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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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guān)于白天的事電話里的聲音清醇,因為猶豫而出現(xiàn)停頓,我想再請求你一次。 周瑯語氣淡淡的:請求我? 我求你。 電話里陡然安靜了,似乎連彼此的呼吸聲都清晰可聞。 周瑯冷冰冰的:你拿什么來求我? 你想我怎么求你,或者拿什么求你? 你問我? 周瑯差點被氣笑了。 她說求她,現(xiàn)在反而把問題拋給了她。 她語氣愈加不善:你能有什么?我看紀教授這么多年就在學校里當老師,也沒多少錢吧。不過,當然了,我什么都不缺,最不缺的是錢。 能有什么紀繡年在那端頓了一下,聲音很輕,什么都可以。 什么都可以? 周瑯怒意更盛,低聲重復(fù)她說的話。 她之前是多么盼望她能對她低一次頭,可現(xiàn)在真這樣反而只叫她生氣 她們以前在一起的時候她什么時候讓紀繡年對她說過一個求字,不管什么,只要她看一眼,她都會懂。 周瑯冷笑:好啊,那你現(xiàn)在來我家。地址你知道。 說完她立刻掛斷電話。 心里憋著的那股無名怒意無處發(fā)泄,站在窗邊吹了會冷風也沒消散。 窗外還在下雨。 冬夜的雨寂靜且孤清,落在地上的聲音入耳輕微。 冰箱里還剩下四五罐冰啤酒。 她拿出來,坐在了窗臺上,打開一杯,一口喝了大半。 其實她一點都不喜歡喝酒。 還是以前剛分手的時候養(yǎng)成的壞習慣。 酒隨便喝了半瓶,心情平靜不少,可困意是徹底沒了,她坐在沙發(fā)上看起了電視。 無聊的深夜檔電視劇,很快就把她看困。 直到門鈴聲響起,把她驚醒。 紀繡年站在門外,等待了十分鐘。 她將雨傘放在旁邊,擦了擦濕漉漉的發(fā)尾,確保自己的鞋子不會留下水跡弄臟主人家的地板,才按下門鈴。 過了兩分鐘,門打開。 只開了一半,周瑯站在門后。 客廳里沒開燈,電視的光冰白,微冷,如螢光般,將她們的身影籠罩進去,如同一座與世隔絕的島,寂靜,孤獨。 周瑯沒完全睡醒。 差點忘了自己說了什么,那句你怎么來了說到一半,硬生生忍住了。 只冷冷淡淡地看著她,盯著她那件仍濕漉漉的大衣和似乎不再往下滴水的發(fā)尖,過了幾秒才開口:你來晚了。 作者有話要說: 久等了,白天有點事耽誤了 明天不會這么晚 第54章 落地燈打開, 冷光,只照出那一小片區(qū)域。 周瑯又掃了眼那件大衣,把窗戶關(guān)上, 暖氣打開, 語氣十分生硬:外套脫了, 別把我家地板打濕了。 紀繡年點頭, 她把藏青色大衣脫下來, 對折后抱在手中, 只穿著白色針織毛衣, 勾勒出纖細脖頸和清瘦肩膀。 她聞到空氣中的酒氣, 直覺這并不是談話的好時機, 但還是選擇開口:我想請求你,是否能晚點提交材料等我父親能外出探視我祖父后, 大概需要兩天時間。 周瑯把電視調(diào)成了靜音,聲線十分緊繃:我為什么要幫你? 紀繡年沒說話。 只是想起那次在樓下,周瑯在路燈下,笑著跟她說她騙不了她,那一刻她的笑容溫和大方,如佩戴著得體面具, 目光中的光焰卻漸漸熄滅干凈。 那一瞬間仿佛有無聲的裂痕悄然展現(xiàn)。 這些日子埋在一次又一次的相見之下, 原本潛藏的堅冰悄然顯露。 橫亙在她們之間的不僅是十六年的光陰,是來自家庭的阻礙,是來自社會的偏見。 或許還有她們被風霜刀劍磋磨過的,漸漸疏遠的兩顆心。 紀繡年輕聲說:沒有為什么。我求你。 她們的影子被燈光投落到墻上。 光影切割之間,她和她的影子之間彼此獨立,落在冷白素沉的墻上,像一幕筆墨干凈的山水畫, 黑白分明。 求我? 周瑯在沙發(fā)上坐下,仰頭喝完剩下的半瓶酒,唇角微微彎著,笑容是冷淡而譏誚的:既然你也認為我根本沒有義務(wù)來幫你的話,那就繼續(xù)之前的問題吧。這世上的事情大多是一場交易,你不是說什么都可以嗎,紀教授準備拿出什么東西來打動我呢? 紀繡年站在落地燈旁,她的影子清瘦干凈:我不知道什么能打動你。 那你想啊。 周瑯攥著空啤酒瓶,目光一寸寸地從她身上掃過,最后收回。 在一片靜默中,她抬起手,食指在自己嘴唇上重重擦過,好像是被瓶酒的鐵皮劃破了,淡淡的血腥味,有點疼。 殊不知這個動作,在深夜,多了某種其他的意義。 如同錯誤的信號。 想不出來是吧周瑯絲毫未察覺,把空罐放回茶幾上,又開了一罐新的,酒液漏到茶幾上。 周瑯感到頭暈。 她摸了摸自己的額頭又是低燒,反反復(fù)復(fù)大半個冬天,大概是剛才吹了太久冷風的原因。有時她簡直要懷疑自己遲早要被燒傻了。 周瑯盯著剛開的酒發(fā)呆,在心底勸自己不要喝下去:想不出來就請你走吧,這么晚了,別打擾我休息。 哪知道她那么隨口一說,紀繡年就真的會過來。 可下一刻,紀繡年忽然從她手下?lián)屪吣枪迍偞蜷_的酒。 你做什么? 在她不解的目光,一向內(nèi)斂持重的人忽然仰頭,灌了大半罐酒。 彎腰,俯身,吻她嘴唇。 你喝你 落在墻上的影子終于有了交集。 像是一幅靜默的山水畫上的水墨徹底暈染開,黑白分明的界限處一陣劇烈的波蕩,再難界限分明。 熟悉也陌生的清淡味道。 溫溫涼涼,甚至沾著一點酒氣。 唇與唇相觸的那一瞬間,仿佛陷入了某個不知名的夢。 寧大校園里高大繁盛的香樟樹,盛夏時節(jié)葉子里藏著細碎的黃色花瓣,走過樹下仰起頭深呼吸,一陣一陣的清香。 山澗幽谷里靈動干凈的一尾溪,寂靜夜晚溪水中映著明亮的耀眼星辰,踩在溪中水拍打著小腿,一陣一陣的酥癢。 她們似乎還站在二十歲的香樟樹樹下,站在夏日山澗溪水中,與戀人接吻。 直到紀繡年往后退了一些,驚碎了這美夢。 周瑯用力抿了下唇,攥住她手腕:你這是這是什么意思? 紀繡年看著她,黑亮眼眸像寂靜的湖。 清清楚楚地說,我沒有什么其他能給你的了。 周瑯攥著她的手腕陡然用力。 眼睛里怒意如焰,咬牙切齒:紀教授倒是很會做生意啊。 把她們往昔回憶視若無物,把她自己視為開出的價,只當作一場清楚明白的,你來我往的交易。 紀繡年用力抿了下唇,似乎在她波瀾漸起的目光中感受到已然適得其反。 她剛想站直,卻被拉著手腕跌坐下去,緊接著一道冷冷的氣息覆蓋上來,指尖輕輕按住她的唇:紀繡年你怎么敢 說完她低頭,吻了下去。 唔周瑯 周瑯重重地咬了她一下,不讓她說話。 理智不是沒有阻攔她。 可是她不知道怎么才能停下來。 紀繡年呼吸劇烈起伏著,下意識橫起手臂擋在她們中間,抗拒著:你 她更清楚地聞到酒味,不知道是她的,還是自己的,無盡的擴散著,似乎要將所有的理智都燒干凈了。 周瑯貼近她耳邊,動作旖旎,聲音卻冷:是你自己說的什么都可以,不是嗎? 于是她還是松開了手。 漸漸的,兩道影子纏繞在一起。 心跳交纏,體溫交付。 白色針織毛衣被推上去。 像是奶油被含入口中。 紀繡年拿手背遮住了眼睛。 仿佛一個溺水之人,四面八方涌來的海浪如潮洶涌,將她淹沒。 時光似乎在這一刻重疊了。 她甚至無法分辨是過去,是現(xiàn)在;是記憶,是真實。 理智也變得有些恍惚。 似乎找到了某個熟悉的、思念的存在和溫度。 像是在說你終于回來。 她眼睫潮濕,眼眸里似失了焦。 那些礙事的衣服全被扔到了地板上。 如蝶入花心,流連探尋。 窗外雨更大了。 在這寂靜的冬夜里,格外的冷清,卻又藏著瘋狂的意蘊。 在一切的頂端,周瑯偏過頭吻紀繡年的側(cè)臉,才發(fā)現(xiàn)她的眼眸一片迷蒙,卻又透著一陣恍惚的清明。 越是這樣,周瑯就越是想摧毀她的平靜,想從這近乎完美的表象下找出一點屬于人的愛與欲。 可是 紀繡年緊緊抿著嘴唇,不露出一點多余的神情,也不曾發(fā)出一點聲音。 她的心被刺了一下,某個地方被扎了個洞,讓她感到無力。 原來那種終于抓住的感覺,依舊是場幻覺。 仿佛她們之間只剩下一場冷冰無情的交換。 只是不知是在貶低她,還是貶低自己。 氣息漸漸平靜的時刻。 紀繡年靠在角落里,背對著她,清瘦肩膀隨著呼吸起伏。 不知何時,雨停云散,冬夜冷月透過玻璃落下,疏如殘雪。 周瑯撿起地板上揉皺的睡衣,很快穿好。 她聽到身后的聲音。 窸窸窣窣,像是剛坐起來。 她轉(zhuǎn)身,依舊只看到那清瘦雪白的背脊。 紀繡年擁著被子,半側(cè)著身子背對著她,清麗干凈的蝴蝶骨,一寸一寸蔓延,此刻覆著嫣紅莓印,無聲無息的余韻。 周瑯看見她清麗秀雅的面龐,眉心是微微蹙著的,雙手將被子緊緊按在前胸,氣息也不是平穩(wěn)的,輕輕起伏著,像是極其努力地在忍受著什么。 還是她已經(jīng)這么厭惡著她了。 似乎再沒其他可說的了。 哪怕她們曾有過最親近的擁抱。 周瑯笑了下,眼睛里卻沒有一點笑意:好了,你會如愿的。 紀繡年眼睫低垂,聲音悶悶的,啞啞的:謝謝。 周瑯臉上的笑意一點一點淡去,轉(zhuǎn)身往外走,步子極快。 像是這樣,那些卑微和狼狽就追不上她。 她的聲音落下來,泠泠如山泉:我是你用了就丟的工具吧不過這樣也好,互不虧欠對吧。 客廳里傳來落地燈被帶倒的重重聲音。 緊接著是大門關(guān)上的聲音。 冷月藏入陰云,銀色月光如殘雪漸消。 似能將那些余下的不甘和留戀也滌蕩干凈。 作者有話要說: 嚴重卡文,寫了好幾個小時就這么點字 有時間補吧。 第55章 清晨。 江蔚提著豆?jié){和油條回來, 冷不丁看見紀繡年,他嚇了一跳:你昨晚跑哪去了? 紀繡年低垂著頭,右手下意識把高領(lǐng)毛衣的領(lǐng)口拉高:衣服濕了, 回家換了衣服。 江蔚瞪她一眼:回家換衣服?這么大的人了, 也不知道回我的消息, 讓我擔心一晚上。 紀繡年嗯了聲:抱歉大哥, 以后不會了。 算了, 江蔚打開塑料袋, 還沒吃早餐吧, 先喝豆?jié){。 紀繡年接過豆?jié){, 撕開吸管的包裝, 喝了一口,皺著眉停了下來。 怎么了, 太燙了? 沒事。 紀繡年沒說話,只抬起手摸了摸下唇有點痛。 江蔚沒注意她的小動作,他飯量大,三下兩下地把早飯吃完,收拾完垃圾:好了,白天你在這里陪護, 我去見個朋友再問一下 紀繡年叫住他:大哥不用了。 嗯, 為什么? 江蔚若有所思地看著她,琢磨她為什么忽然這么說,甚至開始琢磨她昨晚去了什么地方。 幸好這時手機響了。 紀繡年朝他點了下頭:大哥你先接電話。 江蔚皺起了眉,接了電話:喂哦,是這樣,那確定可以出來一次嗎? 等他掛了電話,一動不動地審視著紀繡年:我朋友說, 那邊說這周內(nèi)不會再提交材料了。 紀繡年一怔。 本來只是說晚兩天的。 你實話跟大哥說,你昨晚是不是又去找人家了? 是。 江蔚煩躁地拍了下大腿:不都叫你別去了,怎么還非要去? 簡直不用腦子想都能知道,兩個分了手的人約在晚上見面,還能有好事嗎? 不是大哥對你喜歡同性這件事有歧視。可是這個人她真的值得嗎?她是真的愛你嗎,愛你會在你生病的幾年里從不回來找你嗎? 紀繡年輕舒一口氣:大哥,我們沒有談感情。 江蔚更火大:那也不行! 不談感情,那還能談什么! 紀繡年溫聲寬慰他數(shù)句,說服不了他,只能找事情分散他的注意力:大哥,你去看看我爸那邊需要走什么流程,怎樣才能讓他到醫(yī)院來一趟。 江蔚站起來,伸手拍了拍她頭頂,手掌厚實溫暖:死丫頭不聽大哥的話,還天天差遣我做事好了,我出去了,有事電話聯(lián)系。 紀繡年站起來送他,等他的背影消失在走廊拐角處,她才打電話。 無人接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