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錯了，就不該討論這個話題的。

    穆湛卻覺得他是在否認，擰眉就有些不悅，手里的搖鈴一放，發(fā)出清脆的響聲，又執(zhí)著地問：為什么我就不是？

    聞鳴玉簡直傻眼了，被他驚得有點結(jié)巴，不是、這不適合在小孩面前說吧？

    穆湛就捉住他的手腕，把人拉起來，那就去適合說的地方。

    聞鳴玉還沒反應(yīng)過來，就被人帶著走出去，穆湛順口命宮人進去照顧皇子公主，走出殿門，和聞鳴玉回了主殿。

    繞過屏風(fēng)，聞鳴玉被推到龍床上，躺下了他才發(fā)現(xiàn)穆湛嘴角含著的笑意，頓時恍然，指著他說：你故意耍我！

    穆湛握住他的手，帶到嘴邊親了一下指尖，笑著說：也不全是假的，今晚叫你主人怎樣？

    聞鳴玉：

    臉控制不住，一下漲紅。

    媽的，這個狗皇帝太會了，好可怕。

    聞鳴玉感覺自己被帶著在歪掉的路上不斷狂奔，已經(jīng)不太正常了。他聽了這話，竟然還覺得有點期待。

    聞鳴玉動了動嘴唇，然后小小聲說：只是叫主人嗎？

    穆湛思索了一下，不知是怎么想的，竟然低頭湊到聞鳴玉頸側(cè)，張嘴用牙在他耳朵蹭了一下，然后，聲音低沉地汪了一聲，隱約含糊，但真的叫了。

    聞鳴玉忍不住微微瞪大眼睛，覺得不是穆湛瘋了，就是他瘋了幻聽。

    寫話本的毛病出來了，一瞬間，他就腦補了不少劇情，仿佛真的養(yǎng)了一只黏人的大型犬，犬妖化形成人，一下?lián)涞沽怂@個主人，然后展開了很多很多。

    床幔落下，穆湛不時恭敬問，主人滿意嗎，主人想我這樣，還是好的，遵命，我全都照做

    不知過了多久，聞鳴玉才被穆湛抱著出來，去沐浴，然后又看了看孩子，最后才真的就寢。

    休沐日，天氣很好，一輪明媚的冬陽高高懸于天際，暖洋洋的。

    聞鳴玉就給小粘糕和小辣椒戴了嫩黃色的小帽子，帽兩則還有小小的毛絨耳朵，像帶著兩只胖熊崽出來玩。

    一只是聞鳴玉抱著，一只是穆湛抱著，因為兩個奶團子還小，才四十多天大，不能曬太久的太陽，一盞茶的時間，就要抱回去，所以就只在太極殿的院子里走走。

    聞鳴玉按照御醫(yī)說的，把頭和臉都遮住，讓小團子的兩只手和胖jiojio曬一曬。小辣椒比小粘糕活潑些，在嬰兒床里就喜歡自己揮舞手腳玩，現(xiàn)在出到戶外了，更是興奮，控制不住蹬了蹬小短腿，露出開心的笑容。

    小粘糕則內(nèi)斂些，躺在爹爹懷里，瞇著眼，握著兩個小拳頭，愉快地享受暖暖的太陽。

    兩個小團子都萌得過分，特別招人喜歡。

    到了院子里，自然就看到了穆湛之前堆的雪人，兩個大的，周圍還圍著好多個小的，頭頂都裝飾了樹枝或葉子。

    聞鳴玉當(dāng)然還記得這些雪人是怎么回事，一看到就忍不住笑了。今天出來，其中之一的目的就是來看看，畢竟等天氣越來越暖之后，這些小雪人就會融化了。

    這會，聞鳴玉就指著小雪人，對兩個小團子說：那是你們的弟弟meimei哦。

    穆湛：

    聞鳴玉看到他微妙的表情，就忍不住哈哈直笑，非常不客氣，兩個小團子雖然還不會發(fā)出笑聲，但像是能隱約感受到爹爹身上快樂的情緒一般，也彎起小嘴笑起來，還很精神地揮了揮小拳頭，似在回應(yīng)聞鳴玉。

    聞鳴玉就捏住他們的小手手，點頭笑著說，對，沒錯。

    穆湛：我現(xiàn)在就去把那幾個雪人鏟了。

    聞鳴玉卻像是能讀心，接著笑瞇瞇說：這可是陛下親手做的雪人，意義重大，天熱了之后融化豈不是太可惜了。

    穆湛：不可惜。

    聞鳴玉恍若未聞，繼續(xù)說：要不搬到冰窖里收藏起來吧，等小粘糕和小辣椒長大一些，夏天的時候去和弟弟meimei玩。

    穆湛聽不下去了，一手抱著小辣椒，另一只手就伸過去，捏住聞鳴玉的臉，是有點粗暴的方式，手掌托在他下巴下面，拇指捏住一側(cè)，食指和中指捏住另一側(cè)的臉，像是要強行投喂什么一樣的架勢。

    力道不大，但聞鳴玉的嘴巴被迫撅了起來，嘟得像個小愛心，讓人快來親似的。

    穆湛低頭就親了一下，然后和他貼得很近，微微瞇著眼，有點危險道：還要繼續(xù)說嗎？我會誤以為你太想給他們生弟弟meimei。

    他們離得很近，懷里的兩個小團子也幾乎貼在了一起，黑溜溜的眼睛看著他們，似乎很好奇父皇和爹爹在做什么。

    聞鳴玉果斷閉嘴搖頭，但眼神里是明顯的躍躍欲試，還想捉弄穆湛。

    穆湛用指腹蹭了他的臉好一會，才慢悠悠地收回手。

    聞鳴玉則掃了一眼周圍，希望沒有人看到剛才那一幕，大白天在戶外接吻，還是有點不好意思。所幸，宮人都站得有些遠，且沒看這邊。

    同時，他還忍不住用手捂了一下兩個小團子的眼睛，感覺有點不太合適，會不會教壞小孩子。穆湛卻不以為然，覺得兩人親密是很自然的事，親一下不算什么，倒不如說他們感情很好，給小孩的情緒感染更是好。

    一盞茶時間也到了，聞鳴玉抱著小團子回殿內(nèi)，手捂他們的眼睛，然后再拿開，倒是讓他們發(fā)現(xiàn)了什么好玩的事，圓滾滾的眼睛亮亮的，興奮地揮了揮拳頭。

    聞鳴玉就陪他們玩了好一會，傻兮兮地笑著，后來還把穆湛也拉過來一起玩。

    休沐日過了，又是照常上班，忙了一天回來后，看到嬰兒床里兩個軟乎乎的奶團子，就感覺瞬間被治愈了。

    聞鳴玉把小粘糕抱起來，忍不住輕戳一下他軟軟的臉蛋，果凍似的，還凹陷下一個小坑，讓人忍不住就對著那小臉蛋啾一口。

    小粘糕被爹爹親了，似乎也很開心，笑得兩眼彎彎。聞鳴玉想放下他，再去抱小辣椒，他還有點不愿意，小手抓住了他垂下來的發(fā)絲，不肯放開。

    聞鳴玉笑著哄了哄，才放下他，又抱起小辣椒。

    小辣椒醒著的時候，總是那么精神，對著空氣揮小拳頭。聞鳴玉輕輕捏住，她就張開小手指，握住了聞鳴玉的手指。聞鳴玉低頭看著，覺得太可愛了，連小手手也想親，甚至有種含進嘴里的沖動。

    唔，他這樣是不是有點變態(tài)了？

    聞鳴玉自我反省了一下，然后還是親了，只是親完之后，又用干凈的錦帕幫他們擦干凈，毀尸滅跡。

    之后，聞鳴玉跟穆湛說了一下小團子很治愈的事，穆湛也點了點頭，確實看著他們心情就不自覺變好了。

    但這個想法，并沒有持續(xù)太久。

    因為他們在兩個月大時，晚上太能哭了。

    之前聞鳴玉還擔(dān)心過小粘糕和小辣椒比起來，似乎不怎么精神活潑，會不會身體沒那么好，聽御醫(yī)說了，小皇子和小公主都非常健康，他才放下心來，覺得可能是脾性不同。

    但等聽到小粘糕夜里的啼哭聲，聞鳴玉就一點都不這么覺得了。

    那哭聲，簡直如雷貫耳，魔音貫?zāi)X。

    夜里，自然有宮人照顧兩個小主子，只是聞鳴玉和穆湛不放心孩子離自己太遠，是安排在偏殿的。夜晚安靜，又只是隔了一面墻，聲音大的話，還是能穿過來。

    一個團子或許還好些，但他們是龍鳳胎，一個哭了，自然會把另一個也吵醒，然后兩個團子一起來表演二重奏，可謂是驚天動地。

    兩個做爹的這下不覺得治愈了，穆湛甚至覺得，這要不是自己的親生孩子，都想套麻袋扔掉算了。

    到底還是心疼兩個小團子可能哭得嗓子疼，有時候，宮女哄不停他們，聞鳴玉和穆湛就起床，親自過去哄。

    抱著輕輕搖晃，或是放到搖籃里，陪他們玩一會游戲。

    大約是隨著時間流逝，兩個小團子開始能隱約能辨認出熟悉的人，對兩個爹爹有著天然的喜愛，若是他們來哄，很快就閉上眼睛睡了。

    不過，也有時候，并不是那么順利。

    聞鳴玉就沒辦法，伸手捂在小辣椒的眼睛上，說：你睡著啦。

    但過了一會，拿開手，小辣椒又啪的一下睜開眼，兩眼亮晶晶地看著他，精神得不行。她還以為爹爹是在和她玩呢。旁邊小粘糕也不甘寂寞，轉(zhuǎn)頭看過來，想一起玩。

    聞鳴玉：

    爹爹跪下來求你，快睡了好不好？

    聞鳴玉困得都想哭了。

    看著聞鳴玉趴在嬰兒床邊，有些崩潰抓狂的樣子，穆湛忍俊不禁。

    聞鳴玉一抬頭，看到他臉上的笑，頓時不滿，伸手比了個你行你上的手勢，還有心情笑我？你來。

    穆湛無從拒絕，只好接下這任務(wù)，走過去，把兩個小團子放進搖籃里，輕輕搖晃，試圖讓他們在這晃悠悠之中睡著過去。但很遺憾，并沒有什么用。

    聞鳴玉不客氣地笑他。

    最后，他們發(fā)現(xiàn)，給小團子一人塞一個布偶，放在手邊，意外地有用。

    終于能睡個好覺了。

    兩個年輕的爹爹，懶洋洋地回了寢殿，在路上差點因為太困，撞到柱子上。

    白天上班的時候，也有些影響。

    聞鳴玉做事的時候，會控制不住閉上眼睛，頭一點一點地釣魚，過沒一會，又立刻驚醒，重新投入到工作里。

    穆湛和大臣議事時，也有些發(fā)困，一時沒忍住，手撐下巴，閉了閉眼睛，懶懶地打了個哈欠。

    下面的朝臣臉色頓時就變了，以為圣上是不耐煩了，尤其是正在說話的大臣，渾身緊繃，覺得圣上肯定是對他有意見，很不滿意，說不定立刻就會發(fā)怒給他定罪了。

    但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等了好一會，圣上也沒有說什么，談完國事了就讓他們退下。

    走出議事殿時，朝臣還有些茫然，不明白怎么什么事都沒發(fā)生，但有驚無險，能安全度過，當(dāng)然是最好的。

    他們怎么都沒想到，堂堂暴君竟是被自家小團子夜哭折磨得睡不好，畢竟一般王公貴族都會把孩子交給奶娘嬤嬤照顧，幾乎都不怎么cao心，偶爾逗一逗小孩就夠了，尤其是做爹的，只會在兒子到了讀書年齡，才多關(guān)注，給安排聞名的先生并時不時choucha課業(yè)情況。

    兩個小團子有了老虎布偶之后，抓著都能自娛自樂玩得開心，夜里雖然還會啼哭，但一醒來看到布偶，轉(zhuǎn)頭蹭蹭，伸手抓一下，哭的次數(shù)就減少了些。

    經(jīng)過大半個月的痛苦，聞鳴玉和穆湛也因此有了點好轉(zhuǎn)，不用困到撞墻了。

    一天，逗著小團子的聞鳴玉和穆湛討論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是奶團子另一種形態(tài)的問題，按照聞鳴玉以前所了解的，一般在兩三歲就會冒出特征，但也有的更早，據(jù)說精神力越強就越早。他們無法確定具體會在什么時候顯露出來，要是突然冒出來，他們兩人不在，宮人先看見了怎么辦，會不會引起慌亂，以為是妖怪什么的。

    對此，穆湛的態(tài)度卻是異常平靜淡定，他們是唯二的皇子和公主，備受寵愛，不會有人敢說他們的不是，實在有人想借題發(fā)揮做點什么，孤也能讓那些人掀不起半點風(fēng)浪，孤甚至可以化成龍形在京城上空飛一圈，奠定他們的龍子身份，不容置喙。

    聞鳴玉聽完，果然放松下來，以小辣椒和小粘糕的地位，確實不用太擔(dān)心。

    他握住小辣椒的rou胳膊，晃了一下，笑說：真是個靠譜的父皇呢。

    小辣椒揮拳打父皇，以作回應(yīng)。

    作者有話要說：　　玉崽：快睡。

    小辣椒小粘糕：不睡！嗨起來！嗚嗚嗚嗚嗚嗚哇！

    玉崽：來個人鯊了我吧。

    第76章 毛團

    奶乎乎的小團子長得很快，像是一晃眼，就到了三個月大。

    聞鳴玉一過去看，就發(fā)現(xiàn)嬰兒床里的小辣椒和小粘糕，正把白嫩嫩的手指塞進嘴里，吃小手手吃得興起。

    前兩個月的時候，他們還小，不會伸展手指，就時不時把rou嘟嘟的小拳頭往嘴里塞，口水自然就順著流下來，晶瑩剔透。

    聞鳴玉每次看到，都會被萌得不行?？?cè)滩蛔∠?，要是有相機能拍下來就好了。

    因為寶寶吃手是很正常的事情，聞鳴玉也不攔他們，只會不時幫他們擦干凈手，他不在的時候，就讓宮人多注意。

    他拿了新的玩具過來，之前準(zhǔn)備的是陶響球，但材質(zhì)是硬的，覺得小團子忍不住去咬的話，可能不太好，就換成了軟布做的，而且用了好些鮮艷的顏色，五彩斑斕，正好符合小團子現(xiàn)在的需求。

    聞鳴玉把兩個球塞到他們手里，果然，球立刻就吸引了他們的注意，原本喜歡的老虎布偶都扔到了一邊，五個小手指張開一抓一抓的，抱住了彩色的布球，嘴角彎起，露出燦爛的笑容，還發(fā)出了奶聲奶氣的嗯嗯聲，表達自己的歡喜。

    聞鳴玉就跪坐在毛絨地毯上，胳膊搭在嬰兒床的木制欄桿上，下巴枕著，看著他們玩，偶爾還碰一下床頭的風(fēng)鈴。

    清脆的聲音吸引了小粘糕的注意，他轉(zhuǎn)頭就看過去，不經(jīng)意間和聞鳴玉對視上，然后發(fā)出稚嫩軟糯的笑聲，對著他晃了一下小布球，像是在說我玩得是不是很好要夸夸。

    聞鳴玉伸手就摸了摸他的小腦袋，哄著說：小粘糕真棒。

    小粘糕還聽不懂，但依舊笑得開心，張嘴發(fā)出咘咘的聲音，小手rou嘟嘟，手背每一根手指下面都有個凹下去的小窩窩，惹得人想捏一捏。他朝著聞鳴玉張開手，手指彎彎一抓一抓的。

    旁邊小辣椒像是感覺自己被忽視了，不甘寂寞地轉(zhuǎn)頭湊過來，揮舞小手，把球推到了小粘糕身上，嘴巴無意識地吐著口水泡泡，跟只小螃蟹似的，橫著躺，有些霸道地錘了兩下比自己大一盞茶時間的哥哥，不許他獨占爹爹。

    小粘糕無視她，她就抓了哥哥的手指塞進嘴里吃。

    一時間，小粘糕很茫然，似乎不明白，為什么自己沒有在吃手手，但手還是被咬了，濕漉漉的。

    聞鳴玉看得樂壞了，笑著伸手輕戳了一下小辣椒的臉蛋，說：別欺負哥哥。

    小辣椒繼續(xù)吃著哥哥的手手，還對著聞鳴玉笑了一下，似乎有點小嘚瑟，跟哥哥爭寵也要夸夸。

    聞鳴玉笑著也夸夸。

    正好這時，穆湛過來了。他現(xiàn)在一見到聞鳴玉不在，都不用找，直接到偏殿嬰兒床這邊，準(zhǔn)定能找到人。

    聞鳴玉看到他，立刻就招手，讓他趕緊過來看。

    穆湛三兩步上前，俯身一看，就看了這傻乎乎的一幕，也很可愛。

    真傻。

    聞鳴玉聽到，想都不想就用手肘撞了穆湛一下。

    穆湛知道他是不讓自己說，但還是挑了挑眉，難道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