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季楚寒又發(fā)來這樣一句話，顯然是安慰她的。

    確實也就只是“還行”，但都已經(jīng)發(fā)給媒體了，也沒辦法撤回，陳果只能心塞地回了個“嗯”。

    那頭的季楚寒看著她回的簡單的一個字，切進另一個人的微信里。

    【楊經(jīng)理，幫我物色一位新的秘書?！?/br>
    【這件事暫時先不要讓姜秘書知道。】

    楊經(jīng)理：【好的，明白。】

    **

    宣講會的第二天，是清大2019年首場秋季校園招聘會，昨天人事部已開放簡歷投遞通道，然后在上千份電子簡歷里面，篩選了一百份有效簡歷，并郵件通知了他們，打算在今天給他們做個簡單的初試。

    參加校招的企業(yè)有五十多家，每家占據(jù)一個固定位置，布滿學校的文化廣場。

    季楚寒本人當初也是一枚高校大學生，自主創(chuàng)業(yè)才有了今日的成就，因此，許多大學生將他視作人生的偶像、榜樣，昨天的宣講會有他親自為公司站臺，合眾科技在吸納人才方面，自然具有絕對優(yōu)勢。

    以至于這五十多家企業(yè)里面，合眾科技的應聘者隊伍最長，除了那一百個過來參加初試的，還有就是通道關閉前沒來及投遞電子簡歷，想現(xiàn)場爭取一個機會的其他應屆畢業(yè)生。

    人一多，人事部三個人就有些忙不過來了。

    陳果本來是過來拍幾張現(xiàn)場圖，用作后續(xù)宣傳的，見她們忙得打仗一樣，拉過身邊范伊的手，說：“走吧，我們過去幫幫忙?！?/br>
    “好啊姐?！狈兑链饝煤芩?，跟著陳果走下斜坡。

    原本跟她并肩站在一起的季楚寒，提步正要跟上，姜雨薇從身后站到他身邊來，提醒他說：“寒總，“十點跟周總和池總有一場視頻會議，我們該回酒店了?！?/br>
    季楚寒腳步頓了下，掏出口袋的手機看了眼，已經(jīng)九點四十二分了。

    他最后看眼往坡下走的陳果，握著手機轉(zhuǎn)過身，朝不遠處停著的轎車走去。

    范伊跟著陳果快到廣場入口時，回頭望了一眼，說：“還以為寒總也會跟過來呢？不過這種小事，確實也輪不到他動手。”

    陳果下意識跟著回頭看了眼，季楚寒已經(jīng)轉(zhuǎn)身離開，身后是緊跟著他的秘書，綁著高馬尾，走起路來一甩一甩的。

    陳果沒說什么，回過頭，拉著范伊混進廣場人群里。

    穿過重重人群，兩人順利來到合眾所在的位置。

    楊經(jīng)理和一位專員在面試，另一位專員負責在后面整理簡歷。

    見楊經(jīng)理剛剛結束一個面試，陳果走上前，從后面輕拍了下她的肩，說：“楊經(jīng)理，有沒有需要我們幫忙的？”

    楊經(jīng)理聽到她這句話，見她就像見到救星。

    “需要，特別需要?！睏罱?jīng)理先讓對面剛剛坐下的應聘者等一下，然后起身帶著陳果她們到后面。

    楊經(jīng)理拿了瓶礦泉水，擰開喝了兩口，然后現(xiàn)場快速教了一遍她們?nèi)绻龊唵蔚某趺妫嚎梢酝ㄟ^問什么問題，從應聘者身上獲取信息，什么樣的回答才算合格等等。

    “好的，明白。”陳果最后消化掉所有楊經(jīng)理提的要點，隨手拎了張椅子到前面。

    “伊伊，我們新開一條隊，你到前面去跟同學們說一下?！?/br>
    “好哩！”范伊領命，繞過桌子往前面去。

    “同學，這里！”范伊把手舉高，在空中搖了搖，邊沿著隊伍往前，邊像個小喇叭一樣廣播通知，“這里也是合眾科技，可以再排一條隊?！?/br>
    她走到隊伍三分之一的時候，有人突然伸手，往她面前打了個響指。

    范伊下意識看向那人。

    “嗨！”李斯年笑著跟她打招呼。

    范伊手還舉著，直愣愣地望著他，“嗨~”

    “我先到前面排隊了?！闭f著，李斯年往旁邊移了一步，朝著新隊伍前方行進。

    在桌前坐下，李斯年笑著將手里的紙質(zhì)版簡歷，雙手遞給坐在對面的陳果。

    陳果拿過他的簡歷，視線快速掃描的同時，笑問：“你也想進合眾??？”

    “那當然，寒哥是我偶像啊，有機會跟著他做事，那當然是最好的?！崩钏鼓甓苏谀抢镏毖缘?。

    陳果看完一遍他的簡歷，抬起頭說：“那我要開始問你幾個問題了?！?/br>
    作為剛剛才培訓上崗的臨時面試官，陳果等于是拿李斯年練手了。

    不過李斯年確實優(yōu)秀，對她提出的幾個問題，回答得都超乎她預料的滿意。

    兩人按程序走完流程，陳果收住話題，說：“好了，今天的面試就先到這里?！?/br>
    “那我這輪面試，算是通過了嗎？”李斯年期待地笑問她。

    陳果挑了下眉，按培訓的說法回應說：“等通知吧，祝你好運！”

    還跟他玩保密，哼！李斯年抬了抬下巴，信心十足道：“一定會的！”

    “走吧走吧?！标惞麚P手趕他，讓下一個應聘者上來。

    待李斯年起身一走，她就在他的簡歷右上角打了個勾。

    范伊從排隊的隊伍里回來，見李斯年剛走，湊到陳果身邊盯著看。

    陳果順手將簡歷給她，“這個放到后面的箱子吧?！?/br>
    “好?！狈兑列χ舆^，捧著到后面，暗戳戳地環(huán)顧了一圈，見大家都在忙各自的事，她趕緊掏出口袋的手機，對著簡歷拍了下來。

    楊經(jīng)理到后面去接了通電話，回來看到她對著簡歷拍，走過來問：“怎么了？這個簡歷是有什么問題嗎？”

    “沒，沒問題。”范伊慌慌張張地將手機收起來，把簡歷往箱子里放。

    由于應聘者實在太多，時間不夠用，合眾科技又在下午加了半場。陳果和助理的工作相對較少，照例過去現(xiàn)場幫忙。

    她們是在第二天上午，才又一同啟程飛往海城，到另一所高校舉辦第二場宣講會。

    陳果這次是直接被安排跟季楚寒一起坐在頭等艙里，沒有上次臨時升艙的麻煩。

    她坐的位置靠窗，飛機起飛后，她就一直盯著窗外。

    季楚寒伸手過來，摸摸她的頭，輕聲問她：“累了？”

    他發(fā)現(xiàn)了，陳果從前一天開始，就變得格外沉默，懷疑她是累的。

    其實對陳果來說，工作并不累，她有時候舉辦活動，現(xiàn)場cao辦的東西很多，比最近這幾天的工作量大多了，只是心中有所思慮，整個人看起來氣壓就變得很低，完全不想說話。

    所以她也沒多作解釋，只嗯了一聲，“有點。”

    “那先睡一會兒?！奔境譁厝岬孛念^說。

    “好。”陳果身子稍微動了動，調(diào)整好坐姿后，將座椅靠背放低，閉上眼睛。

    隨后，季楚寒叫住從旁邊經(jīng)過的空姐，讓她拿條毯子過來。

    陳果閉著眼，黑暗中感覺季楚寒輕柔地將毯子蓋在她身上。

    他這樣的舉動，其實讓陳果感覺到很矛盾。

    跟他相處的這段時間里，季楚寒對她的用心，她不是感受不到，甚至他的一次牽手，一次親吻，都會開始在她心里掀起一絲絲心動的感覺，譬如此刻他的舉動，會讓她覺得自己是被他珍視的。但是一想到那個香水的事，她都不知道是該相信季楚寒，還是相信自己看到的了。

    她輕不可察地嘆口氣，拉高毯子，把自己蓋了個嚴實。

    第38章

    輾轉(zhuǎn)去了三個城市三所高校辦宣講會, 做校招，周六那天，一行人回到南城。

    轎車在星港小區(qū)前平穩(wěn)停下, 季楚寒從后座下來，繞到車尾, 打開后備箱, 將一只行李拎下來。

    陳果跟著走過去, 從他手中接過。

    季楚寒看她后面這幾天一直懨懨地，情緒不太高漲, 大概是累壞了，摸摸她頭叮囑道：“今天就在家好好休息，我明天再過來找你?！?/br>
    陳果點了下頭，說：“好。”

    然后拖著行李箱往小區(qū)里面走去。

    季楚寒望著她走了一段，關上后備箱，繞回到后座。

    前面司機見他上來, 重新啟動車子, 載他回海灣壹號。

    **

    乘電梯上了樓, 陳果有氣無力地拖著箱子，從隨身小包里掏出鑰匙，擰開門鎖，將行李隨手推進去。

    換了拖鞋進屋, 她把行李箱繼續(xù)往里面推。

    考慮到需要出差一周, 她出發(fā)前把機器人關機了，此時, 果果子就安安靜靜地站在客廳里。

    她看它一眼，推著行李箱回房。

    到衣柜找了一套休閑的長衣長褲換上，陳果重新從房里出來, 順手給果果子開了機后，打開了旁邊的冰箱門。

    看到里面空空如也，陳果將冰箱門關上，拿起手機點開外賣軟件。

    她坐在沙發(fā)上翻了會兒外賣，還沒決定好吃什么，屏幕上方浮現(xiàn)季楚寒發(fā)來的微信消息：

    【讓餐廳送了晚餐過去給你，應該差不多到了，好好吃飯?！?/br>
    看來，季楚寒是真的覺得她被工作累壞了，先是讓她好好休息，現(xiàn)在又讓她好好吃飯。

    陳果的心不免又被戳一下，柔軟下來。

    眼睫輕輕煽動了幾下，她的手指跟著動了動，回給他一句關心：【你呢？】

    季楚寒：【我今晚有飯局。】

    ……

    兩個人又簡單地聊了幾句，不久就有人過來敲門了。

    陳果起身出去，打開門，便看到穿著統(tǒng)一制服的配送員。

    “您好，您的餐廳外賣到了?！?/br>
    對方將一袋印著餐廳logo的外賣遞過來。

    陳果伸手接過，道過謝，關上門，回屋把外賣放在餐桌上，不忘給季楚寒發(fā)消息：【你給我訂的餐到了?！?/br>
    季楚寒：【那你吃吧，我這邊也馬上要開始了?！?/br>
    陳果回了個好字，放下手機，拉開椅子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