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認(rèn)很正常，他和鐘斯衍都是什么都不缺的人，正是因為這樣，才讓選擇禮物變得困難起來。方頌愉可以設(shè)計衣服，鐘斯衍總不能為他動個手術(shù)。

    “我不猜了?！?nbsp;方頌愉垂頭喪氣地說，“猜不到的?！?/br>
    “那就等圣誕到了再說?！?nbsp;鐘斯衍揉了揉他的頭，笑得意味深長，“總會知道是什么的，也不急于這一時?！?/br>
    日子在期待里悄然加速，在方頌愉的盼望中，十二月二十四號悄然來臨，下午兩個人從學(xué)?；貋砗?，鐘斯衍開車帶方頌愉去桐城的山間別墅。

    方頌愉沒怎么坐過鐘斯衍的車，鐘斯衍開了輛并不顯眼的車，從外形到價格，都不像周楚然那么招搖，不過方頌愉也無所謂。倒是鐘斯衍朝他笑笑，解釋道：“捷豹送去維修了。我問我姐助理借的車。”

    “我不在乎的?！?nbsp;方頌愉把窗戶打開，“哪怕你是一個勤工儉學(xué)的普通學(xué)生，我也不在乎，喜歡的是人又不是錢，錢可以自己掙，也沒必要想著傍大款?！?/br>
    鐘斯衍側(cè)過身去替方頌愉拉好安全帶，吻吻他額頭：“但我在乎。我希望你過得好。”

    戀愛使人不分場合的rou麻。方頌愉無聲笑起來，看著后視鏡里的自己，平生第一次有了做籠養(yǎng)金絲雀的幻覺。

    車程其實(shí)很長，鐘斯衍開車很穩(wěn)，所以速度并不快，車內(nèi)空調(diào)足夠暖和，方頌愉眼皮子上下打架，最后沒撐住，還是在車上睡著了，到了目的地才被鐘斯衍喊醒。他揉揉眼睛，發(fā)現(xiàn)鐘斯衍下了車，拉開他這側(cè)的車門，想要抱他下車。

    結(jié)果他醒了，鐘斯衍有點(diǎn)尷尬地把手收了回來，抵著車門，問他：“睡夠了嗎？要不再睡會？”

    方頌愉看著他，想起來很小的時候，他爸也曾經(jīng)抱過他下車。

    他爸帶他去游樂園玩了一天，因為他吵著鬧著不肯跟方世軍的助理去，非要爸爸陪，于是方世軍只好帶他去玩，只能玩一個下午，下午之后方世軍還要回去處理工作。

    他玩累了以后，方世軍開著車把他送回家，從后座把他抱出來，又不舍得吵醒他。

    其實(shí)他當(dāng)時已經(jīng)醒了過來，只是裝著要睡覺，希望爸爸別走。

    但方世軍還是走了。

    鐘斯衍看他愣在原地，問：“真的還沒醒??？車?yán)锊皇娣?，我們?nèi)ダ锩嫠?，管家打理過了，被子什么的都換成新的了，比車?yán)锸娣?。?/br>
    方頌愉握著鐘斯衍的手下了車。

    這是一座很大的別墅，整體是歐式風(fēng)格，外側(cè)的小型花園打理得很精美。而據(jù)鐘斯衍說，后面還有個更大的花園。不過時值深冬，除了一些枯樹，很難看見綠植。

    別墅是他爸媽的，當(dāng)年為了度假而買，正好用來給他們度假。

    走到門口的時候，鐘斯衍突然捂住他的眼睛，說：“有驚喜，待會進(jìn)去看?！?/br>
    方頌愉按著鐘斯衍的指令一步一步往前走，感覺自己應(yīng)該是走進(jìn)了室內(nèi)，走了幾步后，鐘斯衍說：“好了?！?/br>
    而后松開了遮住他眼睛的手。

    眼前是一棵兩層樓高的圣誕樹，而且乍一看紋理也像是真的。方頌愉驚喜地跑過去摸了摸，從樹皮粗糙的質(zhì)感上來看，這應(yīng)該是一棵剛砍了不久的真樹。

    方頌愉不知道鐘斯衍是怎么做到把這棵樹買來又特意安置在家里的。

    像是為了哄他開心量身定制。

    他搖了一把樹干，上面的鈴鐺隨著樹身的搖晃發(fā)出叮叮當(dāng)當(dāng)?shù)捻懧?，底下還堆了一地的禮物，方頌愉踩在禮物堆里，簡直不知在何處落腳。

    鐘斯衍站在門口雙手環(huán)胸，微笑地問他：“喜歡嗎？”

    喜歡啊，當(dāng)然喜歡了。

    方頌愉仰頭，發(fā)現(xiàn)樹上還掛著一個禮物，離地有一層樓那么高。

    “那是什么？” 方頌愉問，“怎么摘下來？有梯子嗎？”

    他環(huán)顧四周，沒有發(fā)現(xiàn)管家等人。

    鐘斯衍說：“管家他們被我支開了，明天我們走的時候會回來打掃，三餐的時候會來送飯，不過我覺得你也起不來吃早飯?！?/br>
    方頌愉指了指地上的禮物：“我現(xiàn)在能拆嗎？”

    “留幾個晚上拆吧。” 鐘斯衍說。

    那就是可以拆的意思，方頌愉找了個不太大的，脫掉鞋子，盤腿坐在地上，開始剝落紅色的禮物紙。

    里面是一個灰藍(lán)色的盒子，像是某種手飾。

    方頌愉打開盒子，一條項圈靜靜地躺在黑色天鵝絨的內(nèi)襯上。黑色的皮革質(zhì)地，中間有個金屬環(huán)，暗示再明顯不過。

    鐘斯衍也盤腿坐到他對面，打趣道：“你可真厲害，上來就拆了個項圈，你要不再把牽引鏈也拆出來？”

    方頌愉裝不懂，把鏈子取下來，對著鐘斯衍的脖子：“你帶嗎？”

    鐘斯衍朝他招招手：“你過來?！?/br>
    方頌愉傾身。

    鐘斯衍便把項圈扣在了方頌愉脖子上，搭扣在方頌愉頸后啪嗒一聲上了鎖，鐘斯衍又細(xì)心地替方頌愉吧金屬環(huán)擺正，笑著打量他：“真的很好看…… 今天晚上就別摘了吧？”

    “不要。” 方頌愉渾身上下都在拒絕，他以為鐘斯衍平常已經(jīng)夠過火了，“我拒絕。”

    鐘斯衍看著他，眼里的笑意更深一層。他用手捏起方頌愉的下巴，說：“這是在我家，小魚?！?/br>
    這里是荒無人煙的別墅區(qū)，沒有管家和仆人，連手機(jī)信號都時靈時不靈，再者即便靈了，也沒人能帶他走。

    換句話說，不要說是囚禁了，就是把他殺了、分尸，也沒人能替他伸張正義，甚至連尸體都找不到。

    方頌愉突然毛骨悚然了起來，看著鐘斯衍的眼睛里第一次流露出了不信任和恐懼。

    鐘斯衍發(fā)現(xiàn)了方頌愉的抗拒，忙又安撫他：“這是在我家，沒人會看見的，小魚，我們出來玩一次而已。”

    他捏著方頌愉下巴，親了親方頌愉的嘴唇，委屈道：“而且是圣誕節(jié)，我想我們都要快快樂樂的?！?/br>
    是他想多了嗎？

    但那種不適感消退了很多，方頌愉眼神里的驚懼也在慢慢退去。

    不過就是一個情 / 趣用品嘛，鐘斯衍要是想對他有壞心思，早就下手了，何必要等到今天？

    鐘斯衍可能就是想要尋求刺激。

    見方頌愉的態(tài)度似乎軟和下來，鐘斯衍說：“你不拆拆其他的禮物了嗎？”

    果然，如鐘斯衍所說，是他手氣太好，第一個就開出了情 / 趣用品。

    接下來的禮物，包括方頌愉喜歡的絕版人物手辦，絕版的球鞋，項鏈，還有很多別的瑣碎的物件。

    方頌愉把拆出來的東西在身邊放了一圈，有一種滿滿的成就感。

    “準(zhǔn)備了多久啊？” 方頌愉抬起頭問鐘斯衍。

    鐘斯衍說：“沒多久，就把快遞寄到了這邊，讓管家?guī)臀野b好而已?！?/br>
    那豈不是，管家也看到了項圈和牽引鏈？！

    好尷尬，這下管家和仆人都要知道他和鐘斯衍玩得有多大了！

    天啊，明天送餐食過來的時候，他們會怎么打量他？！

    越想越不對勁，方頌愉臉唰的一下紅了。

    但在鐘斯衍看來，方頌愉臉紅撲撲的，反而顯得純情又可愛。

    他站起身來，一把把人從地上撈起，公主抱回房間。

    “其實(shí)那一地禮物盒里有避 / 孕 / 套的?！?nbsp;鐘斯衍勾勾嘴角，“既然你沒拆出來，那算了?！?/br>
    方頌愉：“？！”

    什么？！還有避 / 孕 / 套？！

    關(guān)上門之前，方頌愉發(fā)出了他最后的掙扎：“明天能不能讓管家把東西放在餐桌上就走？”

    鐘斯衍笑起來，知道方頌愉在害羞，故意逗他玩：“看你表現(xiàn)好不好…… 跪下來……”

    「

    “不跪?！?nbsp;方頌愉粗暴地打開了鐘斯衍的手，“跪什么跪，這是大清嗎？你是末位皇帝嗎？我們新時代社會主義青年絕不下跪?！?/br>
    鐘斯衍笑，于是遷就他：“那也行，小魚說什么都行…… 我開玩笑的。”

    他替方頌愉解開項圈，扔在一旁：“走吧，去吃飯吧，禮物先放在這邊。”

    禮貌又克制。

    」

    第39章 進(jìn)一步圈養(yǎng)

    方頌愉一直到了第二天下午才有機(jī)會拆完剩下的禮物。他對那個掛在樹中間的比較高的禮物感到好奇，但是礙于自己的渾身上下隱隱作痛，只好央求鐘斯衍幫他拿。

    鐘斯衍笑起來，說：“明碼標(biāo)價，親我一下?！?/br>
    方頌愉湊過去非常敷衍地親了他一下。

    鐘斯衍不滿意，又追著他的嘴唇親，方頌愉要躲，兩個人鼻尖抵著鼻尖廝磨了半天，鐘斯衍才肯去找梯子替方頌愉取禮物。

    那件禮物是裝在很長的一條特制的紅白條紋襪里，由于禮物盒的形狀，襪子被撐得鼓鼓囊囊。鐘斯衍找來梯子，方頌愉在下面幫他撐著，鐘斯衍往上攀登了幾格，而后伸出手去抓住襪子底端，把襪子扯了下來。

    他反身把襪子丟給方頌愉，方頌愉一手接過，然后扔在地上，仍然幫鐘斯衍扶著梯子，讓鐘斯衍慢慢下來，直至平穩(wěn)落地，才松開手，蹲下去撿地上的禮物。

    盒子不大，把盒子取出來的時候，方頌愉還晃了晃盒子，在里面沒聽見響聲，抬眼疑惑地看了眼鐘斯衍，鐘斯衍揚(yáng)揚(yáng)下巴，示意他把盒子打開。

    方頌愉把盒子打開，里面是用膠水粘在盒子里的一張卡片，卡片上寫著，晚餐后邀請方頌愉先生一同到花園賞景。

    落款是鐘斯衍。

    鐘斯衍的字灑脫又飄逸。

    他抬頭看鐘斯衍，鐘斯衍做作地朝他行了個王子禮，問：“不知方頌愉先生可愿晚餐后與我一同去花園賞景?！?/br>
    看來是早布置了些驚喜暗藏其中，方頌愉展露笑顏，道：“卻之不恭?！?/br>
    管家按照之前鐘斯衍的二次吩咐，把餐食擺上了桌，就直接離開，等到鐘斯衍再打電話喊他們來收拾殘局的時候，方才出現(xiàn)。這樣避免了方頌愉面對他們的尷尬。

    鐘斯衍倒是不覺得尷尬，方頌愉覺得他臉皮過厚。

    期待了很久的夜晚悄然而至，方頌愉用過晚飯玩了一會，就喊著要去花園，花園在別墅后面，鐘斯衍牽著方頌愉的手，一路走到后花園。

    整片花園很大，中心廣場是空曠的，四周種了很多桐樹。

    鐘斯衍從口袋里掏出打火機(jī)，說：“看煙花吧?！?/br>
    他飛速地點(diǎn)燃一箱早就放在石塊地面上的煙花的引線，微亮的火光灼蝕著線頭，鐘斯衍拉著方頌愉一路小跑，退到別墅旁邊。嗖的一聲，第一顆煙花直沖云霄，又璀璨炸裂開來。

    方頌愉仰著頭捂著耳朵看，突然就有了一種過年的氣氛。

    煙花還在放，突然，周圍黯淡的場景變得明亮起來。方頌愉這才發(fā)現(xiàn)，靠近別墅的這側(cè)灌木叢，全被掛上了暖黃色的小燈泡，在樹葉間一閃一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