詭骨 第28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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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念蹲下來,輕輕的搬動了一下尸體的頭,尸體頭上的鮮血凝固,把頭發(fā)都粘連成了一片。無念看了一會兒,又伸出手,把凍結(jié)起來的頭發(fā)扒拉了一下。 頓時,尸體額頭上,出現(xiàn)了一個原本被頭發(fā)遮擋住的小洞。小洞大約就是筷子粗細(xì),里面涌出來的血沒有流盡,全都淤堵到了其中。 看到尸體額頭上的小洞,王換又覺得似乎有點(diǎn)不對頭。按照他的判斷,這個小洞,恰好就在額頭祖竅的位置。 據(jù)說,祖竅唯一的作用,就是供身軀中的魂魄離開或者回歸,在祖竅上鉆個小洞,這又有什么含義? 無念又看了一會兒,重新把白布給蓋上了。他已經(jīng)有了一些看法,這個男人,是在猝不及防之下,被什么東西給劃破了臉,因?yàn)閯幼魈欤詠砘貏澚藥资?,隨后,男人的額頭,又被鉆出了一個小洞。 這前后看著很復(fù)雜,其實(shí)只不過是一瞬間,等男人的慘叫傳到屋里,家里人匆忙穿衣跑出來的時候,院子里就只剩下了男人的尸體。 祖竅被洞穿了,絕對只有死路一條。 “家里備有棺木嗎?”無念小聲問了問身邊的一個村民。 “老栓還年輕著,家里頭沒有棺木,不過村長已經(jīng)叫村里的老人先把自己的壽棺給讓出來給老栓用?!?/br> “先把人收殮了吧,現(xiàn)在不是做法事的時候,要等一等?!?/br> 無念交代了一句,帶著王換離開院子。圍觀的村民,還沒有散去,寧靜的小村,以前應(yīng)該沒有發(fā)生過這樣的事情,人心惶惶,都不知道這究竟是怎么回事。 無念帶著王換,順著出村的小路走到了村口,等四下無人的時候,他才微微嘆了口氣。 “怎么?你又看出什么來了?” “這事情,有點(diǎn)棘手了?!睙o念輕輕比劃了一下,說道:“你注意尸體臉上的傷了嗎?” “沒怎么注意,血淋淋的,皮rou模糊,看都不想多看一眼。” “那是被抓爛的傷,若是我沒看錯,是很尖利的爪子抓爛的?!?/br> 王換的腦袋一蒙,村子距離山地的外圍已經(jīng)不算近了,差不多百十里的路程,盡管天氣好的時候,山里偶爾會有什么野物餓的極了,跑到村子里來禍害牲口,可這也完全說不過去,禍害牲口,不可能禍害到人身上,即便禍害到人身上,也不會光撿著臉一個勁兒的抓。 而且,更不可能在死者的額頭鉆出那么一個小洞來。 “這閑事,你也要管?”王換感覺頭疼:“村里人叫你給做個法事,你幫忙做了就行了。” “有的事,既然遇見了,就不能不管,走吧,到附近看看?!?/br> 王換無可奈何,無念這人看著文文弱弱的,但心里很有主意,只要決定好了,就很難更改。兩個人剛剛離開村子,天空就開始飄落雪花,轉(zhuǎn)眼的功夫,雪便越下越大。 他們冒著雪,在村子周圍慢慢的尋找著,王換也不知道無念到底在找什么,反正就覺得無念的事兒多。 雪下的大了,眼前一片白茫茫的,這個村子的周圍,一共有三條路,一條大路,兩條小路。無念順著大路走了一遍,然后就跑到了大路和小路之間的一片荒地。 這片荒地坑坑洼洼的,也種不了糧食,他們走了大概二里地遠(yuǎn),無念就放慢了腳步。 就在這一瞬間,王換的眼前,唰的閃過了一道蒙蒙的紅光。紅光非常淡,只能看到一片朦朧的血色。 紅光只是閃了一下,隨即便消失了,就在紅光將要消失的那一刻,王換模模糊糊看見,左前方大概四丈遠(yuǎn)的雪下,蜷縮著一個人。 紅光消失的快,帶給王換的影響就小,他的視線隨后便恢復(fù)了正常。這時候,王換顧不上去回味自己剛才看見的那個蜷縮的人,他想到了另外一個問題。 以前,他是能看到一些別人看不到的東西,但是,每次看到那些東西的時候,王換都會受到比較嚴(yán)重的影響,腦子很長時間都是昏沉沉的,恢復(fù)不過來。 不過,受的影響嚴(yán)重,看的就比較清晰??墒乾F(xiàn)在,他眼前閃過的光,越來越短暫,短暫的如同流星,而且,所能看到的東西,也變成了一個模糊的影子。 王換不知道這是好事還是壞事,但是他卻知道,自己能看到東西的功能,似乎在不斷的退化。 如果按照現(xiàn)在這個勢頭發(fā)展下去,用不了太久,王換估計(jì)就和普通人一樣,再也無法看出常人難以察覺的東西。 “那邊……”王換朝左前方指了指,對無念說道:“那邊的雪底下,有個人?!?/br> 無念估計(jì)也有了感應(yīng),他快步走向前方,到了王換所指的地方,無念蹲下來,用一根木棍,在雪地里扒拉了一會兒。 積雪扒拉下去能有一尺深,立刻露出了一片白色的衣角。當(dāng)王換看到這片衣角的時候,隨即便想起了那個捕捉血猴子的人。對方穿著一身白毛獸皮縫制的大皮襖,在雪地中很難被發(fā)現(xiàn),此時此刻,積雪下面露出的這一片白色的皮襖,幾乎已經(jīng)能說明問題了。 那個抓血猴子的人,多半是死了。 果然,當(dāng)無念又把積雪扒開了一些之后,積雪下的人,露出了一大半,真的就是那個抓捕血猴子的人。 對方早就斷氣了,眼睛睜的大大的,很有點(diǎn)死不瞑目的感覺。 “他怎么死了?”王換感覺非常詫異,他和無念之前跟對方?jīng)]有動手,這個人抱著息事寧人的態(tài)度,很干脆的答應(yīng)了無念的條件。 可是,就在這個人走到小村附近的時候,便死在了這兒。 王換真的想不出來,這個地方還能有什么高手,抓血猴子的人說不上多厲害,但畢竟是有些本事的,想把他給弄死,需要費(fèi)點(diǎn)功夫。 尸體被完全挖了出來,這人身上的皮袍子完好無損,臉上身上也瞧不出什么傷。無念把對方頭上的皮帽子完全拉開,頓時,王換就看見,這人的額頭上,有一顆不太顯眼的紅點(diǎn)。 那紅點(diǎn),猛然看上去像是個淺淺的胎記,又像是用脂粉點(diǎn)出的一點(diǎn)胭脂記。王換又一次感覺頭大如斗,這段時間遇見的人,怎么都跟額頭上的祖竅干起來了? 這些事情,王換懂的很少,看見額頭上的紅點(diǎn),也判斷不出什么。他不敢出聲打擾無念,就在旁邊默默的等。 無念看了好一會兒,然后又抬頭,朝著茫茫的大雪之中注視了一眼。雪下的很急,也很大,到處都是稀里糊涂的一片,看不出個所以然。 “這一次,是真的有點(diǎn)麻煩了?!睙o念把尸體從雪坑里拖了出來,尸體隨身的包袱還在,可是,這包袱里裝的是干糧之類的雜物,而那只包著血猴子尸體的大包袱,卻不見了。 第607章 歸來兮 看到眼前的情景,王換心里立刻冒出了一個想法,血猴子不僅生性兇猛靈敏,而且全身都是寶,抓血猴子的人在這兒,血猴子的尸體卻不見了,隨便一想,也能猜得到,是有人圖謀那只血猴子,才殺人奪寶的。 “是誰想要那只血猴子吧?!蓖鯎Q對無念說道:“血猴子的尸體肯定是被人拿走了?!?/br> 王換覺得,自己的想法一定能得到無念的認(rèn)同,只不過無念沒有答話,望著雪地里的尸體,久久不語。 王換了解無念的秉性,無念這樣不言不語,是在自己思索,他顯然不太同意王換的看法。 “應(yīng)該不會。”無念過了好一會兒,才站起身,繼續(xù)朝著周圍望去:“抓血猴子的那個人,其實(shí)是個心胸比較豁達(dá)的人,否則的話,之前咱們找他要血猴子的血,他就會拒絕。這么一小瓶子血,比黃金還值錢,他若貪財(cái),勢必要跟咱們爭一爭的。” “那你是什么意思?”王換說道:“他是看咱們兩個人,他只是一個人,斗不過咱們,這才妥協(xié)?!?/br> “我沒有什么意思,只是覺得,真有人想要血猴子,而且威脅到他的性命,他也會妥協(xié)。能跟咱們妥協(xié),就可以跟別人妥協(xié),血猴子雖然值錢,總不可能比自己的命還值錢?!?/br> 王換想了想,無念說的是有道理的,如果真的有人圖謀這只血猴子,抓猴子的人情急之下,丟下血猴子的尸體,自己逃走,對方也沒有窮追不舍的道理。 只不過,這中間的是非曲直,是很難一一推斷出來的,王換想了一會兒,便索性不想了。 “別想那么多了,我們不是判案的官老爺。你答應(yīng)了人家做法事,把法事做了就行了。” “我只怕不安穩(wěn)。”無念似乎把這件事給掛到了心上,又思索了很長時間,這才動手,把尸體重新掩埋到了別的地方。 大雪紛飛,飄飄灑灑的雪一落下來,似乎就沒完了,無念和王換重新回到村子,村子里的人對做法事的大和尚還是很尊重的,把院子一角的一個小屋收拾了一下,拿來了火盆和被褥,讓無念還有王換暫時住在這里。 棺木也被抬來了,死者的尸體放在了棺木中,就等著做法事之后,擇日下葬。死者的妻兒一直都在哭,不僅是在哭自己的親人,也是在哭自己的前途,家里的男人死了,等于頂梁柱塌了,孤兒寡母,日子會過的很難。 無念和王換在小屋里呆著,看著外面的人在忙碌,靈棚已經(jīng)搭好了,按照當(dāng)?shù)氐娘L(fēng)俗,死者的妻子和兒女,要在靈棚里守靈。入夜的時候,雪依然沒有停。 吃過晚飯,無念跟王換說了一聲,就去了靈棚。 靈棚外的風(fēng)雪呼嘯,冷的徹骨。死者的兩個孩子凍的瑟瑟發(fā)抖,無念對死者的妻子說道:“你帶著孩子,回屋里休息吧,外面太冷,我一人在這里守著就是?!?/br> 死者的妻子不肯,但架不住孩子難熬風(fēng)寒,無念又勸了幾句,死者的妻子才千恩萬謝,帶著孩子回屋去了。 等他們一走,無念盤坐在地上,漸漸的,像是入定了一般。 夜,寂靜的可怕,那呼呼的風(fēng)聲,就宛若冤魂索命一般,讓人骨子里發(fā)寒。王換在小屋里睡不著,他也不知道無念為什么要跑到靈棚那邊去,透過窗子,王換能看見無念坐的端端正正,真的像是一位大德高僧,外界即便天塌地陷,也泰然自若。 王換搞不懂無念為什么要找這么多閑事,不過,反過來想想,如果無念不是這樣的人,那么,他可能也不會無緣無故的幫著王換,答應(yīng)跟王換一起到狐貍山去。 時間一點(diǎn)一點(diǎn)的流逝,不知不覺間,已經(jīng)到了子夜時分,這個時候,村子里的人都睡熟了,王換趴在窗口看了那么長時間,也感覺到了困意來襲,轉(zhuǎn)身走到炕邊兒,掀開被窩鉆了進(jìn)去。 無念穩(wěn)如泰山,端坐靈棚中。靈棚搭建的很倉促,四面漏風(fēng),寒風(fēng)一吹,靈棚的簾子起起落落。 呼…… 又是一陣凜冽的寒風(fēng)吹來,夾著一片飛舞的雪花,吹開了靈棚的簾子,呼呼的朝里灌。無念微微睜開眼睛,但是風(fēng)雪很大,瞇的人睜不開眼。 就在無念重新閉上眼睛的那一瞬間,呼嘯的風(fēng)雪中,陡然飄著一團(tuán)影子,沖入靈棚。影子就混雜在風(fēng)雪里面,讓人猝不及防。 這團(tuán)影子一直飄到了無念的臉前,猛然一顫,呼的伸出一只爪子,朝著無念的臉上就抓了過來。 無念雖然閉著雙眼,然而,這團(tuán)影子伸出爪子的時候,無念卻一抬胳膊,架住這只爪子,同時手掌穿花一般的飛舞著,扣住了對方。 風(fēng)雪終于退出了靈棚,靈棚的簾子垂落下來的時候,無念睜開了雙眼,面前的影子,身軀如血,紅的刺眼,赫然是那只血猴子。 血猴子分明已經(jīng)死掉了,死的很透,而且無念還從它身上取走了一小瓷瓶的血,可這一刻,血猴子似乎仍然是那么的犀利兇猛。 無念知道,這小院死去的男主人臉上的傷,多半就是血猴子給抓出來的。 血猴子被無念死死的扣住,無法掙脫,無念能感覺到,血猴子的身軀是僵冷的,就仿佛一具剛從墳地里爬出來的尸體。它的眼神雖然看著是那么的生猛,但眼神卻非常渾濁,里面還夾雜著死灰色。 “既然死了,還回來干什么?”無念死死的抓著血猴子的一條手臂,血猴子無法掙脫,無念慢慢的盯著血猴子的眼睛,說道:“放不下你的家人嗎?” 就在無念說出這句話的一瞬間,血猴子那雙看著灰撲撲的眼睛,似乎流露出了一片迷茫的光。 王換躺在屋子里,本來已經(jīng)要睡著了,但是靈棚里那些許雜亂的響動驚醒了他,他翻身就爬了起來,順著窗戶望出去。靈棚里一直都點(diǎn)著燈,透過窗子,王換隱約看見,那只已經(jīng)死掉的血猴子,此刻又被無念給抓在了手中。 王換吃了一驚,立刻沖出了小屋,三步并作兩步的趕到靈棚。當(dāng)他趕到靈棚的時候,無念仍然把血猴子死死的抓著,一點(diǎn)都松懈。 “這是……這是怎么回事……” “這家的主人,就是被這只血猴子給弄死的。” “血猴子,不是已經(jīng)死了……” “是死了?!睙o念不管血猴子怎么掙扎,始終都不松手:“這家主人額頭上之所以有個小洞,就是魂魄被吸出去了?!?/br> “這家主人的魂魄……能做什么?” “能做什么,我不清楚,但這家主人的魂魄,現(xiàn)在就附著在血猴子身上?!?/br> “這……”王換一聽無念的解釋,只覺得更糊涂了,血猴子殺了男主人,男主人的魂魄卻附著在了血猴子身上。血猴子原本就是死的,它是怎么先把男主人給殺掉的? “小心一點(diǎn)?!睙o念說道:“我總覺得,事情似乎沒有這么簡單,血猴子趁著半夜跑回來,恐怕不只是放不下自己的家人?!?/br> “我看一下?!蓖鯎Q明白無念的意思,死去的血猴子,不可能無緣無故的回來,在血猴子的背后,或許還有什么外力在影響它。 風(fēng)雪時大時小,王換慢慢的朝后退著,一邊緊密的注視著周圍的動靜,風(fēng)雪似乎可以掩蓋一切,他退了幾步之后,只能聽到呼呼的風(fēng)聲。 就在王換打算到院子的大門那邊去看看的時候,一陣風(fēng)猛然吹來,他覺得自己的脊背一陣發(fā)冷。 第608章 來者不善 王換能夠清晰的感應(yīng)到,自己的后背感覺發(fā)冷,不僅僅是因?yàn)槟顷噺毓堑暮L(fēng),更因?yàn)橛幸还煞浅7浅C冽的殺機(jī)。 他幾乎連回頭的機(jī)會都沒有,匆忙中想要拔腳前奔,然而,即便動作如此之快,卻還是遲了一步,在王換腳步剛剛一動的時候,就覺得自己的后頸上,有什么東西頂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