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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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娘子蓋著紅蓋頭,露出來的雙手早已經(jīng)皮rou腐爛,顯得分外惡心,枯骨隱隱約約露了出來,死了該有許久了。 梅梵瑙刷一聲拔出了匕首來,眼神冷冽陰戾,似乎打算和這女鬼硬碰硬了。 他抬起一條胳膊,擋住了要撲過來的郝父郝母:兩位別靠近! 但是那兩口子已經(jīng)看見了兒子如今的慘狀,驚叫了起來,口不擇言:啊??!那是什么鬼!? 噗梅梵瑙無奈道,那就是把你們兒子勾來結(jié)婚的女鬼! 床榻上的女尸顯然沒有料到會突生變故,僵硬地動了起來,可是早就死去的rou身,又怎么可能像活人一樣行動自如呢? 那子符若有所感,不單單沖破了房門,還為了保護身有母符的郝明遠,而不斷圍繞著女鬼舞動,好似一頭蓄勢待發(fā)的小獅子! 啊 女鬼嗓音里發(fā)出了破碎嘲哳的聲音來,已經(jīng)憤怒到了極點,卻又因為鬼魂困于rou身,一時半會兒掙脫不出來而為難,發(fā)出了刺耳凄厲的叫聲:嗚嗚啊?。?! 她的指爪鋒利,胡亂揮舞間,撕破了正在旋轉(zhuǎn)的子符! 郝母大叫:大師,符咒毀了!! 梅梵瑙讓這聲音吵得耳朵疼,看著女鬼,又為難又惡心,趕緊道:還來得及! 手中接連掣出了幾道子符來,黃符幾乎在那女鬼身邊舞成了旋風,惹得女鬼不住大叫起來! 雷火符他看準時機,雙手捏訣,破! 轟轟轟轟 陰婚毀了,女鬼在一片不屬于這個世界的烈焰里,尖叫著灰飛煙滅,卻有一縷魂魄飛快從rou身里逃竄了出來,尖叫道:氣死我了你這個畜生,敢壞我好事! 此時,郝明遠眼中失去的神采驟然回歸,他可算是清醒了過來。 作者有話要說: 雙更來也! 第62章 腐爛的尸體被帶著咒文的火焰燒了起來, 散發(fā)出了陣陣奇臭無比的焦糊味道,嗆得人頭暈目眩,胃中翻涌個不停。 郝家人見狀, 當即便嘔吐了起來:哇 滋啦滋啦的怪異聲響, 似是女人壓抑的嘶嚎。 呼呼的火焰里,那副尸體漸漸扭曲了起來,rou身損毀了,靈魂自然是無處藏身的。 梅梵瑙那飄蕩的游魂逐漸凝成了吳霏的樣子, 不過轉(zhuǎn)眼卻的一瞬, 她又成了一個亭亭玉立毫無瑕疵的可愛少女, 根本看不出是個鬼魂。 梅梵瑙?。?!尖嘯凄厲。 身體焚毀只是表象,她的靈魂依然能夠感受到那持續(xù)不斷的灼燒之痛, 不住的撞墻打滾起來。 惡毒的咒罵也灌進了梅梵瑙的耳朵里。 你不得好死你不得好死!你個不陰不陽的怪物, 你不配活著!梅梵瑙! 孽畜, 我的幾位緣主還在這里, 你敢口出狂言?眼風輕描淡寫地瞥了去, 梅梵瑙渾不在意她的詛咒, 甩了甩自己寬大裝逼的袖袍。 吳霏見事態(tài)不妙,再糾纏下去,自己恐怕就要折在這兒了,便一邊痛苦打滾一邊趁勢退到了小天窗旁邊,順著縫隙,猶如一縷黑煙, 轉(zhuǎn)眼就消失不見了。 逃跑了?郝明遠這會兒恢復了神志, 說起話來口齒十分清晰,即便因撞見了鬼怪而臉色難看,但精氣神兒已經(jīng)緩了過來, 大師,就是那個東西拉著我配冥婚? 是啊。 梅梵瑙冷笑著瞟了一眼窗縫,勾唇道:當了鬼還擔心寂寞,破鬼! 大紅色鴛鴦錦被上,燒得幾乎渣都不剩的尸體泛著一股子焦糊臭味兒。 他轉(zhuǎn)了身,去拍了拍仍在嘔吐的郝父的后背,安撫道:沒事兒了哈,您兒子已經(jīng)被救回來了!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個正常人啦! 爸,媽,讓你們擔心了!郝明遠熱淚盈眶撲上前去。 一家三口大難不死,抱在一起哭成一團。 梅梵瑙孤零零站在一邊兒,有些欣慰地提起嘴角笑了笑,旋即,神色又陷入了凝重:只要我們還沒有出這個世界,危機就沒有解除,現(xiàn)在也只能用那個辦法了。 【是不是又睡過了?】 【剛才我在開會,這幾天有點忙?!?/br> 【晚上要不要去接你?】 這已經(jīng)是卜星今天第二百次看手機了,但聊天界面空蕩蕩的,梅梵瑙依舊沒有回復他,滿屏只有綠色消息框。 卜星嘶了一聲,百思不得其解地托著下巴,回想著自己這些天說話有沒有哪里得罪到他,但越想越不對勁,梅梵瑙也不是胡亂鬧脾氣的人,平白無故也不會兩三天不給自己發(fā)消息。 半小時后,卜星出現(xiàn)在了老柳壽衣鋪。 小梅?小梅不在店里啊,這兩天都不在。 老柳和他面面相覷,手機里還放著老年迪斯科,一臉迷茫地道:我以為他這幾天都去找你玩了,還打算記他曠工呢。 這個當師父的心也太大了點兒,卜星臉色一變,忍不住沉聲道:他去哪了? 老柳的氣勢一下子矮了一大截兒,顫巍巍擠出了幾個字來。 錦 錦繡城。 去錦繡城的路上,老柳已經(jīng)急出了一身的冷汗,因為他一向粗枝大葉,鮮少過問年輕人的行蹤,梅梵瑙消失兩天,他愣是沒察覺出什么不對勁兒來。 而且,那天郝明遠雖然被下了降頭,卻也不是什么很危險的主兒,他行走江湖這些年,不相信自己竟會看走了眼。 卜星砰一聲關(guān)了車門,望向了一片蕭條死寂的錦繡城大樓。 他緩緩皺起了眉:這地方居然一個人都沒有。 高樓林立之間,竟是一絲絲的活人氣息都找不到,方才他們開車進來,保安室里也是空蕩蕩的,仿佛這里是個被人遺忘的空間。 這早就是個不該住人的死城了,怨氣太重!老柳掐指飛快算著什么,目光下意識落在了不遠處的枯井上,小梅這孩子,的確跟他們來了這里,但是氣息消失了 卜星一張俊臉陰沉得可怕,撿起了已經(jīng)蒙了不少塵土的符咒,他能感知到那是梅梵瑙的東西。 他說:梅梵瑙還在這附近,只是我們看不見而已。 心底重重一沉,仿佛讓巨石猛地一墜,卜星的面色有些慘白了:他又進世界了。 就在這時,不遠處的枯井里,忽然發(fā)出了重物不斷碰撞的悶響。 老柳的雙眼瞬間就變成了蛇類的豎瞳,身上散發(fā)出了強悍而陰戾的威壓,連卜星都不由自主打了個冷顫。 那是卜星話音微凝。 因為密密麻麻的骷髏狀怪物,已經(jīng)從枯井里爬了上來,源源不斷,似是要對抗這兩個外來入侵者,殘肢斷臂在碰撞間灑落得滿地都是,令人作嘔。 經(jīng)歷了驚心動魄的一夜,梅梵瑙心中對這個詭異的世界已經(jīng)了解得七七八八了,只可惜吳霏這地頭蛇跑得太快,又jian詐狡猾,要是想一擊殺了她,光憑幾張符咒和一把匕首,他實在是有心無力。 大家請不要客氣 寬敞大氣的餐廳里,侍者來來往往,精致的餐品端上了桌,桌上的玫瑰紅得似血,嬌艷欲滴。 吳先生和吳太太專門請梅梵瑙和他們坐一桌,笑逐顏開,竭力巴結(jié)著這位大師。 這是專門空運過來的牛排,梅先生嘗一嘗。吳先生彬彬有禮。 梅梵瑙饑腸轆轆,但看了一眼泛著血水的rou,只覺胃口全無,但還是禮貌性笑著吃了點水果。 咀嚼的動作忽然頓了頓,他要是沒記錯的話,吳霏好像提醒過他 不要吃這里的rou來著。 看著吳先生和吳太太美味地吃著帶血的牛rou,梅梵瑙不由毛骨悚然,誰知道這倆人什么癖好,吃的又究竟是不是牛rou呢? 這些東西擺盤再怎么精美,都難以掩蓋本質(zhì)上的腥澀口感。 梅梵瑙盯著眼前令人作嘔的食物,忽然陷入了沉思,似乎有什么念頭在腦海里緩緩形成了。 吳先生盤問了一大通有關(guān)捉鬼的事情,梅梵瑙都隨便找了幌子敷衍過去。 那人還以為十拿九穩(wěn)了,臉上終于露出了一絲絲得逞的笑容,溫和地問道:對了,梅先生的幾位助手去哪了? 哦,他們身體不舒服,我就讓他們留在我房間畫符去了。梅梵瑙指了指面前的一盤rou,吳先生,這個我可以晚上帶回房間去吃嗎? 嬌美動人的吳太太抿起紅唇一笑:梅先生盡管吃,我們這里還有的是,晚上再給您重做一份。 您客氣啦,這份兒就行,珍惜食物是美德。 梅梵瑙打了個哈哈,心說:重做?你們就差直接攆著牛啃了! 當晚,歐式風格的房間昏昏暗暗,他并不想開燈打草驚蛇,便拿了一個裝飾用的手持蠟燭,擎著托盤,來到了光潔平整的墻面前。 梅梵瑙面無表情地看著前方,此刻那墻中一片死寂。 餓不餓?他輕輕說著。 那塊滿是血水的牛rou拿了出來,在墻壁前方不住地晃悠著,似是在逗弄寵物一般。 果不其然,一陣尖銳而急促的抓撓聲響了起來。 里面的東西似乎餓極了,奔命似的撓著墻面,近乎癲狂的想要沖出來,那尖銳的指甲撓墻聲聽得梅梵瑙直起雞皮疙瘩。 梅梵瑙悶悶笑了一聲:看來吳家人的口味都一樣啊,你也是吳家人,對嗎? 打從上次他無意間聽見撓墻聲開始,梅梵瑙就一直在想這件事,會不會有一個人因為犯了什么錯或是撞見別人犯錯誤,而被殺了砌進了水泥墻里呢? 隨著里面的東西撓墻動作愈發(fā)猛烈,梅梵瑙也依稀能感覺到,那東西的怨氣并不深重,雖然有不甘的意思 但它更像是大部分邪物的處境,軟弱無攻擊力。 想必做人的時候,也定當是個被人欺負拿捏的軟柿子。 咔 墻面裂了,石頭泥土簌簌而下。 一具早已腐敗得幾乎看不出樣貌的尸體露了出來,是個骨架嬌小的女孩子,身上可愛風格的蓬蓬裙像是公主才會穿的,可見她生前也是很嬌貴的。 也不知究竟犯了什么罪大惡極的過錯,竟然落得一個如此慘絕人寰的下場。 梅梵瑙看她有幾分像吳霏,不由皺起眉便問:你是吳霏?不可能啊,吳霏的rou身已經(jīng)毀掉了 她聽見這個名字,反應激烈地嘶吼了一聲,卻并未出手攻擊,而是下意識伸手夠向梅梵瑙手中的rou。 其實從另一個立場來說,梅梵瑙這種有前世記憶又有陰陽眼的人,算是半個開了掛的邪祟。 一物降一物,他的本事自然能降住這個軟弱的鬼了。 欸?梅梵瑙胳膊向后一揚,偏不給她吃,問道,告訴我,你叫什么名字?是什么身份? 女尸頓了頓,喉嗓間發(fā)出破碎的沙啞聲音:我叫吳真。 大她僅存的幾分靈魂支撐出了這句話,小姐。 梅梵瑙一愣,大小姐? 也就是說,吳真是吳家的親女兒了?親女兒又為什么死這么慘,衣冠楚楚的吳家夫妻還在設宴款待眾人? 梅梵瑙真怕這小骨頭架子下一秒就塌了,神色復雜地將rou遞了出去。 女尸接了過來,狼吞虎咽了起來。 可惜她早已香消玉殞,胡亂撕扯下去的rou,順著食管滾落,又從腐爛破漏的胃里掉了出來,她根本吃不得。 梅梵瑙決定問簡單一點,盡快扯清楚吳先生和吳霏的善惡。 小meimei,我問你他試探道,你的爸爸是個怎樣的人? 女尸木頭人似的,思考很艱難,半晌吐出兩個字:壞人。 那梅梵瑙捋了一下關(guān)系,問道,你meimei吳霏呢? 女尸那張已經(jīng)看不出五官的臉上,竟讓梅梵瑙覺得她在那一瞬有痛苦流溢而出,她用骨節(jié)森白的手摸上了脖子,不知道要表達什么,嘶啞的聲音也激動了起來:瘋 瘋子 話音剛落,一道暗影從梅梵瑙身后猛地躥了出來,陰邪無比地尖叫著一把扯住了吳真的頭:你為什么還會出來!為什么!??? 第63章 這個變故來得實在是太猝不及防了, 梅梵瑙不知道吳霏是什么時候出現(xiàn)在自己背后的,但凡剛才這惡鬼撲向的是自己 他登時驚起了一身冷汗,喊道:吳霏住手! 但是此時的吳霏已經(jīng)比之前還要瘋癲了, 怨念和嫉妒將她滋養(yǎng)成了一個怪物, 她的手臂像是沾染了什么陰邪至極的東西,變得漆黑粗壯,指爪尖利,幾乎一下就能穿透一個人的心臟。 消息還沒打聽出來個所以然, 那姐妹倆已經(jīng)不斷撕扯了起來, 滾作一團! 吳霏不住尖叫, 正如吳真所言,她是個瘋子。 吳真或許本就柔弱, 在她的單方面毆打之下, 一點點的反抗能力都沒有, 三兩下就讓吳霏給掐著脖子摁住了, 幾秒后, 只聽咔嚓一聲脆響, 吳真的頭以詭異的姿勢歪了下去,斷了。 目睹了一切的梅梵瑙脊梁骨都涼了:臥槽 那尖銳如刀的指爪掛著腐rou和黑色的血液,似乎能夠摧毀一切,想切了他貌似也是一抬胳膊的事兒。 哈哈 哈哈哈! 吳霏癲狂地笑了起來,眼中散發(fā)著紫紅色的光,惡聲道:吳真, 你就該老老實實的去死, 活著的時候你別想跟我爭寵,死了也別想爬出來!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