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
也找到了深深扎根于內(nèi)心深處的底線。 他抬眸轉(zhuǎn)向冷著臉的琴酒,目光堅定起來:我不會動手的。他一字一頓地說道。 伴隨著話語,還有一聲金屬落地的響亮玎珰聲黑澤陣松開攥著的手,讓匕首自由落體砸到地面上。 他盯著面前的銀發(fā)男人:我說了,我和你不一樣。 陽光從窗戶斜照進來,碎蕩在少年背后,給他鍍了一層明亮的金邊,連帶著細長的銀發(fā)也一絲絲發(fā)起光來。 我不會對朋友下手的,永遠不會。黑澤陣聲音不大,卻清晰入耳,這是我的底線。 琴酒瞇起眼睛,將所有的情緒收斂在那片墨綠色之中。 他鎖住清川辰的手猛然用力,提著他動作粗暴直起身子,他俯視著眼底的少年:那么,你有什么辦法阻攔我?冰冷強大的氣場讓整個空間一滯。 沒有。黑澤陣依然很平靜的回答,他仰著頭,卻并不顯得卑微,我承認,比起你來,現(xiàn)在的我的確還很弱小。 無論有沒有保護法則,我都阻攔不了你帶走他。他慢慢眨了眨眼睛,但我一定會再找到他的一定會的。是那種少年特有的認真和確信。 銀發(fā)男人的高禮帽投下一片陰影,他的臉上帶著晦暗不明的神色。 黑澤陣將目光再次落到清川辰的身上,他清冽的少年音輕聲道:抱歉還請你,再等一等。 被捂住嘴的清川無法開口說話,但他彎彎眉眼表示回復,兩人遙遙對視,一切默契盡在這不言語之中。 哼。琴酒眸色深沉,他咧開嘴角,露出森森的犬齒,我改主意了等一小時過后,我就殺了你們。 真是感人的友誼。他眼底一片陰冷,既然要做朋友,那就一起去地下做好了。 話音剛落,外面的客廳傳來破門的清脆聲音,將眾人的注意力吸引而去一瞬。 警察終于來了嗎?!清川辰簡直要喜極而泣了。 無論怎樣,組織還是一個在普通人眼里不為人知的、潛伏在地下的神秘組織。琴酒身為骨干成員,肯定不能因為拐賣這個名頭而暴露自己或者被捕。 帶著自己絕對會不方便對方的臨時脫身,所以 局勢似乎向有利于少年們的方向傾斜。 呵。銀發(fā)男人從喉間擠出低低的聲音,他毫不溫柔地提著清川辰的衣領(lǐng),長腿幾步跨到窗前。 高樓的涼風從推開的窗戶灌進來,吹起清川額角的黑發(fā),帶著金屬大樓的機械又冷酷的味道。 這不算對他的物理性傷害,只是提起他又松開他而已。 但是從這么高的樓上摔下去一定會?。?/br> 清川辰:??! 讓我來給你上一課,銀發(fā)男人回頭瞥了眼少年,冷笑道,什么叫弱小的代價。 明晰對方目的的黑澤陣也猛地瞪圓了眸子:不要! 銀發(fā)男人側(cè)頭看著臉上終于露出驚慌神色的黑澤陣,嘴角翹起滿意的弧度:你剛才已經(jīng)錯過了,小廢物。 現(xiàn)在,你連永遠留下他的機會也沒有了。 他毫不留情地向外一丟,松石綠眼眸的少年就和許多年前一樣又是一只沒有翅膀的鳥,在天際垂直下落。 不不不!銀發(fā)少年的瞳孔驟然收縮。 無論是這樣的我、還是那樣的你,最后的結(jié)局都是一樣的。琴酒冷漠的視線看著疾跑而來的黑澤陣,少年的臉上滿是震驚和悲痛。 失去是不可更改的路途。 清川?。『跐申囀暫俺鰧Ψ降拿?,他的身軀在克制不住的發(fā)抖。 清川?琴酒聽見了陌生的名字,他皺了皺眉頭。 是六十六的真名嗎? 腦海中劃過幾絲思索,銀發(fā)男人沒再回頭看一眼。他指縫里夾著幾個小型迷霧彈,踹開房間門的瞬間便丟了出去。 什么??? 小心! 踏入客廳的警察眼前猝不及防冒出白煙,伴隨著刺鼻的味道。視線范圍內(nèi)一片模糊的白霧,夾雜著幾聲不知來自哪個方位的短促槍響。 憋氣! 找遮蔽物! 銀發(fā)男人神態(tài)自如,左手握著伯萊塔,他垂眸行走,非常順暢地穿梭過微亂的人群,離開了這座臨時公寓。 房間內(nèi)。 在看到那個男人松手的時候,黑澤只覺得一掄大錘忽地砸在了腦上,讓他眼前陣陣發(fā)黑,不自覺涌出的熱淚在眼眶里打轉(zhuǎn)。 他從不哭的,此刻卻完全控制不住這股涌動的情感。 可惡!都怪自己太弱小、太沒用連保護朋友這么簡單的事情都做不到 還有好多的話想和他說那些秘密、歉疚、羞于開口的感謝、和好多好多來不及說的心里話 都想要親口告訴你?。?! 強撐著跑到窗前,扒住窗沿的手用力到指骨泛白,他探出半個身子去,害怕看到會成為一生陰影的畫面 然而,低頭便看到了與他大眼瞪小眼的清川辰。 ? 此刻清川辰正躺在用桿子和床單搭建的臨時大網(wǎng)里,是從樓下的那層伸出來的,這么矮的距離沖力不大,所以清川辰很穩(wěn)地躺在上面。 銀紅藍凹凸曼制服的另一個少年正在樓下窗戶探出身子,拉住清川辰的手將其拽回屋子里。 黑澤陣一時間怔忡住了。 將清川拉回屋子,凹凸曼制服的小赤井抬頭,看了眼上方掛著淚珠的黑澤,還冷靜地打了個招呼:嗨。 ?。?? 不是、嗨你妹?。?! 黑澤陣,表情裂了。 把眼淚擦擦吧,滴在床單上了。來自小赤井的平靜嗓音。 ??!這怎么能平靜??! 你這家伙不是在樓上嗎?!什么時候跑到的樓下!!還有這些撐出的桿子和床單 似乎知道對方要問什么,小赤井繼續(xù)冷靜解釋道:在樓上一直沒見你們上來,盲猜發(fā)生了什么不妙的事端。怕你們急了要跳樓,就到樓下來組合撐個臨時漁網(wǎng)撈人哦,恰好樓下這層屋子主人估計在上班,里面也沒人,撬個鎖就進來了。 你要下來嗎? 小赤井抬頭繼續(xù)說著:不過你還是先用繩子上去比較好,把上面的痕跡清理一下,給主人收拾收拾唔、你有在聽嗎? 堆積的悲傷憤怒和痛苦的情緒,現(xiàn)在瞬間倒塌得稀巴爛,混雜成一頓亂七八糟的東西。他胡亂擦了擦臉上的淚水,整個人陷入了莫名其妙的復雜之中。 混蛋?。?/br> 他狠狠用袖子擦了擦臉:閉嘴吧。帶著裝出的兇狠和不易察覺的慶幸。 小赤井:?? 你這態(tài)度?好惡劣哦??(地鐵老人看手機臉.jpg) 等黑澤上樓清理完痕跡,小赤井和清川辰也收拾完樓下的事情了。他們在公寓外的小角落里重新會面。 黑澤陣的手緊緊握住清川辰,感受到源源不斷的溫暖是活著的、帶有生命力的溫度。 這才終于徹徹底底放下心來。 他微垂著頭,銀發(fā)從一側(cè)瀑布般垂下。 安啦安啦,我沒事。清川辰笑著拍拍對方的肩膀,咳、不要靠我這么近,可能會傳染感冒。 小赤井從衣兜里默默掏出一張衛(wèi)生紙,向前遞給黑澤陣。 ?黑澤看向小赤井。 欸、我以為你又要哭了。小赤井把紙塞到對方手里,先拿著吧。 又?阿陣之前哭了??清川辰微愣。 才、才沒有!黑澤陣瞪圓眼眸。 明明就是哭了,眼淚還滴到樓下的床單上了。 沒有!銀發(fā)少年耳尖有些發(fā)紅,他還在矢口否認著,你看錯了。他瞪著對面的小赤井,眼神帶著警告的意味。 哦?滴落下來的不是眼淚,那難道是小赤井頓了頓,口水嗎? !?清川辰呆愣,口、口水? !黑澤陣炸毛前撲把小赤井按在地上,去死吧!赤井秀一! 突然被按在地上的小赤井:?? 風紀委怎么能帶頭打架! 在這邊就不是風紀委了!他磨著牙,今天就要和你打一架! 把今天所有的緊張、悲痛、失而復得混雜的情感通通發(fā)泄出來。 哈?可是為什么要和我打?。?/br> 哼,少廢話!不還手我就揍你。 ??說實話就要被打嗎? 清川辰倒也沒拉架,這種時候打一架可能有利于釋放他倆共同的心理壓力。 他悠哉悠哉地看著凹凸曼制服的小赤井和黑澤陣扭打在一起,感覺像是再看盜版凹凸曼大戰(zhàn)小怪獸現(xiàn)場版。 趁著這段空閑,他再次低頭翻閱了下友人帳。在黑澤陣那一頁的下面,周圍臟呼呼的痕跡變得淡了,就像是被橡皮擦掉一樣。 但是鉛筆字還是那樣,寫著【我的夢想】這幾個不明不白的大字。 清川辰腦海里又想起不久前還未脫口、便被阻斷的對話,他抬眸看向銀發(fā)少年。 此時兩人也剛好簡單扭打完,臉上和衣服都沾上臟兮兮的塵土,他們正隨意撲打著襯衣上的灰塵。 黑澤陣抬起的眼睛恰好與松石綠對視,他的動作慢慢停下來: 清川辰勾起唇角,露出好看的微笑:之前問你長大后想做什么,你說還沒想好那現(xiàn)在有點想法了嗎? 黑澤陣抿直嘴角,他微微張口,卻沒發(fā)出什么有意義的聲音。 嘛,暫時不想說也沒關(guān)系,可以等 不。黑澤陣打斷他的話,眼神慢慢堅定起來,我要告訴你。 少年聲音清亮。 就在此刻。 作者有話要說: 大琴酒,自己沒有,也要把別人的毀掉。 清川辰:蝦仁豬心!太黑了吧! 小黑澤:謝謝,有被教育到。:D = 感謝在20210412 14:26:31~20210413 16:13:11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九幽淚 1個;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夜雨瀟瀟、ghost、R洛、魏商希、楚鳳驕 1個;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風天、丹嘟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46章 46 再次深呼吸幾口氣,黑澤陣微垂著頭,慢慢說著:我其實很早就、想要告訴你。 只是當初害怕因為這件事情而做不成朋友但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怕了。 他相信自己的幼馴染,就像是對方相信他一樣。 而就算對方最終不能接受他也尊重對方的選擇。 那家伙說得沒錯在許多個放學后,我沒有和你一起走的日子里,我確實都在做某些他人不知道的、別的事情。 清川辰目光平靜,他看著銀發(fā)少年,靜靜聽他講述。 小赤井也沒有出聲,安靜地站在一旁。 猶豫片刻,黑澤陣聲音低低地繼續(xù)道:鮮血和尸體不會讓我恐懼,我喜歡切割和分析它們的時刻所以、那些巷子里的動物尸體,確實是我放的 話到這里黑澤陣語速加快了一些:但、但是那些小動物不是我殺的!拿它們的尸體來解剖我真的很抱歉,所以都有給它們祈福。 他飛快地抬眸掃了面前的黑發(fā)少年一眼,清川辰很有耐心而平和的問:那么,你是因為喜歡那種感覺,才去這么做的嗎? 不完全是。黑澤陣搖搖頭,我最近看了許多關(guān)于醫(yī)學和解剖的書籍,很感興趣。只是,很多東西需要動手才能真正體會,所以 所以,你需要實驗素材。清川辰偏頭。 是的。黑澤陣點了點頭,再次呼出一口氣,他看著眼前的少年,遲疑幾秒,最終還是決定把心里最深處的東西說出來。 但雖然如此,我的確對那些死去的動物沒有多余的同情、或者其他波動。準確說,面對這些死去的,我反而會更安心。 他的嗓音是清冽的,透著隱約的冷漠。 我想黑澤陣想起那個潮濕陰暗的小巷,藤津彌戲謔的聲音還回蕩在耳邊。 一個缺少同理心和正常情緒的、天生的罪犯,和他討厭的那家伙一樣唯一不同的是,他內(nèi)心中還有條明晰的底線,那就是刀刃絕對不會朝向在意的朋友們。 這樣的我懷著復雜又糾結(jié)的心情,他想無論清川和赤井怎么看他,他都已經(jīng)準備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