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繭子，在水里化掉了?！毙l(wèi)八盯著水面，對王換說道：“吃過龍須糖嗎？比頭發(fā)絲還細的糖，一入水就化的無影無蹤。”

    “龍須糖甜嗎？”王換也死死的盯著河面，但是，他已經(jīng)看不到那些繭子的去向了。

    衛(wèi)八放開手腳，想要全力的沖過這條隧道，然而，就在距離隧道的盡頭大概還有兩三丈遠的位置，小船陡然間不動了。

    這是極其詭異的現(xiàn)象，在激流之間，小船就好像被什么東西給定住了一樣，結(jié)結(jié)實實的停在水中。兩旁的河水不斷的流淌著，王換只覺得有點頭暈。

    這種詭異的現(xiàn)象，連衛(wèi)八可能都沒有經(jīng)歷過，他左右轉(zhuǎn)頭，朝著水面望去，嘩嘩的流水掩蓋了一切，什么也看不到。

    就在這個時候，水流驟然變猛，一團一團的水花在小船周圍跌宕起伏。船很小，在水浪的涌動之下，立刻開始左右搖晃。但搖晃的這么猛烈，船還是定在原地。

    水浪起伏之間，王換陡然看到了一條魚的尾巴，那條魚尾巴很大，在水中一閃而過。王換的眼神凝滯了，他覺得自己之前的觀測沒有錯，這條暗河里，真的有一條魚，很大的魚。

    現(xiàn)在觀察到這些，估計已經(jīng)遲了。王換還沒來得及有多余的反應，小船一下子被掀翻了，兩個人同時落水，那盞油燈也被水熄滅。

    周圍頓時變的一團漆黑，但是，黑暗只持續(xù)了短短片刻，隨即，洞頂好像有一點一點閃亮的光，在不斷的閃爍著。這可能是以前從這里通行的人留下的很特殊的照明工具，一點點的光，如同一團一團鬼火，讓人膽戰(zhàn)心驚。

    可是王換已經(jīng)來不及去考慮，洞頂?shù)墓鈭F到底是什么東西了，在翻落水中的那一刻，借助著洞頂?shù)墓饬?，他隱約看見已經(jīng)翻了個底朝天的小船船底，趴著幾團小小的影子。

    那些影子，如同一個一個風干了的尸體，還不是成年人的尸體，可能都是半大孩子。這些尸體，原本是在那些繭子里面的，繭子落水融化，就顯露出了尸體。尸體的手腳都是蜷曲著的，以一種很詭異的姿勢，像是河里的泥螺一樣，緊緊貼在船底。

    這個時候，那條巨大的魚尾突然從水中翻了出來，衛(wèi)八猝不及防，一下子被掀到了小船的旁邊。

    附著在船底的幾具小小的尸體，好像紛紛落水了，王換能看得見，在它們落水之后，就像是一條一條被曬干又獲得新生的魚，在水中游蕩。

    衛(wèi)八一下子就被纏住了，即便他的水性再好，可是在這片昏沉的水域里，依然有些招架不住。

    王換知道不妙，但不妙卻來的這么快，他浮在水面上，還沒想好是否要去給衛(wèi)八幫忙，在翻滾的浪花間，猛然露出了一個碩大的魚頭。

    干癟癟的魚頭，已經(jīng)沒有一絲活氣了，可是，就是這條很大很大的死魚，在水中興風作浪。

    第173章 大難不死

    一條死魚，卻能在水中翻來覆去，這讓王換非常不解。但是，王換隨即就看到，這條死魚，好像只是一張很大的魚皮。

    沒等王換再看下去，那條大魚就又閃入了水中。王換扭頭看了看，不能再等了，否則的話，衛(wèi)八可能就有危險。衛(wèi)八有危險，自己也絕對不能獨善其身。

    王換拼盡全力，朝著那邊游去。在他游動之間，那條大魚又從水下猛沖了過來，王換躲避了一下，大魚在前方猛然一轉(zhuǎn)，半截身子都露出了水面。

    這一次，王換終于看清楚了，這條大魚，真的只是一個空架子，一定有什么東西躲在魚皮里面興風作浪。

    可他沒有選擇的機會，一邊是大魚，一邊是生命垂危的衛(wèi)八，王換看到這不是真的大魚時，反倒放心了一些。他對自己的水性還是有信心的。

    王換一個猛子扎入水中，想要從水下潛游過去，然而，還不等浮出水面，那條魚就橫中擋在了身前。王換迫不得已，只能浮出水面，大魚死死的擋著去路，顯然是不想讓王換敢去救援衛(wèi)八。

    王換試了幾次，這條魚，或者說躲在魚皮里的東西相當?shù)慕器?，它知道王換想要干什么，千方百計的在阻攔。

    就這樣來回試探了幾次，王換都沖不過去，而且時間一久，王換就看出了一點端倪。

    他發(fā)現(xiàn)這條魚好像只是為了擋住自己，而不是把自己殺了。然而，衛(wèi)八那邊就不一樣，險象環(huán)生。

    這種區(qū)別對待的情況，讓王換感覺到，衛(wèi)八應該是得罪了魚皮里的東西，對方跟了這么久，就是為了找機會把衛(wèi)八給弄死。

    王換沖不過去，在這邊干瞪眼。衛(wèi)八那邊的情況，的確已經(jīng)非常危險。那幾具小小的干尸從融化的繭子里掙脫，又浸泡在河水里，好像一下子擁有了生命和靈性。王換能看見衛(wèi)八的身影在前方的水中上下起伏。

    不過，衛(wèi)八終究是衛(wèi)八，在任何情況下，衛(wèi)八都不可能束手待斃。他在陸地上如同一頭猛虎，下水之后就如同一條蛟龍，身形依然那么矯健。

    一團小小的影子從水下鉆出來，風馳電掣一般的從后面沖向了衛(wèi)八。人在水中的反應肯定會慢一些，動作也會慢一些，然而，衛(wèi)八的后背似乎長了一雙眼睛，他一回身，一把就抓住了那團小影子。

    王換知道，衛(wèi)八對什么東西都能下得去手，在抓住這團小影子的時候，衛(wèi)八另一只手閃電般的搭了上來，扭著小影子的脖頸，猛一用力，小影子的脖頸咔吧一聲，立刻被扭斷了。

    衛(wèi)八隨手一拋，把小影子丟到水中。脖頸被扭斷的小影子立刻不動彈了，死氣沉沉的墜入了水里。

    衛(wèi)八出手犀利，可小影子不止一個，在這樣的環(huán)境里，只要一個疏忽，或許就會換來滅頂之災。王換還是想要游過去，但那條魚依舊擋在面前，來回幾次，王換就有些急躁了。

    就在這個時候，衛(wèi)八在水面上浮動的身影，好像被什么東西給拽了一下，然后猛然沉入水中，等衛(wèi)八沉水以后，就再也沒有浮上來，王換心急如焚，卻想不出什么辦法。

    那邊的水面，好像平靜了，暗河的河水靜靜流淌，衛(wèi)八不見了，小影子也不見了。過了好一會兒，王換攀著洞壁，在水中穩(wěn)住身形，他突然有種悲哀的感覺。

    不管怎么說，自己和衛(wèi)八同行了這么久，已經(jīng)變成了朋友?，F(xiàn)在不知道衛(wèi)八的具體狀態(tài)，然而沉入水中那么長時間也沒浮上來，肯定兇多吉少。這一刻，王換一下子泄氣了，這一路的艱險，只有經(jīng)歷過的人才知道。如果沒有衛(wèi)八，王換感覺，自己在這條路上走不了太遠，更走不到終點。

    王換一泄氣，沉浸在水中的身軀就感覺一陣冰涼，他的猜測沒錯，魚皮里的東西的目標就是衛(wèi)八，衛(wèi)八沉入水里，王換卻安然無恙，而且一直到了這個時候，魚皮里的東西還是沒有對王換動手。

    一個人在心灰意冷的時候，或許就會忽略平時可能讓自己驚恐，讓自己喜悅的東西。王換的腦子一瞬間轉(zhuǎn)動了千百次，各種各樣雜亂的畫面在腦海里不斷的閃現(xiàn)。如果自己從此一個人朝前走，可能要遇到更多的艱難險阻。他并不是害怕吃苦，甚至不怕丟命，他只是害怕自己全力而為，付出一切，最后卻沒有結(jié)果。

    王換一時間不知道該怎么辦了，衛(wèi)八沉入水中，這時候已經(jīng)不知道被水沖到了什么地方，想找也沒法找。他緩緩的朝著前面漂去，這一次，魚皮里的東西并沒有阻攔。

    王換在前面游，那條魚就在后面跟隨。王換知道對方不會把自己怎么樣，再加上腦子里亂糟糟的，絲毫都不去防備。他游過了這條隧道一般的洞，從這里游出去之后，河岸的地面又變的寬闊，平坦，比之前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王換慢慢的爬到了河岸上，河岸黑漆漆的一片，他從身上取出用油紙包裹的嚴嚴實實的香煙跟洋火，劃亮一根洋火，然后點燃了火把。

    火把在燃燒，仿佛一團漆黑之間的太陽，光芒四射。他看見那條魚也靠近了河岸，似乎正在全力的朝河岸上爬，卻力有未逮。

    王換沒有動，就在靜靜的等，他知道，自己不用去追查，魚皮里的東西現(xiàn)在已經(jīng)達到了目的，一定會自己現(xiàn)身的。

    他拿出香煙，點了一支，剛才在水里的時候，還沒感覺那么冷，反倒是上岸了之后，覺得一股刺骨的寒意在周身上下到處蔓延。

    果然，魚皮爬到河岸上一半兒，里面的東西好像就爬不動了。魚皮很大，估計得有一丈長，但魚皮里的東西顯然沒那么大的體型，在水中還可以，一上岸，就帶不動這張巨大的魚皮了。

    這個時候，王換看到死魚碩大的魚頭動了動，緊跟著，魚嘴也張開了一半兒。魚嘴張開一半，隨即就從里面露出一顆毛茸茸的腦袋。

    王換瞇起了眼睛，覺得有些詫異，因為他看的很清楚，這顆毛茸茸的腦袋，顯然是那只老狐貍。

    老狐貍是六指的爺爺養(yǎng)在這兒的，歲數(shù)也很大了，簡直快要成精。王換從這里離開，去霧蒙山找六指，這邊的情況就一無所知。衛(wèi)八告訴六指，他爺爺?shù)乃烙崟r，王換也疏忽了，忘記了那只老狐貍。

    現(xiàn)在的情況已經(jīng)很明了，六指的爺爺死了，但這只老狐貍沒有死，而且，不但沒死，反而一路尋找機會，想要做掉衛(wèi)八。

    如今，老狐貍設計做掉衛(wèi)八，終于上岸了。

    魚嘴張開的不大，老狐貍鉆出來有點費勁，用了用力氣，才勉強鉆出小半截身子。王換察覺到，這只老狐貍的狀態(tài)似乎也很差，本來就到了快死的時候，剛才又拼盡全力在水中阻攔王換，到了此時，它也如同強弩之末。

    就在老狐貍想從魚嘴里鉆出的一刻，后方的水面猛然竄出了一道人影。那道人影在水里隱忍了很久，一直沒有露頭，直到老狐貍被卡在魚嘴里，進也進不去，出也出不來的時候，人影才驟然出手。

    在人影躍出水面的時候，王換已經(jīng)看到，那赫然就是沉水許久不見蹤影的衛(wèi)八。看見衛(wèi)八，王換死灰一般的心里，似乎重新升騰起了一股火焰，而且，他感覺身軀也沒有那么涼了，好像有一股熱流，在急速的流淌。

    衛(wèi)八很會抓時機，這個節(jié)骨眼，正是老狐貍難以招架的時候，衛(wèi)八從水中躥上河岸，二話不說，一把就捏住老狐貍的脖子。老狐貍掙扎了一下，僅僅一下，衛(wèi)八就不再給它任何機會，另只手一發(fā)力，直接把老狐貍的脖子給扭斷了。

    斷了脖子的老狐貍，就像是一只軟踏踏的皮偶，腦袋也跟著耷拉了下來。脖子斷了，就絕對不可能再活下去，衛(wèi)八下手不僅準，而且狠，一擊致命，不留活口。

    衛(wèi)八喘了口氣，甩了甩頭上的水。他的臉色有些蒼白，顯然這一番生死搏斗，對他來說也很夠嗆。他一步一步走到王換身邊，坐了下來，從王換手里接過抽了一半的香煙，猛抽了幾口，又咳嗽兩聲，吐出帶著河水的唾沫。

    “你是不是以為我死了?！毙l(wèi)八叼著香煙，齜牙咧嘴的笑了笑，對王換說道：“如果不是這樣，肯定沒辦法引它上鉤，這只老狐貍，精明得很?！?/br>
    “你是不是剛才就知道，這條魚是死的，魚皮里面是老狐貍？”

    “知道的時間不久，我原先真的以為，水里是鬼。”衛(wèi)八摸了摸自己的肩膀，說道：“這些黑印，是帶毒的，只不過，我吃過路修篁當年留下的長清丹，長著黃金骨頭的人不會中毒?！?/br>
    衛(wèi)八就是肩膀上被留了一個像是手印一般的東西時，才感覺到了不對勁的地方。但是他一直沒有說，可能是害怕影響王換的情緒。

    王換不做聲了，自己也跟著抽煙，兩個人各抽了兩支煙，王換才把手里的煙頭丟到了河里，很認真的問道：“六指的爺爺，是不是你殺的?！?/br>
    第174章 蒙蔽

    聽到王換的話，衛(wèi)八依然在笑，但是臉色多少有那么一點不自然。他畢竟是個人，不是完美無缺的。

    衛(wèi)八沒答話，只是笑著抽煙，看到這里，王換已經(jīng)知道了，衛(wèi)八等于默認，默認是他殺了六指的爺爺。

    事情很明顯，王換和衛(wèi)八之前跟六指爺爺說和了之后，那條老狐貍就一直呆在船上，沒有多余的舉動。但是王換帶著六指回來，卻聽到了六指爺爺?shù)乃烙?，如果六指爺爺真的像衛(wèi)八說的那樣，是病死的，或者衰老而死，那么這條老狐貍也不可能死抓著衛(wèi)八不放。

    “干嘛要殺了他？”王換覺得有些不能理解，在他看來，衛(wèi)八這個人的優(yōu)點還是多于缺點的。只不過，王換本身是個不嗜殺的人，所以，衛(wèi)八的舉動讓他無法接受，也無法理解。

    “我沒得選擇?！毙l(wèi)八嘆口氣，嘴角掛著殘留的一絲笑意，說道：“他不死，我就要死?！?/br>
    王換當時離開這里，去帶六指回來的時候，在狗鎮(zhèn)那邊耽誤的時間太長了，去了霧蒙山，又耽誤了一些時間。他心里雖然急，卻趕不回來。

    王換發(fā)生的事情，衛(wèi)八和六指爺爺都不知道。最開始的十來天，六指爺爺還是滿懷希望的，覺得很快就能看見自己的孫子了。但是時間過的一久，他就開始不淡定，繼而開始猜疑。

    六指爺爺每天都要詢問衛(wèi)八，王換走到什么地方了，什么時候能帶著六指回來。衛(wèi)八只能回答不清楚，唯一的辦法就是等。這本身是很正常的回答，衛(wèi)八也沒撒謊，但六指的爺爺接受不了，他慢慢的開始懷疑，懷疑王換和衛(wèi)八串通好了，一起騙他。

    不知道是六指的爺爺老糊涂了，還是思孫心切，在這樣的狀態(tài)下越來越焦躁，每天都閑不住，在船上走來走去，不斷的把船靠岸，然后再劃到湖心，然后再靠岸。

    到了后來，六指爺爺可能斷定，衛(wèi)八和王換是在欺騙他，為的就是博取他的信任，然后奪走他的東西。衛(wèi)八為了大局，一直在解釋，在忍耐。但六指的爺爺認定的東西，就不可改變，他已經(jīng)堅信，自己被欺騙了。

    在這樣的情況下，兩個人終于爆發(fā)了很嚴重的沖突，就和衛(wèi)八說的一樣，他如果不下死手，那么六指的爺爺就會殺掉他。

    “就是這回事?！毙l(wèi)八也把煙頭丟到了河里，說道：“那條老狐貍跑了，一直沒有露面，我每天都得提防他，但又不敢離開這兒，怕你回來找不到我。”

    等說完這些話，王換沉默了，他本來是生衛(wèi)八的氣，感覺衛(wèi)八這么做，有些過分了。然而，換做別人，身處那種你死我活的環(huán)境里，可能也沒有更好的選擇。

    這件事是過去了，但是，王換又想到了六指。如果六指爺爺不是病死的，那么，他在臨死之前肯定不可能托衛(wèi)八轉(zhuǎn)交給六指那張紙條。

    “你把六指弄到哪兒去了？”

    “一個朋友那里?！毙l(wèi)八見王換已經(jīng)把什么都看破了，也就不再隱瞞：“你放心，他過去之后，肯定會很安全，沒人把他怎么樣?！?/br>
    “你為什么這么做？”王換剛剛壓下來的心火，似乎噌的一下又跳了起來：“他是我?guī)С鰜淼模∥掖饝獛フ宜麪敔?！你卻……”

    衛(wèi)八也不吭聲，任憑王換指責，等到王換說的沒有力氣的時候，衛(wèi)八才開口。

    “六指，不能落到別人手里，未雨綢繆，我們現(xiàn)在就要把他掌控起來。你知道不知道，六指肯定有用，否則這么多年，但凡在這條路上走過的人，無一例外的都在追查六指后裔的下落。若是沒用，他們費力氣找六指干什么？”

    “我不管他有什么用！我答應過他的事，就要做到！”

    “那這條路，你還走什么走，現(xiàn)在回去好了?！毙l(wèi)八并不動怒，只是看著王換激動的有些失去理智，不由的也拔高了聲音：“如果這條路的盡頭，有一道鎖著的大門，那六指很可能就是開門的鑰匙！你沒有鑰匙，還想進這道門嗎？”

    王換知道，衛(wèi)八說的很對，一點都沒錯。只是他的良心上過不去，六指之前跟自己閑聊的時候講述過，六指家族的人，命運一般都比較凄慘，他自己能活成這個樣，已經(jīng)知足了。

    這個家族的人，真的凄慘，六指爺爺在風濁殘年的時候橫遭不測，六指還年輕，但是，只要按照衛(wèi)八給他的地址去了，一定會被控制起來，從此失去自由，跟自己的妻兒失散。

    這種結(jié)局，不要說自己去經(jīng)歷，就算想一想，也會覺得渾身上下不自在，心里憋屈的慌。

    “你盡可以放他回家，只要跟他說清楚，以后有事的時候，希望他能幫個忙，他不會拒絕！”王換還是覺得衛(wèi)八這種手段太過分，甚至可以說殘忍。

    “把他放回家，如果有人捷足先登，先找到了他，然后呢？”衛(wèi)八說道：“當時在西頭鬼市的時候，你不會一點不知道，巴家的人就一直在找六指，你難道不清楚？”

    “巴家是巴家，我們是我們，如果這樣做，那我們和巴家還有什么區(qū)別？”

    “如果你這樣想，我勸你趁早回家去，該做什么做什么，不要再走下去了?！毙l(wèi)八似乎對王換的話有些不屑：“只要你能成功，別人看見的，就是你成功時的樣子，誰會管你為了成功做了些什么？這條路上，沒有善人，善人都死絕了?！?/br>
    衛(wèi)八的話說完，王換竟然無言以對。

    這個世上，真有的對錯嗎？如果有對錯，那自己現(xiàn)在所作所為，究竟是對，亦或是錯？

    他從來沒有忘記過初心，但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他要做一個好人，做一個從不會傷害別人，欺騙別人的人，那么，就在江湖里混不下去。

    最要緊的是，他要救秀秀，要救那個讓自己朝思暮想又魂牽夢繞的人。

    “就這樣吧，我知道你心里的執(zhí)念?！毙l(wèi)八拍了拍王換的肩膀，放緩了語氣，說道：“如果這個執(zhí)念一直在，你遲早會真正成為一個江湖人。有些時候，人是要不擇手段的，否則，你就活不下去?！?/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