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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謊!花醉拎起渾身是傷的刁書真,像是在扔一個破布口袋一樣將她拋在甲板上,后者連掙扎的力氣都沒有了,她嘴角溢出了烏黑的血,顯然毒物已經(jīng)發(fā)揮了效用,命在頃刻之間。 你就算知道地址也沒用!你都要死了!你救不了任何人了!花醉面如土色,方寸大亂,仿佛為了掩去內(nèi)心不安一般,歇斯底里高聲說道。 花醉不明白為何這個重傷垂死的人面上還會出現(xiàn)那般狡黠的微笑。她順著刁書真的視線看去,自己的手機在茶幾底下亮著,撥通的是一個特殊的號碼,正在通話中通話時間為05分32秒,也就是說,幾乎從她們生死對賭開始,談話已經(jīng)被警方聽見了! 這個毫無反能力的人,竟然神不知鬼不覺地從自己身上順走了手機。 花醉嘴角顫抖著,面上的血色瞬間褪得干干凈凈,驚駭?shù)乜粗@個鬼魅般的女人。 輸了,徹底輸了。 你的手機密碼,還真是簡單啊。刁書真倒在地上,肌rou微微抽動著,瀕死之際聲音低弱,卻滿含戲謔,花醉,夢回午夜的時候,你是不是經(jīng)?;叵肫饘W(xué)校那段美好的時光啊,那時候有花三,小柒,小玖,真是浸透了奶與蜜的時光啊。379zyq花江葉在一起,相當(dāng)美好的愿望啊。她們不希望你死我也一樣啊 刁書真渙散的瞳孔里倒映出花醉驚訝至極的神色,她竭力吼道,一雙琥珀色的眼睛此刻回光返照一般炯炯有神,我只希望堂堂正正地將你繩之以法。像你那樣,鬼鬼祟祟地虐殺那些有罪的人,像是陰溝里的老鼠一樣?xùn)|躲西藏,累得最好的朋友為你而死,那還配做一個人么! 我花醉竟然為這個瀕死之人的氣勢所震懾,退后了一步,不敢上前。 我請幫我告訴宋玉誠就說刁書真不再理會花醉,她如同一根將要熄滅的蠟燭,從微弱的火光里爆出了最后一點燈花,竭力使自己的聲音保持平穩(wěn),我她。 她停頓了一下,唇邊綻開了一絲微笑,終究是沒有將那個字說出口。這一句話像是耗盡了她全部的氣力,她的手腕無力地垂下,頭一歪,眼睛慢慢地闔上了,像是進入了一場永恒的長眠。 這時江岸邊已經(jīng)傳來了警笛峰鳴的聲音,沿江大道上有警車呼嘯而來。 最后的模糊朦朧的意識中,是花醉拽著她的腳,像是扔一個垃圾袋一樣將她拋進了冰冷的江水之中。 黑暗奔涌而來。 沿江大道的警察急匆匆地跑下車,遙遙見到江心發(fā)生了一聲爆炸的巨響,一片火光中,江心的一艘漁船分崩離析,碎片緩緩向江水中沉沒。爆炸熾熱的風(fēng)和著硝煙的味道撲在他們的面上,如同在唱著一曲凄艷的葬歌。 第49章 C市中心醫(yī)院手術(shù)室外。 醫(yī)院里人來人往, 神色冷峻嚴肅的大夫急匆匆在一群憂心忡忡的患者家屬中匆匆走過, 如同一柄鋒利的刀子分開黃油。人群密集的污濁空氣里彌漫著一股消毒水刺鼻的氣味, 令人頗不舒服。 人群中有一個氣質(zhì)清冷的年輕女人,穿著藍白相間的病號服,看上去像是患者。她安靜地坐在一群坐立不安的家屬中間,不吵不鬧,精致的面容如同一塊浸在寒潭中的冷玉, 可遠觀而不可親近。她的左手上穿著靜脈穿刺針,旁邊是吊瓶的架子。那人神色沉默安靜, 那雙幽深的眼睛,像是要穿過手術(shù)室厚厚的大門, 看向里面某個生死未卜的人。 你還好嗎?郝仁在她身邊坐下, 沉重的身體讓下面的椅子嘎吱作響, 不堪重負, 多虧了老刁,要是再晚來幾十秒的話,給你輸入的就是毒物了。到那時候我再找到你, 那就無濟于事了。 沒有什么大礙了, 謝謝你把我救出來。宋玉誠沒有偏頭, 她還是那么直勾勾地盯著搶救室的大門, 半點不眨眼睛。 不用謝,不用謝。這么一說郝仁倒有些不好意思,他連連擺手,面色有些發(fā)紅, 多虧了刁書真拼死從兇手那里問出來地址,不然真的來不及了。 爆炸發(fā)生的時候,分隊正好趕到江邊,他們救回了被江水沖到岸邊的老刁。現(xiàn)場痕跡勘探組在岸邊發(fā)現(xiàn)了一個高分辨率的攝像頭,那天晚上發(fā)生的一切都被完整地記錄了下來。郝仁面上出現(xiàn)了贊嘆不已與自慚形穢相混雜的表情,我們連夜核實了全部的錄像以及物證,證明了C市連環(huán)殺人案的兇手是一個叫做花醉的年輕女人,而非江小柒。 根據(jù)我們現(xiàn)有的調(diào)查,花醉,26歲,省城人。父母關(guān)系不和,父親無業(yè),兼職挖沙工人,經(jīng)常在沿江碼頭一帶做事。母親是一名中學(xué)老師,工作還算體面但收入微薄。鄰里反映,在上大學(xué)之前,花醉是個很聽話懂事的孩子,成績優(yōu)異,但是身上總是傷痕累累。這家人為了面子的光鮮不肯離婚,卻在暗地里將生活的不如意發(fā)泄在孩子身上。并且,錄像顯示,那天花醉的的確確穿著一條紅色的短裙和一件雙排紐扣的襯衫,這些特征與老刁之前所刻畫的完全一致。 既然老刁已經(jīng)有了與江小柒單獨談話時的錄音,那么完全可以證明自己的清白,實在用不著以身犯險??墒撬蟾挪辉敢鈨词志湍敲村羞b法外,又苦于沒有證據(jù)將她緝拿歸案,于是正巧利用江小柒自殺一事引起的輿論風(fēng)波,引誘那個報復(fù)欲極強的兇手來殺害自己,從而留下關(guān)鍵的證據(jù)。郝仁羞慚交加,嘆了口氣道,要是我們早一點相信她的判斷,也許在兇手獵殺吳科長的時候就可以其抓獲了。可惜,現(xiàn)在我們也沒法審判兇手,她不是在爆炸時碎成了齏粉,就是卷入江心十幾米深坑所產(chǎn)生的漩渦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