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看了一眼八岐身旁顯得逼仄的座位，沉默地轉(zhuǎn)身到另一邊坐下，以實際行動“忤逆”師父。

    八岐再次瞇起眼，輕笑一聲，“吾怎么教出你這樣的弟子?！?/br>
    「咔嚓——?！?/br>
    律拉開了飲料，“當然是為了讓自己的種族未來過得更好?！?/br>
    “嗯？”八岐怔了片刻，才反應過來——

    自家弟子是在回復自己剛才的提問。

    “吾沒有這樣的顧慮?！卑酸卮鸬恼Z調(diào)淡漠。

    聞言，律瞬間明白八岐大蛇這是想到了高天原那些神明。唔……她還以為八岐聽到「種族」時會想到別的。

    看來是她想多了。

    “那么。律是為什么會選擇為死神‘工作’，如此忙碌？”八岐認真詢問。

    “我想成為『人類』。”律轉(zhuǎn)動著手中飲料，“不過，就我本身而言，這個愿望是不可能會被實現(xiàn)。所以……”

    “就讓自己稍微變得像人類一些吧?！甭尚Φ?。

    八岐：“「死神」，一點都不像人類?！?/br>
    “是啊?！甭深h首，“待等契約解除后，我就可以卸下代理死神的‘工作’了?！?/br>
    “也就是說……”八岐斟酌了一下詞匯，“辭職？”

    “是的。”律喝了一口飲料，伸手拍了拍將腦袋搭在自己大腿上的蛇魔。

    “辭職后，我會申請繼續(xù)就職咒術(shù)高專。”律頓了一下，繼續(xù)道：“當個生活科的老師，感覺不錯?！?/br>
    “待在那里，不是一個明智的選擇。”八岐靠坐沙發(fā)，姿態(tài)比之剛才稍顯愜意，“御三家的那些人，已經(jīng)盯上你了?！?/br>
    “現(xiàn)代的御三家，我不熟悉?！甭煞畔率种酗嬃稀?/br>
    察覺到律準備起身，蛇魔支起身體從她身上離開。

    “就算被他們盯上，也無所謂?！甭晒雌鸫?，“難道他們還能查到‘古遠’的事情？”

    八岐同樣臉露笑意，“夜已深，吾回房休息了。”

    律頷首，目送八岐起身回房休息。她則轉(zhuǎn)身邁向浴室，洗漱更換衣物，再回房休息。

    -

    深夜的港口大廈，燈火通明。

    “今天是連續(xù)加班的第幾天？”

    “你問我？忙成這樣，誰還記得清楚這么細節(jié)的事情？”

    “好困，今晚難道又要通宵？”

    “不知道??！別問我?！?/br>
    “執(zhí)勤時間還是別閑聊了。萬一被看見，事情會變得很麻煩的。”

    “走了走了……”

    身穿黑色西服，臉帶墨鏡的幾個男人在巡邏時偶然碰見，淺聊片刻后，又匆匆分別。

    獨自待在辦公室，一臉認真篩查資料的中也，雙眼已布滿血絲。

    “中也大人，休息片刻吧?！睍r間過去一個小時，門外守衛(wèi)的工作員按時前來送咖啡。

    “啊。”中也揉著眉心，接過下屬手中咖啡，抿了一口后，嘆道：“完全沒有頭緒?！?/br>
    工作員安靜立在一旁。

    關于中也干部所言的「頭緒」，他大概了解一些。

    事關前段時間潛伏在橫濱壽町，肆無忌憚進行“非法活人研究”的詛咒師案件。

    中也干部追蹤此案件數(shù)日，找到詛咒師的研究室方位后，立刻就帶隊前去搗毀他們的研究室——

    緊接著幾天，他乘勝追擊，連根拔起數(shù)個詛咒師地下非法斂財場所。

    自那之后，中也干部的精神狀況就變得不大對勁。

    他現(xiàn)所能夠了解的「頭緒」，關于中也干部為何精神緊繃，不停歇、瘋狂加班調(diào)查與詛咒師相關案宗……

    是在找「幕后黑手」吧。

    “今晚就先這樣?！敝幸卜畔埋R克杯，杯中咖啡已經(jīng)被他一飲而盡，“讓大家都回去休息?！?/br>
    “是。我知道了?！?/br>
    【看來今晚還是沒有任何進展?！?/br>
    工作員心想，道完客氣話語后，轉(zhuǎn)身離去。

    中也又揉了揉眉心，關閉電腦，穿好衣服、戴上帽子也起身離去。

    他直達地下車庫，開著跑車就往海邊方向而去——

    -

    一夜無夢到天亮。

    律睜開雙眼，洗漱完畢后，還震驚地吃到了蛇魔親手做的西式早餐。

    “厲害了！”律還以為這是一個只有外表像“早餐”的食物，沒想到吃起來……感覺還挺舒服？

    八岐大蛇落座在律的對面，吃了一口蛇魔做的早餐，確定味道與外面販賣的早點無異后，再對律道：“再怎么說，它侍奉的也是神明。”

    “唔……”律一邊嚼著早餐，一邊認真點頭。

    蛇魔默默地給律端上剛熱好的牛奶。

    “謝謝?！甭山舆^，一口飲盡。

    “言歸正傳?！币娐沙院?，八岐也放下手中食物，一臉認真地看向她。

    律：“嗯？”

    八岐：“吾住在這里已有一段時間，為何一次都沒有碰到那位簽下你作為‘代理死神’的死神？”

    “這個……”律從口袋里拿出手機，“師父若是有事要見前輩，可以手機聯(lián)系約個見面時間?！?/br>
    “無須那個?！卑酸沉艘谎勐赡贸鰜淼姆w手機，神色略有些嫌棄。

    律疑惑地歪頭：“那——”

    “你該去上班了。”八岐主動結(jié)束話題。

    “哦?！甭墒掌鹗謾C，拿起放在玄關的包，準備出門時，忽然為自己腦海一閃而過的畫面感到陣陣恍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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