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風玉露(作者:白芥子) 第5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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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特殊癖好 五月中,朝廷發(fā)下了對徐氏一案的判決文書,蕭王府因受牽連被褫奪爵位,三日之內(nèi)闔府上下從曾經(jīng)的百年府宅中搬出,低調(diào)搬進了城東另一幢不起眼的老宅子里。 大梁朝唯一的異姓王府就此成為歷史,后頭再有人談起,也不過一聲唏噓。 蕭家卻并未就此被人遺忘,因那出“刁蠻公主俏駙馬”的戲劇在京中廣為流傳,蕭硯寧始終處于京城人茶余飯后的話題中心,每日都有圍繞著他和謝徽禛的新故事,在各戲園、茶樓、酒肆內(nèi)大肆散播。 及到某日常朝,終于有御史忍不住當廷與皇帝奏報了此事,言此一事太過有損儲君聲譽,不能再如此放任自流,皇帝沉默過后,當眾說出了樂平公主三年前就已薨逝、太子為替妹續(xù)命,才有此一舉的前因后果,滿堂嘩然。 消息一夕之間傳遍京中,陛下寬宏仁德、太子舍身助妹、蕭家與駙馬深明大義,使得早逝的樂平公主有了家室,有了香火祭祀,還能名正言順葬入皇陵,不至流落在外成為孤魂野鬼。 有那廣為傳頌的一出出戲劇故事在前,如此荒誕不循常理之事,卻在民間傳成了一樁美談。 太子與駙馬俱是有情有義之人,所作所為皆出于愛護公主的一片好心,如此義舉,堪為當世楷模。即便他二人在相處之中生出了倫常之外的情誼,那也是情非得已,又豈能過多苛責,便是公主泉下有知,想必也樂得成全他們。 無論如何,謝徽禛的目的確實達到了,沒人戳他和蕭硯寧的脊梁骨,除了個別頑固迂腐的士大夫,所有人都接受良好,甚至已默認了在君后之后,大梁即將迎來一位太子男妃。 隨便吧,當初陛下要立男后,他們跪穿膝蓋、磕破腦袋阻攔也沒用,如今一回生二回熟,見怪不怪罷了,陛下都點頭了的事情,他們何必跳出來反對,自討沒趣。 但在那之前,蕭硯寧還需得為樂平公主守喪一載。 夏末之際,公主府上掛起白幡,設(shè)下靈堂,補辦樂平公主遲到了三年的喪禮。 公主府內(nèi)停靈七日,日日有客登門祭奠,皇帝與太子如此看重公主,世人看在眼中,自然也會給足了面子。 第七日時,謝徽禛這個皇太子甚至親自來了公主府,為樂平公主上香灑酒。 謝徽禛一進門便看到了蕭硯寧,小寡夫一身喪服跪在靈柩邊,與每一位來祭奠的客人致意道謝。 即便是做戲,蕭硯寧這幾日大約也被折騰得夠嗆,整個人瘦了一圈,聽到通報來的是謝徽禛,蕭硯寧驚訝抬頭,對上已走上前來的謝徽禛的目光。 謝徽禛視線自蕭硯寧臉上滑下,落至他藏在寬大喪服下的腰間,微微一頓,像是想到什么,眼里有轉(zhuǎn)瞬即逝的情緒。 蕭硯寧回神,帶著身側(cè)的孩子一起與他謝恩。 謝徽禛瞥了一眼那小孩,半月前才剛收養(yǎng)到蕭硯寧名下,看著已與蕭硯寧十分親近,乖倒是夠乖的,卻叫謝徽禛略微不快,雖這孩子如今名義上的母親,就是他本人。 喜當娘也不能叫謝徽禛舒坦,他果然還是不喜歡蕭硯寧身邊有更多分了他心思的人。 斂回心緒,謝徽禛走上前,對著自己的牌位和棺槨上了香,再灑下酒。 樂平公主就是他,他就是樂平公主,自己祭拜自己,謝徽禛卻半點不覺晦氣和詭異,做得自然無比。 蕭硯寧看著他的動作,本以為他上完香就會走,謝徽禛卻沒有,過來蕭硯寧身邊半蹲下,與他一塊一張一張慢慢往火盆中扔黃紙。 蕭硯寧小聲問他:“殿下怎來了?” 謝徽禛道:“樂平名義上是我堂妹,來給她上炷香不是應(yīng)該的?” 蕭硯寧:“香上完了,殿下不走么?” 謝徽禛:“不走。” 蕭硯寧:“……” 后頭又陸續(xù)有客上門,瞧見謝徽禛也在,都分外詫異,上完香還要過來與謝徽禛行禮。 謝徽禛不怎么理人,來人大多匆匆來又匆匆離開,唯謝徽禛一個,從晌午一直待到了傍晚,蕭硯寧幾次攆人,他偏不肯走。 申時末,最后一波來祭奠的客人離開,下人送來膳食,謝徽禛一看全是清湯寡水的素菜素湯,不由皺眉:“做戲而已,需要當真吃這些?這小孩難道也跟著你吃這個?” 蕭硯寧叫人將孩子帶下去,隨口道:“只能這樣,若是公主府的人出外采買大魚大rou,被人瞧見了,會怎么想?家里那頭悄悄送了些吃的來,給孩子吃就行?!?/br> 蕭硯寧席地坐下,端起了飯碗:“殿下還不走嗎?要落宮鑰了?!?/br> “父皇今日出宮了,我不回去,他不會知道的?!敝x徽禛道。 蕭硯寧:“外頭人都知道你今日來了這里,要是沒走……” 謝徽禛:“我方才已叫人駕著車輦回宮去了,沒誰知道我還在這里,而且,今日過后我們就得一年不見了,硯寧,你就這么不想看到我???” 蕭硯寧到嘴邊還要趕人的話頓住,不再說了,將膳食分了他一半。 “只有這個,少爺勉為其難吃吧?!?/br> 謝徽禛笑了聲,也端起飯碗。 他漫不經(jīng)心地挑著吃食,問蕭硯寧:“才幾日不見,你怎么瘦了一大圈,不會當真夜里還在這守靈吧?” “我沒那么傻,”蕭硯寧低頭吃東西,“喪禮每日迎來送往,有些累而已,等一會兒入夜了我就回去后頭了。” 謝徽禛吃了幾口就放了碗筷。 蕭硯寧問他:“不吃了么?實在不合胃口就算了,一會兒叫人給你做些點心吧。” 謝徽禛:“你吃你的,不用管我?!?/br> 蕭硯寧看他這么大個子,也不像少吃一頓就會餓出個好歹的,便不問了,繼續(xù)對付自己碗中的吃食。 謝徽禛懶散靠坐在地上,歪倚著身后的棺槨,就這么盯著他。 蕭硯寧專心用著膳食,微垂著頭,黯淡火光勾勒出他脖頸彎曲的弧度,謝徽禛看他片刻,伸手過去,輕碰了碰。 蕭硯寧抬了眼,不解望向他,撞進謝徽禛似笑非笑的黑眸里,微微一怔。 謝徽禛手指敲了敲身后棺槨,沒話找話地問他:“里頭裝的什么?” 蕭硯寧:“空的?!?/br> 謝徽禛隨手拿下棺槨前香案上的牌位,看到上頭“樂平公主之神位”幾個字,略微嫌棄,字朝下按在了案上。 蕭硯寧見狀好笑道:“我以為少爺不忌諱這個?!?/br> 謝徽禛:“不忌諱,但也不喜,就這樣吧?!?/br> 蕭硯寧:“我之前就覺著,這個主意最不好之處就是這個,像在詛咒少爺一般?!?/br> “不必想那些,”謝徽禛的目光在他那身喪服上轉(zhuǎn)了一圈,“你這幾日,日日都穿這個?” 蕭硯寧略微奇怪,下意識拉了一下身上衣裳:“辦喪禮,不穿這個穿什么?” 謝徽禛笑了笑:“沒什么,你吃飯吧?!?/br> 用過膳食,再喝了半盞茶,管事進來稟報說府門已經(jīng)闔上了,蕭硯寧這才放松下來,吩咐人:“都下去歇息了吧,明日要送葬出殯,還得養(yǎng)足精神?!?/br> 外頭守著的人盡數(shù)退下,蕭硯寧起身,順手拉了謝徽禛一把。 謝徽禛卻沒動,反將他攥了回去,蕭硯寧猝不及防跌下去,被謝徽禛拉坐到腿上。 謝徽禛將人攬住,手指勾了勾他腰間系帶,聲音里帶出笑:“這身喪服還挺好看?!?/br> 蕭硯寧:“喪服有何好看的?” 謝徽禛:“你不懂?!?/br> 蕭硯寧又怎么會不懂,便是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對上謝徽禛眼神,也猜到他在想什么了,頓時紅了臉:“少爺怎么滿腦子都是這個東西,也不看看這是什么地方……” “什么地方?”謝徽禛不以為然,“我自己的靈堂?” 他故意咬重“我自己的”那幾個字,蕭硯寧聽著實在別扭:“就算沒有忌諱,也別總是說吧?!?/br> “害怕?”謝徽禛輕聲笑。 蕭硯寧:“……我有什么好怕的,就是覺得這種事情吊在嘴邊說不好,寧可信其有。” 謝徽禛貼著他又笑了許久,蕭硯寧面頰發(fā)燙,也不知到底有何好笑的:“少爺……” 謝徽禛:“好,我不說就是了,知道你面皮薄?!?/br> 蕭硯寧:“你放開我吧?!?/br> 謝徽禛看著他,眸光動了動,忽然雙手抱住他的腰,用力撐起身來。 蕭硯寧一驚,下意識攥緊了謝徽禛,被謝徽禛抱著轉(zhuǎn)身抵在了香案上。 后背撞得生疼,蕭硯寧尚未回神,謝徽禛已一手將案上的東西全部掃下地,欺身壓上去。 蕭硯寧倒在香案上,背抵著身后的棺槨,姿勢別扭地被謝徽禛圈在雙臂間,仰頭看他:“做什么?” 謝徽禛垂頭,手指在他腰間輕揉慢捏,低聲笑:“你說呢?” 蕭硯寧:“少爺好意思嗎?” 謝徽禛:“我有何不好意思的?這里有外人?” 蕭硯寧推開謝徽禛湊上來的臉:“回去后頭?!?/br> “我不,就要在這,”謝徽禛堅持道,“你不覺得,這個地方挺有氛圍的嗎?你身后是亡妻的靈柩,人卻在我懷里,而我是你大舅子?!?/br> 蕭硯寧:“……” 他懷疑這位儲君殿下別是有什么特殊癖好。 謝徽禛已扯開了他腰間系帶,rou貼rou的摩挲進他中衣里,蕭硯寧一聲喘,被謝徽禛用力提起雙腿,纏至他腰后。 這樣的姿勢讓他大半身體懸空,蕭硯寧不得不纏緊了謝徽禛腰身,面紅耳赤。 謝徽禛俯身貼下,親吻落至蕭硯寧頸側(cè),再慢慢游移往下,吮吻上他鎖骨處那個總好不了的紅印子,一點一點將那處濡濕。 手指自他衣襟最上端勾劃而下,蕭硯寧身子微顫,感覺到鉆進肌膚里的涼意,謝徽禛已將他的喪服連同中衣完全扯開。 謝徽禛吮得太用力,鎖骨又是蕭硯寧最受不住被觸碰之處,他抬手捂住嘴,掩住將要沖出口的呻吟,雙腿無意識地將謝徽禛腰身夾得更緊。 謝徽禛滿意地看著新加深了顏色的印子,稍稍撐起身體,呼吸落近蕭硯寧耳邊:“別纏這么緊,還早。” 蕭硯寧臉漲得更紅:“……一定要在這里?” “嗯,”謝徽禛吻了吻他耳垂,“你就算再打我兩耳刮子,也一定要在這里。” 蕭硯寧揚起手,謝徽禛湊得他更近。 蕭硯寧閉了閉眼,又收了手,仿佛自暴自棄一般:“隨你吧?!?/br> 謝徽禛的笑聲帶著呼吸間的熱意,鉆進他耳朵里:“好好享受?!?/br> 分明荒唐又羞恥,當謝徽禛的親吻再次落下時,蕭硯寧還是妥協(xié)了。 這樣的地方確實有幾分隱秘的刺激,仿佛身體所有的感官都被調(diào)動起來。 蕭硯寧在最難耐時迷迷糊糊睜開眼,燭影幢幢間,入目盡是滿堂隨風擺動的白幡。身上之人也在垂眼看他,欲望沉在那雙深不見底的黑瞳中,輕易誘他沉淪。 謝徽禛額上的汗滑下,滴至蕭硯寧鼻尖,再滾落他唇間,蕭硯寧下意識伸舌舔去。 謝徽禛沉眼盯著,俯身,發(fā)了狠地親吻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