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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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這樣的情緒只持續(xù)了一晚上,次日的常儀韶還是原先溫柔的模樣。只是謝青棠敏銳地察覺到她與常儀韶之間劃開了一條線。原本就不算太近的距離,忽然間像是變得更遙遠(yuǎn)。在常儀韶不在之處,謝青棠也流露出幾分悵惘來。 她們之間應(yīng)該不再有聯(lián)系的,而此刻已經(jīng)像是糾纏而生的藤蔓。 常儀韶的房子有了著落,她說得閑時很快就到來。在搬走的前夜,謝青棠冷不丁地得到了消息,怔愣了片刻后,她的視線掃過常儀韶并不算多的東西,張了張嘴,最后只道:需要幫忙嗎? 常儀韶凝視著謝青棠,想要婉言謝絕,可話到了唇邊又收了回去。好啊。她輕輕地應(yīng)了一聲,并沒有多少搬入新居的欣喜,而謝青棠忽然間也覺得不痛快,閉上眼想象得是秋雨淅淅瀝瀝落在木葉上的凄涼孤寂情境。 一個人,兩個人慢慢又變成了一個人了。 玄關(guān)、客廳乃至房間屋子的布局與在渝城的別無二致,只是少了很多家居物品的填充,顯得有些空空蕩蕩。原本倒也不覺得大,可是住慣了宿舍后,陡然察覺到這屋子中,還有有幾分冷清。 謝青棠將行李箱放在一邊,下意識地望向了常儀韶,卻見她低垂著眉眼收拾東西。她不開心,可周身始終縈繞著一股落寞。謝青棠眼皮子一跳,她忽地開口道:養(yǎng)只貓兒吧。房間里的靜謐被她的聲音打破,她同樣被自己嚇了一回。見常儀韶不答話,她抿了抿唇,繼而又別開眼,假裝什么都沒發(fā)生。 常儀韶在這個時候抬起頭,她凝視著謝青棠,溫聲問道:養(yǎng)什么樣的貓兒好? 藍(lán)白。謝青棠不假思索地開口,見常儀韶似笑非笑地望著她,她才又補充道,當(dāng)然,還是看你喜歡的。 重新適應(yīng)一個人的生活需要一個過程。 搬家的時候是休息日,東西少根本不需要多少時間收拾。謝青棠早早地回去,常儀韶望著她的背影,沒有挽留。 她們之間的關(guān)系像是秋日的霜凍,直到工作日的到來才有了融化的痕跡。 秋天的夜來得越來越早,燈光驅(qū)逐著夜色,可仍舊在大道上殘留著暗夜里張牙舞爪的影。謝青棠騎著自行車到了矗立的寫字樓前才驀然驚覺,常儀韶不用再回到宿舍,自然也不需要她的接送。 當(dāng)初在渝城的時候她沒有類似的習(xí)慣,可是在這邊謝青棠的眉頭不由得緊蹙起來。 她想起之前給常儀韶發(fā)的我出門了的消息,常儀韶沒有回復(fù),她是看到了,還是沒見到?她的眸光投向了時有人往來的高樓,那份糾結(jié)并沒有持續(xù)多久在看到熟悉的身影走出來的時候,她做不到掉頭就走這樣的事情。 夜晚的風(fēng)吹拂在臉上帶著瑟瑟的涼意。 謝青棠的面色如常,只要她不尷尬,那就沒有問題。只是常儀韶要去哪邊?從這里出發(fā)離常儀韶的新居乃至博物館都不遠(yuǎn)。 晚飯吃了么?常儀韶的聲音響起來,直到那雙手自然地環(huán)上了腰間,她才恍然回神,應(yīng)道:沒有。 那先去樓下的超市。常儀韶溫聲道。 博物館那邊的宿舍可沒有樓下,等到謝青棠提著大袋小袋進(jìn)入了屋中,望著熟悉的擺設(shè),恍惚中以為自己回到了渝城。 喵嗚奶貓軟軟的叫聲打破了謝青棠的幻念,她驚喜地望著常儀韶而后者則是接過袋子,一轉(zhuǎn)身走進(jìn)了廚房,留下了輕飄飄的一句話,叫月亮。 小月亮是只快兩個月大的藍(lán)白公貓,并不怕生,可愛粘人得很。它在沙發(fā)上跌跌撞撞行走,又爬到了謝青棠的身上,伸著爪子撓她衛(wèi)衣上的帶子。謝青棠才感慨了常儀韶的速度,便被跌倒的小貓兒引走了神思。小貓的聲音很秀氣,它不屈不撓地扒拉著謝青棠的衣服,一副不將帶子拽下來就不罷休的姿式。謝青棠手指點在了小貓的腦袋上,將它往邊上一推,見它仰倒在沙發(fā)上時悶笑了一聲,任由它再度爬上了自己的腿。 一人一貓,樂此不疲。 直到聽到了常儀韶的聲音時,謝青棠才徹底地解救了自己的帶子。她摸了摸小月亮的腦袋,慢條斯理地起身進(jìn)入廚房。水流聲嘩啦啦響,謝青棠仿佛聽到常儀韶問喜歡么,可等她對上了常儀韶的雙眸,卻見她神情如舊,一如既往的沉靜,仿佛從來沒有開口。 謝青棠是極喜歡這只小貓咪的,坐在沙發(fā)上抱著不撒手,可是小月亮卻有自己的想法,一翻身就癱在了沙發(fā)上,沒多久就發(fā)出了咕嚕咕嚕聲。月亮,這個名字 有點隨意么?常儀韶接過了謝青棠的話,謝青棠猶豫片刻后,則是一頷首。 看《TheRemarkableRocket》看到的,浪漫永不會死,它就像月亮,永生不滅。常儀韶頓了頓,望著小貓溫柔一笑道,小月亮很好。 謝青棠一怔,想到了平安長生一類的詞眼,大概是希望小貓能健康成長吧。她抬眸對上了常儀韶的視線,卻又覺得她的話并未說盡,似乎不只是因為這些。 常儀韶不再開口,仿佛只是為了提及小月亮名字的來歷。 謝青棠的視線時而在小月亮身上停留,時而又轉(zhuǎn)到了常儀韶的臉上,許久之后,她才又道:騎車越來越冷了。 常儀韶點頭不語。 我謝青棠踟躇一陣,終究是暗嘆了一口氣,她凝視著常儀韶道,我不來接你了。可是沒等常儀韶應(yīng)聲,她又有些苦惱,經(jīng)歷過上次的事情,她覺得這邊始終不算安全。心思百轉(zhuǎn),她像是被逼入了一個窘境,好半晌才又糾結(jié)道,我步行過來吧,不算遠(yuǎn)。 常儀韶只是溫和地凝視著她,安靜地聽著她低語,仿佛察覺不到她的矛盾與糾葛。 不早了。謝青棠看了一眼時間。 常儀韶慢條斯理地開口道:恩,太晚了,不安全,你今晚留在這里吧。 謝青棠:她試圖從常儀韶的臉上讀出她的情緒,可是一切都被她刻意地隱藏。她與常儀韶同床共枕的次數(shù)都不少,留宿一夜已經(jīng)不算什么事情??尚闹锌傆泄赦钼酰幌氡怀x韶看出。好的。她輕輕地應(yīng)了一聲,目光已經(jīng)掠到了睡得正香的小月亮身上。 謝青棠在吹干頭發(fā)坐在床上時意識到有幾分不對勁。 那點兒莫名的忐忑和忸怩早已經(jīng)散去,她倏忽轉(zhuǎn)身凝視著正低頭看書的常儀韶,想從她安靜的面容上讀出些許不懷好意來。 常儀韶搬進(jìn)了新居,怎么會混有自己的日用品?是自己收拾的時候沒注意?謝青棠擰著眉思索。 她們的關(guān)系有些飄渺,距離時遠(yuǎn)時近,似乎被一條無形的線牽系著。 誰才是那只風(fēng)箏? 第58章 謝青棠睡不著。 這個有些特殊的夜晚,總是讓她想起剛簽訂契約,在常儀韶家中住的一夜。彼時她們是單純的交易,她的任務(wù)是扮演好女朋友這個角色。 常儀韶提出了要求,可最后發(fā)現(xiàn)那些要求形同虛設(shè)。她我行我素,而常儀韶大概在自我折磨。 在燈光暗下來的那一刻,她正好側(cè)身望向常儀韶。 常儀韶單手撩起了長發(fā),露出了一抹如玉瑩潤的修長脖頸,光亮自她的身上掠過,她的側(cè)臉漸漸隱藏在暗色中。 謝青棠沒有看出任何端倪,可就是因為此,她更覺得奇怪。不久前的問話依舊盤桓在心中,低啞的嗓音與沮喪、憂傷的神情并現(xiàn),孤寂猶如實質(zhì)籠在常儀韶周身,而后又化作了一柄重錘,輕一下重一下敲著她的心。 她以為常儀韶會靠近的,然而在沒有得到答案的失望消失后,她似乎也跟著后退了。這是常儀韶的選擇,也是她心中想要的選擇但是總有些不對勁,是她自己情緒上的,還有常儀韶身上的! 謝青棠翻了個身,窸窸窣窣的動靜在夜里格外清晰。身側(cè)的常儀韶呼吸連綿而平靜,像是睡著了。黑夜中仿佛只有她一個人跌入了困境,謝青棠的心中浮現(xiàn)了一絲惱意,她轉(zhuǎn)向了常儀韶,勾了勾她的手。 怎么了?隨即響起的是常儀韶輕柔的聲音,可還是嚇了謝青棠一眼。 夜色掩藏了她的神情,可那與往日不同的急促呼吸,顯示出她內(nèi)心深處的幾分焦灼。 睡不著么?常儀韶輕聲問道。 謝青棠抿了抿唇,她并沒有多少睡意。常儀韶的聲音輕柔得像是春風(fēng),但反倒讓她的神思更加清醒。你是不是故意的?謝青棠不想藏住自己的心思。 什么故意的?常儀韶的語氣中充滿了困惑不解與訝異,她似是要起身開燈。謝青棠并不想自己的神情暴露在燈光下,她一翻身壓住了常儀韶逐漸適應(yīng)了夜色后,眼前勾勒出模糊的輪廓,可依舊看不到那雙溫柔的眼。 謝青棠并未意識到自己的動作有多么不妥當(dāng),她貼近著常儀韶,依稀能夠聽見她心跳的聲音。我不知道。謝青棠斟酌了一陣開口,她有些泄氣。半晌后無賴似的開口:反正你就是故意的。 常儀韶勾唇輕笑,她的手指緩慢地攀上了謝青棠的面龐,拂過眼角眉梢,又緩緩地往下滑到了唇角。這一刻的時間似是凝滯住了,謝青棠反應(yīng)過來之后,一把握住了常儀韶的手,嘟囔道:做什么動手動腳的。 你不也是么?常儀韶輕聲道。 謝青棠一怔,恍然意識到自己與常儀韶交疊的雙腿,她還有一只手正霸道地壓住了常儀韶的身軀,迫使她動彈不得。面上驟然騰起了紅云,似是火焰灼燒。謝青棠快速翻身,平躺著床上平復(fù)著自己的呼吸。在這個安靜的夜里,常儀韶的輕笑聲像是有些曖昧,不停地回蕩在她的耳旁。 那種上當(dāng)了的感覺越發(fā)清晰,可是又怎么都說不清。 謝青棠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著的,等到醒來的時候,常儀韶早就起身了。小月亮跑進(jìn)了房間中,在柔軟的被子上撒野。聽到了開門的聲音,謝青棠閉上了雙眼,佯裝自己還是睡著。常儀韶的腳步聲漸近,她像是一尊塑像靜立在床邊。她并沒有叫醒謝青棠,而是俯身在她的額上落下了一個輕輕的吻。 謝青棠一顫,心中仿佛有一團(tuán)漩渦,藏在被窩下的手倏然握成了拳。她不知道怎么對待常儀韶,對待這個早晨的輕吻,只能夠佯裝自己是睡著的。 常儀韶的視線掠過了謝青棠顫動的眼睫,她眨了眨眼,藏住了眸中的亮光。伸手撈起跌倒的小月亮,她緩慢地走出了房間。等到關(guān)門的聲音響起,謝青棠才倏然睜開了眼。 常儀韶果然是想進(jìn)一步的! 可是她們之間不奇怪嗎?約定好了解除契約,連名義上的女朋友都算不上了!這筆交易,似乎虧大了。 在空閑的時間,謝青棠呆坐在小凳子上,有些心不在焉。 老師傅們目光老辣,一眼就看出她神游九天的狀態(tài)唯一的動作就是低頭看手機,是在等待著誰的消息? 常儀韶給她發(fā)的消息其實不少,但都是公事公辦的口吻,提起的也是剪輯的事情。早上的事情就像是意外,她閉口不言。 這種狀態(tài)持續(xù)了好幾天,謝青棠的心情有些悶,在接送常儀韶的時候也不做掩飾,可以往關(guān)注著她一舉一動的常儀韶竟然沒有開口詢問。她聽見常儀韶聲音響起時,帶著一絲絲期待,可沒想到只是一句:好幾天了,要過去看看小月亮么? 不要。謝青棠搖頭。 常儀韶笑了笑,又道:明后天是休息日。 謝青棠轉(zhuǎn)頭,她定定地望著常儀韶的笑容,眉頭微微蹙起。常儀韶沒有再勸,只有那雙會說話的眼中藏著期待。謝青棠斟酌一陣后,頷首應(yīng)道:好。 粘人的小月亮連滾帶爬的跑進(jìn)了謝青棠的懷中,謝青棠望著關(guān)上門的廚房思緒放空。明后天是周末,這樣的邀請她不會不明白其中的含義,留宿在此處已經(jīng)是必然。她們的關(guān)系像是糾纏在一起的線團(tuán),就算快刀切斬,仍舊是線頭相纏。 她不討厭這樣的生活,常儀韶原本就符合她的期待,日復(fù)一日的相處中生出的習(xí)慣蔓延到四肢百骸,若只是習(xí)慣遲早可改,可偏偏從中抽出了一縷縷的歡喜。她本能地抗拒著陷落,似乎還是跌入了牢籠? 她是怎么想的?謝青棠揉著小月亮的腦袋,有些苦惱地開口。 除了那一日稍進(jìn)一步的詢問后,常儀韶便沒有其他的動作。她太會掩藏自己的情緒,她就像是那難讀的《百年孤獨》。小月亮喵嗚地叫,伸出了爪子拍了謝青棠一巴掌。小貓的rou墊柔軟,像是輕輕的按摩。謝青棠低頭莞爾一笑,又趁機摸了小月亮一把,自言自語道:好了,我知道你不知道。 兩個人的晚餐并不算豐盛,沒有燭火、鮮花和紅酒這樣的氛圍,像是日復(fù)一日的家常餐,一成不變,可那股溫馨與煙火氣足夠安慰長久飄蕩在外的旅人。 常儀韶。謝青棠很少連名帶姓叫人,她抿著唇,就差在臉上寫下嚴(yán)肅二字。 常儀韶抱著不安分蹬腿的小月亮,一挑眉,輕輕地恩了一聲,語調(diào)上揚。她與謝青棠對視,視野中的其他物品似是在一瞬間抽離,只余下謝青棠一個人的倒影。 常儀韶的平靜讓謝青棠的心中生出了些許火氣,她緊抿著唇,連眉頭都凝結(jié)成一團(tuán)。你想要什么樣的可能? 常儀韶一怔,好半會兒才明白謝青棠話中的含義此刻的謝青棠就像是一柄出鞘的劍,她歷來不喜歡藏藏掖掖。跟她的坦蕩比起來,自己像是一個小人。常儀韶暗暗思忖。她迎著謝青棠的視線,把話題拋了回去:你說呢? 謝青棠霍然站起身,她略有些煩躁地瞪了常儀韶一眼,她的耳垂微微發(fā)紅,一撥頭發(fā),將它掩在發(fā)絲中。那天早上我沒有睡著。謝青棠道,她定定地望著常儀韶,關(guān)注著她表情的變化。 然后呢?常儀韶勾唇一笑,她的眸光發(fā)亮,又繼續(xù)道,你要親回來嗎? 謝青棠一時失語,她這氣鼓鼓的模樣,讓常儀韶情不自禁地笑出聲。她已經(jīng)從謝青棠的態(tài)度中找到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