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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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大人,你精通數(shù)算不假,但你難道要走遍全國去丈量土地和產(chǎn)量?恐怕你腳還沒出長安城,各地就開始搶收了。 質(zhì)疑他的是禮部尚書,昨天那道圣旨在他看來就是打禮部的臉,今天沈嘉冒出來,他當(dāng)然不會放過這個絕好的機(jī)會。 沈嘉往前走幾步,朝皇帝做了個揖,聲音穩(wěn)穩(wěn)地說:臣說的是估算,也許在座的大人們不知道一畝田能產(chǎn)多少糧,但地方官肯定知道這些,一個知縣若是連自己下轄的土地有多少,糧產(chǎn)多少都毫不知情,那這個縣令也太無能了,只要縣令能知道自己一縣的土地大致有多少糧食,知府大人能知道自己一府之地能有多少糧食,皇上想要知道全國的糧食產(chǎn)量很難嗎? 趙璋皺著眉頭看他,這話要是別人說的,他恐怕早就讓人將他抬出去了,他冷聲說:沈郎中,你把事情想的過于簡單了,就拿長安來說,就算官府那里能查出長安的土地有多少畝,又如何能這其中有多少畝田地在耕種,多少是荒地呢?就算知道了這一點,糧種也確實是從官府購買的,但你又如何知道他們買回去的種子是否都種下去了呢?再則,這田地有肥有瘦,人人耕種水平也不同,畝產(chǎn)該如何確定? 皇上,臣說的是估算,官府登記田地必然是精確的,除以人口算一算人均土地,大致就能得出多少田地在耕種,至于糧種,確實存在您說的情況,但畝產(chǎn)多少糧食應(yīng)該是有個標(biāo)準(zhǔn)的,上等水田多少,中等水田多少,沙地多少,這些有經(jīng)驗的老農(nóng)都略知一二,戶部有全國的田土冊,戶籍冊,要估算一國的糧食產(chǎn)量很難嗎? 大家看周擎的目光都帶著同情,這些冊子當(dāng)然都有,也許還堆了好幾個倉庫,可真的有人能把這些數(shù)據(jù)統(tǒng)計出來嗎?那得花費多少時間和精力? 周擎站出來說:皇上,沈郎中言之有理,只是戶部人手不足,人人都有做不完的事情,正好老臣知道會計司近來沒有大事,不如將此事交給會計司完成,離秋收還有一個半月,會計司若能在半個月內(nèi)完成此事,那皇上到時候再決定是否減稅不遲。 趙璋暗罵一句:老狐貍!看向沈嘉的目光里都充滿了同情,其他大臣也是如此,周擎這一手玩的漂亮,立即就把皮球踢給沈嘉了,正好是他提出來的,也是他說不難的,既然如此,想必是能在半個月內(nèi)算出個預(yù)算來的。 臣附議。禮部尚書第一個附和,還笑著鼓勵沈嘉:沈郎中是年輕俊杰,相信一定能完成此事。 其他大臣也紛紛點頭,他們也想看看大言不慚的沈大人是如何在半個月內(nèi)給出個答案來的。 沈嘉不得不應(yīng)下,但也提出:今年因為毫無準(zhǔn)備,只能以庫存現(xiàn)有的賬冊來核算,若有偏差,請皇上恕罪,臣以為,朝廷應(yīng)該下令普查人口,丈量土地,人口與土地乃國之根本,若有錯漏,于國不利。 這下子內(nèi)閣大臣們紛紛轉(zhuǎn)頭怒視他,然后齊齊把目光投向徐首輔,后者咳嗽一聲,站出來說:此事可以容后再議。 趙璋擺擺手,沈嘉這回怕是一次性得罪了不少人,除非他真能在半個月內(nèi)做出個可靠的數(shù)據(jù)來,否則未來三年內(nèi)想升官都沒那么容易了。 就先到這,會計司盡全力去整理檔案,若是時間不夠,朕可以多寬限幾日。 臣多謝皇上,如有需要再求您寬限不遲。 散朝后,沈嘉在大殿外等候傳召,路過他的大臣紛紛對他露出笑臉,還恭維上了。 沈大人勇氣可嘉! 沈大人后生可畏??! 沈大人真乃我輩楷模! 當(dāng)然,也有對他冷嘲熱諷的。 沈大人,風(fēng)太大,可別閃了腰。 沈大人,我給你支個招,請個病假應(yīng)付過去得了。 沈大人,本官看好你,好好干! 沈大人,雖然我聽不懂你剛才說什么,但本將支持你,文官若是都有你這般強(qiáng)勢,我們武將可就更沒好日子過了。 杜富成急匆匆趕來的時候,就見沈嘉被一群大臣圍著,這個拍拍他的肩膀,那個捏捏他的胳膊,跟耍猴似的。 他以為沈嘉是被人欺負(fù)了,正要沖過去解圍,就聽沈嘉大聲說:謝各位大人關(guān)心,下官會盡力而為,下官沒有三頭六臂,不過是提出了個正常人會提的提議而已,大人們難道沒想到這一點?咦,難道說是下官的腦子長的比較不一樣?或許是下官的膽長的比別人更大一些? 杜富成遠(yuǎn)遠(yuǎn)地喊道:沈大人,皇上召您去御書房!您得替沈老夫人謝恩哪。 沈嘉朝眾人拱拱手,抱歉,下官先走行一步,各位大人慢走。 杜富成領(lǐng)著沈嘉往御書房去,途中笑著對他說:大人啊,您太過年輕氣盛了,得罪那些大臣對您沒好處。 哈哈哈,杜總管放心,這算不上是得罪,頂多就是政見不同而已,其實大人們只是嫌我多事罷了,又沒損害他們的利益,這半個月,他們樂得看我的笑話。 進(jìn)了御書房,他將這句話對趙璋又說了一遍,后者冷笑道:那些老東西看你不順眼的時候還需要理由嗎?你一個小小的五品官,他們哪都能給你使絆子。 沈嘉見屋里沒別人,走過去跨坐在他腿上,安撫地親了他一口:他們現(xiàn)在想看我出丑呢,哪里會使絆子,我就是要讓他們看看,不作為就不是一個合格的臣子,而且我是真的覺得有必要普查人口丈量土地,以往的數(shù)據(jù)到底有幾分真實也不知道。 這可不是小事,沒有一兩年根本做不出完,還得保證地方的官員積極配合,否則照樣隨便送個數(shù)上來。 科舉制度選出來的官員文采斐然,但處理政務(wù)未必需要這些文采,多少文官一開口就是之乎者也,引經(jīng)據(jù)典,文教禮數(shù)比誰都周全,可他們卻一點不懂庶務(wù),這樣的人如果放到地方會發(fā)生什么? 趙璋靠在龍椅上,捏著他官帽的一端把玩,青色的官服特別顯白,沈嘉眉清目秀,膚色白皙,這樣穿別有一番韻味,讓人忍不住想撕開他的官服就地正法。 咳,你這話可小心別讓那些老學(xué)究聽到,否則就是一場動蕩,你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了,連科舉都想改革了,是不是哪天你看朕不順眼了,也想動一動朕的皇權(quán)。 沈嘉從他腿上下來,恭恭敬敬地站到一旁,我有這個心也沒這個膽啊,再說了,動了你的皇權(quán)對我有什么好處?我男朋友是皇帝才能罩著我啊。 算你識相,不過飯要一口一口吃,別太心急,你替朕想個法子,讓那群老狐貍同意曹瑞文任順天府尹一事,那對你將來變革會有好處的。 順天府尹被革職許久了,趙璋想讓曹瑞文接手,但內(nèi)閣不同意,這件事便一直擱置至今,順天府如今是通判暫代府尹一職。 皇上為何非他不可?連升三級雖然不是沒有先例,但曹瑞文沒有特別出色的業(yè)績,內(nèi)閣反對也是可以理解的。 順天府尹是個得罪人的位置,換誰坐都坐不穩(wěn),曹家有軍權(quán),鎮(zhèn)遠(yuǎn)侯府在長安也是一等一的門第,那些想以勢壓人的就得好好掂量掂量自己了,你想做的許多事情都得靠地方官府配合才能完成,順天府就是最好的試點。 沈嘉沒想到他是這么想的,心里有些感動,他紅著臉說:其實我也沒那么大的野心,并不是總要改變什么,只是想將現(xiàn)有的制度更完善一些,就像今天的事情,我是真的覺得減稅這樣的大事不該如此草率做決定,皇上的一言一行都關(guān)乎天下社稷,做任何決定都應(yīng)該深思熟慮才行。 趙璋嘆了口氣:是朕魯莽了,但你可知道,今天這事傳出去后,百姓們會如何議論你嗎? 沈嘉愣了愣,他壓根沒想到這一點,如果百姓們知道是他阻止了皇上減稅的意圖,那他真的要成全民公敵了。 趙璋彈了彈他的額頭,笑罵道:下回你也不能如此魯莽,真有反對意見私下告訴朕,朕如果做錯了一定會盡量糾正,免得你成了壞人。 沈嘉將腦袋靠在他肩膀上,搖著他的胳膊說:那這回的事 哼,放心吧,朕會安排的,金鑾殿上發(fā)生的事要想傳出去也沒那么容易。 沈嘉想了想曹瑞文那件事,說:其實曹瑞文有家世有才學(xué),連升三級也不是不可能,曹家人脈廣,一個順天府尹而已,只要曹世子出面,內(nèi)閣肯定也要給幾分面子的。 可是曹家并沒有因此有所動作,你覺得是因為什么? 也許是想看看皇上對曹瑞文的看重程度?曹瑞文在刑部業(yè)績斐然,升職是遲早的事,曹家并不急,順天府尹這個位置他們未必很想要。 趙璋點點頭,對有些人來說,順天府尹位高權(quán)重,但對于世家大族來說,這確實是個雞肋,容易得罪人不討好。 如果曹瑞文自己并不想調(diào)任,你想怎么做? 那可由不得他。趙璋心里已經(jīng)有了主意,打發(fā)沈嘉出宮去。 沈嘉剛回到戶部就被周尚書喊去了,進(jìn)門就發(fā)現(xiàn)左右侍郎都在。 周尚書冷著臉,沈大人想好怎么做了嗎? 沈嘉恭敬地回答:回大人,下官并沒有什么好方法,只盡力去做。 呵呵,現(xiàn)在的年輕人啊,自負(fù)過頭可就不好了。蔣侍郎搖搖頭,對他說:既然事情已經(jīng)到這一步了,你說的建議也不錯,如果能做好也不失為一件好事,完不成認(rèn)個錯就是了。 寧侍郎問:可要給你再安排些人手? 沈嘉想了想,說道:會計司應(yīng)該能抽調(diào)出一半的人出來,人數(shù)也許夠,但如果能借用兩名戶籍司和土地司的同僚協(xié)助就更好了,或者,大人可以讓這兩部主事來完成此事,我會計司從旁協(xié)助。 沈嘉是怕自己搶了別人的功勞,反正都是做事,誰做主都一樣,但周尚書可不這么想,懷疑他是想推卸責(zé)任,當(dāng)即就反駁了。 那下官先去安排,請大人給與查閱檔案的權(quán)限。 好,那你忙去吧。寧侍郎等他離開后對周尚書說:此子雖然膽子大了些,但也不失為一能臣,難得的是皇上寵信他,這對戶部來說是好事啊。 周尚書閉上眼說:他何止膽子大,野心更大,你們可看出來了,他這是要從戶部下手啊,先是弄出了一個表格,后來有要改記賬,接下來看中的應(yīng)該是戶籍司和土地司,整個戶部就沒有他不敢下手的地方,他才多大,就如此野心勃勃,我看要不了幾年,他就想撬了本尚書的位置了。 兩位侍郎沒說話,沈嘉自入戶部后確實做了許多事,而且件件都是大事,偏皇上寵信他,也都由著他去做,如果這次他做成了,那么他之前在朝堂上提出的普查人口和丈量土地估計很快就要提上議程了。 倒不是這件事不能做,而是不該由沈嘉來提議,所有事都讓沈嘉一個人做完了,他們這些官員還做什么?干脆讓位算了。 寧侍郎年紀(jì)大了,已經(jīng)沒有野心了,對沈嘉這樣的年輕人還是很欣賞的,戶部多年來一成不變,有個愛搞事的也沒什么不好,不過這話可不能對周尚書說。 沈嘉一進(jìn)會計司就被包圍了,戶部里消息已經(jīng)傳開了,都說沈嘉今天在朝會上招惹了大麻煩,而且夸下海口要一件大事,會計司的同僚有的忙活了。 大人,到底是何事?大家說的不清不楚,我們心里也沒底。佐姜毅如今是沈嘉的左膀右臂,對他最是信服,根本不信沈嘉會招惹麻煩。 沈嘉看了大家一眼,關(guān)上門才說:剛才本官接了一個任務(wù),要在半個月內(nèi)預(yù)測出今年秋季的糧食產(chǎn)量,接下來半個月,又要辛苦大家了,請放心,我會給大家申請加班費,不會讓大家白干的。 大人,不是屬下質(zhì)疑您,而是這個這個要怎么算? 讓所有人到會議室開會,具體該做什么本官會安排下去。 眾人雖然心里有些怨言,但也知道做好了就是露臉的大好機(jī)會,會計司自成立以來一直都在朝廷官員的眼皮底下,他們跟著沈嘉,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只有沈嘉好了,他們才會好。 但憑大人吩咐! 好,那本官就不客氣了沈嘉嘴角帶著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一項一項的工作安排下去,眾人聽了都覺得可怕,這哪里是半個月可以完成的? 錯,不是半個月,最多十天,本官最多給你們十天,要將這些數(shù)據(jù)全部收集完畢。 這不可能!大家搖頭反駁。 做了才知道可不可能,接下來半天時間,大家不急著翻閱檔案,先將樣表做出來,該取什么數(shù)心里要有底,免得有遺漏。 沈嘉又陷入了忙碌中,沈府已經(jīng)開始籌備他的婚禮了,可正主忙的連人影都見不著,好多天都住在戶部里,連早朝都請假了,為此不少大臣還派人來問候他了。 沈母也沒什么干勁,明知道這是一場交易,她連最基本的期待都沒有,又怎么能快快樂樂地準(zhǔn)備沈嘉的婚禮呢? 這不對吧,之前你不是很喜歡未來兒媳嗎?怎么最近連提都很少提她了?沈老太爺一臉疑惑地問。 沈母一臉尷尬,支支吾吾說不出個所以然,最后只好捂著額頭說:我最近身體不太舒坦,年紀(jì)大了,累不得,徐嬤嬤又那么能干,這里里外外都cao持的很好,加上管家,我也沒什么好cao心的。 沈老太爺總覺得哪里不對,但又猜不透,于是說:好歹人家是縣主,你可不能在婚事上犯煳涂,可不許讓人覺得沈家失禮,而且我瞧縣主挺好的,你們又合得來,咱們家也不興立規(guī)矩那一套,將來對她也寬容些。 沈母白了他一眼,我難道是個苛刻的婆婆嗎?再說,縣主品級比我高,按理我還得給她行禮呢,等她嫁進(jìn)來后,這府里的事就交給她了,我也省得勞心勞力地伺候你們爺倆。 沈老太爺嘀咕了一句:平時也沒見你伺候我們啊。說完背著手優(yōu)哉游哉地出門找老朋友玩了。 沈母嘆了口氣,正好徐嬤嬤來回稟事情,她就拉著人的手問:老jiejie啊,我心里的苦你可明白? 徐嬤嬤嚇了一跳,忙跪下說:老夫人,您可別嚇老奴。 哎,起來吧,你是宮里出來的,什么身份難道我還不清楚嗎?說句難聽的話,我這四品誥命恐怕還入不了你的眼,你能來沈家那是托了那位的福,否則我們家可雇不起你這樣能干的掌事嬤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