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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舍是不能住了,那個撿來的人身份敏感,刁宋兩人總不能把她給安置在學校的寢室里。刁書真本想著在校外租一間房子算了,宋玉誠卻說她有地方可去。這不,瞌睡來了有人送枕頭,刁書真是欣然決定搬去和宋玉誠一塊兒住了,免了很多不方便的地方。 說起了,那個撿來的女孩子梳洗一番,又治愈調(diào)養(yǎng)了身體一段時間之后,還真是讓刁宋兩人都吃了一驚。她大約是十五六歲的年紀,身量瘦小,不過那張臉五官端正,眉眼清楚,因為身體調(diào)養(yǎng)了一段時間,透出點這個年齡階段女孩子特有的青春紅潤來,還真可以勉強可以說是中人之姿了。只是眼神總是怯怯的,怕見生人,也不開口說話,似乎是智力發(fā)育不全,心智年齡還停留在八九歲的模樣,有點癡癡呆呆的。 這里是一處緊鄰著Z大醫(yī)學院的居民區(qū),是那種七八十平的小戶型,一室一廳一衛(wèi)的格局,屋內(nèi)陳設溫馨平淡。不過隨著近些年來房價日益高漲,這里的房子可能要上萬一個平方,所以刁書真對于宋玉誠隨手就能掏出一套房子的cao作還是很震驚的。 三人圍坐在餐桌邊,桌上擺著幾樣小菜,那個女孩埋頭大吃,狼吞虎咽。宋玉誠時不時停下來給她擦擦嘴,順順氣,免得她噎著,儼然是一位溫柔的大jiejie。而刁書真不時將桌上的rou菜都夾給了小朋友,直到她那碗堆得像是小山一樣高。 這樣的氣氛平淡而又溫馨,三個身份尷尬至極的人一個深陷妄想癥的法醫(yī)學生,一個背負著重重桃花債的浪子,再加上一個來歷不明經(jīng)歷坎坷的小朋友,湊在一起,卻有了種一家三口的感覺。 如同白開水一般的平淡,可對于闖慣了尸山血海的人來說,卻是救贖魂魄的清泉。 刁書真想得愣神,托腮看著這一幕,停了筷子。 宋玉誠打趣道:怎么,你是太震驚了,想不到我還有個房子嗎? 刁書真一愣,呆道:怎么會,我是對大佬佩服得五體投地啊,想來我不過只是有一輛破車而已,而同齡的大佬已經(jīng)有了自己的房子了,慚愧慚愧。 宋玉誠筷子一頓,眼神有幾分傷感,淡淡道:這是mama留給我的。 啊。刁書真贊嘆的話語一頓,想起宋清已逝,自己再提起這個話題,難免又重新勾起了宋玉誠悲傷的回憶。 我沒事。宋玉誠垂下眸子,斂去眼神中淡淡的感傷之意,環(huán)顧了四周淡雅而溫馨的陳設,在爸爸給了我那塊玉之后,他找我長談了一次,告訴我為何會如此避諱我母親的死因,以至于成為年幼的我罹患妄想之癥的心結(jié)。 那只是因為,mama是因病去世的。如果接受治療的話,也許她還可以再活上一年半載。宋玉誠緩緩道,可是她學醫(yī),自知這種必死的絕癥縱然是花光了家中的錢財,依舊是不可能治愈,終究還是會落得個人財兩空的結(jié)局。 于是她放棄了治療,用工作以來的那點積蓄在這邊買了個小房子,并且署上了我的名字。宋玉誠墨玉般的眸子里流淌過清淺的暖色,那時候這邊才剛剛開發(fā),不過是一片蠻荒之地,用不了多少錢。可她說 既然不能陪伴女兒長大,若是有朝一日,她來醫(yī)學院讀書,或許可以來這邊住上一住。不管她以后是在哪里落地生根,又或許四處漂泊,倦了累了總是能有個落腳的地方。不能陪伴她長大,只好寥盡心意。若是她以后成家立業(yè),若是無處可去,也算勉強有個地方可供她作為婚房,可以安置家庭。我已經(jīng)身患重病,就不用拿著這些錢苦苦求醫(yī)了。 在暖橙色的光里,宋玉誠的眼睛里聚集起了淺淺的潮意,迷離的霧氣相互匯聚,兩滴剔透的淚珠順著她瑩白如玉的臉頰流下。刁書真的心都要隨著她的這滴眼淚一同破碎了,就連埋頭苦吃的小朋友也伸出了手,似乎想要拭干這位神仙jiejie面上的淚水。 父親說他不愿意見我,一來是因為我長得太像我的母親,他見了徒增感傷。二來則是因為他心底多多少少有些怨我,如果不是為了我,mama也許會繼續(xù)治療下去了。不過他現(xiàn)在明白,這一切都只能怪命運殘忍,而我是全然無辜的。宋玉誠聲音漸低,似有無限的傷感之意。 刁書真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試圖給這位摯友一些支持和鼓勵。莫說時間能沖淡一切,可有些東西,似陳茶似古酒,反而隨著的時間的推移越發(fā)顯得濃厚香醇。 離開的人就像是熄滅的星星,雖然我們無法觀測到它的光亮,可是它就像是暗星,其散發(fā)的引力波依舊在影響著亮星的軌跡。看上去,宋清早已離世,在宋玉誠的生命中出現(xiàn)甚少??墒?,宋玉誠的癡惘、執(zhí)著、刻板嚴謹和清正無暇,又有多少是源自于那個早早離世的年輕法醫(yī)呢? 嘀嘀的信息提示音打斷了刁書真的思緒,她低下頭一看,南柯的消息彈了出來。 是一段沒頭沒尾的話: 南柯:聽說過一個笑話嗎?一男一女兩個學生斗嘴,男同學嘲諷女同學,說我可以確定我的孩子和我姓,你卻不知道了。女同學反擊道,我可以確定孩子一定是我的,而你可就未必了。 刁書真:什么意思? 南柯:奇了,你們撿來的那個孩子腹中的胚胎,母親不是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