醫(yī)院,又給爸爸打電話。 等待接通的幾秒間,外面大風揚著塵土落葉刮過來,傅景不得不閉起眼,摒住呼吸。臉頰和發(fā)頂淋到濕漉漉的水,才知道開始下雨了。 傅景退后到醫(yī)院門口暫時避雨,電話終于接通。 喂,囡囡怎么了? 熟悉的聲音,再正常不過的語氣。 傅景問:你在忙嗎。 嗯,在忙。傅徵重復(fù)問,怎么了? 傅景努力隨意地說:忙什么? 忙著賺錢養(yǎng)我們家公主。略帶笑意的語氣。 傅景沉默了下,決定直接說:你現(xiàn)在快點來二院,mama出車禍了。 她人是什么情況?顱腦有損傷嗎,器官有破裂嗎,傅徵的語速微微變快,聽著帶些焦急,那邊醫(yī)生現(xiàn)在是怎么說的? 傅景下意識說實話:檢查下來骨折。 她講完立刻覺得后悔了。 電話那頭。 傅徵停頓了下,含糊地說:二院的骨科在全國都挺好的,別折騰了,爸爸還要忙事情。 果然。 傅景心往下沉,知道他肯定自己也碰上事情了。 否則再怎樣,他的性格也會應(yīng)句馬上過來。就算這個馬上可能是三五天之后,來也是坐五分鐘就走。 短暫沉默。 傅徵似乎也察覺這個回答不妥,匆匆補了句:爸爸忙完了立刻過去,好了,先掛了 他也沒等傅景說話。 直接按掉電話。 傅景看著眼前雨絲漸長的瓢潑大雨,只覺得濕潤寒氣透過大衣,直直鉆進來,骨頭縫里都發(fā)涼。 她拿出手機,叫了輛網(wǎng)約車。先回學校。 晚上,傅景已經(jīng)查清楚了很多骨折注意事項。她打車去幾公里外的一家喬婉婷最喜歡的飯店,打包了幾樣菜。 坐到出租車里,傅景才把白天mama骨折的事情告訴顧青瓷,說她今晚要待在醫(yī)院。 拎著滿手的菜和水果,雙肩包里裝著換洗衣服。 傅景開始思忖,到底要不要對爸媽瞞住自己的事情,刨根究底弄清楚。 她這邊滿腹心思。 走到病房前,還沒進去就聽見房間里的陣陣輕松笑語。 傅景敲了敲門,這個比較禮貌的動作,讓兩個護工還以為她是喬婉婷的遠方親戚。 她們涌過來,接過傅景的東西,回頭笑吟吟地對喬婉婷說:你侄女來看你了。 傅景: 喬婉婷嘆氣笑起來:這是我女兒,長得不像我??? 誒呦,仔細看是有點像,像的像的,這乖囡人真漂亮 傅景被捏了把臉。 她也不敢反抗。 病房里的空間還算大,她被安排著坐到喬婉婷的床旁邊,一時不知道該說什么。 說來也奇怪,喬婉婷自己在外面是一個多么爽利健談的人,傅徵則更是溫柔善聊。他們兩個都算口蜜腹劍的人,生出的孩子卻是燈草打鼓的性格不響。 傅景其實也用不著說話。 兩個護工會把她關(guān)心的事情,該說的話,甚至是她的心理活動都安排得好好的:你mama大概能下周一做手術(shù)、擔心mama吧?、誒呀真是個孝順孩子。 傅景只需要找準每句話落,點點頭就行。 這兩個護工阿姨的體型一胖一瘦,一人穿著純藍色的短毛衣,一個人穿著純白色的長毛衣,一人長發(fā)一人短發(fā)。 本來沒什么,可她們站到一起時就有種說不出的喜劇效果。 喬婉婷跟她們說著閑話,分分神。 打趣一下傅景。 精神看起來挺好的。 直到聽見她說晚上要替換一個阿姨陪護,表情才有了變化。她擰眉嚴肅下來,笑收得太容易,襯得之前的笑像假面似的。 醫(yī)院是什么好地方啊,還呆著不肯走? 傅景聽出喬婉婷的拒絕意思,剛想要說什么。 但她沒來得及開口。 回去吧。有點不耐煩的。 喬婉婷見她沒吭聲,可能是腿上骨折的傷太痛苦,一旦沒分神,就鉆出來折磨人。 她突然說:你要留在醫(yī)院,顧青瓷允許嗎? 語氣是很冷淡的。 傅景幾乎沒能反應(yīng)過來。 她愣了又愣,不知道該露出什么表情。雖然對感情方面總是遲遲鈍鈍的,但并不代表她察覺不到惡意。 傅景皺眉望著她,冷靜地反問:跟她有什么關(guān)系,難道你的腿是她開車撞的? 旁邊的護工沉默下來,不懂怎么剛才還是母慈女孝的氣氛,說句要幫忙看護就一下變化了。兩個人互相看看,胖胖的阿姨趕緊打圓場勸說:你這孩子心真好,趕緊回家吧,再晚路上不安全了。 對的對的,你一孩子會干什么,早點回家去吧。兩個人紛紛勸著。 傅景站起身,順勢說了句那明天再來。 她走出病房后,還是滿心不解。 掏出手機,想給傅徵打電話問問清楚家里到底什么了,又完全沒有在爸爸面前問到真話的把握。 傅景出了醫(yī)院,天色已經(jīng)完全暗了。白天擠滿人和車子的醫(yī)院門口都顯得靜悄悄的,只有少許的人。 她抬頭望天,被爸爸mama的反常弄得緊張不安。 余光瞥見不遠處停著輛很熟悉的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