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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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丞相前走一步剛要開口便被崇信帝打斷了。 朕知道你想說什么,崇信帝從龍椅上站起身,一邊被人扶著回后殿一邊道,朝中空缺良多,各位大臣身兼數(shù)職都有些吃不消,便將二月的會試提前吧,具體事項交給禮部,退朝。 進忠:退朝! 臣告退。赫丞相躬身恭送,眼睛卻抬起來看向崇信帝緩慢蒼老的背影,極黑極沉,褪去忠心那層皮,涼薄得很。 這只是開始,他想著,倒下第一個皇子便會有第二個,第三個...... 沈文宣看完鋪子照?;馗ぞI(yè)業(yè)扮好自己的商人角色,王沐澤剛得到消息,湊到他耳邊小聲說道:公子,惟修那邊派人來了信說今晚會有人去獄中看望遲薊,那人已經將獄中打點好了,只知來頭不小,但不知道是何人。 沈文宣點了下頭,抬步走上臺階,正想著晚上過去蹲點,旁邊突然躥過來一個乞丐緊抓住他的袖子: 文宣,文宣,你還記得娘嗎?我是你娘,文宣...... 沈文宣擰眉,一把甩開她,沈府自十天前就在門前搭了粥棚,此時正午,有不少衣衫襤褸的乞丐在那等著,周遭護衛(wèi)竟把她漏了進來。 沈明蓮站穩(wěn),局促地理了一下自己臟亂的衣服還有亂成一團的頭發(fā),她從越府中逃出來,又在城外躲了許久,今日才能入城門,好在她兒子是個樂善好施的。 文宣,娘錯了,她還想抓沈文宣的手,但被反應過來的護衛(wèi)攔住,只能隔空道,文宣,當初娘真是逼不得已,娘從來都沒有自由身,被人買了便買了,做不得主,娘當初是想帶你一起走的,可 趕走。沈文宣擰眉道,懶得聽她在這兒賣可憐,這周遭可是有皇帝的探子,這女人一頭撞過來自尋死路也就罷了,就怕扯著他一起翻船。 轉身快步走進沈府,護衛(wèi)堵住沈明蓮那張嘴一邊罵著不懂規(guī)矩的丑乞丐一邊動手打,王沐澤在旁邊看著,直到作秀作得差不多了才派人將她扔到巷子里自生自滅。 反正對沈府來說她就是個瘋子、乞丐,跟沈府沒有關系。 沈明蓮渾身是傷躺在臟臭的巷子里深一次淺一次呼吸,她嘴里還塞著抹布,連開口說話都做不了。 沈文宣,真狠,她心中狠極。 募地,小巷盡頭走來一個人,身姿矯健,走路都沒聲音,卻停在了沈明蓮身前,沈明蓮看不清來人是誰,忍痛抬高手臂想要求救,下一秒?yún)s瞪大了眼,頸間鮮血汩汩外流,不一會兒,人就沒了氣息,只剩一雙空洞的眼。 來人確定人已經死了之后快步離開了,一不留神便沒了蹤影,他身后偷偷跟著的人再來查看,探過沈明蓮的氣息后轉身回沈府稟告。 是皇帝下的手,沈文宣想著,對他沒有壞處,按皇帝對子嗣的看重程度,四皇子廢了,他遲早會把主意打到他這邊,讓他也成為送新帝上位的一具骸骨。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在20210330 01:08:57~20210331 23:08:01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bluedream 5瓶;幽幽子墨4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96章 陰暗的地牢內只有牢房之間掛著幾盞壁燈,火焰搖曳,照亮不大的一塊地方,陰氣又潮濕。 沈文宣隨意站在一間牢房內背靠著門邊的墻壁,而他身后的牢房內就是被關押著的遲薊,手腳不僅被墻上的鐵鏈束著,就連那對肩骨都被鐵鉤穿過,牢牢釘在墻上,坐不得靠不得,身上衣衫被鮮血染透,硬邦邦地貼在身上,披頭散發(fā),但仔細看,他的眼神中沒有絕望也沒有恨。 沈文宣耐心等著,右手隨意轉了轉左手無名指的戒指,自從焦詩寒被帶在了太后身邊,他轉戒指轉得愈發(fā)頻繁。 后半夜,死寂的走廊盡頭傳來些微動靜,一前一后兩個仆從打扮的小廝在岔道口分開,一個往這邊走,另一個可能去了吏部尚書的牢房,那邊也有盯著的人。 牢房門口的衙卒掏出腰間的鑰匙打開牢門,之后便離開了,小廝提著一個食盒進來,打開盒蓋,里面沒有什么,只有一壺酒和一個酒杯而已。 將軍,小廝倒了一杯酒遞到他嘴邊,小的沒帶金瘡藥那些虛頭巴腦的東西,用在將軍身上反受一把皮頭煎熬之苦,小的知道將軍好酒,索性就帶了壺陳釀過來,解解將軍的酒癮。 遲薊不禁嗤笑一聲,雖虛弱但仍氣勢不減:你為何來此你我心知肚明,何必在這兒假惺惺的,把那壺酒都給我拿過來,誰稀的用小杯喝酒。 小廝收回遞出去的手笑了一聲,照他說的做,打開壺蓋,對準遲薊張開的嘴一股腦倒了進去,直到遲薊受不住內里的傷忍不住偏頭咳了幾聲才停下。 爽。遲薊咂摸幾下嘴,嘆一聲。 將軍,此次進來可是冒了大風險,想必將軍也聽說了,明日午后小廝頓了頓,繼續(xù)道,將軍,還請告知貴府的家眷如今在何處?我們好去接應照料一番,全當是全了將軍相助這份情。 呵,遲薊不禁嗤笑了一聲,我們的皇后娘娘啊 將軍!小廝打斷他,眼神威脅著他莫要亂說。 遲薊覺得好笑:你怕什么?這里不是早被你家主子打理好了嗎?你來告訴我,她為何中途□□一刀? 將軍誤會了,當時兵荒馬亂,又有皇帝在旁邊,主子怎么好當眾留下印記讓將軍你追過去。小廝道,垂眸將帶來的酒壺和杯子都收拾進食盒里。 你看著我。遲薊道,眼睛盯著他,目光老辣,直到小廝盯著壓力看進他的眼里,遲薊盯了一會兒才笑著玩味道:你還有你家主子都恨我,也是,畢竟是殺父仇人。 那皇上豈不是將軍的殺妻仇人,小廝聽他說這個氣性立刻上來,想要發(fā)火但又努力克制,現(xiàn)在皇上下令全境搜查你遲薊的家眷,你夫郎身后本來就沒什么勢力,只身一人帶著未足冠的孩子在外漂泊,沒人護著,要不了多久他們就會被捕落網(wǎng),將軍難道要又一次不顧家眷死活嗎? 遲薊猛得抬眸看向他,眼神如不顧一切的殺神,慎人得很。 小廝沉口氣稍微平緩了些:京城叛亂你我都沒想到會這么快平息,貴府家眷應該還沒到安身之所,主子不僅是為了將軍,也是為了自己著想,你自己清楚,萬一他們被抓對主子十分不利,還請將軍告知貴府家眷的具體行程,我們好派人去找,不過有一點兒將軍放心,我們定將他們安全送到將軍你原本計劃好的地方。 遲薊看著他,任他說得天花亂墜,但他心里門清,赫皇后若真想幫他,皇上逃不出皇宮,但之前幫忙掩蓋西南和在禁軍中安插釘子又是實實在在的,他想不通這個女人到底想干什么,還有那天晚上突然出現(xiàn)的掩面人,若說是皇后安排的......也不是不可能。 但他如今身陷囹吾,先前友人皆避之不及,再也管不得這些,還有他夫郎還有孩子的安全......他除了繼續(xù)搭上皇后的船已經無路可走了。 遲薊:你過來,我告訴你件事。 小廝看了他幾眼,有幾分遲疑,但還是按下心頭的警惕附耳過去。 我有你家主子的所有罪證,包括我自述的信還有你家主子與我來往的信件,全都好好保管在一個人手里,若我夫郎還有孩子在我死之前沒有安全到目的地,那些東西就會呈在皇上的桌前。遲薊小聲又快速地說了一遍,末了一笑。 小廝猛得抬眸,手中的食盒不禁捏緊了,額頭青筋暴起:遲薊,你 隔壁牢房內的沈文宣也頓了一下。 遲薊無所謂,笑道:我夫郎和孩子現(xiàn)在應該在京城郊外二十里的一座二進的宅子里,勞煩你按照他們的要求送到他們想去的地方,不要想著動手,就算我死了,你也不想你家主子下來陪我不是? 這些人對他算計來算計去,可知他能當上鎮(zhèn)南將軍靠的可不是蠢?遲薊看面前的走狗氣急敗壞的樣子心中滿意。 小廝想著從此處到郊外的時間,無話可說,提著食盒甩袖快步離開了,遲薊在他身后放肆地笑,即使扯動身上已經爛了的皮rou仍舊暢快,但慢慢的,他的笑容尾聲又帶了絲悲壯和苦,想到那個死心塌地跟了自己十幾年的人嘆息一聲。 沈文宣等走廊里安靜了,抬手敲了幾下牢門,不多久就有一個衙卒過來幫他打開牢門,沈文宣出來,慢悠悠地走到遲薊的牢房前,與他對上視線。 遲薊擰眉,剛放下的心立刻提到頂點,心中疑慮。 這人是誰?從哪來的?那女人沒清理干凈? 沈文宣讓衙卒將遲薊的牢門重新打開,等走近點遲薊看清他的面貌眼神一顫:你 他及時吞下欲出口的聲音,但像,真像,皇帝那邊的?遲薊吞下一口唾沫,神經緊繃地盯著他,手上的鏈子慢慢捏緊,殺意從眼底深處涌出來。 沈文宣剛好站在他夠不到的邊界不動了,負手上下打量他,道:剛才你們說什么我都聽到了,你也不用再裝。 遲薊擰眉:你是誰?皇帝派你來的? 不是。沈文宣對他很感興趣,畢竟是阿焦的父親,從細枝末節(jié)中還能依稀看到些阿焦的影子,不過幸好阿焦對這個陌生人一般的父親并不在乎,他也不用多在意。 聽剛才那人所說,你跟皇后是一黨的,沈文宣道,語氣很肯定,兩個敵對方聯(lián)合在一起要么是有共同的利益,要么是有共同的敵人。 他盯著他的眼睛:所以你們謀反鏟除皇帝是想奪嫡還是為了報仇?當年是皇帝謀劃殺了嘉清長公主對吧? 遲薊盯著他的眼神,又冷又黑,沒有溫度,越看腦中越有些一閃而過的印象,他沒有說話。 回答我,沈文宣聲音冷下來,剛才走的人我已經派人去追了,他見不到你的夫郎和孩子,只有我的人能見到,可惜,我對你手中握有的皇后的證據(jù)被爆出來很期待。 潛臺詞就是你握有的東西威脅不了我。 狗崽種,遲薊咬牙罵了一聲,我想起你了,那天藏在屋頂上的人可對?就算你把全身都藏了只憑一雙狗眼我都認出你。 但即使認出了,他腦中仍沒有頭緒,那天這些人為何突然出現(xiàn)他想不通,現(xiàn)在他仍想不通,這是哪一方的勢力?難道是攪局的第三方?為什么? 遲薊:你到底是誰?你告訴我,我就回答你的問題。 沈文宣笑了一聲,眼神涼薄又夾雜絲暢快:一個被將軍害慘了的西南百姓而已,這一年西南戰(zhàn)火紛飛,百姓流離失所、餓殍遍地,整個五州血流成河,估計去往陰間的亡魂都擠爆了,將軍可滿意啊? 遲薊一頓,瞳孔震顫,對上他的視線忽的將眼睛移開了,看著竟然有幾分心虛。 沈文宣繼續(xù)說:赫靳當年的舊部大部分都在西南,所以這場禍亂就要從西南開始,可對?你這個鎮(zhèn)南將軍利用南邊的勢力幫皇后壓著消息,而皇后的胞弟赫丞相也幫你瞞下了西南的折子,你們就是想要大慶內亂,想要讓皇帝做那喪國之君,甚至不管不顧百姓的死活 是又如何?遲薊喘著粗氣咬牙道,眼神狠瞪著沈文宣,被他頂著這張五分相似的臉罵實乃羞辱,這都是是他逼的!他根本不配成為大慶的皇帝!當年若不是赫靳幫他打下這江山,他李緬這會兒死在哪都不知道,該登大寶的應該是長公主! 敢問殺手足、殺兄弟、殺老臣,這樣背信棄義、寡恩薄情、骯臟齷齪的皇帝,他有什么資格安享盛世太平。 殺手足殺的是嘉清長公主,殺兄弟殺的是為他拼死拼活、兩肋插刀的赫靳,殺老臣殺的是為救駕不幸戰(zhàn)死的穆老將軍。 當年的真相一一鋪展在他面前,沈文宣心底一沉,面上冷下臉嗤笑一聲:配不配可是你說了算的?老子管你什么仇什么怨,他赫靳當年英明神武,抵御外敵用的也是參軍的百姓,沒有百姓,你們他娘地算個屁!你們這兒上演個愛恨情仇倒真是會拿百姓擋刀,呵,這跟放下碗罵娘有什么區(qū)別? 我告訴你,我可不管這個皇帝品性如何,陰辣也好,狠毒也好,靠著百姓養(yǎng)還不能造福百姓的通通滾蛋,所以,遲薊你該死。 沈文宣湊近他:他當年為了鞏固皇位憑空內戰(zhàn)耗損百姓,你這一年為了推他下皇位勾結外敵也殘害百姓,一丘之貉罷了,你在這兒跟我喊什么優(yōu)越感呢。 遲薊一時失語,手指緊攥著粗長鐵鏈將手心勒出道道青紫,眼睛通紅:可你一心效忠的人預謀害死了你的家人、你未出世的孩子,難道你不會恨嗎? 沈文宣頓了一兩秒,也不反駁,道:我恨,我乃凡人自然會恨,所以我會親手把他拉下皇位,即使和你們這些人勾心斗角半生,也要看著他像只狗一樣慢慢磋磨掉所有命數(shù)。 但我不會動百姓,他的聲音忽然輕了下來,像是想到了什么柔軟的東西,因為我有一個愛人,曾經,他就是弱者中的一員,我怕極了別人欺負他。 遲薊愣愣地盯著他半晌沒有說話,他曾也是為國為民的英雄,也曾受過千萬百姓迎街歡呼,即使如今再如何不堪,當年鮮衣怒馬、上陣殺敵的少年人影子也仍舊存活在他的角落里。 被刻意忽視的問題撕開了掰爛了捅在他面前,他后悔嗎?遲薊不知道,但他至少是愧疚的。 你搞這一出,說到底是怕皇帝,不敢正面剛罷了。沈文宣拉開距離,走到透過門柵欄看了一眼,王沐澤正在外面恭敬站著,說明事情已經辦好了。 沈文宣回過身:你可有當年皇帝謀害嘉清長公主、赫靳和穆老將軍的證據(jù)?你告訴我,我就告訴你一個秘密,你一定會想知道的。 遲薊似愣又似在煎熬,半晌嘆了口氣道:當年,我對上赫靳,他御敵御得已經筋疲力盡,撐不了多久了,我便趁機......斬了他首級,可我在搜刮他身上物品時卻發(fā)現(xiàn)一道圣旨,是皇帝召他回京以防有人造反的圣旨,可皇帝給我們的密旨卻1是赫靳有意謀反,讓我們趕來救駕。 那會兒穆老將軍和赫靳都死了,活著的只有我發(fā)覺了不對,但想著皇帝根基已穩(wěn),我還有京中家眷需要照顧,便將那道圣旨藏了起來,全當無事發(fā)生,豈知、豈知...... 他苦笑起來,一邊笑一邊從眼角落下一兩滴淚:你說得對,當年我若是有勇氣將這件事捅出來,也不會是如今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