詭骨 第6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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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直朝著山的深處跑,等到跑到后面的一座山坳的時候,老斷感覺有一點頭暈,而且,心就好像被一千只一萬只螞蟻給裹住了似的,癢的難受。他抬眼一看,山坳里的情景讓他大吃了一驚。 荒蕪的山坳被平整出了一塊一塊的耕地,這時候已經(jīng)深夜,可還是有不少人在田里勞作。老斷瞠目結(jié)舌看著這一切時,那些勞作的人也都不約而同的回過頭,站在原地看著老斷。 這些人如同行尸走rou,眼神是木訥的,沒有一點神采。他們仿佛不知疲倦,不知白天黑夜,就在這片土地里不停的勞作。老斷的頭皮又麻了,他一點都不傻,他能感覺到,如果不是自己臨危察覺出了一點破綻,那么自己的命運,或許就和這些人一樣。 老斷接著跑,跑了不久,半截人追了上來。按道理說,老斷多少都受了一些影響,但是他的運氣出奇的好,在和半截人你追我趕的時候,老斷很巧妙的借助一個有利的地勢,把半截人給吊死了。 老斷很多年后還記得,半截人死的時候模樣非常難看,而且,半截人臨死之前,還獰笑著對老斷說,他以后一定會變成自己這個樣子。 事實證明,這個半截人的話,竟然應(yīng)驗了,老斷因為重傷,丟失了半截身軀,后半輩子就和這個半截人一樣。 后來,老斷專門找人打聽過,那種透明的,而且會變化的蟲子,究竟是怎么回事。有一個見多識廣的老人告訴他,這種蟲子,產(chǎn)自嶺南,是當(dāng)?shù)夭柯淅锖芄爬系囊环N蠱蟲,是從人的尸體上培育出來的,蟲子幾近透明,漂在水面的時候,就像是油花兒一樣。人如果吃了之后,會被下蠱之人所驅(qū)使,變成一具沒有靈智的軀殼。 王換回憶老斷的講述,只是那么一瞬間,他回過神,輕輕的朝著rou湯吹了口氣。頓時,上面的一層油花開始漂動,半圓的油花漸漸的變成了橢圓,跟著又變成了一彎月牙,再后來又變成了半圓。 毫無疑問,老斷當(dāng)年遇到的事,如今讓王換給遇到了。王換突然很慶幸,慶幸有老斷這樣一個朋友,跟他閑聊的時候講述了當(dāng)年自己的經(jīng)歷。 王換不動聲色的看了看老漢,老漢捧著碗,側(cè)坐在一旁,正把干硬的鍋盔掰碎了泡在碗里。 王換不是一個喜歡找事兒的人,相反,在這種地方,自己又有要緊事,他一直在盡量避免麻煩,但是,有些情況他心里有數(shù),這個老漢在七星灘這兒不知道呆了多久,也不知道禍害了多少人,如果自己不管,那么以后一定還有要遭殃的人。 這個時候,他想起了烏篷船上那個蓑衣老人跟自己說過的話。 這世間,每個人都有一本賬,善惡是非,全部記在賬上。 想到這兒,王換不再猶豫,他把碗交到左手,陡然發(fā)力,一碗熱氣騰騰的rou湯呼的朝老漢砸了過去。 一只大碗,連同湯湯水水,劈頭蓋臉的砸向老漢,老漢猝不及防,等到他閃身躲過去的時候,王換已經(jīng)撲了過來。 王換的手心里,掌中刀正散發(fā)著迫人的點點寒光,老漢的歲數(shù)大了,但身手竟然很不錯,不僅躲過了rou湯,也躲過了王換狀如猛虎的一撲。 “你這個后生,這是要作甚!”老漢連著躲了兩次,不過模樣也頗為狼狽,站穩(wěn)腳跟之后,就對著王換破口大罵。 但王換不理會他,這個時候已經(jīng)沒有浪費口舌的必要,他繼續(xù)抽身撲了上去,招招不離要害,老漢盡管身手不錯,不過,和王換比起來還是要吃虧。 老漢的經(jīng)驗很豐富,一看見斗不過王換,就知道自己這副老胳膊老腿肯定也跑不過對方。所以,他連岸邊的羊皮筏子都不要了,在半途猛然一轉(zhuǎn)身,直接朝著緩緩流淌的河水沖了過去。 這個月份的河水,涼的刺骨,但是為了逃命,老漢渾然不覺,他跑的特別快,用盡了全身上下所有的力氣,他相信,自己只能要下河,那么王換就沒膽子追下來。 即便敢追下來,老漢半輩子都在河邊度過,沒有人比他更熟悉這段河道。 老漢打算的很好,他搶先了一步,而且全力狂奔,在王換前頭一下子撲到了河里。水花一翻,老漢整個人就想一頭扎入水中。 然而,老漢忘記了一點,緊鄰河岸的水面,只是淺水,水最多剛過膝蓋,這點水根本不算什么,他想要一個猛子扎入水中的時候,冷不防身后水聲一響,等他再回過頭的時候,一點寒芒在面前一閃。 老漢臨危猛的一縮頭,卻沒能躲過寒光,半只耳朵直接被削掉了,痛的撕心裂肺,眼前不由自主的一黑。 就是這么一瞬間的功夫,老漢的衣領(lǐng)被緊緊的揪住,與此同時,王換手中的掌中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猛然又劃了下來。 老漢迫不得已,用胳膊架了一下,他沒有別的辦法,否則的話,這一刀就會劃到自己的脖頸上。 掌中刀雖小,但刀鋒比較寬,一刀下去,老漢的一條胳膊幾乎等于廢了。在鮮血蒙住了兩眼的時候,王換有那么一點心軟。他畢竟不是一個嗜血好殺的人,然而,在他心軟下來的同時,他突然想到,如果這時候手軟,那么,以后勢必會有更多的人死在老漢手里,而且會死的很慘。 想到這兒,王換再沒有半分的猶豫,一腳把老漢踩倒在淺水中。老漢受不了,身子弓的和蝦米一樣,使勁把腦袋露出來。只不過他的腦袋一露出水面,王換手中的小刀已經(jīng)到了眼前。 噗?。。?/br> 王換算的很準(zhǔn),老漢無論如何都避不開這一刀了。即便全力躲閃,脖子也要挨上一刀,自己只需要再跟著補一刀,就能結(jié)果他。 然而,讓王換意料不到的是,老漢這一次竟然沒有躲,在腦袋探出水面的時候,一口唾沫直接就吐了過來。唾沫啪的落在了王換的胸口,與此同時,雪亮的刀鋒在老漢的脖子上一劃而過。 血花飛濺起來,宛若一朵一朵綻放在夜色中的妖異之花。這一刻,老漢的表情有一些詭異,他肯定很痛苦,但是,他的臉龐上,卻有一抹詭異的笑容。 第117章 狗場 老漢這個很反常的表情,讓王換的心陡然抽動了一下,這不是正常人瀕死時所應(yīng)該有的神色。 他突然就反應(yīng)了過來,老漢剛才可能就是因為感覺自己無論怎么躲,都躲不開那一刀了,所以干脆不躲不閃,趁著刀子劃到自己脖頸之前的機會,朝王換吐了口唾沫。 王換立刻感覺自己身上像是爬了一只癩蛤蟆一樣,讓人很膈應(yīng)。他抬起腳,老漢就如同一只皮囊,漂蕩在了水面上?;椟S的水,一下子被血染的一片通紅。 “嘿嘿……”老漢用盡最后一絲力氣,笑出了聲兒:“哮天犬……會找到你……” 說完這句話,老漢的笑容凝固在了臉龐上,顯然是斷氣了。 王換從淺水走回岸邊,在剛才的篝火旁坐下,開始烘烤已經(jīng)被河水打濕的衣服,他看了看自己的外衣,衣服被老漢吐了唾沫的地方,已經(jīng)分辨不清了,但是,他能嗅到一股臭味。 那是一種很難聞的臭味,絲絲縷縷,從衣服上飄散出來,王換意識到,散發(fā)臭味的,可能就是老漢剛才吐出來的一口唾沫。他有點惡心,把上衣全都脫了,也不管河水是否干凈,直接把衣服全都放在水里洗了一遍。 洗完衣服,王換又使勁沖了沖自己的身軀,等再回到火堆旁的時候,那股臭味,似乎淡了一些,卻沒有消除。 王換從留在岸邊的包袱里取出一包香煙,拆開之后抽了一支,一邊抽煙,他一邊回味著老漢臨死之前的那句話。 “哮天犬,會找到你……” 這句話,隱含著一種威脅,哮天犬是什么,王換自然知道。流傳在民間無數(shù)歲月的傳說里,哮天犬已經(jīng)是狗的代名詞。狗鼻子最靈,而老漢臨死前吐的那口唾沫,帶著罕見的臭味,使勁洗都洗不掉,這讓王換感覺到了危險。 而且,這種危險是顯而易見并且無法躲避的,否則,老漢也不會臨死的時候把這種話給放出來。他根本不怕王換知道,后面會有東西追上他,他就是想讓王換在危險和恐懼中膽戰(zhàn)心驚的逃命,直至被追上然后殺死。 王換在火堆旁烤干了衣服,然后拿了自己攜帶的干糧吃了幾口。老漢的羊皮筏子是肯定不能用了,王換對這片水道不熟,冒然用他的羊皮筏子,只會帶來更大的麻煩。 他原本就是為了安全,才拋棄陸路改走水路,可是現(xiàn)在,只能重新走回陸路。 王換沿著灘地走了很久,走出去之后,又找了好長時間,終于找到了一條小路。這條小路很少有人行走,至少大半天的時間,王換都沒有遇到一個人。 他連著趕了三天的路,不能不說,老漢臨死那一招,真的讓王換心神不寧。一路上疑神疑鬼,總是在觀察,四周到底有沒有狗的蹤影。 他有些惋惜,道人是養(yǎng)狗的好手,跟狗似乎天生就親近,不管什么樣的狗,只要遇見道人,就和見了親人一樣??上?,道人死了,否則,現(xiàn)在有道人在身邊的話,就不用畏懼什么哮天犬了。 走陸路很慢,找不到車馬,只能靠兩條腿趕路,而且還要挑著平時沒人走的路去走。就這樣磨蹭了幾天,身上的干糧消耗殆盡,沒有吃的,就無法保證體力,王換需要找個地方補充一下。 說起來很巧,在干糧吃完后的第二天,王換找到了一個鎮(zhèn)子。鎮(zhèn)子很小,不在衛(wèi)八和王換來時的那條路線上。王換想到鎮(zhèn)子上買點東西,然后迅速離開。 小鎮(zhèn)雖然小,但是看起來很繁華,越是這種荒僻的地方,只要有村鎮(zhèn),就一定有不少人煙。王換抱著來去匆匆的念頭,然而等他走到小鎮(zhèn)附近的時候,腦袋一下就暈了。 他聽到了狗叫的聲音,而且不止一條狗,似乎鎮(zhèn)子里有成千上萬的狗在一起吼叫。王換這一路一直都在全力提防,卻沒想到在這個名不見經(jīng)傳的小鎮(zhèn),一下子就聽到了這么多雜亂的狗吠。 他覺得有一點心慌,想要趕緊離開,透過進(jìn)入鎮(zhèn)子的那條小路,依稀可以看到里面有很多商販在兜售食物,王換不知道朝前再走多遠(yuǎn)才能遇見別的村鎮(zhèn),他猶豫了一會兒,這時候,一個推著小車的販子,從后面走過來,看樣子是要到鎮(zhèn)子里去。 小車上掛著隴西臘rou的招牌,還有面餅,用來夾臘rou。王換攔住小販,問好了臘rou和面餅的價錢,臘rou肯定買不完,但面餅卻只有十幾個,王換包圓了面餅,又要了十五斤臘rou。 小販遇到了大主顧,眉飛色舞,手腳麻利的替王換把rou和餅都包起來。 “人家都說,賣什么的就不吃什么,今天,我請你吃臘rou?!蓖鯎Q把自己買下的臘rou拿了些出來,給小販吃,小販?zhǔn)軐櫲趔@,連聲道謝。 小販吃了臘rou,王換也跟著吃,臘rou滋味不錯,只是太咸。趁著小販喝水的機會,王換問道:“這鎮(zhèn)子里怎么這么多狗在叫喚?” “外地的貴客,是不知道這個鎮(zhèn)子的規(guī)矩的?!毙∝満攘怂四ㄗ彀?,說道:“雙月的十五,鎮(zhèn)子要斗狗,每年六次,今天恰好就是十五?!?/br> 王換覺得這個小鎮(zhèn)名不見經(jīng)傳,但是在方圓百里之內(nèi),小鎮(zhèn)卻是聞名遐邇,小鎮(zhèn)出名,就是因為有斗狗。 小鎮(zhèn)的狗場,每年六次,每次都要持續(xù)到月底。這半個月時間,小鎮(zhèn)里熱鬧非凡,有人哭,有人笑,有人從赤貧暴富,也有人從小康落到傾家蕩產(chǎn)。最早的斗狗,只論輸贏,至多狗主人之間會有賭注,但是小鎮(zhèn)的狗場,見者有份,都可以參與下注。一群關(guān)中的刀客在這里作盤,盤做的很大,而且講信譽,不會賴賬,所以雙月的十五,甚至有人從幾百里之外趕過來。 除了刀客的狗場,還有其它零零碎碎二三十個小狗場,都有人下注賭輸贏。 在狗場斗贏了十場的狗,會在脖子上掛上紅花,然后離場,不再參與爭斗。這些狗,全部要送到一個人手里。 “送給誰?”王換最后捏了片臘rou塞進(jìn)嘴里,一邊吃一邊問道:“連贏的狗,狗主人會舍得送人?” “不舍得,卻沒法子?!毙∝溍嗣约耗菑垉龅耐t的臉,哈著氣說道:“馬王爺喜歡狗,愛狗如命,這些狗,都要送給馬王爺。” “馬王爺?馬王爺是誰?” “是個還俗的道士?!毙∝溦f道:“七星灘的頭把子?!?/br> 一聽到七星灘,王換就覺得暗自頭暈,他就是在七星灘遇到了那個老漢。如今走出來這么遠(yuǎn),已經(jīng)離開了七星灘的地頭,但是聽見七星灘,他還是覺得有點心驚rou跳。 老漢臨死之前掛在臉上的詭異笑容,王換至今記憶猶新。 七星灘雖然很荒涼,但是扼守著水路和陸路兩條要道,作為七星灘的頭把子,馬王爺是這方圓二三百里跺跺腳地皮都會抖三抖的人物。盡管小鎮(zhèn)距離七星灘還遠(yuǎn),盡管在小鎮(zhèn)做盤的刀客們勢力也很雄厚,但馬王爺?shù)拿孀?,必須要給,否則以后一定會有什么麻煩。所以,每次開狗場,有出色的斗狗,都要給馬王爺送去。 “哎哎哎!”小販正跟王換亂噴吐沫星子,突然就踮起腳尖,指著后方叫道:“馬王爺來了!” 王換回頭看了看,在身后很遠(yuǎn)的地方,駛過來幾輛馬車。最前面的那一輛,用的是四匹純色白馬,四馬拉車,而且一水白馬,在這荒僻苦寒的黃土高原上,絕對是一景。 第118章 馬王爺 每逢斗狗時的小鎮(zhèn),是很熱鬧的,來來往往的人群絡(luò)繹不絕。但是這輛四匹白馬牽引的大車行駛過來的時候,不管是誰,紛紛讓路。 四匹白馬不僅僅是身份的象征,更代表著一種權(quán)威,不容置疑的權(quán)威。馬車的主人似乎在告訴所有人,我既然來了,別人都得讓路。 “這么氣派的馬車,只有馬王爺這么一輛?!毙∝溈粗R車越來越近,語氣中充滿的崇敬和羨慕。 馬王爺?shù)牡絹?,讓小?zhèn)外面的人群出現(xiàn)了sao動。有些人見過馬王爺,但更多的人卻沒有見過。人們都知道,馬王爺一般只守著自己的地盤,極少外出,即便外出,也多半是到狗場來,親自看看斗狗。 人群雖然讓出了一條路,卻沒有人散去,都想一睹馬王爺?shù)娘L(fēng)采。小販?zhǔn)莻€賣臘rou的,但常年都在附近行走,知道很多秘聞,他一邊看,一邊跟王換講著馬王爺?shù)纳健?/br> 據(jù)說,馬王爺是個苦出身,年少的時候因為家里窮,時不常都要出去偷雞摸狗。不過,馬王爺比較講道義,所以,一幫人都愿意跟著他,年紀(jì)輕輕,馬王爺就變成了一小撮匪盜的頭領(lǐng)。 有一次,馬王爺手下一個伙計被人給打傷,馬王爺覺得很丟面子,一聲不響的提著刀出去,把仇家追出去百十里,最后還是剁了對方。這件事給馬王爺掙來了很大的名聲和面子,卻也給他引來了禍端。面對通緝,馬王爺背井離鄉(xiāng),離開了這里。 有人說,馬王爺輾轉(zhuǎn)到了南方,然后入了道門,也有人說,馬王爺其實一直都在本地,只不過隱姓埋名。 過了大概七八年,一個道人出現(xiàn)在了七星灘,這個道人一出現(xiàn),原先屬于馬王爺?shù)哪瞧比?,立刻歸附,跟著道人一起打地盤。這個道人,傳聞就是馬王爺。 后來的十多年時間里,馬王爺?shù)牡乇P越來越大,勢力也越來越大,控制著水路和陸路兩條要道,發(fā)足了財,也攢足了人脈。南來北往的人,只要跟馬王爺沾上點關(guān)系,那就暢通無阻,無人敢擋。 小販跟王換講述這些的時候,馬王爺?shù)鸟R車已經(jīng)到了小鎮(zhèn)大門外。馬車停了下來,小販說,這倒不是馬王爺親民,想下車跟圍觀的人群打招呼。只是因為他這輛馬車是特制的,車身非常寬,小鎮(zhèn)的鎮(zhèn)門太小,馬車過不去。 馬車停下來之后,車?yán)锏娜艘哺聛砹?。下車的,果然是個穿著道袍的人。 王換看到這個人的時候,眼神猛然一滯,好像連腦子也跟著停頓了下來。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也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所聽到的一切。 從馬車上下來的那個人,無疑就是小販所說的七星灘的頭把子馬王爺。這里距離西頭城,不止千里,可以說天各一方。王換沒有打算在這個地方遇見任何熟人,可是,這個馬王爺,瘦弱的身軀,一身污濁的道袍,下巴上有一縷山羊胡子,臉上的皺紋如同刀刻的一般。 王換覺得自己是不是看花了眼,因為他看見的馬王爺,赫然是死去已久的道人。 王換不久之前心里還在感嘆,如果這個時候有道人跟在身邊就好了,最起碼不用為那個老漢所說的哮天犬所擔(dān)憂。結(jié)果自己剛剛生出這個念頭,就在小鎮(zhèn)這里遇見了道人。 王換的腦子,在一瞬間有些懵懂,不過,他恢復(fù)的很快,轉(zhuǎn)眼就清醒了過來。他知道,這個人不可能是道人,道人已經(jīng)死了,是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死的。 這個時候,王換的心理涌動著一種很難形容的情緒,道人這個人,在王換心里猶如一個還沒有解開的謎。因為道人死了之后,王換到他的住處去看過,結(jié)果房東說,道人在兩年前就已經(jīng)退房,不辭而別了。 這件事,王換沒有忘記,只不過他查找不出真正的原因。一件無頭無尾的事,明知道不會有結(jié)果,王換就沒有白費力氣再去查。 可是,當(dāng)他在這個陌生的小鎮(zhèn),看到了那個酷似道人的馬王爺之后,王換突然有點分辨不清楚,那個人,到底是道人,還是馬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