詭骨 第14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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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成是看上你了。”豬油飯彎著腰,齜牙咧嘴的一笑。 小云仙一旦跟過來,就再也甩不掉了,王換沒辦法,已經(jīng)走到了爛蛇的地頭,現(xiàn)在就算把小云仙給趕走,小云仙也知道到哪兒來找他。 三個人走到了胡同的深處,這些日子,西頭鬼市那邊動蕩不止,間接的牽連到了爛蛇這邊,爛蛇的生意應該不怎么樣,王換進來的時候,看見幾個漢子正在吃宵夜。 一只破破爛爛的盆子,里頭是醬油拌過的咸菜。這些人當初都是見過王換的,王換什么都沒說,給他們丟下一半兒牛rou和臘腸,幾個漢子咧嘴笑了。 見到爛蛇的時候,爛蛇也在吃飯,吃的也是醬油拌過的咸菜。王換覺得,爛蛇如果腦子活泛一點,不至于過的這么慘。 “你就吃些這個?”豬油飯從爛蛇的碗里撈了一塊咸菜吃了,只覺得齁咸。 “菜咸一些,好下飯?!?/br> “吃這個吧?!蓖鯎Q丟下牛rou和臘腸,把帶來的酒打開了。 但是,爛蛇只喝酒,吃咸菜,卻不吃rou,豬油飯很不解,覺得爛蛇傻。 “我怕吃多了rou,什么時候再回頭吃咸菜,就吃不下去了。”爛蛇舉起碗,一飲而盡:“這個酒夠勁?!?/br> 三個男人在喝酒,小云仙就坐在旁邊托著下巴看。她明明就是個混江湖的女人,卻覺得喝酒聊天很有趣,聽的津津有味。 “你,是該成個家了?!睜€蛇看看小云仙,對王換說道:“到歲數(shù)了?!?/br> 王換笑了笑,但心里頓時泛起了一股難言的苦澀。他很想成個家,而且,他離成家只有一步之遙了,可那一切,都好像一場突然醒來的夢,又好像一只脫手掉落的青花瓷,摔的粉碎。 他的目光,一下子又迷離了。盡管衛(wèi)八告誡過他很多次,讓他不要因為某一個人而陷的太深,可這些事情,已經(jīng)印在了自己的心里,管不住。 他開始低著頭,一口接著一口的喝酒,只有豬油飯在旁邊不斷的嘰嘰喳喳。 那片山,那片水,那片竹林,王換是著實想念了。 他又喝了幾口,把碗里的酒喝完之后,就不再喝了,明天他想起個大早,趁著現(xiàn)在沒什么事,回家鄉(xiāng)去看看。 王換不喝酒,爛蛇和豬油飯就喝的多,一壇酒,最后喝的一滴不剩,爛蛇叫他們?nèi)耘f睡在以前住過的房子里,到了這時候,小云仙才有點猶豫,想著該不該繼續(xù)跟著王換。 最后,小云仙還是放棄了,因為豬油飯盛情邀請她進屋一起睡,小云仙落荒而逃。 王換和豬油飯?zhí)上聛淼臅r候,豬油飯那張看著已經(jīng)醉醺醺的臉,似乎頓時清醒了,他歪著頭,看看門外,說道:“你明天要回家,你睡吧?!?/br> “你沒喝多?”王換楞了一下,他覺得豬油飯偽裝的太好了。 “現(xiàn)在沒辦法放開了喝?!必i油飯小聲說道:“西頭城這里并不太平,如果真有什么要命的高手盯住這里,爛蛇那幫人,是救不了咱們的,另外……” “另外什么?” “還記得我和你說的話吧?”豬油飯比劃了一下,把嗓子壓的更低:“陰陽人是很罕見的,如果有人知道你是陰陽人,一定會想盡辦法抓你。” “嗯?!蓖鯎Q點了點頭,心里萌生出了一股暖意。 這種暖意,王換似乎許久都沒有體驗過了,以前黑魁和老斷他們還在的時候,這樣的感覺,或許偶爾會有??珊诳€有十不全的人都離他而去之后,這種微微的暖意,像是絕跡了。 “睡吧,我覺得應該沒事。” 王換的確困頓了,躺下沒多久,就進入了夢鄉(xiāng)。一直到半夜,他才醒過來,當他醒來的時候,看到豬油飯果然沒睡,眼睛始終盯著那扇門。 第二天,王換醒來之后,簡單的收拾了一下,跟豬油飯打了招呼,然后離開西頭城。 眉尖河畔的老船家,仍然還在,王換每次回家,都會坐他的船,王換上船之后,老船家問都不問,直接開船,奔著下游的常青山而去。 坐在船上,王換的心突然就漂遠了,許久以來,他都沒有這樣的感覺,想家的感覺。 從他帶著黑魁到西頭城這邊闖蕩之后,他似乎忘記了自己還有一個家,只不過這一次,王換想不明白,為什么會這么想念那個家。 第299章 變化很大 老船家載著王換,一路朝常青山而去。這么久不見了,老船家還是原來的脾性,嘴巴閑不住,王換一坐上船,老船家就在不停的叨嘮,叨嘮的還都是些閑話。 “有別的可說的嗎?”王換聽的頭皮都有點發(fā)麻了,感覺和老船家在一起聊天,就像跟一個老太婆一起聊天一樣。 “你想聽什么?”老船家指了指眉尖河,說道:“我一輩子都在眉尖河,只要跟眉尖河挨邊的事兒,我都知道?!?/br> “西頭鬼市的事,你知道?”王換問道:“就這段時間?!?/br> “知道啊,我為什么就不能知道?” 老船家很爽快,王換提到了西頭鬼市,老船家馬上就開始講述,而且講述的,恰恰就是王換離開這段時間所發(fā)生的。 老船家的消息,好像比老鼠胡還要靈通一些。老鼠胡和王換說這些的時候,只是很隱晦的說,西頭鬼市不太平。但老船家卻直言不諱的告訴王換,這段時間在西頭鬼市鬧事的,就是金老爺。 “金老爺?金九旬?” “對啊。”老船家很肯定的點點頭。 “你知道金九旬?”王換覺得有些詫異,金九旬這個人,不要說老船家,就連一些老江湖都沒有聽說過,王換對于老船家的見識淵博,嘆為觀止。 “原本是不知道的,就是十三堂從西頭鬼市被掃出去之后,我才知道。”老船家咧嘴一笑,露出一口被旱煙熏的焦黑的牙齒,說道:“后來才知道,后來才知道。” 在十三堂這件事上,金九旬肯定是吃虧了,那幫黑寨子的人非常兇殘,把金九旬調(diào)過來的人打的雞飛狗跳。金九旬很能忍,他沒有馬上反擊,他知道,黑寨子的人不可能長時間在內(nèi)地逗留,只要辦完事,很快就會離開。 果然,黑寨子的人很快就走了,但金九旬仍然沒有進行反擊,相反,他好像也做好了長期在西頭鬼市這邊扎根的打算。 金九旬很有錢,財力之雄厚,難以想象。從他來到西頭城這邊之后,方圓十里八鄉(xiāng)的老百姓,幾乎都受了金九旬的好處。一時間,民間在流傳著金九旬的善舉,都說金老爺是轉(zhuǎn)世的菩薩下凡。 就這樣,金九旬博得了人望。大老板知道金九旬一直沒有離開,所以,有一段時間,還是在暗中阻擊金九旬的人。 但金九旬的人藏的很嚴實,有時候躲到附近的鄉(xiāng)下,老百姓知道是金老爺?shù)娜?,都很樂意幫忙。這讓搜捕難度加大了許多,找了許久,都沒有找到金九旬的人。 就是借著這段時間,金九旬在韜光養(yǎng)晦,他的地盤不在這兒,需要隱忍。等到力量積蓄的差不多了,又趁著大老板不在的時候,金九旬開始發(fā)動攻擊。 這一次,金九旬倒是沒有和上次一樣,直接來決戰(zhàn),而且采用了sao擾的手段,看起來,他也知道,大老板不是容易對付的,要和大老板斗,就要做好長期的準備。 老船家絮絮叨叨的說了很多,王換總算是徹底聽明白了這件事。但是,他想了想,又覺得西頭鬼市的事情,好像和自己關系不大了。鬼市的生意停了很久,當初十三堂劃給自己的那塊地盤,肯定也不屬于自己了。 他現(xiàn)在所想的,就是早一點達到自己的目的。 望著身邊緩緩流淌的河水,王換的眼睛,似乎也氤氳了一層水汽。他已經(jīng)沒有什么失望和希望的感覺了,現(xiàn)在自己所做的事情,就好像行尸走rou一般,只是停不下來而已。 小船開了很長時間,來到了眉尖河的西岸,恰好可以停在常青山的腳下,王換上岸的時候,老船家照例會在這里等。 “這一次,可能等的時間要長一些。”王換拿了些錢,丟給老船家:“你就在這里歇一歇吧,如果閑得慌,可以到附近的鎮(zhèn)子去轉(zhuǎn)轉(zhuǎn)。” 老船家收了錢,眼睛都笑的看不見了,滿口答應下來。 眼前的這條山路,王換以前走過很多次,他記得很清楚,當初在常青老人那里住著的時候,每個月都笑順著山路出山一次,到外頭買一些日常所需的東西。 可是,現(xiàn)在走上這條山路的感覺,卻和當時完全不同了。 路很陡峭,但難不倒王換,這一次,山路非常平靜,也沒有過來找常青老人辦事的村民。王換來到了那個熟悉的小院,隔著很遠,他就看見常青老人一個人躺在躺椅上,正在曬太陽。 王換輕輕推開了院門,走到常青老人身邊。等到他走近的時候,心里就微微的吃了一驚。 他記得,自己去年還來過一次,當時常青老人的精神很好,精通藥理的人,一般都知道平時如何調(diào)養(yǎng)身體。 差不多一年時間,說短不算短,卻也絕對不算長,可眼前的常青老人,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 常青老人變的很瘦,皮包著骨頭,頭上的頭發(fā)完全花白了,而且很稀疏,可能是脫落了不少頭發(fā)。 他的臉上,布滿了老人斑,還有一塊一塊紫紅色的斑點。他就靜靜的躺在躺椅上,一直到王換走到跟前的時候,常青老人都沒有察覺。 “師傅?!蓖鯎Q輕輕喊了一聲,但沒有得到回應。 他心中的驚訝立刻變成了恐懼,不知道為什么,他感覺常青老人像是斷氣了一般。 他嚇了一跳,急忙就伸出手,拽了常青老人一把。 不過,一觸碰到對方的手臂,王換的心就平穩(wěn)了下來,常青老人的手臂有些涼,但肯定還活著。 果然,隨著王換的拉扯,常青老人醒了過來。 “你來了?!背G嗬先撕艹粤Φ姆鲋梢蔚陌褍?,想要坐起來,但他的身體似乎有些虛弱,王換伸手扶著他,他才起身。 王換有些難過,而且更多的是疑惑。常青老人是什么樣的,王換心里很清楚,不僅精通醫(yī)理,還是武學的高手,自己的一身功夫,就是當年常青老人教的。 但是就這么一年的時間,常青老人怎么會變成這樣? “師傅,你到底是怎么了?” “沒什么?!背G嗬先寺龘u了搖頭。 但王換感覺出來了,常青老人說沒什么,其實一定有什么。 第300章 墳前人 王換感覺常青老人肯定有事,如果沒事的話,他不會這個樣子,也不會說這樣的話。 “到底有什么事,能不能告訴我?” “差不多有一年了吧,你一直沒有回來?!背G嗬先苏f道:“你不回來,我反倒心安一些。” “為什么?” 常青老人又不說話了,可能是在考慮怎么跟王換說,王換的脾氣,他知道,如果不說,可能王換會一直問下去。 過了好一會兒,常青老人站起身,說道:“秀秀的遺體,怕保存不了多久?!?/br> “什么?”王換這一次大吃一驚,驚訝的同時,還有一種深深的惶恐。 秀秀死了這么久,全靠常青老人在保存她的遺體,如果遺體保存不了,那么王換就算再怎么努力,也都是白費。 他可以不顧生死,可以把什么都忘掉,一直在這條路上走下去。即便自己再厭倦,再失落,都不會輕言放棄。 然而,秀秀的遺體如果保不住,那么,他就看不到一丁點指望了。 讓一個死去的人重新活過來,這本就縹緲的好像天邊的一朵云霞。縹緲再加縹緲,等于無望。 “秀秀不是泡在藥水里???她的遺體,怎么會保不住!?” 常青老人搖了搖頭,不知道怎么解釋。這本身就是個說不清楚的問題,常青老人配制的藥水,原本是沒有什么意外的,王換也很清楚,這種藥水是傳自古代的古方。 就連麻占古城地下,浸泡著師盤尸體的藥水,大概也是這樣配制出來的。 然而,就是大概半年以前,常青老人發(fā)現(xiàn),藥水對秀秀似乎沒有用處了,他很驚恐,這是王換的命根子,而且他也再三答應過王換,一定會看好秀秀的遺體。 發(fā)現(xiàn)問題之后,常青老人開始查找原因,但藥水沒有什么,還很正常,卻沒有防腐的作用。 就這樣研究了十來天時間,常青老人終于勉強找到了一點緩解的辦法。 這樣的藥水里面,需要再加一些東西,才能延緩遺體的保存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