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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金風玉露(作者:白芥子)在線閱讀 - 金風玉露(作者:白芥子) 第39節(jié)

金風玉露(作者:白芥子) 第39節(jié)

    ……雙生子竟會相像到如斯地步嗎?

    謝徽禛見他又發(fā)起呆,問他:“駙馬想什么呢?”

    蕭硯寧回神,低眸道:“沒有,就是覺得,公主與殿下脾性相類,不愧是一母同胞的兄妹?!?/br>
    謝徽禛打量著他的神情,蕭硯寧并未起疑心,只是疑惑而已。

    “嗯,”他隨意一點頭,“以后你便知道了?!?/br>
    蕭硯寧一時沒聽明白,知道什么?

    謝徽禛也不解釋,留他吃了頓午膳,晌午過后便讓了他回去。

    謝徽禛身邊內(nèi)侍送蕭硯寧出門,提醒著蕭硯寧下臺階小心,蕭硯寧見這人與德善長得有些像,順嘴多問了他一句,對方笑瞇瞇道:“奴婢與德善是親兄弟,他伺候太子殿下,奴婢伺候公主殿下,奴婢的本事與德善卻是一樣的?!?/br>
    蕭硯寧有些疑惑,那內(nèi)侍又道:“奴婢平日里負責為公主上妝。”

    他與德善都有雙巧手,謝徽禛留著他們也不單是為了扮作女兒身,有時還要叫身邊人改變些容貌在外頭好辦事,謝徽禛用德善用得多,便將人留在了東宮,德善這個兄弟則帶去了公主府。

    蕭硯寧沒有想太多,只覺著公主與殿下的關(guān)系有些微妙,不似一般的兄妹那般親密,卻又似乎格外信任對方,連貼身內(nèi)侍都用的是一雙親兄弟。

    再又憶起他與公主成婚這么久,公主與殿下好似從未私下見過,即便都來了這江南,一個不肯來別宮,一個也不去官邸,互不打擾,若有什么消息卻又能第一時間互通有無,這般相處之道,還挺有意思。

    蕭硯寧道:“你與德善各為其主,不必攀比,干好差事便成了?!?/br>
    那內(nèi)侍笑著應:“駙馬爺說的是,奴婢們從不攀比這些?!?/br>
    蕭硯寧點點頭,上車離開。

    回到官邸剛至申時,蕭硯寧進門后便將公主的意思轉(zhuǎn)達給了謝徽禛,謝徽禛沒說什么:“那日你便也去吧?!?/br>
    蕭硯寧些微有些意外,他還以為謝徽禛又會不高興。

    “少爺答應了?”

    謝徽禛好笑道:“我能不答應?少爺我不是那般公私不分之人,雖然要你在人前與她扮作恩愛夫妻,確實挺讓人不痛快的,可這次是為了正經(jīng)事,便算了?!?/br>
    蕭硯寧聞言放下心:“多謝少爺?!?/br>
    謝徽禛:“這也要說謝?”

    蕭硯寧看著他,難得笑了一下:“謝謝少爺不拈酸吃醋吧?!?/br>
    謝徽禛便也笑了:“行啊,長進了,知道調(diào)侃本少爺了?!?/br>
    蕭硯寧微微臉紅,這種話他以前確實不會說,如今真說了似乎也沒什么,只有些難為情而已,反倒讓謝徽禛看了笑話。

    兩人正說著話,外頭來人稟報,崇原鏢局剛把他們?nèi)ジ舯诟h買的貨送了回來,這次負責走鏢的又是那楊鏢頭,這段時日楊鏢頭的鏢隊幫他們前前后后走了七八趟鏢,算起來他們已經(jīng)是崇原鏢局的熟客。

    謝徽禛與蕭硯寧道:“隨我去外頭看看吧,這次買了不少瓷器回來,你看看有無喜歡的?!?/br>
    這段時日他叫手下那些人到處去進貨,雖是為了查這崇原鏢局的底,但江南這邊物產(chǎn)豐富,好東西也著實不少,買來的東西運回京城都能賣出大價錢,算起來這買賣他們并未吃虧。

    謝徽禛說要看便去看了,貨物都開了箱晾在外頭院子里,楊鏢頭帶著手下鏢師還在院子外卸貨,跟他們的人做交接。

    見謝徽禛出來了,楊鏢頭便帶著兩個副手進來與他行了個禮,謝徽禛點了點頭,客氣道:“這一路辛苦了,現(xiàn)在時候還早,卸貨不著急,我叫人給你們煮了些甜湯,都進來喝一口解解渴吧。”

    楊鏢頭他們道了謝,跟著下人去了隔壁的屋子里吃東西。他們在走鏢路上確實不會占雇主便宜,不過如今這一趟鏢已經(jīng)結(jié)束了,幾碗甜湯而已,算不得什么。

    謝徽禛和蕭硯寧仍在院子里看起那些晾開的貨物,確實都是上好的瓷器,比之送進宮的貢品也不差。

    這些東西在這邊也得有錢還有門路才買得到,謝徽禛純屬沾了蔣文淵這個巡察御史的面子。

    “硯寧看看喜歡什么,回去后直接送你那去?!敝x徽禛笑道。

    蕭硯寧拿起一個花瓶,細看了看瓶底的印記,躊躇道:“這些瓷器應該是出自徐家的窯廠,徐家的瓷器生意做得很大,幾乎占了江南這邊的半邊天,這邊好些有名氣器的瓷器鋪子賣的東西,都是徐家的窯廠產(chǎn)的?!?/br>
    謝徽禛一挑眉:“是么?我還以為他們家只是盤了些鋪子做小買賣,竟然還開了窯廠?”

    蕭硯寧點頭道:“徐家旁支負責經(jīng)商,打理這些事務(wù),我也是從前在這邊時偶然聽表兄提過幾句?!?/br>
    “徐家果真不似一般的酸儒,竟還有些頭腦?!敝x徽禛這語氣聽著卻不像是夸贊,似乎也沒什么興趣多說這個,蕭硯寧便也不再多言,繼續(xù)去看那些貨物。

    走到院門邊上時,外頭傳來說話的聲音,蕭硯寧分神聽了一耳朵,是幾個鏢師,楊鏢頭留了人盯著還未卸完的貨物,他們便坐在車邊喝湯歇息閑聊起來,言語間說起最近這邊不太平,可能鏢局的生意都要縮減了。

    其中一人道:“聽說總督在家里上吊了,巡撫被朝廷派來的欽差押下獄,灞州的黑水縣那邊還發(fā)現(xiàn)了什么鐵礦,欽差似乎是來查這個事情的,我婆娘家里認識在衙門里當差的,說最近官場上風聲緊得很,怕不是要出大事?!?/br>
    另有人附和:“可不是,本來每年開春是生意最好的時候,今年眼見的鏢單都比以前少了不少?!?/br>
    再一人問道:“什么鐵礦?怎么會在黑水縣?”

    第一個說話的人回答他:“不清楚,據(jù)說是旱災之后十年前被江洪沖毀的村落重新露了出來,下頭發(fā)現(xiàn)了鐵礦,還有傳那鐵礦跟當年京里的逆王謀反案有關(guān)的。”

    “真的假的???那難怪官場要變天了?!?/br>
    幾個人壓著聲音嘖嘖稱奇,先前問話的那個驚疑道:“我老家就是黑水縣那幾個被水淹了的村子里的,村子被淹之前我爹娘就沒了,我就從那里出來了,才留了條命,我那時候還小哩,倒是沒聽說過什么鐵礦,不過我記得那會兒我們村子里多了好些個看著眼生的外鄉(xiāng)人,像是從北邊來的,還是里正帶他們進來的,被我看到了,那些人鬼鬼祟祟的,就住在村子旁邊的山里,也不知道那些人后來死了沒有……”

    立刻便有人提醒他:“這話你可別去外頭說,小心惹上禍事。”

    那人像是嚇到了,趕忙道:“我以后再不說了?!?/br>
    那幾個鏢師議論了幾句便岔開話題說別的去了,蕭硯寧轉(zhuǎn)眼看向走到自己身邊來的謝徽禛,謝徽禛朝門外看了一眼,那幾人似乎未發(fā)現(xiàn)他們,最后說話的那個是鏢隊中年紀最小的,只有十幾歲,他記得是那楊鏢頭的徒弟。

    謝徽禛一個眼神示意,他二人一起回了屋子里去,片刻后楊鏢頭過來說貨物都卸完了,跟謝徽禛告辭。這人神色恭謹,仍是那副不亢不卑的態(tài)度,謝徽禛打量著他,微笑了笑,叫人帶他下去結(jié)賬。

    等人走后,他再又叫了幾個侍衛(wèi)進來,吩咐他們?nèi)ゲ榉讲拍晴S師說的事情。

    蕭硯寧問他道:“少爺是否覺得他們說的那些話有些刻意?”

    “硯寧也覺得?”謝徽禛笑道,“第二回 了,再看看吧?!?/br>
    之后便不再說這個,謝徽禛示意蕭硯寧坐,問他:“方才有挑中滿意的東西嗎?”

    蕭硯寧:“我不缺這些東西,少爺不用送我了?!?/br>
    “也是,”謝徽禛道,“官窯產(chǎn)的貢品更好,用那些東西做聘禮似乎寒酸了些。”

    蕭硯寧:“……聘禮?”

    謝徽禛“嗯”了聲,說得理所當然:“本少爺在江南花了這么多錢,走的可都是自己的私庫,回頭家里老爺是不會給報銷的,不過里頭也有不少好東西,倒是沒吃虧,本想著留做聘禮,既然準太子妃看不上眼,那便算了?!?/br>
    蕭硯寧也不知該解釋自己沒有看不上眼,還是讓謝徽禛將“準太子妃”那幾個字收回去,話到嘴邊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最后被謝徽禛逗笑了。

    “少爺就是拿我逗樂子吧,”蕭硯寧笑著搖頭,“少爺要是看得上眼,留著自己用吧?!?/br>
    謝徽禛:“真不要?”

    蕭硯寧依舊笑著:“不要。”

    “那算了?!?/br>
    謝徽禛看著他,心道這小呆子果然還是笑起來更好看,也不再那般少年老成了。

    好得很。

    第45章 是男兒身

    百花宴當日,蕭硯寧一大早去了別宮,設(shè)宴的花廳和后園已裝點一新、花團錦簇。

    宮人們進進出出地忙碌,蕭硯寧先去了公主寢殿,遠遠瞧見有車進來停在殿外階下,從車上下來的人一身素衣、面有疲態(tài),正是那王廷夫人柳氏。

    迎蕭硯寧進來的內(nèi)侍小聲與他稟報:“公主殿下派人強行將王夫人請了來,特許她的馬車進這別宮里,說要先與她聊一聊?!?/br>
    蕭硯寧點了點頭,待柳氏進去后才提步上前,走側(cè)邊門進了殿中。柳氏正與謝徽禛見禮,蕭硯寧徑直去了里間更衣,分了心思聽外頭謝徽禛與柳氏的對話。

    謝徽禛靠坐坐榻上,不著痕跡地打量面前的婦人,柳氏比上一回壽宴上遠遠瞧見時要蒼老了十歲不止,雖極力掩飾,眉目間卻有揮之不去的哀痛郁色,王廷的死像是對她打擊頗大,可即便如此,她神情中亦有堅忍,被謝徽禛強硬“請”來這里也不見膽怯驚慌,輕易不會開口。

    謝徽禛心里大約有了數(shù),先給她賜了坐,叫人上茶來。

    柳氏不喝,謝徽禛也不在意,說道:“王大人剛下葬,這個時候本宮請夫人來此,確實有些不近人情,夫人想也沒心情賞花,本宮便也不兜圈子了,與夫人直說,本宮想知道壽宴那日,府上究竟發(fā)生了何事?!?/br>
    柳氏下意識攪緊手中帕子,回道:“該說的妾身已與欽差說了,那日妾身一直在后宅招待參加壽宴的女眷,并不知道老爺那里究竟出了什么事,后頭才有人來稟報,說老爺在書房中懸梁自縊了,妾身悲痛萬分,始終不愿相信會發(fā)生這等事情?!?/br>
    說到后面柳氏的眼眶微紅,謝徽禛不為所動,抿了口茶,待她說完又問道:“夫人既不知發(fā)生了何事,為何這段時日急著變賣了家產(chǎn),不但鋪子田產(chǎn)都賣了,連蒼州的宅邸都打算轉(zhuǎn)手?”

    柳氏一愣,像是沒想到謝徽禛已打聽到了這些,再又低了頭,鎮(zhèn)定道:“老爺去了,家中沒了頂梁柱,妾身打算帶著家小回鄉(xiāng)去,免得留在故地觸景傷情?!?/br>
    謝徽禛卻不信:“這個時候回鄉(xiāng)去?王大人的末七還沒過吧?而且本宮聽說夫人的大兒子馬上要下場科考,小女兒也定了親事原本今年就要出嫁,如何會想到在這個時候回京?”

    柳氏低聲解釋:“老爺去了,妾身與家中兒女都要守孝三年,無論是科考還是成婚,都得延后了,不如先回鄉(xiāng),等老爺孝期過了再說?!?/br>
    “是么?特地回鄉(xiāng)守孝?”謝徽禛問得毫不客氣,“究竟是守孝還是避風頭?”

    柳氏面色微變:“不知公主殿下此話是何意?”

    “你知道本宮是何意,”謝徽禛干脆直言道,“十年前王廷任江南布政使,安排了幾個從京里出來的欽犯藏進黑水縣外的村子里,那些人都是逆王的親信,逆王當時已伏誅,他們潛逃江南,以王廷與逆王勾結(jié)為把柄,要挾王廷助他們藏匿行蹤,王廷不得已將人藏起來,后頭當今陛下派人來江南查案,王廷以為是為的這事來的,情急之下毀了黑水縣那段的堤口,引江洪淹了那幾座村落,將那些欽犯連同可能見過他們的無辜百姓一并殺人滅口?!?/br>
    柳氏霎時白了臉:“公主說這話可得有證據(jù),無憑無據(jù)的豈能……”

    謝徽禛冷道:“本宮說這話,自然是有證據(jù)的,如何會隨意冤枉了人?!?/br>
    其實沒有,像那鏢師那樣見過那些人且還活著的證人并無幾個,連那鏢師嘴里帶人進村的里正也早就死了,謝徽禛說的這些全是他的猜測。

    當年逆王謀反時確實有幾個親信手下趁亂逃了,后頭一直杳無蹤跡,謝徽禛派人去查那里正,只尋到他一個女兒,那婦人手里有一信物,是當初逆王身邊親衛(wèi)的身份銘牌,據(jù)那婦人說東西是她爹當年從那些人手里偷來的,為留個證據(jù),果然她爹在那之后沒多久就出意外丟了性命,她將東西收起來,這些年從不敢說與人聽。

    “本宮勸夫人還是將事情交代清楚得好,若是能說出些本宮和欽差尚未查到的事情,說不得還能對你家人從輕發(fā)落,否則以王廷勾結(jié)逆王、私藏欽犯、戕害無辜這些罪名,即便他死了,也保不住你們家里人?!?/br>
    謝徽禛的語氣不重,但字字誅心,他始終不認為王廷這種不到最后關(guān)頭就嚇得自縊的個性,會是所有事情的主謀,他背后一定還有其他人。

    柳氏再有心計也不過是個見識有限的后宅婦人,被謝徽禛這么一詐再一威脅,終于慌了神,已有些坐不住了。

    謝徽禛順勢再下一劑猛藥:“那被淹毀的村落下還藏著一巨富的鐵礦,當年有人在這邊私下開礦,勾結(jié)京中大世家,將采得的礦石賣與西戎人,后又參與逆王謀反之事,通敵叛國、謀朝篡位是什么罪名,夫人不會不知道,王廷是否參與其中,更甚者就是這事的主謀……”

    “不!不是!”柳氏終于驚呼出聲,跪了下去,“公主殿下明鑒!妾身的丈夫是罪該萬死,但鐵礦之事他確確實實不知情,更無那天大的膽子私通西戎人啊!”

    謝徽禛目光一頓:“不知情?”

    “他真的不知情!”柳氏焦急道,“妾身敢以全家人的身家性命起誓,鐵礦之事確實與他沒有干系!”

    謝徽禛道:“那便將你知道的都說清楚?!?/br>
    話已說到這個份上,柳氏也不再隱瞞,咬咬牙將自己知道的事情都交代了。

    壽宴那日她的確去過書房,去時碰上布政使陳文炳剛剛離開,王廷頹然坐在書房里,面如死灰,她進去后王廷開始給她交代后事,她越聽越不對勁,質(zhì)問王廷究竟要做什么,王廷這才與她說了自己當年做過的錯事:“那時先帝病重,逆王已把持京城數(shù)月之久,南邊這些官員許多暗地里與逆王投誠示好的,老爺怕落了人后,也送了東西去京里,誰知后頭事情直轉(zhuǎn)而下,逆王伏誅,當今陛下帶兵殺了回來,那之后老爺一直憂心忡忡,唯恐被當做逆王黨羽清算,直至那些人逃到江南,以此為把柄要挾老爺,老爺只得幫他們隱藏了行蹤,后頭陛下派人來江南,老爺以為是來查那些逃犯的,且欽差已到了灞州,情急之下,他被人唆使,犯下彌天大錯,毀了江堤,引洪水淹沒了那七座村莊?!?/br>
    “這些年老爺一直過得戰(zhàn)戰(zhàn)兢兢、如履薄冰,唯恐東窗事發(fā),尤其這回旱災之后那幾座當年被淹了的村子重見天日,他更覺即將大禍臨頭,那日在壽宴上,他說看到了太子殿下,太子是來查他的,他只有死了,死無對證,才能保全家里人,他讓我一定不要將事情說出去,就當做什么都不知道……”

    柳氏的聲音哽咽,說到后頭已開始啜泣,謝徽禛沉聲問她:“你說那日見到陳文炳去過書房?”

    “是,是他,”柳氏恨道,“當年唆使老爺做那等喪心病狂之事的便是他,將那些逃犯藏匿在黑水縣外也是他的主意,壽宴那日之前他就告訴過老爺太子殿下來了江南,還去了黑水縣,說太子是來查當年之事的,老爺原本不信,但那日在壽宴上親眼見到太子,這才慌了神,老爺說他從前回京述職時曾遠遠瞧見過太子,他認得太子的模樣,太子是跟著巡察御史一塊來的江南,分明就是來查他的事的,他當年做過的錯事瞞不了多久了,說不得當日壽宴結(jié)束太子就會叫人拿下他,他若是落到太子手中,全家人的性命都將不保,只有他死,或許死無對證,家中人還能僥幸活下來,妾身勸不動他,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走上絕路?!?/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