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時偵查組:兇手何時來訪 第4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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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里只有我們?nèi)齻€人?!蓖帗u了搖昏昏的腦袋,冷冷地說。 “我沒有殺死他的動機,另外我要提醒你一下,十五分鐘之前駱滕風(fēng)在酒店大堂的咖啡廳里喝了一杯咖啡?!?/br> “來之前我看過監(jiān)控了,那杯咖啡是你假扮成服務(wù)生遞給他的?!蓖幘谷贿B這些都調(diào)查清楚了。 “但咖啡是從后廚拿出來的,我……”路天峰隨即想起,他并沒有留意到躲在廚房調(diào)配咖啡那位員工的相貌。 那人似乎在刻意回避著自己。 為什么?難道那是一個他認識的人? 路天峰的腦里有某個一閃而過的念頭,只是當(dāng)他嘗試去捕捉的時候,這念頭又消失得無影無蹤。 “你想起什么了嗎?”童瑤問。 路天峰用力搖了搖頭,現(xiàn)在他只能聯(lián)想到譚家強提取的那種罕見的植物毒素——延時生效,迅速致命,然而今天所發(fā)生的一切與d城大學(xué)并無任何交集,毒藥有怎么會出現(xiàn)在駱滕風(fēng)的杯子里呢? 除非還有其他感知者的存在。 路天峰突然領(lǐng)悟了駱滕風(fēng)的最后遺言。 “陳諾蘭有危險,她知道組織的秘密?!?/br> 路天峰倏地站起身來,攥緊了拳頭,將昏迷不醒的陳諾蘭單獨留在安全屋里,可能是他一輩子犯過的最大錯誤! “路隊,你絕對不可以離開這里!”童瑤察覺到路天峰的意圖,連忙喝止,“畏罪潛逃只會加重罪名?!?/br> “對不起,我沒有犯罪,所以也不是畏罪潛逃。”路天峰伸手探入童瑤的褲袋里,掏出她的手機,輸入了一長串號碼,“我相信你那么聰明,一定很快就能想到脫身的辦法?!?/br> “你要去哪里?快解開手銬!”童瑤有種不祥的預(yù)感。 路天峰扔下了自己那臺已經(jīng)暴露號碼的手機,苦笑著說:“你只需要相信我,我絕對不是兇手。” “路隊,你這樣會被全城通緝的!” “童瑤,我相信你?!甭诽旆鍜佅逻@句莫名其妙的話之后,就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童瑤呆呆地坐在原地,回想著路天峰的話,一時之間甚至忘了自己應(yīng)該要想辦法盡快脫身。 空蕩蕩的樓層,又變得死一般寂靜。 7 四月十五日,第五次循環(huán),下午四點四十分。 路天峰一路上不停地催促著出租車司機,甚至連警官證都亮出來了,讓司機彪悍地沖了好幾個紅燈,以最快的速度趕到了陳諾蘭所在的安全屋。 但他還是覺得自己來得太慢。 “諾蘭,我來了?!?/br> 警方很快就會由天楓星華酒店追查到這里,而自己申請安全屋的記錄也可能提前暴露。更令他擔(dān)憂的是駱滕風(fēng)在最后時刻發(fā)出的警告。 陳諾蘭的手中到底掌握著什么關(guān)鍵秘密?“組織”會出手除掉她嗎? 未知的敵人才是最可怕的。 推開安全屋大門的瞬間,路天峰立即察覺到事態(tài)有異——這是一種很奇妙的感覺,他知道這扇門曾經(jīng)被人打開過,因為一整天沒開過門窗的屋子,空氣應(yīng)該更沉悶和渾濁一些。 但屋子里的一切都看不出被人挪動過的痕跡,這證明來者絕對是小心翼翼,有備而來。 路天峰還一度擔(dān)心陳諾蘭已經(jīng)被人強行帶走了。當(dāng)他慢慢地踱進房間的時候,卻看見她依然安詳?shù)仄教稍诖采?,發(fā)出均勻的呼吸聲。 路天峰并沒有松一口氣的感覺,反而更加緊張了。敵人來過這里,卻沒有做任何事情,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他們到底做了些什么,才放心地將陳諾蘭留在原地? 此時,路天峰的心臟好像被一只無形的大手用力揪扯著,說不出的難受。 “諾蘭,諾蘭!” 他一個箭步?jīng)_上前,彎下腰,輕輕拍打著她的臉頰,想要喚醒她。 可是躺在床上的陳諾蘭沒有任何反應(yīng)。 “諾蘭!” 路天峰翻開陳諾蘭的眼皮,她的眼珠完全是呆滯的,對光線沒有任何反應(yīng),證明她依然深陷在昏睡中?,F(xiàn)在距離注射迷藥的時間已經(jīng)超過十二個小時了,藥效應(yīng)該逐漸消退,她即使仍然處于睡眠狀態(tài),也不應(yīng)該睡得那么死。 這時候,路天峰終于注意到陳諾蘭的脖子上有個若隱若現(xiàn)的小針孔。 有人補了一針。 路天峰猛地倒吸一口涼氣。他太清楚這種迷藥過量使用的后果了。之前他經(jīng)手過一個案件,兩個小混混灌醉了一名女生意圖不軌,兩人擔(dān)心女生中途醒來,為她注射了滿滿一針筒迷藥,最終導(dǎo)致該女生腦死亡。 “是誰?到底是誰……”他努力站直身子,環(huán)視四周,想找到一些蛛絲馬跡,但他只感到一陣陣的頭暈?zāi)垦!?/br> 痛心,苦澀,無助,彷徨,整個人好像被撕成無數(shù)的碎片。四肢、軀干、腦袋,全都不屬于自己了。 “不能就這樣認輸!” 路天峰強迫自己連續(xù)做了幾次深呼吸,讓腦里的眩暈散退,逐漸恢復(fù)理性。路天峰首先想到的問題就是,陳諾蘭脖子上的針孔尚未消失,證明這針是剛剛打上去的,動手的人應(yīng)該并未走遠。 第二點,這里是警方的安全屋,并沒有多少人可以找上門來,更別說不著痕跡地潛入屋子,在陳諾蘭的脖子上打上一針了。 這一瞬間,路天峰頓悟到為什么對方?jīng)]有直接將陳諾蘭帶走,只是給她注射了過量的迷藥——是想讓路天峰背上“過失殺人”的黑鍋,一石二鳥。 只有警方內(nèi)部人員才能策劃和實施這一切,原來最危險的敵人一直隱藏在自己身邊。 無數(shù)思維的碎片在路天峰的腦海里打轉(zhuǎn),逐漸組成了一張清晰的面孔—— d城大學(xué)的講座,身穿一件火紅色的衣服,坐在禮堂后排向自己揮手的她; 生物系辦公室內(nèi),將譚家強當(dāng)場逮捕,搜出植物毒素的她; 在機場的咖啡廳內(nèi),扮成服務(wù)生的樣子,有板有眼地調(diào)配美式咖啡的她; 那個特意申請成為自己手下,總喜歡打探各種八卦新聞的她; 那個習(xí)慣用崇拜的眼光看著自己,眼睛仿佛像會說話的她; …… 真的是她嗎? 咔嗒——安全屋的大門打開了。 路天峰全神戒備地看著入口處。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出現(xiàn)的人,很可能就是為了來給自己補上最后一刀。 一臉殺氣的黃萱萱拿著手槍,大步邁入屋內(nèi)。 “果然是你!”路天峰苦笑道。 “不許動,把雙手舉到頭上!”黃萱萱對路天峰的話充耳不聞,用槍指著他的腦袋。 路天峰慢慢將雙手高舉過頭,嘴角掛著一絲譏諷的笑意。 “連一點情面都不留嗎……” 黃萱萱抿著嘴,默默地向前走了幾步,她的臉上像蒙了一層薄紗,看不出任何的喜怒哀樂。 兩人的距離越來越近,槍口幾乎頂在路天峰的腦門上了。 “能夠迅速找到安全屋位置的人,能夠去d城大學(xué)拿到譚家強自制毒素的人,能夠假裝成服務(wù)生在咖啡里下毒的人……滿足所有條件的人,只有你?!迸c死亡近在咫尺之時,路天峰的分析反而比平日更加冷靜。 黃萱萱的嘴角抽搐了一下,鼻子哼了一聲,卻還是沒說話。她的五官和表情跟平日大相徑庭,有種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 “哦,對了,你還能在駱滕風(fēng)身上安裝跟蹤器,隨時得知他的動態(tài),因為今天上午在他的辦公室里,你有私下接觸他的機會?!甭诽旆宀粸樗鶆?,還在不緊不慢地說著。 “你說夠了嗎?”黃萱萱的聲音就像換了個人似的,冷酷而不帶一絲感情。 路天峰自顧自說道:“我只想知道,你為什么要做出這種事情?駱滕風(fēng)倒也罷了,你連陳諾蘭和我都不放過?” 黃萱萱舉槍的手微微顫抖起來。 路天峰直盯著黃萱萱的眼睛:“萱萱,我平日待你怎么樣?” “很好?!彼乇芰寺诽旆宓闹币?。 “那你告訴我,為什么要這樣做?” 黃萱萱的眼睛眨了眨,剛才一瞬間露出的猶豫和動搖消失了,眼中重新布滿了殺氣:“我什么都沒做,只是親手抓了一名通緝犯。” 她的手指緊緊扣著扳機,槍口不再顫抖。 路天峰凄然一笑:“好,那你開槍吧?!?/br> “你說什么?”黃萱萱皺起眉頭,感到有點不對路。一切都太順利了,路天峰好像連一丁點兒反抗的念頭都沒有。 “你處心積慮布了這個局,不就是為了能夠親手逮捕我,然后以拒捕的名義擊斃我嗎?” 黃萱萱狐疑地打量著路天峰,看不透他在打什么算盤。 “如果你只想逮捕我,為什么會獨自行動?面對我這樣的通緝犯,你完全沒有必要孤身犯險。”路天峰長嘆一聲,“開槍吧?!?/br> 黃萱萱竟退后半步。 “你也往后退!”她大喊一聲。 “好,我退后……”路天峰張開雙手,慢慢地往后倒退著,“你為什么還不開槍?” “后退!退到窗邊!” 路天峰緩緩地后退著。他很快就明白了,黃萱萱之所以沒有馬上開槍,只是為了避免事后解釋這種非常規(guī)的超近距離射擊到底是怎么回事。但只要自己退到窗邊,兩人之間拉開了一定的距離,她就有了足夠的開槍理由。 “萱萱,你很聰明?!甭诽旆鍩o奈地感慨道,“只可惜誤入歧途了?!?/br> 他已經(jīng)來到緊閉的窗戶旁。 “老大……對不起,我別無選擇,這是我的任務(wù)……”黃萱萱進入安全屋后,還是第一次稱路天峰為“老大”。 多么親切而熟悉的稱呼,然而路天峰聽起來卻像是諷刺。 “萱萱,你是‘組織’的人嗎……” “拉開窗簾,打開窗戶?!秉S萱萱并沒有回答,而是冷冷地下著指令。 “你真的要殺我嗎?敢不敢對著我的眼睛說一句,你真的想要殺我?”路天峰拉開了灰藍色的窗簾,不勝唏噓地看著這位曾經(jīng)忠心耿耿的下屬。 黃萱萱眼里似乎泛起了淚花,但她并沒有回避路天峰的目光,冷酷無情地說道:“路天峰,我要殺了你?!?/br> “咔嗒?!?/br> 那是手槍保險被打開的聲音。 路天峰雖然已經(jīng)當(dāng)了多年的警察,但每次聽見這聲音響起,難免還是會心潮澎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