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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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怕給沈嘉得罪人,沈父沈母也不好拒絕上門來的訪客,后來還是沈嘉讓門房拒絕一切沒事先遞拜帖的客人,男客來一律以老爺公務繁忙無暇見客為由拒絕了,女客來則說老夫人身體不適,需要靜養(yǎng)不宜見客。 沈母只是小地方的小戶出身,見識閱歷有限,加上長安這邊習俗與保寧府差距甚大,弄了幾次笑話后就更不喜歡見客了,恨不得立即把兒媳婦娶進門,將這些瑣事交給她。 兒啊,你能不能與皇上說說,把婚期改近一些,你們二人年紀都不小了,家里也都準備妥當了,早點娶妻這家里也早點有主母打理,娘可做不來這些。沈母催促說。 沈嘉哪敢點頭,只說:也沒幾個月了,這天氣越來越熱,大夏天也不適合辦喜事,等入秋天氣涼爽些更好,您說呢? 哎,那不是娘能力有限,怕拖你后退嗎? 娘,您覺得我在官場上的建樹是靠這些得來的嗎?我憑本事升的官,人情往來有用的我自然會注意,那些上門來走關系的多數都是有求于我,不見也罷。 沈母聽他這么說也安心了,哪怕接到的帖子越來越多也懶得理會,于是沒多久,長安城里傳出了沈郎中清廉自律的風評,別人家的家屬都是見錢眼開,恨不得趁機撈好處,沈郎中的雙親則淡泊名利,送進去的拜帖與請?zhí)际链蠛?,禮物也是一律退回,如此一來,反而讓人高看一眼。 入夏后天氣一天比一天炎熱,每年盛夏,太后與太皇天后都要去郊外的行宮避暑,今年也不例外,太后因為蒲家的事情與皇上鬧的很僵,表面沒做出什么不妥的事情,但母子之間的隔閡已經去不掉了。 而且太后知道趙璋心里有人,連皇后都是障眼法,只是她也懶得去管那個人是誰,她再傻也不會真的干掉自己親生兒子,孫子還不到十歲,根本撐不起朝政,一旦趙璋不在,她能否扶持幼帝登基還是個問題,為了不讓自己做出更過分的事情來,太后最近深居簡出,剛入夏就收拾東西去行宮避暑了。 太后一走,沈嘉偶爾便會在宮里留宿,接觸到趙庭的機會也就越來越多了。 自從趙璋決定要立趙庭為太子,就有意培養(yǎng)他,還不到十歲的孩子,每天學習的時間安排的滿滿的,早上學基礎知識,下午學君子六藝,晚上旁觀皇帝處理朝政。 趙璋便在批閱奏折時與他說一些國事,引導他去思考,有時候還會布置一兩道作業(yè)給他,于是連朝臣們都知道,睿親王每日要忙到三更才能歇息。 這天夜里,趙庭過來的時候看到沈大人在御書房,神色有些疑惑,他私下問自己的貼身掌事公公:為何皇叔要經常留沈郎中在宮中過夜? 掌事公公嚇得跪了下去,抱著他的大腿交代說:小王爺,這話可不能亂說,皇上那是與沈郎中商議國事呢,而且您已經過繼給皇后娘娘了,以后該稱唿皇上為父皇。 孤喊習慣了,而且皇叔也說無所謂。 趙庭還是個半大孩子,但一身氣質真是平民百姓家養(yǎng)不出來的,他規(guī)規(guī)矩矩地行了禮,也接受了沈嘉的禮,然后坐到龍椅的右側,雙手放在膝蓋上,看趙璋批閱奏責。 趙璋今天本來是想和沈嘉過點輕松的二人世界的,結果忘記交代趙庭不要來了,人來都來了,他總不好將人趕走,于是給沈嘉使了個眼色,說:咳,庭兒今晚跟著沈郎中學習吧,可以把白日里積累的不懂的問題問他,他乃狀元之才,不比你那幾個太傅差。 趙庭看了眼沈嘉過分年輕的臉,不太相信地點點頭,起身朝他做了個揖,那就有勞沈大人了。 不敢不敢,請小王爺隨我到這邊來。沈嘉將他引到窗戶旁的書桌前,擺好紙筆,小王爺可以將你不解的問題寫下來或者直接口述告訴微臣。 趙庭坐直身體,一板一眼地問了沈嘉幾個問題,都是比較初級的問題,沈嘉不認為他答不出來,估計只是想測一測他的水平。 沈嘉內心覺得好笑,他的學識可是天天苦讀積累出來的,再差也不會連基礎知識也不懂,于是順暢地回答了幾個問題。 趙庭見狀,才將問題慢慢加深,有些并非是他不知道答案,而是他的理解與幾位太傅所說的有些偏差,他又不可能質疑太傅的學問,只能憋在心里。 其實皇叔不止一次說過,如果有問題可以來問他,可皇叔日理萬機,他怎么能拿如此小事麻煩來,正好有個沈嘉在,趙庭覺得機會難得。 沈嘉讀書也不是靠死記硬背的,不管是四書還是五經,都是有現實意義的,否則也不可能流傳下來。 他有著比這個時代更先進的知識與見解,所以他讀書時對書籍的理解也常常與老師不同,在回答趙庭的問題時,他盡量不帶太多的個人觀點,只將標準答案告訴他。 趙庭起初有些失望,覺得自己果然錯了,沈嘉見他那表情大致就明白怎么回事,加問了一句:不知小王爺自己如何理解這句話?人看待問題的角度是不一樣,所以理解也會有偏差,只要能解決問題,過程并不重要。 果真如此?那豈不是無法判斷誰對誰錯?趙庭詫異地問。 小王爺肯定聽過,文無第一,不僅是因為知識是無界限的,也因為每個人對知識的理解是不一樣的,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就像陛下處理朝政,大臣們總會有不同的見解,朝會上吵吵鬧鬧是常態(tài),但未必誰一定是錯的,大家知識側重點不一樣。 趙庭年紀小,不太懂成人世界的妥協,繼續(xù)問:那考試中該如何知道答案是否準確呢? 沈嘉眨眨眼,靠近他小聲說:其實也不一定考官的答案就一定是正確的,小王爺有所不知,我們學子參加考試時最重要的就是知道監(jiān)考官是誰,閱卷官是誰,得根據不同的考官寫不同的字體,回答不同的答案,否則就容易落榜。 這還能這樣?趙庭感覺自己的三觀被震碎了,原來學子們也是會投機取巧的?那豈不是與作弊無異? 當然不是,換成是小王爺去當考官,你肯定也更偏愛自己喜愛的風格的答案,那對你不喜歡的那些風格的學子來說是否不公平呢?世上不公平的事情太多了,這根本不算什么,誰讓你就是考官呢!沈嘉由衷地說。 趙庭從這句話里聽出了一點心酸和無奈,再想想自己的身份,又有些自信,他身為皇子,無論如何也是不要參加科舉的,而考官也是由皇帝任命的,那是否說,最終決定這喜好的人其實還是皇帝? 趙璋已經與他提過要立他為太子,太子意味著將來會成為皇帝,如此說來,我自學不就可以了,為何還要太傅教? 沈嘉都想豎起大拇指了,這孩子的自信來的也太容易了吧?他笑著說:臣說的只是理解偏差,以小王爺目前的學識,如果沒有人教,光靠自己自學,恐怕就不是偏差而是南轅北轍了,您總不想將來發(fā)生指鹿為馬的笑話吧? 趙庭6鼓著臉不服氣地說:本王豈會如此無知? 沈嘉不反駁他,拿起筆在紙上畫了兩種植物,臣畫了一株水稻,一株小麥,請問小王爺,您知道哪個是水稻哪個是小麥嗎? 小王爺自然不會知道,他能分得清米飯和面食就不容易了,這個問題在二十一世紀不少城里的孩子也分不清。 這本王不曾見過這些。 沈嘉把紙遞給他,小聲說:您不如拿著這個去問問皇上,看他知道不。 趙庭心想:皇叔怎么可能知道?他又沒下田耕種過。 他拿著紙跑去找趙璋,問出了問題,趙璋瞥了沈嘉一眼,見他托著下巴笑看著自己,還擠眉弄眼的,頓時心里發(fā)癢。 他給趙庭說了答案,順便教育他:為君者,若是不懂民生,又如何制定正確的決策?若是不懂糧價,又如何知道百姓過的如何?你要學的東西還很多,慢慢來吧。 趙庭點頭,他覺得皇叔真是太厲害了,他的記憶里已經沒有父親的印象了,從有記憶起就是皇叔與皇祖母在他身邊,他最崇拜的人也是皇叔,原來皇叔懂的如此多。 但趙庭又疑惑地問:可是皇叔,孤從小生活在宮里,不曾見過外面的世界,又該如何知道您說的這些呢? 趙璋頓了頓,覺得他問的有理,于是調整了一下他的課程表,每旬空出半天時間讓人帶他出宮游玩。 趙庭聽到這個消息自然高興,誰都不愿意成為籠中鳥,尤其他這個年紀的孩子,哪個不喜歡在外面瘋玩呢。 趙庭回到沈嘉身邊,由衷地對沈嘉說:沈大人,以后本王有疑問可否問你?本王知道你不方便常來御書房,本王可以將問題寫信讓人交給你,只是會耽誤你一點時間。 沈嘉自然沒有二話,他知道趙璋的決定,對于這位未來的皇太子,他很樂意教他一些利國利民的東西,難得他自己上進,也難怪趙璋敢做出這樣的決定了。 隨時恭候小王爺垂詢。 這天晚上,趙庭和沈嘉學習了一個多時辰,覺得受益良多,一開始沈嘉不敢說太多超綱的話,但時間一長,本性就容易暴露,說著說著就會夾雜一些他自己的新式見解,趙庭聽的格外認真,甚至還做了不少筆記。 好了,夜深了,庭兒回去休息吧。趙璋過來趕人,一晚上時間都讓趙庭霸占了,他有些不高興,尤其是兩人頭對頭一起討論問題的時候,有些后悔自己的決定。 趙庭依依不舍,與沈嘉約定了下次交流的時間才告辭離開。 趙璋一把抱住沈嘉,親了親他的臉,如何?朕選的這個太子不差吧? 是個好孩子,聰慧,上進,難得的是進退有度,居然沒有皇子該有的倨傲。 他是個心思敏感的孩子,從他懂事起,皇兄就不在了,他跟著母后生活,知道自己無父無母,怎么可能倨傲的起來,而且朕從未寵溺過他。 可對于這個年紀的孩子來說,如此重的學習壓力也太過了,畢竟不是每個皇帝都像你這般學富五車的,多讓他學習朝政更好。沈嘉覺得,作為一國之君,沒必要將之乎者也那一套背誦的滾瓜爛熟,能理解一些就足夠了。 因為他還小,所以才讓多學一些先人知識,這是基礎,否則將來要鬧笑話的,不過朕剛才已經決定,每個月讓他出宮三次,讓他見一見外面的世界,也知道百姓是如何生活的,閉門造車可不行。 這個好,不過安全上可得保障好,長安城雖然安全,但他身份特殊,就怕有心人害他,你就這么一個血緣親近的孩子,如果有人想擾亂皇室,從他身上下手是最方便的。 每個繼承者的成長都不會一帆風順的,朕不能因為懼怕危險就將他保護的滴水不漏,他要面對的是世界的復雜險惡,要多看看人心,如果真出了意外 呸呸!別亂說話,從今天起,多給他安排些暗衛(wèi)吧,他身邊伺候的人也要重新篩查一遍,那些身份不明的,品性不端的,偷jian?;慕y統要調開,你平日能教導他的時間有限,他貼身伺候的人很關鍵。 其實沈嘉一直反對皇室子弟身邊用太監(jiān),或者他根本不贊同太監(jiān)這種不男不女的制度,一個好好的男人被剝奪了男人最重要的東西,一生無望,于是就會滋生出許多陰暗的想法,性格扭曲也太正常了。 但這是他撼動不了的制度,好在趙璋已經開始減少太監(jiān)宮女的選拔,對宮里的下人也有了更好的福利制度。 太監(jiān)沒有孩子,養(yǎng)老就是他們最現實的一個大問題,沈嘉當初給趙璋建議過要保障太監(jiān)群體的養(yǎng)老問題,趙璋接納了,目前正在一點一點地改變。 沈嘉有時候覺得自己很幸運,遇到了趙璋這樣的好男人,也幸而他是皇帝,難得的開明與睿智,起碼在他在位的期間,大晉不可能走下坡路。 而且他有信心,只要他們兩人聯手,一定可以將這個王朝治理的越來也好。 沈嘉從不覺得自己是天之驕子,但他有一顆堅定的心,有一份為國為民的堅定的心,朝著一個方向不斷努力,總能做出成績來的。 好了,不說他了,咱們就寢去!趙璋將人攔腰抱起,往后殿走去。 這里成為了他們最常留宿的地方,因為御書房是全皇宮里保密性最強的地方,安排的人手全是趙璋的心腹,他們的關系不能泄露出去,沈嘉每次留宿都有一種偷情的感覺。 在龍床上翻云覆雨了一番,沈嘉趴在床上問:這次回來后怎么沒瞧見原來的楊公公? 趙璋想了一下才知道他說的楊公公是哪位,不咸不淡地說:杜富成提過一嘴,那老東西慣會收禮,而且他是太后的人,所以找個了由頭打發(fā)出去了。 沈嘉也不是很在意,點點頭說:杜總管是個難得的明白人,做事也有分寸,想想前朝閹人亂政,杜總管真是太好了。 趙璋沒說什么,只有沒能力的皇帝才會讓太監(jiān)總攬大權,于他們這些皇家人來說,太監(jiān)不過是伺候人的奴才,給他什么權利都是看自己的心情的,就算是掌印太監(jiān)也是如此,如果哪一天他發(fā)現自己掌控不了杜富成的時候,那說明對方的死期到了。 睡吧,沈大人今夜在宮里留宿,明日早朝肯定要拿出一番業(yè)績來的,否則大家就要懷疑你在宮里都做些什么魅惑君主的事情了。 沈嘉迷迷煳煳地聽到這句話,突然睜開眼睛坐起來,對趙璋說:我還真有個想法,在戶部這段時間,我發(fā)現各地送來的賬本都不一樣,樣式百出,記錄的賬目也奇奇怪怪,雖然表格能做到統一,但我想把賬本也統一起來,但個更難,我的初步想法是培養(yǎng)出一批專業(yè)會計師,也就是賬房,而且在官府里,賬房不應該既寫賬本又管著錢財,這二者要分開,能避免許多不必要的舞弊。 趙璋也來了興致,下床將燈點亮,拿了紙筆來鋪在床上,你繼續(xù)說,說的詳細些,朕大致明白你的想法,但該怎么做并沒有頭緒,最重要的一點,這專業(yè)的會會計師該如何培養(yǎng)出來? 沈嘉拍拍胸脯說:當然是由本人專業(yè)培訓出來,等有了規(guī)模,甚至可以成立專業(yè)的會計學院,專門招收一些有基礎的人,培養(yǎng)他們做賬,然后分到各地去,如此下去,總有一天可以將會計系統建立起來的。 趙璋戳了戳他的腦袋,左看右看,朕一直覺得你這顆腦袋長的與常人不同,為何你總能想到一些奇思妙想?這件事雖然看起來困難,但其實沒什么難度,只需要將各地管理賬冊的主簿宣召過來,統一授課就是了。 沈嘉覺得不妥,交通不便,偏遠地區(qū)一來一回耗費時間太長,且路途危險,萬一折損在半路上,才是得不償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