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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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多少銀子?! 沈文宣翹腿靠著椅背,手指十分閑情逸致地敲著桌面,一嗒一嗒的,這要看老mama能出多少? 反正這里的物價他不太懂,得給他一個提價的標準才行。 老鴇想了幾秒,悄摸地摸了一下腰間的荷包,眼睛一轉(zhuǎn),說道:這樣,你把你知道的圖紙都畫出來,我給你...一兩銀子。說完臉上還一陣扭曲,仿佛給出了天大的價格似的。 沈文宣不語,他深知生意人的尿性,只淡淡地看著她表演,手指敲動桌子的頻率逐漸加快,仿佛快要失去耐心。 老鴇見他不為所動的模樣,捏緊腰間的錢袋,咬著牙一狠心:那二兩銀子!不能再多了,二兩銀子也夠一戶人家一年的吃喝。 沈文宣挑眉,先不說一戶人家是指哪的一戶人家,反正他覺得這老鴇沒給誠心價。 眼睛覷著,將老鴇從頭到尾仔細打量了一遍,明明嘴角掛著和善的笑,但投射過來的目光卻是不摻雜任何感情的無機質(zhì),老鴇不由后背一緊,一個人真的能在短短幾天變化這么大嗎?她不禁想著。 五十兩。沈文宣看了一番之后,給出最終價,其實不要現(xiàn)銀而是入股的話,掙的錢肯定會是這個數(shù)的幾倍,但沈文宣不想這么做,是人就有一個底線,他雖不是好人,但不碰黃賭毒,把這次當做一個裝修項目還可以,但別的他不碰。 老鴇聽到這個數(shù)字就猛地回過神兒,一下子炸了,霍地站起來,目眥欲裂地盯著沈文宣,臉上的皮rou氣得繃緊,看上去像一只要吃人的母老虎。 你這兔崽子真是 現(xiàn)在給不了沈文宣堵住她未說出口的話,這老婆子時不時喊這喊那,也不怕動了肝火,短命。 可以先給個定金,把你腰間的錢袋給我,里面有多少算多少,算作定金,我可以先給你畫幾張圖紙的拆解圖,如果你連這兒都不答應,我勸你還是別做我這單生意,氣量太小,只想著貪小便宜而不顧大局,不是做生意的料。 老鴇一肚子的話憋著嘴邊,出也不是,不出也不是,尤其想到那句氣量小,簡直是直戳她肺管子,頓時氣得臉色通紅,看沈文宣還一臉不耐煩的樣子,不禁一口血卡在嗓子眼里。 我.給。老鴇把腰間的錢袋啪地抽出來,忍痛推到沈文宣面前,收回的手不禁微微顫抖,立字據(jù),如果我按你說的弄我這青樓,沒有效果的話,你得賠我十倍定金!不!百倍! 成交。沈文宣微微笑著,想也不想地就答應了,手上顛了顛,老婆子的錢袋還挺重,應該裝了不少錢。 由會識文斷字的姑娘執(zhí)筆,立了兩張字據(jù),沈文宣摁手印后將自己的那張收起來,然后就當著眾人的面開始數(shù)錢,一個銅板一個銅板地數(shù),他從不忌諱什么,但對面老婆子rou疼的表情著實生動,他看著喜樂。 錢袋里大概五兩,看周圍那些姑娘和大漢瞄過來的眼神,這個錢應該不算少。沈文宣顛了顛錢袋子,收了起來。 那我沈某人就告辭了,老mama注意身體,別一天到晚大喊大叫,萬一將來富貴了卻享受不到,豈不可惜? 烏鴉嘴!老鴇啐他一口,等罵完才反應過來他前一句話,你告辭?告辭哪去?不會是帶著我的錢跑路吧? 沈文宣笑了,老mama,我沒有路引還簽了字據(jù),我還能跑嗎? 轉(zhuǎn)身,腳下步子不停,背著身揮揮手,走得瀟灑。 回村。 你回村干什么?!老鴇看他越走越遠,喊了一句。 我可是被賭場里的打手見一次打一次的人,難道老mama你還要收留我在這兒? 老鴇啞然,沈文宣說完就轉(zhuǎn)過一個彎離開了眾人視線,他去了后院自己的房間,忽略地上的那攤血,大致翻找了一下,真是半個子兒都沒有,可謂原主是真的窮得叮當響。 沈文宣到最后只打包了原主還算整潔的幾身衣服,還有幾本書,原主上學的時候借書自己抄的,在書鋪里買書可買不起。 讓沈文宣意外的是原主竟然有傷藥,不多,還剩半瓶,但處理一下他身上的幾道傷口綽綽有余。沈文宣趕緊打水,脫下身上這身沾血的破衣服,先清理了一下傷口,這安和縣地處大慶南方的邊界,氣候潮濕溫暖,而且正值夏天,不冷,但濕布摩擦傷口著實疼得沈文宣流了一身冷汗。 這身體素質(zhì)不行啊,一點兒都比不上他當年的糙勁兒,想他當年雖外表看起來貴公子似的,但被他那個老爹打斷一條腿的時候可沒有吭一聲。 想到此時正鐵窗淚的老爹,沈文宣不禁笑了笑,他就算死了,遺產(chǎn)也會全部捐給國家,沈家人一點兒便宜都別想占到。 將傷口擦干凈,尤其是后腦那里,沈文宣還拿剪刀將后面的頭發(fā)剪了幾縷,然后敷上藥粉,腰上是淤青,敷藥粉也沒用,沈文宣就沒管,最后重新打了一盆水洗了把臉,沈文宣看著倒影中的自己,唯一能想到的就是青澀,跟他十六歲的時候一個樣,仿佛是這老天為了補償他痛苦不堪的那十幾年,重新讓他活一次。 沈文宣注視良久,最后莞爾,將水給倒了,不管是補償還是什么,反正這輩子他一點兒虧都不吃,哪個王八羔子敢讓他吃虧,他就剁了他。 沈文宣拿起自己的包裹,走出青樓后門,順著記憶中的路線向安和村走去,順便還帶走了廚房灶臺下的兩個烤番薯。 第3章 大街上的東西散亂無章,只有零星幾個男人收拾門前被外族肆意破壞的門前小攤,小孩和婦人都還躲在屋內(nèi)不敢出來,街道上顯得格外蕭條。 說是街道,其實也就是稍微寬敞點兒的土路,走的人多,被壓實了,兩側(cè)也都是低矮的土木房,連瓦房都少見,難怪那老婆子說起她的三層環(huán)樓時腰板挺得那么直。 沈文宣就像一個異類在大路上快步走,路過的幾個干活的男人都忍不住拿異樣的目光瞅他,這外族剛走,就敢在街上亂竄,也不怕被巡查的兵卒察覺到異樣,當成內(nèi)賊抓走。 沈文宣視線撇過去,那些人趕緊收回目光,仿佛與他對視就會遭了災似的。沈文宣瞇眼,又打量了一眼前后,這街上除了亂點,也沒看見什么血跡,更別說死人,用得著這么緊張嗎? 歷史上外族入侵通常會虐殺當?shù)厝?,但這里好像沒有,連妓院這種通常的重災區(qū)都好好的,難道是南方的外族比較弱?沈文宣覺得有些奇怪,但也沒有細想,順著記憶中的路線一直沿著大道往前走就看到了重兵把守的城門,細數(shù)的話大概有二三十個兵。 那兒已經(jīng)有幾個衣衫襤褸的人排隊,等著出城,有的還背著裝著農(nóng)作物的框子,看樣子是周邊村子里的,在這城里應該沒有依靠,這幾天在城里躲得辛苦,這會兒著急出城。 沈文宣站在原地沉吟了一會兒,躲在遠處的巷子觀察了一下,幾乎每個出城的人都會被扒拉一番,那些兵卒的手腳不干凈,搜到一點兒錢財就偷摸地藏在自己的懷里,有的甚至還搶了出城人的筐子。 沈文宣眉頭輕挑,他現(xiàn)在身上帶著不少銀子,那些兵看見了可就不是他的了。 想了一會兒,沈文宣摸了摸懷里的錢袋,又對比了一下一只弱雞和二三十個大漢的懸殊戰(zhàn)力,失望地吐了一口氣,辣雞的白斬雞身體,壞他的攢錢夢想。 心疼地在錢袋里挑挑揀揀揀,拿出最小的一塊碎銀,其他包在衣服里,藏在書的下面,沈文宣輕咳一聲,手背在身后,臉上一派讀書人的清高勁兒,目無下塵地走了出去。 大慶重文輕武,讀書人地位很高,架子還是可以擺擺的。 一搖一晃地走到城門口等著,前面還有幾個男人在被巡查,大概是這幾個身上的錢財寥寥無幾,檢查的軍爺越來越不耐煩,動作愈加粗暴。 他前面是個五大三粗的,沈文宣閑來無事瞅了幾眼,從頭掃到腳,一頓,這人的左腿褲腿和鞋子是濕的,仔細看就會發(fā)現(xiàn)一抹暗紅,向前走的時候,左腳的移動明顯要慢一步。 沈文宣抬起眼,不動聲色地將這人打量了一番,衣裳雖然還算齊整,但破了好幾道口子,頭發(fā)上也沾了土,這是被外族人追著打來著?沈文宣還沒有想清楚,前面的人突然被推倒在地,砰的一聲,頭磕在地上,沈文宣聽著就覺得疼。 不過這個皮膚黝黑的漢子咬著牙沒有喊出來,老老實實地起身,期間還因為左腿的傷倒下幾次,周圍的百姓若有若無地瞅過來,見推人的是位軍爺又默不作聲地轉(zhuǎn)了回去。 媽蛋!一個個屁子兒都沒有的窮光蛋!壞爺?shù)男那?!活著干嘛?!怎么沒被羌人一刀砍了算了! 推倒人的兵卒罵完似乎還不解氣,抄起旁邊的軍棍就要掄過去,大漢一驚,下意識地抬起胳膊格擋 預想中的疼痛并沒有出現(xiàn),但耳邊卻響起了硬物相擊的聲音,大漢疑惑地放下胳膊,就見面前站著一個身量還稍顯稚嫩的半大少年。 沈文宣拋下手中的棍子,轉(zhuǎn)了轉(zhuǎn)手腕,這兵卒使的力氣還挺大,震得他手都麻了。 兵卒皺眉,神色不善地看著不知從哪冒出來的野小子,就要開口罵,但沈文宣先他一步地開口罵了起來: 現(xiàn)在的兵卒可不得了!怕是比縣太爺?shù)门深^還大!縣太爺打人還得先問個是非對錯呢,你倒好,上來就對讀書人動武!我告訴你,咱們這兒的書院的名冊上可記著我的名字呢!你要是敢動我一根寒毛。我定要爬山涉水去告御狀!一個下等兵卒竟然當街棍殺讀書人!大慶國還有沒有王法了?! 沈文宣一陣吆喝,引得其他兵都看了過來。 兵卒左右看了看,見最前邊的幾個兵的視線也在看這兒,一急:你、你胡說 我胡說?沈文宣指著他的軍棍,你看你拿著的什么?我就站在這兒,你拿著軍棍掄起來可不就是來打我的?!光天化日之下,不僅知法犯法,竟然還藐視圣賢,罪加一等! 我、我什么時候藐視圣賢 我是讀書人,天下讀書人都深受圣賢教導,皆是圣賢的弟子,你打我,豈不是就是在藐視圣賢! 我、我沒想打你,是你自己沖上來的。 我自己沖上來讓你打?你看我是腦子有病的人嗎?! 你...... 干什么呢? 一個軍官撥開周圍的兵卒走了過來,皺著眉地看了一眼咄咄逼人的沈文宣,將那個犯錯的兵卒拉到身后擋著,眼睛一撇看到旁邊剛從地上起來的大漢,一頓,又回頭看了眼低著頭的兵卒,大概明白發(fā)生了什么,臉上本來殺氣騰騰的表情收斂了起來。 是我御下不嚴才會讓他們犯下如此過錯,沖撞各位了。 軍官雙手抱拳對著周圍的百姓示意了一圈,又對著沈文宣點點頭,算是客氣。 如今羌人剛剛?cè)刖?,出城口不得不嚴查,有所不妥之處,還請見諒。 沈文宣掏掏耳朵,聲音不大不小地嘟囔了一句:嚴查能把百姓的錢財嚴查光,也是一種本事。 軍官臉色一沉:我的下屬絕不可能干此等事! 干不干自己心里門兒清,裝什么裝呢。沈文宣翻了一個白眼,道:大人可還有其他指教? 漫不經(jīng)心的樣子對軍官實在無禮,兵卒看著心中火氣大增:你 軍官攔住他,親自圍著沈文宣轉(zhuǎn)了一圈,檢查了幾個部位,沒發(fā)現(xiàn)可疑的東西,道:打開包裹。 沈文宣嘴角噙著笑,拆開包裹,自己一件一件地在這個軍官抖了抖,最后拿起自己藏在衣服里的錢袋,顛了顛。問道: 要嗎? 軍官看著他這個樣子沒有說話,側(cè)過身讓他過去。 沈文宣頗感意外,打量了一番這個軍官,但也沒深究,收拾好包裹出了城門。 城墻之上,軍官望著那個挺直的背影走遠,回頭問身后的兵卒:你們真拿了百姓的錢財? 兵卒低著頭猶豫了一會兒,抬頭偷偷瞥了一眼自家大人的臉色,到底不敢欺瞞上官,點點頭,承認了。 混賬! 兵卒嚇得一抖,連忙跪下,道:頭兒,我們拿這些錢絕不是為了私欲,上面對我們這些守城的兵卒根本不在乎,不僅克扣軍餉,連糧草都快沒了。這次羌人入侵本是邊關出了差錯,我們拼死拼活與那些羌人纏斗,最后竟也被牽連,這次......也不知從哪弄錢給受傷的兄弟們買好藥。 兵卒說著說著就停了話頭,抹了一把眼睛,男兒有淚不輕彈,他們軍中將士就是男兒中的男兒,死都不讓眼淚落下來。 軍官嘆了一口氣,軍中的情況他又何嘗不知,但這邊境百姓都不富裕,運氣不好遇到老天爺不賞臉,連自身溫飽都成問題,哪有多余的錢給他們這些個守備軍搜刮。 錢糧我來想辦法,如果再讓我發(fā)現(xiàn)你們不守軍紀,干那些個強盜勾當,軍法處置! 兵卒連忙應是。 沈文宣快步走在崎嶇的小路上,南方多丘陵,小路坑坑洼洼的,走起來極其費力,沈文宣沒走多久就有些氣息不穩(wěn),按照原主原先的腳程,從城里走到村子上大概需要兩個時辰,但他現(xiàn)在身子虛,按他現(xiàn)在的速度,走三個時辰都到不了,那時候天就黑了,誰知道這荒山野嶺晚上會有什么東西出沒。 沈文宣皺眉停在原處休息了一會兒,等氣息喘勻,繼續(xù)抬步往前走,卻不料后邊慢悠悠地走過一輛牛車,停在沈文宣旁邊。 沈文宣抬頭一看,是那個黝黑的漢子,此時正坐在牛車上,車頭坐著一位少年,與漢子有六七分像,手里正攥著韁繩。 漢子撓撓頭有些許局促,莊稼人內(nèi)斂,不會說那些個花里胡哨的,悶頭問了一句:沈家兄弟,要乘車嗎? 沈文宣一笑:你和我同村,你邀我搭車,我自然是要搭的,更何況我走的也有些累了。 說著沈文宣就上了牛車,大漢連忙往旁邊挪挪給他騰位置,沈文宣也不客氣,舒舒服服地靠著車轅坐好了。 他認識這個大漢,應該說是原主認識他,張家的大兒子,干農(nóng)活一把好手,在村子里的名聲不錯,不出意外,他以后就要在村子里住著了,按照原主原來的人際關系,只怕是在村子里寸步難行。 張家的人以前和原主沒什么矛盾,頂多是有些看不起他,現(xiàn)在有了這份恩情,他倒不至于人生地不熟地亂了手腳。 牛車搖搖晃晃,微涼的風吹在臉上,沈文宣瞇起眼往后挺了挺,抻了一下腰,有些愜意。 那、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