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7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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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都等著皇后落榜看笑話,卻沒想到,最后等來了皇后一甲及第,成了榜眼的消息。這時,他們才知道皇后根本不是胡鬧,圣上也不是沉迷美色昏了頭,而是人真的有才華有實力。 那可是榜眼,在場那么多官員又有多少是一甲及第上來的,大多都是進士,同進士出身罷了。不過,現(xiàn)在說什么都晚了,科考時做點什么還行,但現(xiàn)在結(jié)果都出來了,總不能硬把榜眼給整沒了。能做到一品官的都是人精,沒有十足的把握,怎么敢和圣上硬杠上,在圣上眼皮底下碰他的人。就算真想做什么,也是暗地里推波助瀾,讓別人先出手。 穆湛坐在正中央的龍椅上,俯視看去,將那些官員竭力收斂故作平靜,但還是泄露出了一絲恍惚不敢置信的表情,全都收入了眼底,勾起唇角,無聲地笑著。 典禮之后,圣上先離開。 禮部官員捧徬,以云盤端著,在儀仗下一路走出太和門,文武百官按照品級陸續(xù)隨榜而出,最后才是狀元率諸進士跟著走出殿門,直至長安門外張掛金榜,觀榜一陣方離開。 這些儀式流程都走完了,聞鳴玉和別人道別,才又繞道回了皇宮。 此時天氣已經(jīng)熱了起來,聞鳴玉走在路上,額上都隱隱滲出了一層薄汗。幸好沒多久,就有步輦乘坐,又回了太和殿。 聞鳴玉有些疑惑,怎么不是回太極殿。 宮人恭敬回答,說是圣上召見。 隔了近一個時辰,聞鳴玉又回到這里,踏進殿門,但里面的場景顯然已經(jīng)完全不同,大殿空蕩蕩的,沒有了剛才幾乎站滿了的官員。也沒有宮人,格外的空曠安靜。 只有他踩在地磚上的輕微聲響。太和殿奢華壯觀,即便是地上鋪的磚,也極其講究,烏黑瑩潤,宛如磨平的墨玉一般,因所耗工本之昂貴,甚至被稱為金磚。 踩在上面,就像是踩在金玉之物上。 但此時,聞鳴玉無心關(guān)注這些,他仰頭看向龍椅上坐著的人,語氣熟稔地疑惑道:怎么了? 穆湛卻是起身,順著臺階走了下去,拉著聞鳴玉一起,又一步步走了上去,站定在龍椅前。 我想恭喜你。 聞鳴玉眨巴了一下眼睛,謝謝? 穆湛忽然笑了一下,眼底閃爍著碎光,你喜歡這龍椅嗎? 這話若是換個人聽到,恐怕已經(jīng)嚇得冷汗直流,撲通一下跪下了。龍椅代表了什么,無人不知,圣上說出這話,不就是在暗示他有篡位之心嗎? 但聞鳴玉不會這么想,也很清楚穆湛問他絕對沒有這層意思,說是龍椅,就真的只是單純說龍椅。所以,他也是以看椅子的角度來看。 髹金雕龍,雕紋繁復精細,富麗堂皇又氣勢威嚴,完全就是個藝術(shù)品,要放到博物館里好好收藏。 于是,聞鳴玉點頭,說:好看,喜歡。 心里還想著,自己殿試的時候竟然那么隨意地就坐了,這可是皇帝專座。 穆湛低啞的聲音在他耳側(cè)響起,孤也喜歡。 然后,聞鳴玉就被按著坐到了龍椅上,穆湛卻沒有坐下,而是站在他身前,手撐在龍紋扶手上,微微俯身,陰影籠罩下來,幾乎把他整個人都摟在懷里,這樣的高度差,透著一股說不出的侵略感。 聞鳴玉有種不太好的預感,你 他話還未說完,穆湛就伸手托住他的后腦,俯身親了下去,溫柔而細致,像是在慢慢品嘗一道珍貴佳肴。 聞鳴玉仰著頭,后頸被輕輕蹭著,帶起一陣酥麻癢意,臉泛起紅暈,更覺得莫名燥熱。 穆湛親了一會,才微微向后分開,但依然蹭著他濕軟的唇瓣,啞聲說:你沒發(fā)現(xiàn),你身上的信息素變濃了嗎? 聞鳴玉愣住,還真的遲鈍到現(xiàn)在被提醒了才意識到,他覺得熱,不是因為天氣,而是他的發(fā)熱期來了。 穆湛把他按在龍椅上,聞鳴玉嘴唇微張呼出熱熱的氣息,果香幾乎蔓延充斥了整個太和殿,逼得穆湛雙目泛紅。 清脆細小的鈴鐺聲在空曠的殿內(nèi)響起,經(jīng)久不息。 聞鳴玉伸手摟住穆湛的脖子,透過肩膀看向臺階下方,那里空無一人,但他很容易就想起剛才典禮的盛況,明明才隔了一個多時辰,他現(xiàn)在竟然在龍椅上他臉燙發(fā)熱,忍不住低頭把臉埋到穆湛頸側(cè),將自己躲起來。 穆湛察覺到他的動作,微微偏頭,眼角的余光掠過,很快就明白過來他怎么了,然后低笑出聲,又湊到他耳邊說了句什么,結(jié)果被報復似的咬了一口,正咬在臉上。 如此一來,接下來兩日,穆湛都得頂著這個齒痕,到處走動處理政事。所幸剛好一日是休沐,另一日也不用上朝,能窺見龍顏的人并不多,否則都不知會傳出怎樣的傳聞來。 聞鳴玉看見了穆湛臉上明顯的一個圓圓的牙印,也有些懊惱后悔,但要他道歉,他又根本說不出口,誰讓穆湛說 聞鳴玉覺得,還是穆湛自己活該自找的。 他默默移開視線,當做自己看不見,這事也與我無關(guān)。 趙德全第一次注意到圣上臉上的咬痕時,嚇了一大跳,然后又慌忙裝作不知情,怕惹怒圣上,但過了一會,他發(fā)現(xiàn),圣上的態(tài)度很是古怪,被咬了落下這么個明顯的痕跡,不見生氣,反倒是挺高興? 圣心可真是復雜難測啊 一甲及第,會被皇帝授予翰林院修撰、編修。進士則不會直接授官,而是要參加朝考。年輕而才華出眾的朝考合格者,會作為庶吉士,入庶常館學習,三年后進行考核,成績優(yōu)異者授予翰林院檢討,其余分發(fā)各部任主事等職,或以知縣優(yōu)先委用,稱為散館。 邵言,葉煦就是經(jīng)過朝考,由皇帝親筆勾定,欽點翰林,成為了庶吉士。雖然沒有一甲及第,但邵言沒有因此頹喪,他心態(tài)很平穩(wěn),倒是從中找出自己的不足,和別人的差距,更加努力向上。而且,庶吉士就相當于是官員預備役,不少高官都是庶吉士出身。 聞鳴玉,衛(wèi)宸和楚姝麗是直接成了翰林官,負責誥敕起草、史書纂修、經(jīng)筵侍講。官職看起來小,但翰林院非普通部門,而是真正的干部儲備基地。 翰林乃皇帝近臣,職居清要,經(jīng)常和皇帝,朝中重臣打交道,積累下來的經(jīng)驗資源都非同一般,升遷速度快,三年輪換淘汰,又到下一批新科進士進來,全都是精英中的精英。 總的來說,衛(wèi)宸是翰林修撰,聞鳴玉和楚姝麗是翰林編修,邵言和葉煦成了庶吉士,雖然所處位置不同,但因為都是皇帝近臣,工作內(nèi)容上也有重合。所以就算從國子監(jiān)畢業(yè)出來了,他們也還是能時不時互相碰見,成了部門同事。 正式開始工作后,起初當然會有不適應(yīng)的地方,但有心努力,還是可以很快地融入到環(huán)境里,別人也會看得到你的認真。 聞鳴玉和穆湛雖關(guān)系特殊,但兩人都算是公私分明的人,在工作時,會進入該有的狀態(tài),不把私底下的帶到明面上來。 不過,也不是就沒有任何疏漏的地方。 就好比,衛(wèi)宸身為翰林修撰,有掌修實錄,記載皇帝言行的職責。他的腦回路和別人不太一樣,他會敬畏穆湛,但又很執(zhí)著地完成自己的工作,不像別人那么謹慎小心。 他在起居注上很誠實地寫道,圣上一個時辰內(nèi),看了聞編修三十七眼,笑了五次,走神發(fā)呆兩次,在聞編修經(jīng)過時,甚至試圖抓住對方的袖子。最后一句,他還筆墨一頓,似乎猶豫是不是該刪掉,畢竟沒有發(fā)生,只是差點做了。 末了,衛(wèi)宸把起居注交給穆湛看。這是撰修國史的基本材料,寫的還是皇帝的日常行為,當然要讓他過目,以免記錄了什么不該寫的。在某種意義上來說,也方便圣上自省。 穆湛接過來看了一眼,沒忍住,勾起唇角笑了,你寫得倒是仔細。 衛(wèi)宸點頭,有點得意,此乃微臣職責所在。 這上面的次數(shù),都是真的?準確無誤? 衛(wèi)宸當然不能接受自己被質(zhì)疑,連忙說:回陛下,絕對準確,微臣自小過目不忘,這種事不會出錯的。 穆湛低頭笑著看,從來沒對起居注那么認真過。 衛(wèi)宸問:陛下,可有何不妥,何處需要改動? 穆湛搖頭笑道:寫得很好,沒有任何問題,你可以照實記錄,但都要拿來給孤過目。 衛(wèi)宸一下就明白了。他之前也有想過,自己寫的內(nèi)容有些會要刪掉,圣上會不讓寫,但他有點強迫癥,在職責下不能記錄,他會心煩意亂,但現(xiàn)在看來,圣上允許了,只是后期會把一部分內(nèi)容拿掉歸為己有。 衛(wèi)宸終于舒暢了,還覺得圣上是個通情達理的人,幸好沒讓他憋著。 但是,聞鳴玉就不這么想了。 因為負責的工作不太一樣,聞鳴玉起初并未發(fā)現(xiàn),后來意外看到了衛(wèi)宸寫的起居注 聞鳴玉:?。?! 他臉色驟然一變,轉(zhuǎn)身就去找穆湛。 在沒有人的角落,兩人站得很近,和在人前的生疏上下級關(guān)系完全不同,聞鳴玉敢對穆湛不客氣說話,甚至是教訓皇帝。 你怎么能讓衛(wèi)宸寫寫那些內(nèi)容?! 有何不可?陳述事實罷了。 他才幾歲? 再過三年都可以成親,不小了。起居注里也沒有什么不可描述的內(nèi)容,不是嗎? 穆湛似笑非笑:還是說,你覺得會有? 聞鳴玉牙癢癢,又想打狗了。 穆湛伸手順毛,蹭了蹭他的臉,笑道:你再說下去,可能就真的要有了。 聞鳴玉愣了一下,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發(fā)現(xiàn)柱子后面,衛(wèi)宸探出一個小腦瓜,手里還拿著筆和起居注,眼巴巴地問:陛下,這個能記錄嗎? 穆湛笑著正要開口,聞鳴玉就先打斷了,果斷說:不行! 衛(wèi)宸立刻像蔫了的花一樣垂下腦袋,頗為失落。 聞鳴玉走過去,手按在他肩上,語重心長說:這些都是小事,你應(yīng)該去做重要的國家大事。 衛(wèi)宸認真說:但這就是我現(xiàn)在的職務(wù)之一。 聞鳴玉毫不猶豫搖頭,鄭重說:你還要草擬典禮文稿,詔書和機密文件,不是嗎?快去,時間不等人,你記錄這些的時候,別人就已經(jīng)偷偷努力,超過你了。 衛(wèi)宸最在乎的就是做圈子里最聰明的那個,聞言頓時皺眉,那不可能。 話是這么說,他顯然急了,匆匆行禮告退了。 聞鳴玉回頭看去,發(fā)現(xiàn)穆湛正懶散地靠著柱子,笑瞇瞇的,和他對視上之后,就換上難過的表情,故意嘆口氣說:太可惜了,孤從未見過有人能將起居注寫得如此文采斐然,細致且有條理的。 聞鳴玉哪里聽不出言下之意,根本不信。 穆湛解釋說:孤是有點私心,但這本就是他身為修撰的職責,掌修實錄、會要,可以從中習得不少,為他以后升遷做準備。 話是這么說,聞鳴玉可沒忽略私心兩個字,根本不被忽悠過去,倒是恭敬地俯身行了個禮,微臣告退。 穆湛看去,聞鳴玉身著圓領(lǐng)碧色緙絲常服,頭戴梁冠,腰束革帶,顯得身形格外修長挺拔。君子端方,溫潤如玉。 穆湛沒忍住,伸手就碰了碰他的梁冠。 聞鳴玉似有所覺,抬眼看去,提醒說:陛下。 以眼神傳達,您該工作了。 穆湛失笑,愛卿,一起走吧。 就又回到了各自的工作崗位上,兢兢業(yè)業(yè),勤奮忙碌。 職場,哪怕是在古代,也有著相似的特點。 就好比,對新人的打壓。 老人自持資歷,教訓新人不懂事,把自己不想做的,累人又不討好的繁雜瑣事都扔給新人去做,名為教導,實則使喚人干雜活。 當然,并非所有人都這么做,只是這種現(xiàn)象是有的。而這一屆的新科進士,一甲的三人,一個小孩,一個女人,一個看起來溫和好脾氣,都給人一種很好欺負的軟柿子感。個別老人當然不會放過這個偷懶的好機會。 不過很快,他們就發(fā)現(xiàn)了,事實和想象的完全相反,這些新人都是刺頭,一點都不好搞。扔雜活不接,說難聽的話懟回來,綿里藏針一套套的,伶牙俐齒,會氣人得很。 搞了半天,老人沒折騰到人,心里不痛快了,還覺得沒面子,就暗搓搓在圣上面前含沙射影,茶言茶語,話說得很委婉隱晦,表面自貶,但大意就是現(xiàn)在的新人過分自信,聽不得前輩勸誡,狂妄得很。 他們試圖給人上眼藥,給圣上留下一種新人不好的印象。但沒想到,圣上根本不以為然,忽視了不止,還夸贊聞鳴玉等人工作勤懇,廢寢忘食,很有上進心,甚至會督促孤工作,令孤都自愧不如。 打壓不成,給上司打小報告也沒用,還反被斥責了工作上的不足,發(fā)出降職警告,他們只好郁郁地告一段落,認真做好本職事務(wù),沒有搞聞鳴玉他們了。 除去個別性格不好的人,大部分同僚還是很好相處的,年齡差距也不會太大,工作氛圍和諧,打交道中學到了很多新東西。 偶爾還會有同僚帶來些不貴重的特產(chǎn)食物,今天就是在分著吃橘子。 聞鳴玉道謝之后,把橘子皮慢條斯理地剝開,像一朵花綻放,中間包裹著圓滾滾的果rou。正好衛(wèi)宸在他旁邊,他就分了一半,遞過去。 然后,他拿著手里的半個橘子,掰下一瓣,送進嘴里一咬,汁水四濺,酸酸甜甜,味道很好。 衛(wèi)宸看他吃得開心,也毫不猶豫塞了一瓣進嘴里,結(jié)果瞬間整張臉都皺成了一團,酸到懷疑人生,要不是為了禮儀,肯定吐出來了。勉強吞下去后,他震驚地問:你不覺得酸嗎?! 聞鳴玉理所當然說:有一點吧,但酸得剛剛好,很可口。 哪里是一點?是巨無敵多點好嗎?! 衛(wèi)宸不敢置信,看聞鳴玉一瓣一瓣吃得津津有味,笑瞇瞇的,毫無壓力,不禁開始懷疑是不是自己有問題了。他不服輸?shù)兀秩艘话赀M嘴里,再次被酸成皺巴巴臉,像個小老頭。 衛(wèi)宸決定放棄,并在心里默默想,聞玉之大概不是人。 聞鳴玉就把他手里剩下的幾瓣都吃了,衛(wèi)宸看他面不改色,頗為享受,不禁有點佩服。 這時,一個看他們不順眼的前輩走過,陰陽怪氣說他們偷懶,就會在圣上面前裝樣子。 結(jié)果下一秒,聞鳴玉突然噦了一聲。 前輩差點當場跳腳,什么意思?對著他干嘔,是覺得他惡心嗎?這些新人真是目無尊長! 衛(wèi)宸卻有點激動說:你是被酸到吐的吧?你也吃不得,對吧?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