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8.蝴蝶翅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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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氛變了。 冷得被放入了冰柜,要把人的喉嚨和眼睛都凍住。 但夏棠還是頂著頭頂仿佛要結(jié)霜的視線,逐條理由繼續(xù)羅列: “……你看,我之后這一年要準(zhǔn)備考試,你也馬上要去國外。所以本來就是要分開的,不如就趁現(xiàn)在好了。” 她仰起頭看著他,一只手仍放在口袋里,腳尖無意識點著地板的紋路,棕色的眼珠在光下有如琥珀,分明又澄澈:“你要是不喜歡被人拒絕的話,那就當(dāng)做是……你把我甩掉的?!?/br> 夏棠的確是很真心地覺得這是條好提議。 對于這種又麻煩又耗時又注定沒有結(jié)果的關(guān)系,盡早結(jié)束才是最正確的做法。 那些喜歡啊,戀愛啊之類的感情。 只是青春期躁動不安里的錯覺而已。 很快會被忘掉的。 走廊里一片安靜,說出去的話語像落入了饕餮的胃袋,融化得無聲無息。 陸霄站在門口,視線一動不動地盯著她,在室內(nèi)透出的燈光下,黑壓壓的眼瞳像夜晚最深的海水。 夏棠不再說話,正要從口袋里拿出項鏈,門“砰”地響了一聲。 那一聲轟然的巨響就在耳邊,夏棠條件反射地抖了下,動作也停住,縮起脖子像只無辜受驚的貓。 陸霄面無表情砸在半開的房門上,那一下力度夸張得像是要把整扇實木門板捶壞。他的手臂橫在夏棠眼前,拳頭攥緊,擦著她的鼻尖經(jīng)過,再偏幾公分,或許就能讓她的臉直接骨折。 抬頭看,面前人的眼角眉梢都陰著。 一副很不妙的表情。 所有的聲音幾乎是在一同響起來,木門往后猛地撞到立在那里的行李箱,響聲有如槍擊。被塞滿的箱子沉悶地倒地,落在他們視野中。 陸霄看過去,舊箱子沉甸甸地躺在地上,卡通貼紙的那一面朝上,沒有嘴巴的hello kitty正大大睜著眼睛。 他看向夏棠,是瞬間了然的表情,眼底濃釅的暗色散開,眼尾凝聚著一片燥郁。 站在走廊上低低呵一聲:“要是我今天沒有回來,沒有見到你,你原本要直接搬走,是嗎?” “我只是……嘶……” 話語戛然而止,夏棠低低抽氣。 在她反應(yīng)過來之前陸霄已經(jīng)握住她的手腕,力度很重,腕骨被握得幾乎要裂開。 他把人拽進(jìn)門內(nèi),壓在墻壁上。 他身上的氣味撲面涌來,動作兇蠻又粗魯,夏棠的肩胛骨重重撞上墻面,疼得臉都皺起來下意識吸氣。 門又砰地關(guān)上,陸霄的衣擺垂在她身側(cè),外套里帶著的冷冽氣息織成一張羅網(wǎng),他低垂著目光,眼睛里像是有黑色的火焰在燃燒,影子沉沉地落在她臉上,遮擋住電燈的光線。 夏棠一邊輕嘶聲,一邊掙了掙手臂,握在腕上的力量穩(wěn)得有如鐵鑄,堅硬的指骨寸寸收緊,襯得她的力量像蚍蜉撼樹。 ——仿佛只要他想,單手掐死她也是很簡單的事。 夏棠屏著呼吸仰頭望著他,心跳聲鼓噪,汗毛豎起,只有睫毛隨身體輕輕地發(fā)著顫,透露出一點下意識的慌張。 陸霄的臉藏在背光的陰影里,眼角眉梢籠著一層陰郁,輪廓鋒利得有如冷兵器,幾乎能透過表情看見他血管里膨脹跳動的躁意。 他一直都是個脾氣很糟糕,讓周圍人都得小心翼翼噤若寒蟬的家伙。 只是因為相處太久,時常讓人忘了這件事。 “你不是說我們是炮友嗎?”他一字一句,又輕慢又惡狠狠地說道,“我還沒說,我同意結(jié)束了?!?/br> 聲音就像正踩著誰的骨頭說出來的。 心臟不受控地緊縮,像塊充水的海綿,涌出大股生理性的恐慌。夏棠小心翼翼克制著呼吸看著他,一時不敢眨眼,睫毛顫得像迎風(fēng)的蝶翅。 他們的臉貼得很近,鼻尖幾乎靠著鼻尖,交織的氣息異常熟悉,可是卻不像是要親吻,只像是要相互撕咬。 陸霄的目光懸停在頭頂,視線就跟握在手腕的力道一樣重,是只要一抬頭就能貼上嘴唇的距離。 好像只用跟平常一樣,拉著他的衣領(lǐng),踮起腳吻上緊繃的唇線,他眼里的火焰就能熄滅,事情就能完滿解決。 但現(xiàn)在才是真正的,沒辦法靠親吻解決的事。 “喂,陸霄?!毕奶恼f。 聲音低低的,顫音就像砂礫,含在嘴里有綿綿的刺痛:“這樣不對。” 她說話時的呼氣也能傳到對面人鼻尖,脊背貼著墻,看著面前人低低壓著的眉眼,漂亮的鼻梁懸在眼前,好像要這么咬下她的一塊rou。 他側(cè)過臉壓上來,咬住了她的唇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