詭骨 第1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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糧船走的很快,東岸那條裝著鐵籠子的小船很快就和糧船齊平,阿苦和王換所乘的小船,悄悄的尾隨在后。眉尖河水平靜,不起太大的波瀾,可船只畢竟是從北面順流而下,不多久,四里路過去,仍然沒有傳來老斷找到尾巴的信號。 “早點動手,剩下的路途還比較遠,就有時間細細的去尋找尾巴,若一直優(yōu)柔寡斷,最后可能會耽誤事?!睅煚斂戳丝赐鯎Q,說道:“王換阿弟,你的意思?” “阿苦不是已經(jīng)做好打算了。”王換吸了口氣,他對老斷仍有很大的信心,他相信,老斷一定可以找到尾巴。 “那就動手吧?!?/br> 此刻,東邊的那條小船收到這里發(fā)出的訊息,立刻準備動手。四個苦田人,臉上都掛了簾子,小心翼翼的將一只鐵籠打開,鐵籠里立刻嗖的躥出一團黑影,翻出小船,沒入了河水中。 鐵籠一共有五只,前后都被苦田人給打開了。等到所有鐵籠放空之后,四個苦田人立刻鉆回船艙,透過縫隙,仔細的觀察著。 兩條糧船開的很快,盡管每條船上看起來之后兩個船工,但船艙里卻各藏著十幾個壯漢。這些都是黃三響的人,西頭鬼市十三堂中的外五堂里,黃三響是公認的翹楚。在眉尖河流經(jīng)西頭城的這片流域中,運貨的船基本不用做太多的防備,只需要掛上黃三響的旗子,就是很有用的保命符。 但黃三響是從來不肯大意的,盡管他的貨往來十幾年,都沒有出過意外,可黃三響每一次都保持著警惕和小心。船上的貨,畢竟能換到白花花的大洋,和大洋沾邊的事情,黃三響是不會松懈的。 船艙中的保鏢都在閉目養(yǎng)神,甲板上的船工則在全力保證糧船的行駛。在眉尖河的中游,行船不用費太大的力氣,尤其順流時,只要掌控好方向,便萬事大吉。 一名船尾的船工蹲下來,從口袋里拿出煙,想要抽一支。甲板上風很大,他轉(zhuǎn)過身,背著風擦亮洋火,又把煙點燃,前后不過半分鐘的功夫,等他再回過頭時,總是覺得有一點不對頭。 船工將煙叼在嘴里,在仔細的分辨,仔細的琢磨,究竟有什么不對頭的地方。 他覺得,好像有一股很淡很淡的血腥氣,在不停的朝鼻孔里鉆。那種血腥氣,讓船工一下子想到了過年回家時,家里飄蕩著的殺雞宰鵝的氣息。 船工的思緒尚在過年的氛圍中無法掙脫時,他的眼睛陡然一睜,他終于摒棄了錯覺,發(fā)現(xiàn)自己所感覺到的不對頭,究竟源自何處。 船尾那邊,有一張人臉,黑黝黝的,人臉的主人,像是用雙手扒著船舷,把腦袋給探了上來。 “老三!”船工噗的吐掉嘴里的煙,順手cao起一把魚叉,猛的站起身。與此同時,船頭正在掌舵的船工也警覺了。 就在這電光火石的一瞬間,頭頂?shù)脑品路鸨伙L給吹散了,云散后的月光,灑落下來。船工突然看見,那張在船尾出現(xiàn)的臉,好像不是人的臉。 船工剛剛舉起魚叉,船尾猛的升騰出一團黑影。黑影宛如一道暗色閃電,不等船工將魚叉完全舉起,黑影便撲到了眼前。 那股若有若無的淡淡的血腥味,霎時濃重了許多。 船工終于看清楚那張像是人又不像是人的臉,那張臉有眼睛,鼻子,嘴巴,耳朵,但整張臉龐仿佛被錘子砸的稀爛,又拿混了血的泥巴重新團起來,丑的無以復加。臉龐四周,長著一圈泛青的毛,那張嘴巴里,露出兩顆尖利如刀的長牙。 糧船上的船工,都是黃三響親自挑選的,不僅會掌船,手上的功夫也不弱。這名船工驚慌之間,依然保持著些許鎮(zhèn)定,想要舉手反擊。只不過,和那張丑臉的主人比較,他的速度太慢了。 長著丑臉的黑影撲到眼前時,抬手在船工面前一抓。黑影的五根手指,宛如五把閃著寒光的刀,船工毫無還手之力,只覺得臉上一陣劇痛,半張臉皮已經(jīng)被血淋淋的撕扯下來。 他痛的要死,一輩子都沒有承受過這種痛楚,連手中的魚叉都拿不穩(wěn),當啷掉落下來。黑影依然快如閃光,撲過來,一口朝船工的脖頸咬下。 尖利的長牙,立刻咬穿了船工的脖子。 兩條糧船的甲板,同時亂了,四團黑影躥上糧船,船工幾乎都沒有招架的余力。 王換所乘的小船,漸漸朝糧船靠攏了些,他們必須要緊盯著糧船,以防意外。王換朝糧船望去時,恰好四團黑影撲上甲板。在快如電光的黑影面前,幾個船工紛紛倒下,隔著那么遠,王換似乎還能看到飛濺的血花。 “能找到這幾只人面猴,你們的本事不小?!?/br> “運氣而已?!卑⒖嗄坎晦D(zhuǎn)睛的望著糧船那邊,說道:“我們苦田附近,有個麻風村,都是些得了麻風病的人,被趕到那村子里。麻風村附近的山里有山貨,苦田窮,沒有法子,我們老家的人去山里找山貨時,無意發(fā)現(xiàn)的這窩人面猴,本來有六只,死了一只?!?/br> 眉尖河流域的人們,都相信有一種兇物,那種兇物,傳聞是山魈和猴子生出來的,剛生出來時,這種兇物的毛都是血紅色的,所以叫做血猴,等長大一些,血猴的毛會轉(zhuǎn)為青灰色,臉龐似人,因此也叫人面猴。 人面猴天生嗜血,有一種類似人發(fā)狂之后的瘋狀,經(jīng)過馴養(yǎng)的人面猴,兇戾且靈敏,還非常聰明。前清時候,眉尖河這里有個養(yǎng)人面猴的老頭兒,別人叫他猴老爺。猴老爺最多時,養(yǎng)了十多只人面猴,每過兩天就要殺一頭豬給人面猴吃。 庚子年時,到處都亂作一團,皇上讓洋人攆到了西安,而江西藩庫,也出了一樁劫案,守庫的兵丁死了二十多個,丟失庫銀將近兩萬兩。本身,這幾乎是一樁破不掉的案子,還是江西的藩臺專程從福建那邊請來了一位刑名師爺,破了這劫庫大案。破案的根由,是這名師爺敏銳的在一名被殺的兵丁腰刀上,找出了幾根青灰色的猴毛。 那一次,猴老爺被幾省通緝,后來,有人說猴老爺匿名遠遁,也有人說猴老爺被捉拿歸案,但他養(yǎng)的人面猴,一只也沒被抓到。猴老爺銷聲匿跡之后,眉尖河流域內(nèi),再也沒有誰養(yǎng)過人面猴。 人面猴這東西,非常難找,王換也沒想到,苦田人手里有五只人面猴。 苦田人豢養(yǎng)人面猴的消息,捂的很嚴,所以,這次劫貨如果不出什么意外,只有幾只人面猴露面兒,即便糧船上的人僥幸不死,也查不出什么蛛絲馬跡。 王換和阿苦說話之間,兩條糧船全都炸窩了。四個船工死掉的時候,船艙里的人立刻都跳了出來。 人面猴的確聰明,并不跟這么多人游斗,全都跳到水里。船工一死,剩下的人不太懂怎么掌船,兩條糧船歪歪斜斜,險些撞到一塊兒去。 一幫人提著刀,沿著船邊來回亂轉(zhuǎn),朝水中張望。只可惜夜晚的天氣有些陰沉,風大云厚,月光不時就被云彩遮擋。每次月光被遮擋住時,就會有兩三個人哀嚎著從船邊掉落水中。 水里依稀可見一團團如水母般涌來涌去的青灰色的猴毛,糧船的人一落水,頃刻間就會冒出一片殷紅的血花。 糧船勉強行駛了兩三里,七八個糧船上的人落水死掉。剩下的人到這時候還沒看清楚敵人在什么地方,一團蒼蠅般的來回亂轉(zhuǎn)。 僵持片刻,又有三四個人被人面猴拖到水中。每條糧船上,只剩下了六七個人。到了這時,水中的人面猴全都躥到船上。 王換的小船,和糧船保持著不足一里的距離,盡管看的不是很清楚,但暫時也不能離的太近,他一直都在關注著糧船的動靜,也在時刻關注著老斷的訊號。然而,這兩條糧船的尾巴,似乎很沉得住氣,直到這時,老斷依然沒有得手。 “尾巴,是不是在東岸?”師爺很在意尾巴能不能砍掉,如果抓不到尾巴,那么這兩條糧船上的貨即便被劫了,也暫時不知道該運到什么地方去。 “東岸有人?!蓖鯎Q朝著眉尖河東岸望去,他什么也看不到,可他知道,眉尖河東岸的樹林草叢之間,啞巴小方正帶著老瞎子暗中搜索。老瞎子雖然眼睛瞎了,耳朵卻比任何人都靈,只要有一丁點異常的動靜,老瞎子手中那根盲杖,就會毫不留情的將尾巴捅死。 東西兩岸都找不到尾巴,王換只能暫時祈禱著,人面猴能在糧船上盡快得手。 第26章 水螞蝗 糧船那邊,總體情形還好。五只人面猴,都是苦田人訓出來的,一聞血腥氣就會發(fā)狂。糧船上保貨的人雖然身手都不錯,可沒有人見過人面猴,也沒有人的身形比人面猴還要快。 “猴老爺當年訓人面猴時,聽說在人面猴的爪子上鑲了刀片,擋者披靡?!睅煚斂吹角樾畏€(wěn)定,話也多了起來,說道:“這幾只人面猴,歲數(shù)還小,等再大些,咱們也試試在爪子上鑲刀片。” 王換沒有答話,人面猴的爪子,本就尖利,抓住人身上的皮rou,一扯就扯掉一大塊,若是再給它們的爪子鑲上刀片,那簡直就是人間殺器。 “可惜啊?!睅煚斔坪跤行┻z憾,看了看阿苦,又看了看王換,說道:“這幾只人面猴,都是公猴子,歲數(shù)大一些之后,腦子就更活泛,到了那時,再想牢牢的駕馭它們,便是件難事,況且配不了窩,死一只就少一只,所以,想用這些人面猴,就得抓緊時間,趁著這兩年,多做幾件大事出來?!?/br> “這些事,王換阿弟比我們想的都明白?!卑⒖嘈χf道:“咱們苦田人沒本事,才會養(yǎng)人面猴,王換阿弟卻養(yǎng)人,人養(yǎng)好了,比人面猴更厲害?!?/br> 王換還是不答話,只是注視著糧船那邊的動靜,自己已經(jīng)上了阿苦的船,那么就要盡力保證這次劫貨不會失手。若真留下些蛛絲馬跡,被十三堂的人查出來,憑黃三響的脾氣,是絕對不肯善罷甘休的。 情形依然樂觀,人面猴兇狠且靈活,水性又很好,在水面與糧船之間不斷的上下出沒,師爺和阿苦說話之間,又有兩個人被人面猴抓的稀爛,躺倒在糧船上。 “貨在右邊那條糧船上面?!蓖鯎Q看了許久,扭頭對阿苦說道:“一定在。” “你能看得出來?” “你信還是不信?” 阿苦只猶豫了不到一秒鐘,立刻打了幾聲呼哨??嗵锶说暮羯?,和王換他們用的鳥鳴一樣,都是傳遞訊息的手段,苦田人根據(jù)阿苦的呼哨,便能聽明白,阿苦要做什么。 呼哨聲尚且回蕩在河面時,東邊那條小船陡然加速,直接沖向了右邊的糧船。小船上的苦田人暫時沒有露面,但有人發(fā)出一陣嘶嘶的聲音。幾只人面猴聽到這陣嘶嘶聲,立刻跳入水中,轉(zhuǎn)眼間便聚攏到了右邊的糧船周圍。 糧船上只剩下五個人,提著刀在甲板上來回的游走,這幾個人根本擋不住人面猴。但黃三響挑出來的人,都悍不畏死,已經(jīng)落盡下風,卻沒有人逃走,依然在頑抗。與此同時,左手邊那條糧船上的幾個人也在躍躍欲試,想要轉(zhuǎn)移到旁邊的船上幫忙。 “尾巴還沒找到,船又開了這么遠,不能等了?!卑⒖嗯ゎ^看看小二,輕輕的點點頭。 小二在臉上掛好簾子,二話不說,轉(zhuǎn)身就從船艙出來,躍入水中。小二看著是很有力氣的,水性竟也出奇的好,順著南流的河水,很快便游到了糧船那里。 他攀著船身朝上爬,如同一條墻壁上的壁虎,又快又穩(wěn),三下五除二便翻身上船。船上的幾個人正在想辦法跳水游到另條船上,等小二抖著河水站在甲板上時,這幾個人都楞了楞。 看著憨厚敦實的小二,一瞬間便化身成了一頭下山捕食的猛虎,一拳頭砸在一個人的胸口。拳頭和鐵錘一樣,這個人似乎還能聽到自己骨頭碎裂的聲音,仰頭倒在甲板上,進氣多,出氣少,眼見已不能活了。 剩下四個人一起撲向小二,小二沒有武器,只有一雙拳頭。他的拳頭快,而且力道很足。一拳砸向面前最近的那人。 這幾個人顯然不是頭一次跟人動手,相互之間配合極為默契。小二出拳時,身后一個人舞著刀砍過來,小二若是自保,就必須收拳退回。只等他退回時,身側(cè)兩人就會精準的卡住時機,左右夾攻。 他們只覺得穩(wěn)cao勝券,但小二的舉動,出人意料。面對身后那把呼嘯而來的刀,小二根本沒有回頭,也根本沒有躲閃的意思,自顧自的捏緊了拳頭,依然對著自己的目標。 嘭!!! 面前那人躲不開了,又被一拳砸在額頭,這人死前所看到的最后一幕,便是小二那張被簾子遮蓋住的臉。 小二雖然打死了自己的目標,可身后那一刀,同樣躲不開了。持刀的人咬緊牙關,一刀便用盡了全身上下所有力氣。 刀子重重落在小二的后背,然而,持刀的人卻沒有看到鮮血飛濺,他只覺得這一刀似乎砍在了一塊蒙著生牛皮的石頭上。刀子一剎那間便反彈回來,差點脫手而飛。 小二猛一轉(zhuǎn)身,嘭的一拳,又打在持刀人的胸口。持刀人直接被打的倒飛出去,在半空吐出一口鮮血,噗通落入水中,多半也是不能活了。 王換始終緊盯著兩條糧船的動靜,當他看到小二對敵時的一幕,嘴上雖然沒說什么,可心里,卻多少吃了一驚。 “我們苦田人,別的本事沒有,只有兩分蠻力,從小又風吹日曬,一身厚皮?!卑⒖囵堄信d致的望向糧船,說道:“小二的皮尤其厚,小時候,我爹拿棍子打他,爹累的半死,小二還在沖他笑?!?/br> 到了此時,糧船上的打斗已經(jīng)沒有什么懸念,小二把左邊糧船上的人都收拾了,右邊糧船上,五只人面猴也穩(wěn)穩(wěn)的占據(jù)上風。那條準備劫貨的小船靠攏過去,準備從船上搬貨。 岸邊又傳來了一陣啾啾的鳥鳴,王換不由皺了皺眉。老斷還有小啞巴始終沒有找到糧船的尾巴,這讓王換感覺不安。 糧船一定是有尾巴的,可橫豎都找不到,這次劫貨的過程,便不算完美,而且尾巴不砍掉,就是個極大的隱患。 最后一聲慘叫傳來時,兩條糧船上的保鏢無一幸免,靠近糧船的小船上,苦田人嘶嘶的叫了兩聲,人面猴便爭先恐后的鉆到了糧船的船艙中。 爭斗停止時,王換的目光在左右掃視了一眼,他突然產(chǎn)生了一種預感,他預感,糧船的尾巴,其實一直都在很近的地方,只不過暫時沒有察覺出。 半空的云,又被風吹散了,月光灑落下來時,王換的余光瞥到河面上似乎有一條魚上下沉浮。等他轉(zhuǎn)頭望去的時候,那條魚,似乎又沉入了水中。 “尾巴在河里?。?!”王換立刻從船艙鉆了出來,他原本是不想動手的,自己畢竟是西頭鬼市有頭有臉的人,一旦被隱藏的尾巴察覺,那今天劫貨這件事便一定會泄露出去。 然而,機會一瞬即逝,王換沒有猶豫的時間,從船艙邁出之后,一頭便扎入水中。 水面上,似乎又有一條很大的魚閃動了一下,但王換看得出來,那不是魚,那是一個穿著魚皮水靠的人。 這種人,被稱作水螞蝗,水性都極佳,穿上特制的魚皮水靠,能夠一整天呆在河里不上岸。十三堂的生意,主要在古行,古行的生意又是陸路上的生意,因此,誰都沒有想到,黃三響手下還有這種水螞蝗。 王換躍入水中時,阿苦打了聲呼哨,站在糧船上的小二直接跳入河里,朝這邊游來。王換已經(jīng)等不及小二幫忙,在水螞蝗沉入水中,王換立刻盯緊了對方,抬手游過去,隨即停下來,身子靜靜的漂在水面。 他知道,水螞蝗終究是人,水性就算再好,也總得出來換氣。 過了有半支煙的功夫,離王換大概四五丈遠外的水面上,隱約冒出了一團小小的水花。這團水花在流淌的河水間極不顯眼,王換卻敏銳的捕捉到了。他不動聲色,輕輕一劃,順著水流靠攏過去。 水花翻滾時,一顆腦袋從水花間浮出,水螞蝗換氣,只是一瞬。就趁著這一瞬的機會,王換雙腿一蹬,直接沖過去,攥住了水螞蝗的一條胳膊。 在水中,水螞蝗就如同一條魚,靈活又生猛。王換抓住對方胳膊時,對方另一條胳膊怕打過來一團水花,水花濺的人睜不開眼,在朦朧之中,王換看到那團水花里,夾雜著一點閃亮的寒光。 王換的手,順著水螞蝗的胳膊一劃,藏在手中的小刀立刻劃破了水螞蝗手臂上的魚皮,魚皮一破,刀鋒深入皮rou,留下一道一尺多長的傷口。血立刻融入河水中,水螞蝗另只手中的寒光頓時一滯,痛苦的扭了扭身子。 王換一得手,身子跟著一翻,壓在對方身上,死死的捏住了水螞蝗一只手。這個時候,相隔大概三丈遠的水面,陡然翻起一片水花,水花之間閃出了另一個水螞蝗,那個水螞蝗顯然被潛游到此的小二給纏住了。 王換抓住的水螞蝗氣喘吁吁,嘴巴呼氣時,還有星星點點的水漬噴濺出來。他手臂上的傷很重,卻仍不可服輸,江湖人劫道的時候,無論如何都不可能讓尾巴活下去。橫豎都是一死,水螞蝗顯然是要拼命了。 就在這個時候,阿苦所乘坐的小船,無聲無息的靠攏過來,阿苦的腿腳不便,屈腿坐在船頭,一抬手,一個繩套穩(wěn)穩(wěn)的飛過來,不偏不倚的套在了水螞蝗的脖頸上。 “王換阿弟,上來吧?!卑⒖嗪俸僖恍?,手中猛一發(fā)力,套住脖頸的水螞蝗身不由自的跟著繩子被拽到了小船邊。 第27章 無意的收獲 阿苦將一個水螞蝗硬拽到小船邊,隨即,離王換不遠處,小二的腦袋也浮出水面。小二出來時,抬手一揚,另一個水螞蝗軟塌塌的如同一條死沉沉的麻袋,在河水中起伏,順水漂向了遠處。 王換抹了抹臉上的水,望了小二一眼。這個看上去憨厚的苦田漢子,竟比王換想的更犀利些。 “我只問你一遍?!卑⒖嘧еK子,將水螞蝗拖到船邊,問道:“一共幾條尾巴?!?/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