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物 第7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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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股奇香的源頭,有了解釋,陸矜洲想過抽出盔甲上鎮(zhèn)遠(yuǎn)將軍給他的佩劍,騎馬去東宮去東宮一劍殺了寢房里叫他睡不安穩(wěn),大權(quán)動蕩的女人,但他的眼睛真放到掛在盔甲一旁的佩劍上,又恨不得離遠(yuǎn)一些。 他怎么恨得下心,想到宋歡歡會死,世上再也沒有這個女人,仿佛中就有一只手攥著他的心口。 攥得生疼,攥得太疼了。 不行啊,她怎么能死呢,怎么能死在他的手上。 那股奇異的香味又來了,陸矜洲兩只手抓著頭埋首,整個額上都蹦出青色的筋,后襟微微敞開的脖子上也有露出來的膚色,還有小小的月牙印子,那是女人的牙口。 梁安帝說他的身上好香,說他身上有香味,其實不是他身上有,只是那幺女身上有,就像當(dāng)年的母妃,就像當(dāng)年的梁安帝,他對柔妃的眷戀。 所以在她身上聞到了香味,不是重蹈覆轍,而是一模一樣的路,有人故技重施。 利用柔妃扳倒了梁安帝,一模一樣的路數(shù)啊,利用宋歡歡扳倒陸矜洲,所以宋歡歡的結(jié)果一定會是死,不管是死于為何。 可能是死在他的手腕上,也可能是死在他的身下。 這一日也不遠(yuǎn)了罷。 想到那幺女的來歷,只怕也是被人利用的棋子,被人玩弄于鼓掌之中。 這種香會要人命,只要她死了,陸矜洲會暴怒,回逐漸喪失自我,會走上梁安帝的老路。 難怪啊,不管柔妃究竟是怎么死的,就算是死在梁安帝的手上,她死了那一會,也將梁安帝帶走了。 難怪梁安帝總避諱柔妃,后來殘留的香要了梁安帝的命。 他或許認(rèn)為柔妃不祥,當(dāng)年初見,佳人旖旎的影子還在他的腦中,過目不忘,念念不忘又如何,一代帝王,當(dāng)年的梁安帝意氣風(fēng)發(fā),上京城繁榮,民國昌盛。 最后被柔妃,有心之人利用梁安帝對柔妃的這點愛戀,要了他的鼎盛,柔妃死了,梁安帝許是埋怨她的,但也知道護著她的周全,扶他的兒子坐了儲君,又給她皇后的位置。 雖然有無數(shù)的后來人,妃嬪數(shù)不勝數(shù),但皇后只有一個。 皇子也有許多,太子卻也只有一個。 陸矜洲回想到這些,眼眶發(fā)熱,頭疼得越發(fā)厲害了,他的思緒混亂理不清,幾乎快要炸掉,就像梁公公說的。 他是真的想要聞到這股香味,是真的想要見到這個女人。 宋歡歡,是什么時候開始,是從什么時候開始啊,他仿佛情根深種,不能抽身,關(guān)于她的事情再也扯不清楚了。 理不明白,更說不清楚,是愛她還是恨她。 陸矜洲心生埋怨,恨這個女人,就好像當(dāng)年的梁安帝,他或許也是這般,恨柔妃,恨皇后的,所以給了她儲君之位,卻也要給他使絆子,不待見他,不想讓那個他安穩(wěn)。 這就是感同身受,也是無可奈何。 ...... 陸矜洲想到這些事情,雖然理通了,但他人力終究敵不過這股藥香,從勤政殿出來的時候,眼睛通紅,神色暴戾陰惻。 潭義不知道陸矜洲究竟經(jīng)歷了什么,本想在前面擋一擋,但擋不了,先生一早就看到了。 看到他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 潭義出聲提醒,“先生過來了。” 陸矜洲略一抬頭,他的神色沒有什么變化,只將人邀進去,潭義擔(dān)憂地看了一眼,退下去處理瘟疫的事情。 瘟疫的事情,若能解決,殿下或許不會焦愁了。 “看看你如今的樣子,不過就是個女人而已,真就值得如此費神嗎?” 先生真是恨鐵不成鋼,看他滿臉的愁云,一進殿內(nèi)還沒坐下就開始訓(xùn)人了,陸矜洲聽不進去,他如今頭疼得厲害。 先生的話說得不輕不重,他本來是要講陸矜洲分不清輕重緩急,但又想到他是明事理的人,看到他模樣憔悴,最近瘟疫事忙,他一個人扛著天下,想必累了。 話到嘴邊,就換了一個語氣,剩下的埋怨,怎么都開不了口了。 還沒回先生的話,陸矜洲起身叫潭義。 潭義匆匆趕來,跪在地上等待吩咐,陸矜洲問他,“你去查收養(yǎng)虞衍的太醫(yī)的祖上,如今在何處。” 潭義一愣,“殿下說的是章太醫(yī)嗎?” “他年事已高,原先是請了辭的,這次瘟疫突來,章太醫(yī)也聽說了,可惜他身體不行了,臥病纏綿,屬下進宮的時候遇到了梁公公手下帶的小巷子,他急匆匆往外趕,說是給章太醫(yī)送瘟疫的東西,章太醫(yī)也想出份力。” 先生在一旁聽著,他是當(dāng)年那件事情的過來人,自然知道章太醫(yī)的祖上章老太醫(yī),便是朝梁安帝進獻良策,說女子的香可解梁安帝的燃眉之急。 “你懷疑這瘟疫與虞衍,與當(dāng)年的事情有關(guān)?” 陸矜洲自先生進門后第一次直視他的眼睛,“舅舅這次不瞞了?” 先生被哽了一句,當(dāng)年柔妃的事情,陸矜洲沒少追問,先生知曉他是什么性子的人,當(dāng)然也清楚他的脾氣秉性,再加上陸矜洲與梁安帝的關(guān)系一直不緩和,先生還怎么好提起來這件事情。 他只給年幼的陸太子說,過去的事情已經(jīng)過去了,人活著最好,活在眼下,比什么都要重要。 “這次瘟疫必然是虞衍的手筆,想要破這場局,章太醫(yī)是一個突破口。” 想要救治他,拔掉身上的香,章老太醫(yī)肯定有法子。 只要拔掉身上的香味,愛與恨就能一筆勾銷,一筆分明了,他再也不必?fù)?dān)憂,再也不必揪心揪肝的疼。“多帶些人去,路上小心,若是見到虞衍抓活的,章太醫(yī)若還活著,抬著他過來?!?/br> 潭義可算是聽明白了,章太醫(yī)病重了,若是他還活著最好,若是沒有活著,那小巷子送過去的瘟疫的東西,就不是送給章太醫(yī)了,可能是送給虞衍。 章太醫(yī)家搜過的,虞衍不在,易容之術(shù),若是虞衍精通這門易容,便有可能李代桃僵。 潭義走后,先生把話挑明白。 “你查過當(dāng)年的事情了。” 陸矜洲回看先生的眼睛,淡淡嗯了一聲,這是第二眼,不似第一眼是質(zhì)問,這次是溫和的問詢。 “知道七七八八,梁公公說的,加之我猜的,也能知道大概了?!?/br> 向來不喜于色的先生,竟然也癱了,長長嘆出一口氣,似乎這件事情瞞了許多年,也成了他一直以來的心結(jié)。 解不開就在心里打了一個死結(jié)。 “你想要問什么?” 陸矜洲隨后就問,“我想知道母妃的死因,她真的是病死的嗎?” 先生久久看著他,緘默一會說不是,“也不是死在陛下的手上,她死在了你外祖父的手上?!?/br> 陸矜洲消下去沒多久的眼睛又紅了,他問為什么? 那是他落地的前幾年,正是最需要母妃的時候。 先生瞧著陸矜洲,什么時候開始啊,他這個唯一的最出色的外甥,也會泄露自己的情緒了,既有今日,先生本以為能夠?qū)⑦@個秘密帶進墳里。 什么時候開始的,她寧愿陸矜洲永遠(yuǎn)不知道。 但她也知道柔妃死的那幾年,陸矜洲活得有多難,那個念頭的孩子需要雙親,需要雙親給的疼愛,這是誰都給不了的。 縱使他這個舅舅,將自己所有的東西都給了這個孩子,將一身所學(xué)都給了他。 也彌補不了雙親該給他的東西。 宋歡歡那小姑娘為什么能在陸矜洲身邊混的這么好啊,為什么陸矜洲會給她這么多的疼愛,一次又一次的,拋掉男女之情,還有的東西誰都想不到。 宋歡歡的娘也是早死的,她雖然不是幼年沒有雙親的疼愛,但被人丟棄的這幾年也是孤兒一個,而她放大自己的可憐,正好戳中了陸矜洲的軟肋。 陸矜洲對她產(chǎn)生憐憫,嘴硬替她出頭,于是漸漸的,憐憫變成了愛,所以她慢慢的會成為陸矜洲的軟肋。 也就有了后面的事情。 這些先生都知道的,什么都知道。 所有的解釋首先化成一句,“苦了你了,這些年不好過,舅舅都知道的,也明白你?!?/br> 陸矜洲聲音變得沙啞,眼睛沒有再直視先生了,低著頭,眼尾是紅的,聲音沙啞到仿佛生了病,他問為什么要殺掉母妃。 先生給他解釋道,“因為做君王的,眼里要先有百姓才能有情愛?!?/br> “為什么?” “陛下與你母妃相識不過幾年,正是兩情濃郁的時候,縱使陛下知道其中的內(nèi)情,他又如何能殺掉你的母妃?他下不去這個手,你是沒見過,那時候還沒有你呢,陛下不是現(xiàn)在這副樣子,他做君王也不錯,百姓都服氣他?!?/br> “江南的水患,揚州的鹽案,漳州的商船,瀛洲的城池,沒有一件他辦得不漂亮?!?/br> “你縱使如今厭惡他,恨他,恨到父子兩人拔刀相見,水火不容,卻沒有一天不在享他留下留給你的福氣,也是這個福氣讓我們上京城的百姓安安穩(wěn)穩(wěn)過了許多年?!?/br> 陸矜洲說不出別的話來了,梁安帝下不去這個手,鎮(zhèn)遠(yuǎn)將軍知道了,他養(yǎng)的女兒,他來大義滅親。 皇后死了,梁安帝日漸昏沉。 一切都變成這副樣子。 “都過去的事情了,翻出來你會難過,而你即將成為君王,做君王面對的會更多,遠(yuǎn)比太子要更多,也要割舍更多,割舍許許多多?!?/br> 割舍什么,這才是先生的正題,他知道陸矜洲割舍不了什么。 他要割舍掉那個女人,做君王,濫情總比專情好。 陸矜洲避而不談,先生卻一直在逼他,“那個女人,恰似當(dāng)年的情狀,瘟疫的事情來勢洶洶,她和虞思謙虞衍認(rèn)識,這些其中的緣故你都明白,為什么還要一頭栽進去,天下那么大,想要什么樣的女人沒有呢?!?/br> 陸矜洲不懂,“天下那么大,想要什么樣的人沒有?當(dāng)年的舅舅是不是也這樣勸過父皇?” “故技重施,所以要順著老路走,您那番話說得對,但您別忘記了,我不是父皇,而外祖父遠(yuǎn)在西北,您是不能碰刀劍的?!?/br> 眼下之意,沒有他的命令,誰都不能殺宋歡歡,手都動不了她的一根手指頭。 先生為何一生不娶,因為他信道,他一直在國子監(jiān)。 信道的人從來不殺生,這也是先生自己參悟的道。 “但若是為了天下人的道,破了自己的道又有何妨,我不過是一個人,蒼生卻是萬萬人,一人的命抵掉萬萬人的命,這種結(jié)果永遠(yuǎn)都是好的,是值得的?!?/br> 陸矜洲舍不得,他也不允許任何人傷害宋歡歡,在沒有弄清楚愛恨之前,他遵從自己的內(nèi)心,“為萬民而活,我做太子之時,沒有一天不在做這件事情,但叫我放下情愛成全大義,我做不到啊,您說的對,我這樣的人怎么配做君王?!?/br> 陸矜洲輕蔑一笑,他算個什么?行尸走rou?守著自己想要的東西就這么難嗎?為萬民?宋歡歡不是萬民當(dāng)中的一民嗎? 先生怕他撂挑子不干,也不好在這緊要關(guān)頭激他。 “矜洲,你是懂事聰明的孩子,大是大非從來不需要人教,你都明白,也能拎得清楚是不是?!?/br> 陸矜洲站起來,他踉蹌一步,勤政殿的椅子,皇帝的椅子有什么好的,不過就是金葉子打的東西,比起軟塌的椅子,半點沒有好處,坐久了腰疼得厲害。 就這么一個破椅子,值得那么多的人賠上性命,為它爭得頭破血流。 康王是,太后是,虞衍是,柔然的人也是。 這些人個個都比他厲害,能夠割舍想要的東西,做這把冷冰冰的交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