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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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瑯沒好氣地點了點他腦門:你也好意思說。 那也是你慣的。 少年依舊嘻嘻哈哈,大大咧咧。 周瑯看著他,目光還是軟了下來:出去吧,上你的吉他課去。 說完她又叫住安揚:安揚等會過來吃飯嗎?來的話提前打電話,讓阿姨多加兩個菜。 紀安揚穿了件藏青色衛(wèi)衣,十分單薄,白色耳機掛在頸間,笑著拒絕:不了,等會下課直接回去了,謝謝jiejie。 也行改成寒假出去玩這事,阿響跟你說了吧? 嗯,說過了。 那我準備訂酒店了,嗯定四個人的? 嗯,好。 周瑯揮了下手:那你們出去吧。 周響抱起吉他就走,門砰的一聲關上了。 紀安揚背著大吉他,比他走得更慢一些,忽然問:你jiejie是不是叫周瑯啊? 是啊,怎么了? 沒事隨口一問。 他大概聽過一兩次周奪叫這個名字。 剛才忽然想起,有次他便宜爹的堂妹打電話,也提到這個名字。他沒聽清楚究竟說的是什么事情,但語氣并不好再加上他對這位姑姑的印象很不好,就把這件事記在了心上。 不過那次他沒聽懂什么他決定再聽一聽。 門后。 家人都走了,終于也清靜了。 周瑯回了薛以凝一個電話:以凝,我剛在忙,什么情況,說吧。 紀長宏把我們拿下的項目給了別人,現(xiàn)在我有個業(yè)內(nèi)朋友跟我說,那塊地有問題。 這屬于決策失誤,加上之前一些零碎的證據(jù)應該只能讓他承擔經(jīng)濟責任吧?最多給他一個瀆職的處分? 是,所以宋祁的意思是,再看他后續(xù)動作,如果他不僅把那塊地給了別人,還批了錢過去,哪怕他不進去,也會被停職調(diào)查的。 他一向剛愎自用,不奇怪。再等等看吧,他早晚自食惡果。 臨近年底,工作堆積如山。 一周總算勉強擠出半天,周瑯帶著公司的財務,到寧大聽財務匯報。 畢竟這段時間,她在寧大這邊花了不少錢。 這幾天工作太忙,她熬了幾天夜,低燒又反反復復。 習慣了也還好,并不影響日常工作。 不過盯著屏幕看久了,頭有點暈。 不過公司財務業(yè)務能力強,責任心高,再加上樂城在旁邊把關,也不用太擔心。 結(jié)束的時候她回辦公室。 紀繡年正拿著一份文件出來,見到她時愣了下:你怎么突然過來了? 結(jié)課后她已經(jīng)很少見到她了。 周瑯嗯了聲,也不知道是不是燒久了頭暈,很用力地眨了眨眼睛,似乎才認出來是她,說話時帶著鼻音:哦來聽財務報告。 她穿白色大衣,系灰色圍巾,衣服的顏色素凈,她的臉色也素凈。 又發(fā)燒了? 不知道,算吧。 那你現(xiàn)在不回去? 師兄說還有份文件要我簽字,我等他來了再走。 紀繡年忙著去交一份材料,看了看時間,頓了幾秒,還是側(cè)身從她旁邊走過。 二十分鐘后,她回來,周瑯側(cè)躺在臨時起意買的躺椅上睡著了。 紀繡年站在門邊,平復著有些凌亂的呼吸,靜靜看了她一會。 終究還是決定走進去。 腳步放得很輕。 紀繡年俯下身,看著正在淺睡的人。 這么多年了她還是這么不會好好照顧自己。 臉色說不上很好,眼下覆著淡淡青黑,明明化了淡妝,也隱約能看到痕跡。 眼睫輕輕顫了幾下,纖細濃密,像彎彎的小扇子。 她忽然想起第一次見到周瑯的日子。 那時候?qū)W生社團活動,深秋的夜晚,她們圍在一圈,坐在cao場草坪上玩小游戲。 活潑好看的女孩子被點到玩游戲,大大方方地走到圓圈中間,被要求完成任務。 而她坐在旁邊,靜靜地給她鼓掌,沒說一句話。 第一印象就是這個女孩很像洋娃娃,皮膚很白,眼睛干凈黑亮,穿著裙子得意又招搖,明麗而快樂,一眼就能看出是在豐盈充沛的愛中長大的女孩。 再一次見周瑯已經(jīng)換了樣子。 在網(wǎng)球場,綠蔭之下,女孩子穿白色短T,淺咖色短褲,彈跳起來的時候露出盈白的腰,馬尾在半空中劃出一道弧線,她笑容像夏日清風,干凈活潑明亮。 而她是千篇一律的枯燥無味,上學的日子能穿得簡單就簡單,甚至連裙子都不愛穿。 到了后來她們熟識了,周瑯才問她,第一次見面是為什么不說話。 她只紅著臉,只說不好意思說話,但不清楚理由。 說什么呢,說你漂亮精致像個洋娃娃嘛。 周瑯非要逼問,總算問了出來。后來聽說她從小只被要求練琴學畫練字,從來沒人送她娃娃。那年她剛剛二十歲,周瑯說生日算一個,過年算一個,要淘夠四十個特別好看的一起送她。 可惜沒來不及。 紀繡年抬起手,拿指尖輕輕攏了下她的睫毛,只觸到一點就很快收回。 沒想到正好被周瑯一把扯住衣袖。 她明明被燒得發(fā)暈,此刻卻陡然清醒了,眼睛很亮:你做什么呢? 紀繡年垂下眼睫:看你是不是發(fā)燒。 周瑯哦了一聲。 所以上次她肯定也趁她睡著,偷偷摸她額頭了,她沒猜錯。 那我發(fā)燒了,你要陪我這個病號嗎? 不了,紀繡年站起來,衣袖輕松地從這位病號的手中滑出來,我的藥箱里有感冒藥,你喝沖劑吧。 周瑯低下頭,盯著沒抓住的她的衣角。 關門前,她選擇不去看周瑯低頭的神情:我有事先走了,你記得喝藥。我剛看到樂助理在外面等,我?guī)湍愀f一句。 開車回家的路上輕微堵車。 今天是程清然的祭日。 路上,紀繡年跟紀安揚通過電話,他剛下課,堅持要自己打車過去,不用她去接。 紀繡年回家換了件黑色短款羽絨服,打開平時關著的一間書房的門,打開一個三層高的箱子。 箱子里放了一些很久以前的東西。 第一層是小學和中學階段的一些舊物,零零碎碎的,還有大哥給她買的頭繩。 第二層放著照片,跟親人的合照,跟朋友的合照。 最后一層是大學畢業(yè)證書,畢業(yè)照,學士帽,未寄出的信件以及一個舊手機。 鬼使神差地,她把十余年前淘汰的手機拿出來,充了電。 竟然還能開機。 信息箱里是密密麻麻的已發(fā)送。 她不經(jīng)意地點開一條,寫著,今天周一,好想你。 像是被按下了某段回憶的開關鍵。 她偏過頭數(shù)秒,平復心情后才把手機重新關機,放回原處。 她把那些舊物、照片、未寫收件人的信件都放回去,一一放好。 最后把箱子鎖上,只拿了一張程清然的照片。 她開車過去。 外面下著小雪,路上倒沒存雪,地面濕漉漉的,道路無聲地朝著遠方延展。 這是小半個月后,她第一次見到紀安揚。 紀繡年把手里的照片遞給他。 是他提的要求,問她手上還有沒有母親的舊照片,說他想要。 墓園里沉肅靜寂,青松翠柏佇立在道路兩旁,無聲守護著安眠之地。 紀繡年像是心情不好,眉心微蹙,神色也不好看。 甚至沒有心情跟他多說幾句,問問他的近況。 她沉默著不說話的時候,紀安揚想起自己剛到她家里住的不自在。 后來紀繡年注意到了,一邊給他拉上書包,一邊說話。 說了很多,他有印象的很少。 只記得她說,沒關系的,我愛的人跟別人結(jié)婚了。 所以你不會是我的拖油瓶。我這輩子不打算結(jié)婚的。 所以,你盡管自在。 好像行走人間的她就只是個溫良內(nèi)斂的空殼子,整個人都少了幾分人氣。 后來紀安揚上課學到一句詞叫羽化而登仙,他甚至覺得這句話用在她身上也很合適。 那之后因為他身體不好,四處看病,在國內(nèi)國外輾轉(zhuǎn),他才覺得她整個人像是被責任和壓力硬拽著回到喧囂人間。 不過這種相處模式一旦定下來,就很難改變,以至于他一點也不知道怎么跟紀繡年溝通。 紀繡年忽然說:到了。 哦我來清理這邊的雜草。 按照慣例,紀繡年在墓前放上兩束花,一束矢車菊,一束紅玫瑰。 都是好友生前最喜歡的花。 紀安揚在清理墓地側(cè)面的雜草。 紀繡年微微閉上眼睛。 總能想起那時候,清然是那么樂觀積極的人,躺在病床上也跟她說,去見見你愛的人吧。 那時她已經(jīng)頹然了兩年。 那是她們分開的第四年。 去找周瑯吧。 她這么想。 萬一呢 萬一她離婚了, 萬一她過得不好。 然而她看到周瑯與她的妻子并行在長街上。 像是剛從某個地方出來,周瑯的神情很放松,眼神沉靜,似乎在笑。 她也不知道怎么會跟著她們走了一路。 直到見到雙方父母,兩個家庭,進入一家露天餐廳內(nèi),氣氛協(xié)調(diào),和樂融融。 她過得很好。 那她可以放心了,徹徹底底的。 于是她離開。 就這一眼, 足以把所有的情與愛都斬斷。 沒什么的,就跟前二十年一樣過就好了 可是她發(fā)現(xiàn)不是的有的感情那么熱烈明麗,卻只是一瞬煙花,無聲無息間熄滅在寂靜夜空。 為此她逼著自己戒斷所有回憶和情緒。 搬離原先住的地方,停掉手機號,清空郵箱。 愛也好,恨也好她想,都會在往事的煙波中淡掉吧。 作者有話要說: 時間節(jié)點大家能整明白不,兩個時間節(jié)點~ 上章紅包已發(fā) 打個補?。菏昵暗氖謾C現(xiàn)在能用,hin神奇,家里有個手機是我高一用的,現(xiàn)在十多年還能正常開機 這章有些短,出去打球了,跪地.jpg。明天一定更56k,不更我爬!(罵自己QAQ 第46章 從墓園出來, 紀繡年問紀安揚:安揚,你打算什么時候回家? 紀安揚:我我再看看。 紀繡年像是終于收拾好情緒,談起了他的事情:再看看是多久, 是打算回還是不回。安揚,你小時候我就跟你說, 說話要說清楚,不要模棱兩可, 也不要拖泥帶水。 紀安揚不自在地低下頭:馬上寒假了,寒假前會回家的, 我上次跟您說過的, 出去旅游的事情您還去吧, 那之前我會回來收行李的。 紀繡年語氣平靜:這件事我記得, 答應你是因為你第一次提出這樣的要求, 我一定不會拒絕。但是出去玩之后呢,你打算一直留在段家? 我再想想。 紀繡年不逼他:你認真想, 過年前想清楚了再跟我說。我會尊重你的想法。 我知道了 少年抿著唇, 再度陷入沉默,盯著遠處陰沉的天空發(fā)呆。 站在路邊,紀繡年拉開車門:我送你,上車。 紀安揚卻不答應,非要說自己坐公交:時間不早了, 送了我再回去就太晚了, 天黑開車也不安全。 他犟起來的時候很執(zhí)著, 不管紀繡年說什么都不肯上車, 在路邊僵持的時間久了,后面的車按喇叭,示意他們擋道了。 紀繡年不輕不重地拍了下安揚肩膀, 眼神里難得有了責怪:我們把別人的路堵了。 少年轉(zhuǎn)頭去跟人道歉,一聲抱歉還沒說出口,車窗一降,沒想到還是熟人,他愣了下,笑著打招呼:周叔叔? 周奪來祭奠一個老朋友,當年要不是他攔著他,他怕是在瀕臨破產(chǎn)之際做出沖動的事了可惜這位老伙計身體不好,前兩年已經(jīng)肝癌去世了。 安揚? 不好意思周叔叔,我們擋了您吧,馬上就開走。 周奪打開車門下車:沒事,你這是跟家人一起 話說到一半陡然停住。 他的目光落在了不遠處的紀繡年身上,皺著眉頭思索片刻,認出了她。 他見過紀繡年不止一次,不過那都是十幾年前的事情了。 不得不承認這是個十分賞心悅目的孩子,像夏日清秀梔子,亭亭而立,清秀大方。 上次臨時瞥過一眼,他還沒看清她的相貌。 現(xiàn)在,他能清楚感知到時光在她身上的痕跡,依舊是內(nèi)斂沉靜的,只是當年見人羞赧,現(xiàn)在卻多了幾分靜潭般的恬淡豁達。 紀繡年也恍惚一下終于透過時光的迷霧,哪怕這人鬢發(fā)霜白,也認出了他。 她嘴唇動了一下,還沒說話,見到周奪陰沉的臉,陡然冷靜下來。 安揚還在呢。 再多的事情,尤其是當年那些舊事,沒必要當著孩子的面來談。 周奪似也有這個意思,當著安揚的面一分一毫都沒顯,問了他幾句話,才對他一點頭:好了,你先走吧,我還有事要忙。 紀安揚跟他道別后回來:正好遇上我同學的父親,我跟人家道歉了。 嗯,你還是想自己坐公交? 是,我坐公交方便。 少年有些訝異她怎么突然就改變主意了,正好看見公交車??空九_,來不及再多說:那我先走了,您開車回去路上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