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爾夫參贊卻是失了智，下午大罵了一通。怪就怪破案速度太慢，如果能早幾天找到小拉爾夫，那么人就不會遇害。

    中心思想只有一個，柏林警局與大使館的調(diào)查者就是一群廢物，都是沒用的東西。更不該讓小拉爾夫回國，他就不會遇害。

    胖禿頂也承受了無差別攻擊，他早就放棄糾正拉爾夫參贊的邏輯，破案不需要時間嗎？

    難道拉爾夫參贊沒長眼睛，調(diào)查這起案件的人都是加班加點地在干活，都沒提加班工資。反倒是他阻撓解剖的行為，簡直就是再變相幫助兇手。

    再說讓小拉爾夫滾蛋回國，這完全是小拉爾夫咎由自取，誰讓他在柏林鬧事抹黑英國形象。拉爾夫參贊為什么不說早知道他應(yīng)該嚴格約束兒子的行為？

    胖禿頂憋了一肚子氣，現(xiàn)在只能表示遺憾，“拉爾夫參贊將尸體運走了，不允許外人再靠近?！?/br>
    “這樣啊。”

    瑪麗沒有感到意外，拉爾夫參贊是會搞這種cao作，只是導(dǎo)致她可能要去搶尸體。

    她還想掙扎一番，寄希望于此前做初步尸檢的邁克羅夫特，

    那位如果能憑記憶力精準還原傷口形狀就好了。

    “能否告之福爾摩斯先生的聯(lián)系地址？我有些案情上的事需要及時與他聯(lián)絡(luò)?！?/br>
    瑪麗順便一問，即便胖禿頂不說也沒關(guān)系。理論上她是不知情的，但實際上總能使用特殊手段獲知門牌號碼。

    胖禿頂卻很好說話，二話不說報出了一串地址。

    末了補充，“福爾摩斯先生說了，假如您問起再告訴您地址。另外友情告之，他今天要晚八點后才回家?！?/br>
    瑪麗聽了簡直想笑。聽聽這話，乍一聽沒有邏輯毛病，偏偏她敏銳地分出了主動與被動的區(qū)別。

    今天她必然會來大使館交流案件調(diào)查進度，邁克羅夫特對此心知肚明，這人既然提前下班就不能主動留口信嗎？為什么要等她問了，才讓人轉(zhuǎn)達消息？

    “我有一個小問題。”

    瑪麗微笑，“如果我一時忘了詢問聯(lián)系地址呢？您知道的，一旦超過五點，您下班了，我再想起來打聽地址就晚了?！?/br>
    “沒有及時詢問就代表不必著急，可以等明天再議。”

    胖禿頂表示他只是傳話人，這種解釋必然不會是他的本意。

    很好！邁克羅夫特，你是好樣的！

    瑪麗彬彬有禮地點頭似乎接受了這個說辭，然后感謝了很不容易的傳話人胖禿頂。

    城市的另一處，柏林音樂廳。

    邁克羅夫特覺得鼻子稍稍有點癢，是不是有誰在背后「問候」他？認真回想，他確定今天沒有失誤的cao作。

    什么？不主動對明頓先生提供聯(lián)絡(luò)方式不妥當？

    不，沒有不妥。最初就想將那本聯(lián)名發(fā)表論文的期刊壓到行李箱底，也決定保持距離不能放任自己對另一個人有特殊感覺，現(xiàn)在就是付之行動而已。

    這種邏輯值得打滿分。

    邁克羅夫特心安理得地開始聽起了音樂劇，在經(jīng)受了拉爾夫參贊的大吵大鬧后，他也要暫歇休息一下洗洗耳朵。

    音樂劇很美妙，一個人聽，完全不覺得孤單——這不是自欺欺人。

    但二十二分鐘過去，有些令人無奈的情況出現(xiàn)了，今天居然沒能完全沉浸到演出中。

    理性分

    析，原因有二。

    這個劇團的專業(yè)能力有待提高，不夠吸引觀眾的注意力；作為心系社會和平的人，在連環(huán)殺手尚未落網(wǎng)時，他也無法盡情享受。

    絕沒有第三個理由。

    既然無法專心聆聽，只能思考案情中的未解謎題。

    既然黑色羽毛兇手殺了《不萊梅的音樂家》童話故事主角為原型的四只動物，他在其他地方有沒有留下別的與音樂相關(guān)痕跡？

    表面上完全沒有，即便是小拉爾夫尸體上的植物也與之無關(guān)。那殺死公雞、野狗、黑貓、驢子的寓意，難道和音樂家完全無關(guān)？

    邁克羅夫特從頭開始梳理，是否忽略了什么重要線索。

    兇手有打掃犯罪現(xiàn)場的習(xí)慣，會將不必要的作案痕跡清除掉，比如將殘尸喂鱷魚。

    換言之，留在現(xiàn)場的痕跡多少都有意義。廢棄教堂充斥著血色涂鴉的地下室，詭異扭曲的血色圖案必然想要表達些什么。

    舞臺上，意大利劇團的演出繼續(xù)著。

    一句句意大利語的歌詞旋繞在演奏廳中，其實演員們的唱功練得已經(jīng)算不錯，反正沒有人走音。

    邁克羅夫特當然知道演出不走音是最基本的要求。他只是在音樂歌聲中放空發(fā)散思維，發(fā)散到演員們練習(xí)音樂劇需要看曲譜。

    曲譜，專業(yè)人士肯定使用五線譜。哪怕簡譜幾經(jīng)改良，但它的存在還未得到廣泛認可，人們認為它過于簡陋而根本談不上專業(yè)。

    盡管如此，不得不承認簡譜容易記憶辨識，總體上使用了通俗易懂的七個數(shù)字。

    等一下，是七個數(shù)字！

    「七」，它在其他地方也出現(xiàn)過。

    地下室的涂鴉是變異人類的七個部位，腦袋、頸部、手臂、軀干、雙腳、尾巴、翅膀。

    可以確定七個部位從未合成為一個怪人。

    在墻體、天花板、地面、門后，七個部位一直都是獨立出現(xiàn)，也不存在頭與脖子相連等兩個部位融合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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