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物 第2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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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太后近日召見了許多民間的大夫,派人尋了許多有聲望的郎中分撥了往宮里去,說是心神不寧,犯了臆癥?!?/br> 沈煜聞言摸摸下巴,思忖問道:“沒請宮內(nèi)的太醫(yī)瞧?” 這話問了相當于沒說,陸矜洲安插在太醫(yī)院的人手想必和劉玨對上線了,只怕那邊有人瞞了下來,太后高氏做事滴水不漏,劉玨不好做主只能找了太子。 陸矜洲凝神,“跟在太后身邊常伺候的人,叫你庶妹多混些心思,孤這兩日派人進去。” 劉玨說是。 這是要叫人易容頂替了去?那便不用愁了。 “話說回來。”沈煜靜下心道,“宋畚近日與康王走得近了些?!?/br> 康王便是陸矜洲頭上的哥哥,妃嬪生的兒子,年歲三十,早早替梁安帝辦了件水患的大事,記下大功,自然得了封號。 太后那頭蠢蠢欲動,康王也不安分了。 到底是康王不安分,還是宋畚要四處沾點邊,生怕朝政風向變了,他選的邊不對,所以處處都要巴結(jié),無論那邊好,他都有利可得。 “他倒是老狐貍了,太后那邊宋夫人遷就,生了三個女兒,大女兒送進宮里,剩下的兩個塞給了你?!?/br> 這門心思忙著,沈煜也不忘記揶揄太子道,“終究是殿下厲害些,否則宋畚的兩個女兒都不至于全塞東宮里了,這是生怕纏不住你?!?/br> “前天大些不打緊,宋夫人生的我相信你能拎得清楚?!?/br> 沈煜要說的話茬子,這時候才挑明白。 “說起來宋畚那幺女,雖說了在戲園子的斷絕父女戲很真實,但也未必就是真的,你可不能放松了警惕,我瞧著他的小女兒才是真正的手段人?!?/br> 可不是嘛,那副模樣身腰子,戲園子的人個個都是培養(yǎng)出來的,都被她比下去了。 沈煜就怕,陸矜洲在這里頭栽跟頭。 “女人身上的彎彎腸腸,有時候可比官道上的明槍暗箭難躲?!?/br> “我聽小廝來報,你將人也領來了?實在玩不過,索性撂了手,也不必想這些。” 陸矜洲眸光微暗,端起酒又嘗了一口,沒答話,這口灼熱,和幺女咬他鎖骨的那口,還差得遠了一些。 撂不撂的,他要想想。 第13章 真逼急了,能翻出什么風浪來…… 沈煜倒是不以為意,他從女人窩子滾過來的,什么樣的彎彎道道沒見過。 女人能有什么事兒,不就是風月里的那點事。 就是因為陷在風月,見了宋歡歡才覺得這女的不簡單,這種女人臉色沒有半分心計,生得楚楚可憐,何況她會見風使舵。 “別說舍不得,憑你太子爺?shù)纳矸菀裁礃拥呐記]有,宋畚的女兒雖然少見但也不是最稀罕的,功未成,別被人絆住腳跟摔了,得不償失?!?/br> 陸矜洲自負,沈煜的話說出來跟放屁似的,他連點個頭答應作作樣子都沒有。 宋畚的幺女也就十四,真逼急了,能翻出什么風浪來。 一朝想想,一個是養(yǎng)在深閨不收人待見的小姑娘見過什么世面,一個是在朝堂上攪弄風云權(quán)謀的太子爺。 真對上陣,孰勝孰敗,毫無懸念。 這局,他從一開始就是玩弄的人,不過是個幺女罷了。 * 宋清音在紫竹園里發(fā)了一通火氣,屋子里的東西都被摔壞了,管事的看著宋清音不受待見,也不將壞掉的物什補上,更吩咐了府上的人不準進紫竹園伺候。 里頭再怎么鬧,也不敢拆院子。 就算是陛下抬進來的人,不得殿下的好臉,在東宮也過不下去。 實在沒有落腳的地方,宋清音只好跑了進宮去,她不信,當今太后,她的親姨婆,會不給她做主。 宋歡歡個小潑貨,敢這么對她。 背后有太子撐腰又如何,她尋了太后,太后只要給她面子,陛下都不能說什么。 * 宋清音前頭趕著馬車剛走,潭義趕著馬車在拐角出現(xiàn)。 宋歡歡沒見過京都的繁華,她掀了簾子看著上京的街道,眼睛尖了自然是看見了,她為了防止和宋清音直接對上。 這些時候沒少使手段拿陸矜洲擋箭。 宋清音不敢越過陸矜洲來找她的麻煩,這是要拿個權(quán)利更大的主來壓她。 瞧著宋清音趕馬離開的方向,要進宮去,宮里有太后,這是要告狀了。 宋歡歡眼睛看著,心里還挺怕的。 如今,要想個什么對策才好,宋清音去了,她不能不想法子對付。 幺女懷里兜著很多從外莊扯回來的桃果,她沒有兜子,只能將裙擺撩起來,露出一雙又長又細的腿。 也不拘失禮不失禮,會不會被人看見,光顧著懷里那點桃子了。 不過就是一點吃的,還怕人跟她搶。 陸矜洲出來時罵她,她還有理,板著臉子有理有據(jù)道。 “殿下手大,您要幫奴拿些嗎?” 當真是愛吃這個果子,陸矜洲本想看看沈煜見到被人摘了那么多桃果的臉色,幺女這貨抱著果子就跑了在馬車里躲著。 她倒聰明,不怕陸矜洲看不明白,在地上留了一個記號,指著外頭的馬車。 “擋著路,是不打算讓孤下去了?!?/br> 宋歡歡一時之間想入迷了,完全沒注意到馬車已經(jīng)穩(wěn)穩(wěn)當當停在了,東宮的門口。 陸矜洲兀自發(fā)聲,在后頭還將她嚇了一個激靈。 手沒捧住,一個圓滾滾的大紅桃果,滾到陸矜洲的腳下,太子抬起腳,踩住了宋歡歡的果子。 “殿下?!?/br> 小姑娘看著陸矜洲喊,目光沒落在被陸矜洲踩住的那只桃果上。 反而從懷里挑挑揀揀,撿出來一個最大最圓潤,賣相最好看,擦得最干凈的桃果子遞給陸矜洲。 “殿下,奴爬了好高的樹,腿皮兒都刮破了,為您特地摘的果子,擦干凈了,你嘗嘗看,甜不甜脆不脆,好不好吃?” 小姑娘的聲音軟糯糯,眼睛珠子干凈得很,雖然衣著不規(guī)矩,好歹乖乖順順。 她怕陸矜洲不信她說的話,特地將腿撩起來,那處細細白白的腳踝子,的確被樹枝刮了好長一條痕,破了皮,滲出了紅色的血絲。 看起來有些觸目驚心,陸矜洲的眉頭都皺起來了,小姑娘一臉無所謂。 好似沒傷在她的身上,她也不知道疼。 “殿下,樹枝沒踩斷,世子爺不會發(fā)現(xiàn)的,您放心?!?/br> 如今還顧著什么樹枝兒斷不斷。 陸矜洲順手接過她手上的桃果兒掂掂重量,這或是他的習慣,上次給宋歡歡銀子的時候也如現(xiàn)在一般,在手上掂來掂去。 外頭被她擦得很干凈,摸上去滑滑的,就是不軟,這是一個脆生生的桃果。 幺女懷里最大的果子了。 “當真是最大的嗎?” 陸矜洲反問她,陸太子嘴邊噙了三分笑,那張臉如沐春風,說出來的話淡淡的。 宋歡歡一時之間沒有多想,點點頭說,“當然是了?!?/br> 雖說她不懷好意,但在討好陸矜洲的這處上面,也是頂廢了心思。 “特地給殿下挑的果子,奴在園林當中繞來繞去,找了很久呢,這個桃果的確是桃林中最大的一個桃了?!?/br> 她說完,笑吟吟對著陸矜洲露出一排潔白的貝齒。 “只有這般大的桃子,才能配得上殿下。” 陸矜洲看著她跪在馬車口,堵住去路,嘴邊的笑意加深,伸過去一只手,將她撈到懷里來。“孤當你這番話是在夸你自己?!?/br> 小姑娘不明所以,睜著懵懂的大眼睛無辜地看著他。 “殿下?” 懷里的桃果兒管理一地,有幾個不聽話的順著馬車口砸到地上去。 宋歡歡驚呼一聲,“我的果子——”忙伸手要去撿。 她好吃,但是肚皮不夠大,在桃林里也就吃了三四個,眼睛饞啊,好不容易摘了帶回來,這會全砸了,能不心疼嗎。 奈何陸矜洲抱著她的腰,說不松手就不松手。 “殿下,奴的果子,全都跑了?!?/br> 男人的唇擦著幺女的耳廓,嗓音低沉暗啞,“小騙子。” “你不是說給孤的桃果子是你懷里最大的了么,怎么孤瞧著不是呢?”陸矜洲攥著她的腰,果真軟啊。 潭義在外頭看著地上滾出來的桃果,摸摸鼻子不敢撿. 好在東宮門口沒有喧鬧的街市... “還藏起來了?!?/br> 宋歡歡哪里知道陸太子意欲何為? 她如今只知道晚上沒得吃了,心里埋怨呢。 “奴怎敢騙殿下,奴身上的確沒有桃果了,適才給殿下的那個的確是最大的?!?/br> 陸矜洲的手不老實,順著她的腰往上,和他所料想的一模一樣。 “孤聽著你完全不想說實話,當真是油嘴滑舌的小滑頭,什么模樣都能裝,信手捏來的小騙子?!?/br> 宋歡歡后知后覺,她適才想著宋清音的事情,完全沒顧慮到這個層面。 外頭不是傳陸太子不近女色,就連教習的姑姑也說過,在陸太子身上要多費一些心思,臉皮子能不要就不要了,總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