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貳拾叁】蓮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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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州地界,時至初冬,天上慢慢飄下細(xì)雪。 孟抒義背靠軟塌,眺望窗外,松林鋪起薄霜,如紗如霧,曖昧地攏住宣清館內(nèi)外。 宣清館分天地玄黃,他住的這間房處在天館,布置得很是奢華。 軟綢流蘇,金雕掛壁,茶桌上擺著杯具、紙筆等物,細(xì)看落款,皆是名家巨匠的手筆。 這樣的好環(huán)境,本該令人心情愉悅,少年眼中卻浮起與之不相稱的憂郁。 連拒生遣散仆從,悄聲問:“你當(dāng)日為何擅自出館?” 孟抒義潛入寶燈寨一事被館主得知,被罰跪五日,雖沒有跪廢他的腿,卻也令他數(shù)日起不來床。 孟抒義面色蒼白,并未正面回答:“拿人手軟,吃人嘴短。欠了人家的東西,總覺得心里不安?!?/br> 連拒生知道兩年前蘭五救過孟抒義的命,心下默然。 孟抒義繼續(xù)說:“我心知,主家喜愛你我遠(yuǎn)勝蘭五,他性格孤傲,向來我行我素,但因本領(lǐng)高強,所以主家一直舍不得殺他.....而你我......” 連拒生輕喝:“抒義!” 意在打斷,他警覺地往門窗處檢查一番,回來坐在床邊:“這些事情切莫再想,我們不過是劍,有事出鞘見血,無事便靜掛一旁,這世上,絕沒有劍擅自揣測主人的道理?!?/br> 窗欞上飛來一只圓滾滾的麻雀,孟抒義看著它,神色黯然:“有時,我很羨慕蘭五。他能短暫離開宣清館,恣意過自己想要的日子,只因主家的那點縱容......” 連拒生嘆了口氣,他承認(rèn),自己也有點羨慕。 見孟抒義神情惆悵,岔開話題說道:“主家對你不吝贊揚。他對弈時同我說,你在天山派布局一年有余,收獲顯著,除了沒能留下葉群青的人頭.....不過殺了葉素亭,也算奇功一件。” 孟抒義揉揉額角:“葉群青么?他是活是死都無所謂,葉玄已瘋,葉家能打的就他一個,縱使投靠秦霽,也成不了大氣候。” 連拒生點點頭:“主家曾有意無意地提到,秋分已過,梧桐甚涼,下一個目標(biāo)估計是崆峒派。中原五派,我們已經(jīng)取其二。抒義,你一定要好好把握這個機會?!?/br> 青衣、天山、峨眉、崆峒、昆侖,統(tǒng)稱中原五派,不僅僅代表中原,同時也是東土江湖的門面。 “關(guān)于崆峒派,你可有什么見解,我代向主家轉(zhuǎn)達(dá)?!?/br> “崆峒掌門的兒子養(yǎng)過外宅,還生了個幼子,這外宅和大夫人一向關(guān)系不穆,或許可以從她下手?!泵鲜懔x微微沉吟,“不過這話你還是別對主家說,先看他如何抉斷,貿(mào)然提議,恐令他不快。” 兩人正商談,突然門外傳來動靜,連拒生警覺握住劍柄:“誰?” “夢臺大人,蝎丑大人在玄館求見?!?/br> 連拒生皺眉:“他回來復(fù)命,難道不應(yīng)該直接去見館主?” “回蓮臺大人的話,館主去苗疆了,如今大小事務(wù)交予副館主裁奪,可副館主正在閉關(guān),小的只好來請示大人?!?/br> 連拒生一驚:“館主何時走的?” “今早。” 孟抒義疲憊道:“蝎丑一人回館,其中必有異變,我實在沒精力應(yīng)付他,你去替我。” 沒奈何,連拒生只得起身離去。 路上,小廝們只看見一個快步疾行的少年。他身穿淺綠衣罩袍,腰懸玉笛,走路生風(fēng),整個人看起來像荷塘里剛剛抽條的荷葉,清爽又颯氣。 蝎丑抖抖索索地跪在地上,大氣都不敢喘,此次任務(wù)失敗,蛇丑沒跟來,大概率兇多吉少。 這倒也方便他現(xiàn)編說辭,將天山派發(fā)生的事情盡數(shù)推到死去的幾丑身上,連拒生越聽面色越凝重,蝎丑說完后已是怫然不悅。 連拒生緩緩問道:“丟下同僚,放棄任務(wù),未接到館主命令擅自尋回,該作何處置?” 小廝恭敬道:“一律算私自潛逃,杖斃?!?/br> 連拒生揮手:“拉下去剁了?!?/br> 蝎丑身形劇震,嚇得咚咚叩首,汗如雨下:“大大大人饒命!!小的、小的遵從蛇丑大人吩咐,何、何錯之有?” 連拒生惱道:“她要你回來你就回來?宣清館是館主為先,還是蛇丑為先?是館主一手遮天,還是蛇丑功高一籌?好個不知輕重的東西?!?/br> 說完便不耐轉(zhuǎn)身,身后的小廝已經(jīng)招來數(shù)人將蝎丑拖下。 蝎丑慘叫不止:“大人??!小的冤枉——冤枉——小的冤枉啊————” 他的聲音漸漸遠(yuǎn)去,連拒生問道:“千人營新選出的一批還在不在?” 小廝答道:“千人營這兩年上來好幾個后起之秀,館主本想抬舉抬舉他們,奈何這五人各有手段,一時間居然難分高下,這事便撂下了?!?/br> 偷偷瞥了一眼連拒生的臉色,小廝補充道:“館主臨走時說,叁臺可隨意處置?!?/br> “那不妨都調(diào)上來,命為五音,位列十二歸之上,叁臺之下?!?/br> “是?!?/br> 小廝已看出,處置六丑就是館主的意思,叁臺權(quán)力再大,焉有說殺就殺之理,只能是館主一心想換人了。 不由得感嘆,蓮臺大人真真是個心如明鏡的妙人。 芙兒臉色不佳,搖搖欲墜,葉群青不禁伸出手去扶:“還是我.....” “不要過來!”她倉皇后退,小臉上的潮紅愈發(fā)明顯?!澳銈?....都不要過來?!?/br> 她轉(zhuǎn)身就跑,險些踩到裙角絆到,方墨飛凝視著她跑遠(yuǎn)的背影,嘴角的笑容有那么幾分志在必得的意味。 葉群青心中生疑,來的路上還好好的,怎么現(xiàn)在又對他避若蛇蝎。 “方墨飛,是不是你得罪她了?!?/br> “得罪?”方墨飛細(xì)細(xì)咀嚼這個詞,忽而笑開,“也確是得罪,她一個女人,難為情倒也正常?!?/br> 語氣不含一點曖昧,陳述男歡女愛就像在陳述一件最簡單的事情,葉群青放冷了聲音:“何意?!?/br> “那天晚上你不是都聽得很清楚,還要我提醒么?” 葉群青一怔,是了,那夜方墨飛在芙兒房里,兩人顛鸞倒鳳,他也正是聽見芙兒的哭聲,才暗生憐憫,決定帶她下山玩。 心口一抽,連帶斷骨隱隱作痛,葉群青低咳兩聲,一口腥甜的血噴在手心,他默然以指抹去。 方墨飛知道自己明明應(yīng)該提醒葉群青適可而止,不要喜歡芙兒的。 可看著這個初嘗情味的少年為了她這般神魂顛倒的樣子,他心頭又莫名生出快意來。 —————————— 叁臺之一的蓮臺公子終于登場! 六丑覆滅,迎來五音的時代,小葉公子,你功不可沒啊。 關(guān)于容采之的戰(zhàn)力補充:葉群青力戰(zhàn)五丑,其實一方面是撿了便宜的,容采之開瓶蓋在前,得讓后人乘涼。這并不能說明容采之的戰(zhàn)斗力很廢,相反宣清館要殺他,絕不可能只派那么幾個人。關(guān)于容采之血戰(zhàn)青州的這一章,劇情推到中后期時會做詳細(xì)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