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寵后 第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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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被養(yǎng)父傳喚,準(zhǔn)沒好事兒。容綿慢吞吞去往正房,叩了叩敞開的門扉。 家主容封奇端坐在主位,手捧青瓷蓋碗,表情肅穆。 客堂內(nèi)的擺件皆是樟木材質(zhì),古樸考究。主位的長幾上還擺放著綠松石雕刻的聚寶盆,里面裝滿金銀錠子,彰顯容家的財(cái)大氣粗。 容綿跪在地上行禮,卻遲遲聽不到一句“起身”。 容綿知道,這是動不動的變相施威,讓她恪守養(yǎng)女的本分,不能因?yàn)榕c高門定下婚事就得意忘形。 半炷香后,容封奇放下蓋碗,沉聲道:“起來吧。” 由小盈攙扶著,容綿站起來,忍著膝蓋的不適,走到桌邊,為男人添茶,“爹爹請用。” 容封奇“嗯”一聲,嚴(yán)肅道:“等徐家下完聘禮,你就老實(shí)呆在后院學(xué)習(xí)女誡,別動不動就去后山?!?/br> 不讓她去后山...... 容綿心里不是很舒服,她的生父還住在后山呢。 十五年前的雨夜,容府門前響起嬰兒的啼哭聲,那個嬰兒就是容綿。 可與一般的棄嬰不同,容綿的身邊站著一個傻乎乎的男人。男人容貌出眾,卻失去心智,只記得一件事,他是嬰兒的父親。 容封奇見他們實(shí)在可憐,便收留了他們。 容綿三歲那年,徐家夫婦帶著長子徐茗衍來到容府做客,七歲的小少年為三歲的小女娃占了一卦,竟算出她有鳳命。 鳳命者,即便做不成皇后,也會一生榮華。 自那日起,容封奇和喬氏起了納容綿入族譜的心思,加之容綿的生父失智,夫妻倆連哄帶騙,將容綿巧取了過來。 吃穿用度皆在容家,長大后的容綿無法立即償還他們的養(yǎng)育之恩,即便這份養(yǎng)育中帶著nongnong的目的性。 晚膳后,容綿支開小盈,獨(dú)自去往后山。 后山并不貧瘠,反而桃蹊柳陌、姹紫嫣紅。來到一處竹林小苑,她推開門,莞爾道:“爹爹,女兒來了。” “砰?!?/br> 一抹身影從竹椅上跳下來,激動道:“綿綿好久沒有過來了!” 容綿笑著仰頭,見生父咧嘴要哭,心疼地?fù)ё∷?,“是女兒的不是,爹爹別氣。” 男人沒有名字,又因?yàn)樨澗?,久而久之,被人們喚作老酌?/br> 父女倆圍坐在竹桌前,老酌一勁兒詢問著容綿的親事進(jìn)行到了哪步,與徐茗衍見了幾面,倒沒別的意思,就怕他的小棉襖受委屈。 當(dāng)聽容綿說起前不久去往長安拜見徐家長輩的場景后,老酌搖頭如撥浪鼓,“不嫁不嫁不嫁......” 容綿拍拍他的手背,示意他放寬心。 嫁給徐茗衍,對不善經(jīng)營婚事的自己而言,無疑是最好的選擇。 容綿并不貪心,能嫁入一戶人家做正妻,夫婦和睦便好。 老酌拿出裝滿rou干和果脯的攢盒,遞到女兒面前,“綿綿多吃點(diǎn)?!?/br> 這些是他用做木匠活掙來的碎銀買來的,自己舍不得吃,總想著留給容綿。 容綿彎唇,握住父親粗糲的大手,摩挲他掌心的老繭,若是嫁去長安,徐家是不會允許她帶著父親一起的,眼下沒有錢兩為父親在長安安置住所,但來日方長,總會想出辦法的。 容綿咬了一口果脯,嗓子有些哽咽,面上卻維持著笑意。 回去的路上,父女倆手挽手,哼著不知名的小曲,走在皎潔月光下。 “爹爹,明兒我會請來一位教書的夫子,想把他安排在您這邊?!?/br> “好?!睂τ谂畠旱囊?,老酌從不拒絕。 容綿眸光清凌,規(guī)劃起日后。養(yǎng)父母給她安排的夫子,多是教她與夫家的相處之道,并不能讓她開闊眼界。她想要自己請一位有學(xué)問的夫子,最好這位夫子還懂得占卜之術(shù)。 眼前不自覺浮現(xiàn)那人的身影,蘊(yùn)藉深沉、龍章鳳姿,怎么看也不像逞兇斗惡之徒。 回到閨閣,容綿換上一件淺月色古香緞寢裙,抱出攢框豎欞箱籠里的白兔,倚在雙翼雕花美人榻上,飽滿的指甲在雪白的兔毛上顯得粉嫩潤澤。 她始終有一個疑惑,徐茗衍真的是因?yàn)橐鼍壺圆艅恿巳⑺男乃紗幔渴欠裼行┗奶??她不禁又想起徐茗衍與宮妃燕好的夢境。 翌日清早,長空濯濯,微風(fēng)徐徐,整座洛陽城沉浸在牡丹飄香中。 粉衫白裙的小娘子雇了一頂轎子去往奴隸場。 為了吸金,奴隸場內(nèi)挖掘了一個兩丈大坑,坑上增設(shè)看棚,供富人觀賞奴隸廝打。 對于富人的惡趣味,容綿很是鄙夷,繞開看棚去往管事那邊。 與管事敘述了一遍那人的容貌,管事呵笑道:“你說他啊?!?/br> 容綿心里咯噔一下,不會讓人捷足先登了吧。 想起之前發(fā)生的斗毆,管事哼道:“昨兒艷春樓的老鴇來這里相看,一眼便相中了他,想要把人帶回樓里好好調(diào).教,哪知那廝不識抬舉,捏碎了老鴇的腕骨,害得我們倒賠錢兩?!?/br> 下意識的,容綿揉揉細(xì)白的腕子,不確定地問:“你們打他了?” 不難想象,一個不聽話的奴隸會遭遇怎樣的對待。 管事吹吹胡子,沒有回答,不耐煩地問:“那廝不服管教,傷了我們好幾個兄弟,還半死不活的,姑娘確定要贖他?” 容綿鼓著勇氣道:“我要他?!?/br> 也不知怎地,容綿總感覺那人有些熟悉,又確定他們從未打過照面,也許就是某個瞬間,自己不經(jīng)意的人海一瞥吧,將那人的輪廓印入了腦海。 “那成。”管事捻捻手指,開口要價,“三兩銀子。” 容家夫妻雖然在吃穿用度上不虧待容綿,但所給月銀極少,容綿根本拿不出三兩銀子。 “你都說他半死不活了,還要三兩銀子,是不是騙我經(jīng)驗(yàn)少?” 見這姑娘伶俐,管事笑著聳聳肩,“少給點(diǎn)也行,那姑娘倒是說說,買他回去作甚?” 該不會是想要養(yǎng)個小白臉吧,也是,那男子可是難得的絕色。 對上男人揶揄的目光,容綿揚(yáng)起下巴,將一籃子草魚放在桌上,“我就這么點(diǎn)籌碼,愛要不要。我的私事,無需告知于你。” 竹籃里一共裝著十條草魚,去街市上也能換來幾十個銅板。管事轉(zhuǎn)轉(zhuǎn)眼珠子,感覺那男子是個累贅,且來歷不明,若是死在場中招來衙役是件麻煩事,不如快點(diǎn)打發(fā)掉。 “行吧,姑娘請隨我來?!?/br> 第2章 奴隸場的住處破舊簡陋,屋子里除了春凳和木桌,再不見其他擺件。 在外間躑躅一會兒,容綿戴上幕籬,隨管事走進(jìn)稍間,從灰頭土臉的一眾人里,一眼找到了靠坐在角落的男子。 較之昨日,男子衣衫更為襤褸,像是被刀刃割劃所致。他的身邊還坐著一個傴僂老人,病病殃殃,看樣子熬不了幾日。 聽管事的說,這間屋子的奴隸都是病患,給點(diǎn)銀子就能帶走,除了容綿要想要的這個人。 眄視一眼緘默不語的男子,管事習(xí)慣性掏出鞭子,“算你走運(yùn),有個姑娘要帶你走。” 男子眼簾未抬,很像遺世獨(dú)立又被凡塵纏繞住腳踝的白鶴。 從第一次見到他,容綿就覺得他像大雪初霽時佇立在冰河上的鶴,展翅可傲視蒼茫,不該被骯臟所染。 推開管事,容綿拉起窬裙,蹲下來問道:“還記得我嗎?” 茉莉花香飄入鼻端,髣髴繽紛春日里的一縷陳釀,能麻痹感官,遺忘被出賣的滋味。瞥了一眼像兔子一樣的小娘子,男子沙啞開口:“不記得。” 容綿有些尷尬,撓了撓鼻尖,從袖管里掏出《玄帖》,在他眼前晃晃,“有印象了嗎?” 她心想著,這人真冷傲,比高嶺上的曇花還拒人千里,若他還說不記得自己,自己就不管他了,洛陽又不缺教書先生。 見到《玄帖》,男子總算有了反應(yīng),抬起骨節(jié)分明的右手碰了碰書脊。 容綿心中一喜,“那你是記得了?!?/br> “嗯?!?/br> 這人多少有些別扭,看他的神情,分明是記得昨日的事。容綿沒有較真,湊近他幾分,“我且問你,除了占卜,你還會教書嗎?我指的是科舉?!?/br> 男子避開她的氣息,偏頭輕咳一聲,“你想要達(dá)到何種水平?進(jìn)士、貢士、舉人、秀才?” 容綿摳了摳裙裾上的兔兒刺繡,心虛道:“不用那么高,童生就行,凡事要循序漸進(jìn)?!?/br> 男子閉閉眼,掩蓋住眼底的銳利,“會教?!?/br> 容綿滿意地點(diǎn)點(diǎn)頭,起身看向管事,“這個人,我要了。” 恰好有人推開房門,放任一縷縷暖光傾注,投在男人的臉龐上,那兩片染了血跡的薄唇緊緊抿著,帶著破碎的凄美感。 就這樣,容綿以一籃子草魚換回了一位夫子,可夫子病重,走不動路,容綿不得不將轎子讓給他,自己徒步走在喧鬧的街市上。 街市上店鋪林立,店家們不遺余力地招攬著生意。 路過一家布莊時,容綿叫停轎夫,“你們靠邊兒歇歇,我去買點(diǎn)東西...看好他?!?/br> 說完,蹦蹦跳跳走到布莊的賬臺前,叩了叩面板,“老板,店里有便宜一些的成衣嗎?” 那人衣衫不整,需要為他好好捯飭一番,也不枉師徒一場?;蛟S打心底里,容綿不覺得他是“買”回來的奴隸,而是授人以漁的夫子。 店家從角柜的最下面取出幾套成衣,“姑娘選選吧,要是看不上眼,還有布料好一點(diǎn)兒的?!?/br> 容綿撐起一件短褐,搖搖頭,那人太高,這衣衫怕是遮不住他的胯骨。 店家抱來另外幾件,面料是江南所產(chǎn)的綢緞,一看就價值不菲。 圓潤的指甲捏住一件衣袍的緣襈,容綿問道:“這身衣裳怎么賣?” 店家笑著開價,容綿試著還價,最后拎起一身霽藍(lán)色長袍走出布莊,先前鼓鼓的錢袋空了不少。 轎夫抬著轎子跟在容綿身后,當(dāng)路過一家混堂時,被容綿叫停。 小娘子拿出銅錢,讓轎夫扶男子進(jìn)去沐浴,又把新買的成衣塞給男子,“拿好?!?/br> 高大的身軀微微輕晃,男子盱睢一眼,捂著胸口走進(jìn)混堂。 等待的功夫,容綿走到對面的攤位,點(diǎn)了一盤小酥rou和一份牡丹燕菜,自顧自吃起來。 小半個時辰過去,混堂的簾子被人挑開,一抹霽藍(lán)身影緩緩走出。 男子瑰容瑋態(tài),身姿頎長,配上一件得體的長袍,吸引了不少路人。 容綿嘴里含著白胡椒湯底,愣愣看著對方,感覺他比自己在長安看到的任何權(quán)貴都要矜貴,包括徐茗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