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達柏林后，瑪麗就確定了這個時代德國飲食的樸實性。德國人烹飪遠(yuǎn)沒有法國的花里胡哨，而如今要在集市上買到外國的食材并不容易。

    位于山林的木屋廚房，竟然備齊了法式烹飪的廚具與食材，起碼說明木屋住戶的口味不一般，也舍得花錢。

    兇手在殺害四只動物時，可謂是輾轉(zhuǎn)德國多地。

    死公雞案中，兇手又被指認(rèn)說了一口德國南部的口音?，F(xiàn)在結(jié)合木屋廚房法國特產(chǎn)的食材，還真不好說兇手是不是土生土長的德國人。

    當(dāng)然不能排除兇手故意混淆視線。

    不過，隨著發(fā)現(xiàn)了小拉爾夫的尸體，兇手無可避免地暴露了更多的特性。從縮小鎖定嫌疑名單的方面考慮，這勉勉強強算是利好消息。

    事分兩面，小拉爾夫之死對于拉爾夫參贊必是晴天霹靂般的噩耗。

    明天一早運尸回柏林，都可以想象拉爾夫參贊在見到兒子尸體后會怎么樣的歇斯底里。

    “福爾摩斯先生，您辛苦了?！?/br>
    瑪麗沒有掩飾同情的眼神，已然腦補出英國使領(lǐng)館會有多么不太平。此前，她就領(lǐng)教過拉爾夫參贊顛倒黑白的口才。

    誰讓邁克羅夫特的首字母縮寫，偏偏和主神奧丁的兩只烏鴉名字縮寫相同。

    拉爾夫參贊很可能會抓住血字「MH」做文章，不為別的，腦子不夠清楚的人總要找一個情緒宣泄口。罵不了神話故事里的渡鴉，但可以對活人無理取鬧。

    “被害人家屬有點情緒，可以理解?！?/br>
    邁克羅夫特能預(yù)料到明天中午的喧嘩。他很不喜歡‘熱鬧’，可是有的事無法避免，只能不讓拉爾夫參贊鬧得太過火。

    事已至此，人死不能復(fù)生。

    只要拉爾夫參贊還想找到兇手，他就不會肆無顧忌，更何況像他那樣的人不可能傷心到隨兒子一起去了。

    對此，瑪麗也提供不了什么幫助，她沒法長臂管轄大使館的內(nèi)部事務(wù)。

    “也許，可以用一件喜事遮蓋一起悲劇。拉爾夫參贊死了唯一的兒子肯定傷心，那是他盼了很多年的繼承人。好在以拉爾夫參贊的年齡還沒徹底喪失生育能力，努力一把說不定有奇跡發(fā)生?！?/br>
    瑪麗似乎是真誠建議，只要忽視那種暗諷的語氣。

    小拉爾夫并不是拉爾夫參贊唯一的孩子，他有過幾個jiejie。只不過，拉爾夫從不考慮女兒作為繼承人罷了。

    邁克羅夫特保持微笑。這哪是好的提議，分明是唯恐天下不亂的拱火之詞。

    他不知道五六十歲的拉爾夫能否創(chuàng)造所謂奇跡，但如果一字不變地轉(zhuǎn)述，明天他百分百會卷入到斗毆事件中。

    ”明頓先生，我也有一個提議。“

    邁克羅夫特笑著說，“有時為了世界的和平，您可以適當(dāng)選擇保持沉默?！?/br>
    瑪麗：好吧?？丛谛±瓲柗蚴潜缓φ叩姆萆希膊怀鲳t主意了。

    即便以客觀邏輯來預(yù)測，拉爾夫參贊確實是百分之九十九想再生一個兒子。

    沒有再活躍氣氛，轉(zhuǎn)回正題上。

    兇手為什么會殺害小拉爾夫？這次的被害者與以往的社會邊緣人群截然相反，是作案手法扎起升級？還是兩者之間有私人恩怨？

    “之前，我問過拉爾夫參贊他的兒子有哪些仇家，但他說并不了解?！?/br>
    瑪麗當(dāng)時沒能得到回答，拉爾夫參贊說詢查后給她消息。世事無常，那頭還沒給回應(yīng)，這邊就先發(fā)現(xiàn)小拉爾夫的尸體。

    邁克羅夫特作為外人卻非常清楚?！靶±瓲柗騺淼桨亓謨赡?，直接交惡的人數(shù)多至九十七人。我已經(jīng)全面排查，那些人并不符合黑色羽毛兇手的特征。但今天之后，這個排查范圍需要擴大?！?/br>
    兇手不一定在柏林常住生活，他也許去過法國。小拉爾夫沒來柏林之前，是否與兇手有關(guān)聯(lián)？

    遺憾的是幾天查不清楚。本性難改，小拉爾夫在英國時鬧過的事只多不少，說不定他拋棄的哪個情人就是此次謀殺案的導(dǎo).火.索。

    調(diào)查仍在繼續(xù)。

    搜查隊在鱷魚潭附近找到了一些衣服碎片，是小拉爾夫護衛(wèi)們身前所穿著。

    盡管沒有直接發(fā)現(xiàn)護衛(wèi)與侍女的骸骨，但找到了死亡時間較長的被分尸的白骨，證明鱷魚群確實被當(dāng)成了尸體清理機器。

    這是黑色羽毛兇手唯一的尸體處理點嗎？

    恐怕不是。兇手沒有將小拉爾夫一并喂鱷魚，反而將他的尸體留在木屋，還添加兩種植物，賦予了尸體某種寓意。

    也就是說，從戴著戒指的斷指在地下室被發(fā)現(xiàn)的那一刻開始，兇手就沒有想要靜悄悄地殺了小拉爾夫。兇手在表達一種什么樣的謀殺意圖呢？

    帶著疑問，一行人返回柏林。

    除了破案之外，總有些其他事要做。

    瑪麗抽時間送別了達西與賓利，那兩位要回英國過圣誕節(jié)，不能在柏林繼續(xù)逗留。至于沒查清楚的「圣甲蟲社」，是要從長計議。

    達西留了兩名護衛(wèi)。護衛(wèi)們以往調(diào)查過走馬燈數(shù)兇手，現(xiàn)在可以暫時借給明頓先生作為助手。

    瑪麗想了想，沒有拒絕，多兩個人一起幫忙也好。

    如果在柏林市內(nèi)沒有更多收獲，圣誕假期她可能要前往德國黑森林區(qū)域，尋找兇犯在校期間的教授老師。

    送了人出城，接下來要去一趟黃金海岸出版社柏林分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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