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叁拾玖】風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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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群青一頭熱血,想也未想便下山了。 山下集市人來人往,喧鬧撲面而來,他忽然一陣茫然無措。 蘭五抓走芙兒,會把她帶到哪去? 偌大個青州,想藏一個姑娘簡直容易到不能更容易。 北風漸緊,天上細細地飄下雪來,呼進鼻子里的是寒氣,心頭卻竄起無名燥火。 葉群青尋了個茶店,往角落一坐,拍案道:“上茶,要冷的?!?/br> 小二端了兩碗冷茶來,葉群青一口氣喝了,看著窗外風雪漸厚,一時對前程無計可施。 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話已經(jīng)說出,這七天就算找不到人,硬挨也要挨過去。 茶客們大聲聊天,有個別幾人注意到這俊美冷冽的少年,目光時不時往他身上飄。 葉群青被看煩了,蹭得一聲拔出劍來放在桌上,嚇得周圍的人紛紛別開眼睛,只竊竊私語。 不遠處,桌邊傳來連聲驚呼。 兩個上身赤裸的怪僧正圍在旁邊,脖子上皆掛著長串金鈴,一個瘦削,一個枯槁。 瘦的那個笑道:“娘子,你這位子可坐不可坐?” 年輕少婦身邊只帶了個小丫頭,此時相公不在,她又長得嬌艷,怯聲說道:“大師請?!?/br> 站起身,拉著小丫鬟就走,明顯不想跟他們坐一桌。 枯槁和尚一把擒住她手腕:“娘子哪里去。” 少婦掙扎不得,顫聲道:“大師請坐,我已讓開了,你們二位隨意就是。” 瘦削怪僧笑道:“我要坐娘子的位置,你也不許走?!?/br> 少婦面紅耳赤:“這話胡來,男女有別,我怎能跟你坐一張椅子?” “這也好辦,娘子坐我身上不就解決了?” 兩人對視一眼,大笑起來,笑聲極為yin穢。 少婦漲紅了臉,甩開手就跑,枯槁和尚攔住她:“娘子要是不愿,咱們換一換,我坐娘子身上罷。” 少婦背后的小丫鬟沒見過風浪,見這兩個土和尚行跡丑惡,嚇得大哭不止。 旁邊有茶客看不過去上來阻擋:“茹素之人,不守佛門清規(guī),在這里調(diào)戲良家女子是什么道理?” 瘦削和尚眉眼倒立:“關(guān)你娘屁事!” 茶客紛紛叫嚷起來,對著二人指指點點,個別脾氣不好的甚至挽起袖子要上來干架。 掌柜的看慣江湖打斗,對小二使個眼色,將桌上的空杯盤盡撤了,揚聲道:“諸位高人給我個面子,小店本小利薄,如有糾紛,還請往屋外去?!?/br> 周圍茶客已與兩個和尚吵起來,人聲鼎沸,根本沒人在乎掌柜說什么。 一個茶客掄起拳頭就向怪僧臉上打,后者飛起一腳正中下巴,那茶客嘴里哎喲一聲痛得在地上打滾,再起來時滿嘴鮮血,門牙稀稀拉拉掉了滿地。 眾人見狀愈發(fā)群情激奮,仗著人多接二連叁撲上,兩個和尚正巴不得,哈哈大笑,拳腳如風。 他們二人身法甚是詭異,胸口的金鈴叮咚作響。這瘦削怪僧尤其厲害,一出掌似有千萬條重影,好似背后長了百十根手臂。 但聽這里一聲哎喲,那里一聲啊呀,頃刻之間勝負已分,枯槁和尚對那少婦笑道:“娘子,這下沒人打攪我們了?!?/br> 眾人見他們武藝高強,情知不敵,罵罵咧咧地散了個干凈,偌大一個茶室,瞬間只剩數(shù)人。 葉群青淡聲喚道:“上茶。” 小二不敢動,掌柜的看出他是個練家子,親自上前斟滿,將茶壺留下,“客官,您請慢用?!?/br> 葉群青前面那桌還坐著一個身材魁梧的男人。 頭戴斗笠,下巴胡子拉碴,粗布衣服穿得落拓不羈,胸脯肌rou大剌剌敞開,腰上掛著一把奇特的長刀。 一般的長刀刀身平直,這刀卻長得像根孔雀羽,前段纖細,后端磨成羽毛尖,整把刀呈現(xiàn)淡淡的藍色。 葉群青也是個愛刀劍的人,視線不由自主被吸住,心道這必定是把神兵利器。 冷兵大多是鐵白色,黑青紅綠也有,不過都是淬了毒的。這漢子既然使長刀,就說明他不是會用暗器下毒的人,只能是一種特殊的礦石了。 桌邊又是一聲尖叫。 少婦哭道:“你、你想做什么!光天化日之下,欺我夫君不在,你們出家人慈悲為懷,怎能做這般狠心勾當!” 兩個怪僧見四周無人,更加放肆,瘦削的那個抱起小丫鬟往桌上一放,開始撕衣服,竟想在這里強霸。 他正在興頭上,突然砰得聲,腦后一陣劇痛,不禁眼冒金星,伸手往光溜溜的后腦一摸,已是血跡斑斑,腳下滿地碗瓷片。 茶室里只有兩個客人,一個少年,一個中年男人。 “誰他娘的偷襲老子。”瘦削和尚大怒,目光移到中年男人身上,“狗賊,是不是你?” 身形急動,一條腿掃向中年人頭頂。 男人慢悠悠地喝了口酒,對方快碰到斗笠時,他右手抓出,卡在那和尚的小腿上。 只輕輕一動,和尚只覺似有千斤的巨石砸在腿骨,啊喲慘叫一聲,抱著腿翻滾不已,正好朝葉群青的方向滾來。 葉群青順勢賞他一腳,踢在腰后‘京門’xue,內(nèi)勁灌入,痛得那瘦削和尚大呼小叫。 兩女子早已趁亂跑了,見同伴受制,枯槁和尚大為警覺。 中年人手上功夫頗為厲害,這少年不知是否和他一伙,看起來年紀不大,想必不成氣候。 葉群青冷眼看他奔來,手掌貫氣,剩下一個茶碗被震得生生飛起,‘方寸’出鞘挑起碗底, 枯槁和尚眼前一花,便被潑了滿臉的茶水。 “哪來的狗東西,也敢自稱老子。”葉群青拎起他領(lǐng)子,“給我滾出去?!?/br> 枯槁和尚抹掉臉上茶水,和瘦削的那個對視一眼,兩人雙雙摘下脖子上的金鈴,左右圍上葉群青。 那金鈴灌了內(nèi)力之后噪聲大作,震得人耳膜發(fā)疼,配合他們手上變化無影的掌法,讓人說不出的心煩意亂。 也虧得葉群青小時候被逼著練出一顆半道的心,換作一般江湖人,煩也煩死了。 枯槁和尚一腳踏上飯桌,金鈴晃動,右拳帶風,沖著葉群青太陽xue打來。 掌柜的慌了:“諸位好漢,如要切磋,請往室外去,小店經(jīng)不起你們折騰??!” 中年男人喝道:“都不要鬧了?!?/br> 他摘下斗笠:“若再四處生事作惡,我必打斷你們的腿?!?/br> 看清這男人的長相,兩和尚面上竟露出恐懼之色,二人如臨大敵,跪在地上砰砰砰磕頭,屁滾尿流地爬出茶店。 葉群青心下生疑,兩個和尚的武功看著絕不是中原人。 他們?nèi)绱宋窇诌@個男人,究竟為何?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現(xiàn)在得處處小心,葉群青茶也不喝了,拿劍轉(zhuǎn)身:“小二,結(jié)賬?!?/br> “留步?!敝心昴腥私凶∷鎺⑿?。“小兄弟,你好生奇怪,哪有雪天喝冷茶的?!?/br> “你不也雪天喝冷酒么?!?/br> “酒雖是冷的,酒力卻是熱的,小兄弟,你不會從未沾過酒水吧?!?/br> 葉群青惱道:“我是不喝酒,怎么?” 葉素亭潛心入道,一生都對兩個兒子嚴加管教。 他再怎么不聽話也染了些父親的習性,口味清淡,滴酒不沾。 中年男人說道:“小兄弟別走,我有些話想問你?!?/br> “直說便是?!?/br> “請坐?!?/br> 葉群青看了他半晌,在對面坐下。 中年男人鄭重道:“你功夫甚是俊俏,敢問哪里人?!?/br> “祖籍徐州。” “你這武功路子倒是很像我一位故交。” 葉群青已猜出七八分,天山派的武功好認,聯(lián)想到自己得罪宣清館,必定引來追殺,心下先警覺幾分,手掌暗地握住劍柄。 中年男人很是敏銳,解釋說:“方才叫住你,其實是有事相托??茨阄鋵W(xué)是天山派的路子,想必是天山派門徒,你可知葉素亭在哪里?” 葉群青更篤定了猜想,寒聲道:“無可奉告。” 中年人一怔,不知道為什么他這么大敵意,苦笑著摸摸鼻子:“實不相瞞,我與友人定下二十年之約,如今卻一個個背信棄義,皆尋不到。若是再找不到葉素亭,那我這趟可就白跑了?!?/br> 葉群青皺眉:“什么二十年約定?” “二十年前,我們四人相聚天山派,從早打到晚,誰也不服誰。中原好事者甚多,起了個綽號,叫什么......中原四小.....還是什么,我也記不得了?!?/br> 這中年人不太擅長描繪往事,說話時磕磕絆絆,但葉群青慢慢聽明白了,眼中不由得浮起驚駭之色。 他當然知道,和自己親爹葉素亭齊名的就只有叁個人,江南秦世謹,兗州容采之,還有...... “在下漠北刀俊人,特來中原求見天山派葉素亭掌門,請小兄弟代為通傳?!敝心昴腥撕龆饕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