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7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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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何?焦詩寒手中的白扇一合,敲了敲他頭上的兩只小總角。 平兒:言言寡尤,行寡悔,祿在其中矣。 五六歲的孩童背書的聲音脆生生的,頂著兩個頭包包,嬰兒肥的臉頰透著粉。 可愛,聞哥兒繃著一張小大人的臉想著,伸出手指戳了戳他奶肥的臉頰。 平兒一把拍開他的手:你干甚? 平兒,不可以打哥哥。焦詩寒握住聞哥兒的手掌揉了揉。 平兒臉一鼓,小聲道:我又不是故意的。 正好阿焦彎腰湊過來了一點(diǎn)兒,平兒伸出小手抻了抻他下巴上的假胡子,對,是黏上去的假胡子,平樂府最流行的八字胡配套下巴一撮須,身著一身褐黃色箭袖長衫,領(lǐng)口和腕口都扎得緊緊的,再將披散慣了的頭發(fā)全扎起來,從頭到腳利落得很。 翩翩若一美君子焉,玉樹臨風(fēng)。 焦詩寒輕拍開他的小手,拿起案幾上的小鏡子仔細(xì)看了看自己的裝扮:好不容易貼好的胡子得被你揪下來,怎么樣?我再把聲音說得粗獷一些,就像這樣 音色下沉:我乃趙平兒叔父也,夫子可有何指教? 白扇一展給自己扇了扇風(fēng),看得平兒忍不住鼓掌。 聞哥兒夸道:有我認(rèn)識的寧家大伯伯的風(fēng)范了。 焦詩寒不禁笑了幾聲,他哥人高馬大,虎虎生威,嚷一聲能震軍三里,可不是他能比肩的。 馬車停下來,跟馬夫一起坐在前面的綠袖下車打開馬車后的車門:主君,兩位少爺,宏章書院到了。 焦詩寒收起扇子拉著兩小只下車,站在臺階下仰頭看著高臺上的莊穆書院,深吸一口氣,挺直腰桿,抬步往上走,身后跟著的綠袖手里捧著兩個木盒。 門口的門童得知他們的來意后,引著人穿過抄手游廊直接進(jìn)了湘雅院,聞哥兒是男童,早已在一路口轉(zhuǎn)彎去了自己的崇陽院,平兒揮揮小手跟他告別,聞哥兒繃著臉捏了一下他頭上的兩只小角角才轉(zhuǎn)身離開。 他為什么老喜歡揪我頭發(fā)?平兒納悶,摸了摸自己的兩只角,他都擔(dān)心自己的發(fā)型亂了。 因?yàn)槠絻嚎蓯郯 =乖姾Φ?,拉著他一進(jìn)院就有數(shù)只矮矮胖胖的小小只看過來,頭上都扎著兩個頭包包,粉粉嫩嫩的猶如一個個福娃娃。 好可愛! 其中一個拿著蹴鞠跑過來,脆生生地道:老大一會兒挨完訓(xùn)來球場上踢蹴鞠啊,我們分成兩隊,就差你一個了。 老大? 焦詩寒甚是新奇,蹲下身瞅著眼前的女娃娃問道:你為什么喊平兒老大??? 因?yàn)槔洗蟾覒环蜃影?,還把夫子的手臂給打折了,老厲害了。 焦詩寒:......?! 平兒:不是我打的,是他追著我打的時候自己摔的,我還把他的胳膊給接上了。 都一樣,女娃娃瞅著面前這個賊好看的叔叔,道,我叫戈琴婉,大家都叫我婉兒,叔叔你是誰啊? 婉兒?戈知府的千金。 焦詩寒想到被自家夫君關(guān)押在地牢里的知府,對她不禁心軟,接過綠袖手里的木盒,打開,里面是蛋糕房新出的各色糕點(diǎn)。 婉兒:哇。 我是平兒的叔父,婉兒把其他小朋友叫過來一起吃好不好? 好耶! 好多小豆丁聚過來成了一群,小手拿著糕點(diǎn)你一口我一口地吃東西,焦詩寒頓時有種投喂的快感。 嗯哼~好可愛。 他叔父。直學(xué)站在遠(yuǎn)處半死不活地叫道,眼下青黑,手臂裹挾著夾板纏著繃帶,狀態(tài)不是太好。 想必此人就是他們口中被打的夫子,焦詩寒站起身,對著他甚是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直學(xué)轉(zhuǎn)身進(jìn)了教習(xí)室,焦詩寒拉著平兒快步跟上去,端端正正地坐在他對面,兩人之間隔了一張案幾,直學(xué)用另一只手給他倒了杯茶: 你是趙平兒的叔父?長得......甚是清秀啊。 心中一咯噔,焦詩寒嘴角的笑瞬間抹平,板正了神情沉音道:夫子過獎,我確是他叔父,他爺爺是大夫,救死扶傷抽不開身,只能我來了。 眼神瞟向他的胳膊:我家平兒調(diào)皮得很,給夫子您添麻煩了,在此給您賠個禮,您若不介意就讓平兒爺爺給您看看,他醫(yī)術(shù)甚是了得。 平兒:...... 若是讓他爺爺給夫子看傷,那焦焦不是就白來了嗎? 直學(xué)擺擺手:不礙事,也是我跟他一起胡鬧,腳下不穩(wěn)才摔成這個樣子,不過令郎的醫(yī)術(shù)也不錯,說明天性不笨,若是對其它幾門學(xué)藝勤加學(xué)習(xí),也不至于六門都墊底,你說對吧,他叔父? 甚是有理,平兒? 平兒:我錯了,對不起,我定會好好改正,勤奮學(xué)習(xí),天天向上,鑿壁偷光,聞雞起舞,決不再調(diào)皮搗蛋了! 直學(xué)半死不活的臉色總算好了一些,焦詩寒打開帶來的另一個木盒,里面是完整的四本名著西三紅水:還請夫子笑納。 直學(xué)眼睛一亮,不顧受傷的胳膊兩只手扒拉過來:叔父真是客氣哈哈哈哈哈哈。 難得見直學(xué)笑得這般開懷。監(jiān)院站在遠(yuǎn)處說道,隔著一條湖看向教習(xí)室。 站在他身旁的惟修直直地盯著直學(xué)對面坐著的人,擰眉問道:那人是誰? 誰?趙平兒旁邊那位?沈家的唄。 惟修不語,見他起身離開教習(xí)室便也跟了上去,不遠(yuǎn)不近地看著他的背影,直到他出了宏章書院,站在臺階頂上看到了來接人的馬車。 先生,這人可有什么不對?監(jiān)院跟在他身旁問道。 像,簡直太像了。 像誰? 惟修:嘉清長公主。 先生! 怎么?這又不是在廟堂之上,這個名號有什么提不得的? 監(jiān)院:......你我心知肚明,此名還是少提為妙。 哼。惟修等馬車逐漸走遠(yuǎn),轉(zhuǎn)身離開了。 焦詩寒回府的時候正好看見沈文宣迎面走過來,白扇一展,遮著面部正要溜走。 還請這位公子留步,沈文宣幾步擋在他面前,我看公子唇紅齒白、清新俊美,舉止間甚是撩撥心弦,不知公子可否賞光一敘,來我房間飲酒三兩杯?。?/br> 焦詩寒從扇子后面露出一雙美眸瞪他一眼:我早已與人喝過了,怕是不能應(yīng)公子約。 這可由不得公子做主。 沈文宣突然將人攔腰抱起來,惹得焦詩寒一驚,露出下面的胡子來:喲呵,這還不是公子,原來是老爺啊。 焦詩寒忍不住笑了,揭下下巴上的胡須粘在他臉上,嘴邊各粘一長溜,像是鳴鑼開道的八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沈文宣垂首在他臉頰咬上一口:等我老了長這樣的胡子,看你笑不笑。 你虛歲還不足冠,等老了還早得很。 胡說,他都快三十了。 沈文宣調(diào)整姿勢重新將人摟了摟,胳膊拖住他的臀,像抱孩子一樣抱著他:錦繡坊送來了喜服,帶你去看一看。 好看嗎? 不及你好看。 ............ 七月十五,大婚。 沈府門前門庭若市,王沐澤穿著一身喜氣的紅衣站在門口迎接客人: 郁兄,郁公子,都是貴客,快請進(jìn)快請進(jìn),這都是熟人,你們還送什么禮啊? 郁子秋:這禮還是要送的,成親就這一回,不送禮不是抹了我們郁家的面子嗎?倒是王總管你這身紅衣穿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成親呢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周圍幾人哄笑一堂。 我家公子和小公子成親我當(dāng)然要穿喜慶些,給我們沈家添喜氣,快進(jìn)去快進(jìn)去,歇一歇,等會兒有你們忙的。 哎喲,王老板,王沐澤握住前些日子帶頭退貨的王老板的手,沒想到啊,你王老板竟然也賞光來一趟。 王老板略有些尷尬:這不是之前心胸狹隘嗎?但我回去后左思右想,還是自家子侄不爭氣的錯,前些日子的事王總管就莫計較了。 看你說的,我能是王老板你這人嗎? 街頭鞭炮噼里啪啦響,王沐澤抬頭一瞅:來了來了!快讓開點(diǎn)兒道,迎親的回來了! 隊伍最開頭就是戴著紅花一臉雄壯的狗剩,沈文宣騎著高頭大馬走在其后,一身紅金勾勒的喜服,頭頂束發(fā)金冠,氣宇軒昂,身后兩側(cè)跟著同樣騎馬的趙二和言起,身上也都綁著兩個大紅花。 吹拉彈唱間前小廝高高舉著婚旗,后有護(hù)衛(wèi)護(hù)著中間的喜轎,隊伍有半條街那么長,繞了平樂府一周才回來,很是氣派,喜轎兩側(cè)跟著的綠袖和得福已經(jīng)撒了一路的糖豆和銅錢,跟著的百姓不勝枚舉。 焦詩寒坐在轎子內(nèi)手中拿著精致的卻扇轉(zhuǎn)了轉(zhuǎn),他臉上略施粉黛,尤其涂了口脂,額頭上點(diǎn)了小小一朵梅花狀的花鈿,精致柔美得如畫中人,見之難忘。 好緊張! 焦詩寒坐在轎中聽著外面的動靜,雖然外面看不到里面,但坐姿仍舊端正著,生怕弄亂了婚服和頭發(fā),但瞥到卻扇上的喜字又忍不住開心。 如今正值夏日,他身上的婚服比之冬天的那件要輕薄一些,等結(jié)束后他要把兩件衣服好好地疊在一起。 轎停,又一陣鞭炮聲響過之后,轎簾被撩開,焦詩寒趕忙拿卻扇遮住面部,余光瞥見阿宣伸過來的手,心臟噗通、噗通亂跳,抬手輕輕地將自己的手放在他的手心,鄭重又珍視。 沈文宣拉著他動作輕緩地下轎,伴隨著聲聲祝賀聲,沈文宣笑著點(diǎn)點(diǎn)頭,先進(jìn)去的是一溜串的聘禮,五輛馬車?yán)^來的,每口箱子都壓得死沉,兩個大漢抬一口箱子都有些費(fèi)力。 雖然是抬出去又抬進(jìn)來溜了一圈,但場面必須有,眾人伸長了脖子不禁感嘆沈家的財力。 沈文宣扶著阿焦跨過門口的火盆邁進(jìn)院子里,這活兒本來要由媒婆來做,但沈文宣想著事事親力親為。 這場面不知情的還以為出嫁的是公主呢,不知我嫁人的時候能不能及上一半。郁子妍眼睛里閃著艷羨的光,手里拿著帕子絞了絞。 言起站在旁邊咳了一聲,小聲道:那什么我銀子攢得差不多了。 你想說甚?郁子妍斜他一眼,攢銀子干嘛?想娶我?誰要嫁給你了。 言起臉一紅:咱倆都板上釘釘?shù)氖铝恕?/br> 手指借著袖子遮掩悄摸摸地碰上郁子妍的手,郁子妍不依,只將手中的帕子塞到他手上,嬌笑著走了,言起偷偷摸摸聞一下帕子上的香味兒,笑了一聲,怕別人看出來又立即板正了臉。 眾賓客間也看得見惟修居士、張冦簡和崇福寺的慧真、慧寂,還有桐老。 高堂之上坐著趙大夫和溫老頭,而他們后面是精致的鏤空,用彩色琉璃鑲嵌,從遠(yuǎn)處看就是一個喜字,引得院子里人伸長了脖子觀賞。 儐相等新人站定高聲喊:一拜天地! 沈文宣和焦詩寒面朝戶外拜了一拜。 二拜高堂! 兩人都無親族,便對著趙大夫和溫老頭拜了一身,趙大夫又喜又泣:好好好,快站起來、站起來。 溫老頭難得笑一回,扔給他一條帕子:大喜的日子你哭什么。 我這不是高興嘛。 夫夫?qū)Π荩?/br> 焦詩寒從扇子邊緣看著沈文宣,彎腰拜了下去。 禮成! 自這一刻起,他們就是名正言順的夫夫。 外面的陽光透過彩色琉璃照進(jìn)來,映在兩人身上波光閃閃的,沈文宣握住阿焦的手,將他中指上的戒指移到無名指上,心里默默許下諾言。 無論貧窮、無論疾病、無論貴賤,我都視你如生命,直至永恒。 沒有和席中的賓客敬酒,沈文宣拉著焦詩寒先去休息。 有賓客打趣道:新郎官這么早就想去洞房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啊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這可使不得,新郎官的喜酒我還沒喝呢。 我們都等著呢,快來快來,你們小兩口以后的日子長著呢。 沈文宣沒多理會,只道:稍等。 等回了房間,沈文宣拿下他遮面的卻扇,前天他們一天都沒有碰面,晚上也沒有睡在一起,炸然見到他此等面容,還是忍不住驚艷了一下,俯身親了親他額間的花鈿。 焦詩寒臉一紅,推了推他,外面還有那么多人等著呢。 桌上已經(jīng)擺好了酒菜糕點(diǎn),都是阿焦喜歡吃的,沈文宣動手摘下他頭上沉重的鳳冠,身上的婚服也脫去一層,道: 我去外面應(yīng)酬一會兒,你先吃飯,有什么想要的就吩咐綠袖和得福,或者來找我。 焦詩寒:這不好吧,這門除非等你下次再進(jìn)來,哪有再打開的道理。 這是我們自己家,由我在前面頂著,誰敢對你說三道四。沈文宣笑道,臨走前親了親他的嘴角。 焦詩寒抿唇笑了幾聲,等房門合上便拿起筷子夾了一口軟乎乎的奶糕。 成親是體力活,肚子都餓扁了。 沈文宣在席間應(yīng)酬,誰敬的酒都來者不拒,等敬完一輪頭發(fā)絲都沒亂一根,開席前他就喝了趙大夫給的醒酒湯,喝倒了算他輸。 等這幫孫子自己都倒桌不起之后,沈文宣挑眉,喝完最后一杯就要回房,身后的趙二突然湊過來遞給他一封信,沈文宣看了眼信戳,臉上不顯,像拆一封平平常常的信一樣打開迅速看完了,借著喜燭的火苗將信燒得一干二凈,低聲吩咐道: 按之前說的下去準(zhǔn)備。 趙二應(yīng)聲退下,打了幾下手勢叫走了院子里的言起和張冦簡。 沈文宣站在原地靜了一會兒,看了眼暗下去的天色,背過手先回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