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羽微提唇角：“不臭就好，要找布蒙住我眼嗎？”

    龍貓喬羽最熟了。

    各種造型的龍貓擺件，喬羽不知道雕了多少。

    別說閉眼畫，就是坐著過山車畫，她都沒問題。

    林景行：“不用，我坐你旁邊，時刻監(jiān)督你?！?/br>
    “那你就睜大眼睛，好好監(jiān)督?！眴逃鹩夷_踩床沿上，估摸了下她大腳趾所在的位置，這才拉過林景行的大拇指。

    林景行的指甲形狀很標準，是天然的方圓形，指甲表面也很平整，很適合做畫面。

    “這位置跟我給自己畫腳指時吻合，我要是沒畫歪，你就不許再懷疑我?！?/br>
    喬羽拔開玉雕油筆的筆帽，閉上雙眸，伸出左手，摸到林景行的大拇指。

    右手緊跟而上，以他的指甲蓋為紙面，開始畫肚皮在上，腦袋在下的龍貓。

    喬羽凝神畫畫的時候，林景行才敢肆意盯著她看。

    今晚她實在美的過分，他剛剛根本不敢直接跟她對視。

    好在饅頭鼠給了他靈感，喬羽好勝心又強，一下就掉進他挖的坑，答應(yīng)他閉眼做畫，他這才敢好好看看她。

    喬羽剛洗完澡，烏黑的頭發(fā)還呈半干狀態(tài)。她膚色白凈，這會兒被她身上湛藍的衣服一襯，再加上不夠明亮的白熾燈灑下的光暈，她更像是從清晨薄霧山林里鉆出來精靈似的。

    她的腰極細，松松的睡袍被她腰間的系帶一勾勒，渾身的曲線便淋漓盡致，顯露出來。

    她身上有香皂的馨香，林景行想象著他用過的香皂是如何滑過喬羽身體，喉頭便突然很癢。

    林景行輕咳幾聲，轉(zhuǎn)移注意力。

    那邊喬羽聽到林景行的咳嗽聲，長長的睫毛翕動了幾下，但她沒睜眼。

    林景行便鼓足勇氣，繼續(xù)往下移動眸光，朝她嫩白的長腿望去。

    之前她的一雙腿始終埋在大寬褲管里，他竟不知道，她的腿型這么完美。

    骨rou勻停，又直又長。

    真如羊脂玉上浮雕的修竹似的。

    林景行心突然亂跳起來，他趕緊將目光移回喬羽臉上，不敢隨意安放他的目光。

    “畫好了?！眴逃鸨犻_眼睛，發(fā)現(xiàn)林景行還真是恪守承諾，一直監(jiān)督著她呢。

    “我全程都沒睜眼吧。”喬羽走下床，站到林景行對面，舉起他右手，仔細翻看他的大拇指。

    “和正著畫差不多，就是稍微僵了點，失了些靈氣。林工，你看看，還滿意嗎?！?/br>
    喬羽記不太清龍貓是哪年有的，但看林景行對龍貓很熟悉的樣子，可能這會兒日本已經(jīng)出了龍貓動畫片了。

    林景行大拇指轉(zhuǎn)向自己，看見上面果然畫了個跟怪貓玉雕輪廓相似的圖案，他輕笑了笑。

    他從左邊褲袋里掏出一個玉雕擺件，伸平手掌，遞給喬羽。

    “龍貓玉雕！還是極品羊脂玉雕的，太美了吧。林工，這是你雕的？”喬羽雙眸發(fā)光，開心地拿起玉雕，對著光細細觀賞起來。

    一點雜質(zhì)都沒有，這塊玉真是極品玉！

    羊脂玉在1976年的產(chǎn)量還是很豐富的，到她那個年代，因為過渡開采，已經(jīng)很稀有。

    但即便這樣，相對于1976年普通職工的收入，這里的羊脂玉籽料還是很貴，她買不起。

    “是我雕的，你喜歡，就送你了?！绷志靶锌磫逃疬@么喜歡這塊玉雕，唇角漾起一抹暖意。

    原本準備在他生日那天送她的。

    看來等不到了。

    到那天，只能把他母親留下的那塊平安無事牌送她。

    “這玉很珍貴的，謝謝你，林工。我真的很喜歡！”

    這一刻，喬羽體會到了瓦缸和紅紅的樂趣。

    “喜歡就好?！绷志靶忻蛄嗣虼?，心間有股說不清的蜜意。

    那邊喬羽像是想到什么，聲線稍稍暗淡下來：“林工，按理我應(yīng)該回贈你一塊玉雕，可我現(xiàn)在沒錢買好玉料。不過，我以后肯定能賺到錢。你再等等我，我會雕出很好看的玉雕送你?！?/br>
    要不了多久，八十年代開始，她就能放手搞錢了。

    這會兒搞錢，她會被當成投機倒把，抓起來的。

    就像面包窯，她也不能靠它賺錢，只能幫人免費加工，做做公益這樣子。

    一旦涉及到非法盈利，后果不堪設(shè)想。

    林景行聽了喬羽的保證，抿抿唇：“好，我等你?！?/br>
    多久都等。

    喬羽應(yīng)該很久沒摸到玉了，這會兒她很興奮。

    離白熾燈遠，她有些看不清，喬羽就跳上床，高舉著玉雕，對著燈源看。

    喬羽在這邊賞玉，那邊林景行走到衣櫥邊，打開衣櫥門，拿起一件棉衣質(zhì)地的襯衫，走到床邊。

    喬羽的注意力都在玉上，沒注意到林景行的舉動。

    只聽到下邊林景行喊她加一件衣服。

    “我不冷?！眴逃鸬皖^看了看提著襯衫的林景行，繼續(xù)抬手，轉(zhuǎn)動手里的玉。

    從天而降一塊極品羊脂玉，喬羽正激動到熱血沸騰呢，怎么會冷。

    “...不是怕你冷，是你…”林景行頓了頓，臉上有些赧色，“褲頭跑出來了。”

    喬羽：？？？

    她低頭看下去。

    她卷起來的辣眼睛花褲衩的褲腿是什么時候掉下來的？

    剛剛她還一直舉著胳膊，對著白熾燈看玉。

    胳膊一抬高，本就短的浴袍下擺就更往上縮了。

    大花布平角褲報復似的露在外面耀武揚威，那個囂張啊！

    喬羽臉騰的紅到脖子根，她一把搶過林景行手上的襯衫，裹的嚴嚴實實。

    好在林景行的襯衣很長，辣眼睛花褲衩終于被捂死在里面。

    昨晚在張萍面前社死，今天又在林景行面前社死。

    喬羽拿到好玉的好心情一下被沖刷的無影無蹤。

    她跳下床，低著頭，委委屈屈的：“林工，今天太晚了，你先回去休息，我們明天再完成采訪吧。”

    真是沒臉見他，她至少需要一個晚上，才能消化掉這些尷尬。

    肩上有不大的力傳來，喬羽的腦袋被溫柔地擁進對面的胸膛。

    “明天下班后，到我辦公室來。帶你去個好地方?！?/br>
    喬羽：？？？

    大哥，你這是要帶我去扯證了嗎？

    大哥是有心的！

    雖然她搞砸了今晚的維密秀，但大哥是做玉雕的，他能透過現(xiàn)象看本質(zhì)。知道花褲衩根本不配她，她的未來是絲綢內(nèi)衣褲！

    喬羽抬起腦袋，瞇了瞇眼：“那我們都要記得帶好身份證和戶口本?！?/br>
    林景行：？？？

    他只是想帶她去趟平城服裝三廠，現(xiàn)場量下她的尺寸，給她做些樣式和舒適度都好一點的內(nèi)衣褲和外衣而已。

    為什么要帶上身份證和戶口本？

    林景行每到一個城市，都會有這樣的福利，可以從當?shù)氐膰鵂I服裝廠定制衣物，每年里里外外衣服各兩身。

    到平城后，他還沒使用過這樣的福利。

    喬羽說的這么篤定，也許，這是平城這邊國營服裝廠獨有的規(guī)定？

    也就一些證件，他本就一直放公文包里，帶就帶吧。

    林景行沒有多問，淡淡笑道：“好?！?/br>
    -

    喬羽沒想到林景行跟她都這么心意相通了，她心里想什么，他居然全知道。

    早知道就不浪費那么好看的布了，還能做成利用率更高的襯衫呢。

    喬羽不再擔心蘇城的人會突然殺過來，她美滋滋躺上床，沉沉睡去。

    1976年還沒有護照式結(jié)婚證，只有結(jié)婚證明書，長的就跟獎狀一樣，上面只寫新人名字和證書編號，連新人合照都不用貼。

    喬羽起床，隨便選了件衣服穿上，反正她都不需要光顧照相館。

    “二妮，會不會是你搞錯了，林工說會跟你領(lǐng)結(jié)婚證明，但最快也要等你姐回來。”張萍看喬羽那么開心，生怕她弄錯了，回頭再傷心。

    “林工本事很大，他就是行走的王法，他肯定有解決辦法。不然他不會讓我?guī)仙矸葑C和戶口本的。媽你就放心吧。”

    喬羽哼著歌，開心上班去了。

    心里盼著事，時間就過得特別慢。

    往常喬羽都沒覺得做了什么，下班時間就到了。

    今天左捱右捱，才把八小時捱完。

    下午兩點一到，她沖刺似的往林景行辦公室奔去。

    主樓的同事已見怪不怪。

    “二妮，又來找你師公了？”

    “嗯，師公今天有新指示，他喊我一下班就過來找他?！?/br>
    “二妮你可真幸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