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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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好了,我知道。焦詩寒打斷他,拍了拍他的背讓他放心,不過他心里藏著一件事,斟酌了幾息開口道: 阿宣,祖母手下的一位老太醫(yī)年事過高,過不了幾天就要解甲歸田了,到時候太醫(yī)院里有空缺,我跟祖母說,讓趙大夫進(jìn)宮來當(dāng)太醫(yī)好不好? 沈文宣直起身看向他的身體,尤其是后頸那塊,擔(dān)憂道:你身體不舒服了?是不是后頸痛? 不是,焦詩寒抓住他亂扒拉的手,沉了一口氣道,就是......給我看病的都是趙大夫,我習(xí)慣了,碰到別的太醫(yī)就不太舒服。 沈文宣想了想:也是,你的身體他最清楚,讓一個熟人常來陪陪你也好,就由太后安排吧,我讓趙大夫收拾收拾進(jìn)宮。 焦詩寒笑了:好。 沈文宣最后輕啄了一下他的嘴角,轉(zhuǎn)身出宮門,焦詩寒站在廊下注視著他的背影逐漸走遠(yuǎn),神情本來笑著,慢慢的轉(zhuǎn)變成落寞,最后又是帶著絲冷的堅定。 寧嬪今天會來嗎?他問向身旁的綠袖。 今早好像聽太后身邊的紅蓮jiejie說,今日太后叫了寧嬪午后來請安。綠袖回道。 午后?那個時間祖母一般都在午睡,卻叫寧嬪這時來......焦詩寒懂得了什么,點了點頭。 沈文宣被一列禁衛(wèi)夾在中間往宮外走,宮門打開后會有一批禁衛(wèi)換班,他可以趁這個時候跟著換班的禁衛(wèi)混出去。 大清早的,宮道上都是灑掃的太監(jiān)和宮女,沈文宣一行人走得飛快,宮道盡頭卻突然跑來一個老太監(jiān),一臉的驚慌失措,后面還跟著幾個禁衛(wèi),經(jīng)過沈文宣身邊時,只聽他嘴里魔怔似地嘟囔道: 不好了不好了,出大事了...... 沈文宣疑惑,視線瞥向跟著過來的言起,只見他也臉色凝重。 言起看周圍沒人注意這里,跟在沈文宣身側(cè)一邊走一邊用氣聲說道:公子,宗人府的四皇子昨晚死了,今早才發(fā)現(xiàn),據(jù)說是二皇子干的。 說完便轉(zhuǎn)過身加急跟上剛才的老太監(jiān),宗人府也是由禁衛(wèi)把守的,宗人府出了事,他和趙二倆封郎將得一同趕過去。 沈文宣抿緊唇感覺懵得很,這個事兒不對,四皇子剛進(jìn)宗人府一天不到,二皇子就是再蠢也不會在這個時候去滅口,這明擺著將殺害手足的重罪攬在自己身上。 而且四皇子出局的太快了,就按皇帝那護(hù)短的尿性,等風(fēng)波過去了再把四皇子從宗人府提出來也不是不可能。 ......有人在借力打力,殺了四皇子、嫁禍二皇子,對誰最有力? 沈文宣從打開的宮門里走出來,回頭望向一眼看不到頭的深宮,突然想到即將成年的七皇子,生母為安嬪。 他從未聽過這個十五、六歲的皇子有什么鋒銳的地方......裝的? 此時崇信帝殿外,李梔跪在冷硬的地磚上哭得不能自已,哭喊道:父皇,兒臣是冤枉的啊父皇!兒臣只是見宗人府實在艱苦,不忍心四弟受苦才前去探望的啊,父皇! 兒臣絕對沒有害四弟啊,兒臣就是再蠢再壞也不會挑在這個時候動手,絕對是有人故意陷害兒臣啊父皇! 崇信帝坐在里面聽著宮門外的哭鬧眉頭緊鎖,撐在桌案上一臉的萎靡老態(tài),眼睛里又隱著惱怒,手指張開合上捏過了一輪又一輪。 進(jìn)忠撩開簾子走進(jìn)來小心稟告道:皇上,太醫(yī)那邊已經(jīng)查清楚了,二皇子送過去的糕點、酒水里都有一種名為雷公藤的毒藥,一開始吃沒事,但幾個時辰之后就會因心臟絞痛而死,與四皇子的死因吻合。 崇信帝沒說話,半晌才沉著眉道:老四又不是傻子,無事獻(xiàn)殷勤,非jian即盜,他怎么會吃老二送過去的東西? 可能、可能是因為宗人府的飯食太難以下咽了吧,四皇子尊貴,一時吃不慣這些,才吃了二皇子送來的東西。進(jìn)忠躬身回道。 崇信帝重重嘆了一口氣:你說他是怎么想的?他與老四年歲也差不了多少,從小一塊兒長大,朕現(xiàn)在還記得他們小時候兄弟情深的樣子,即使長大了,心變了,但朕已經(jīng)廢了老四,他又何必如此? 進(jìn)忠這句可不敢回,閉嘴默默裝啞巴。 崇信帝也沒想聽到什么答案,偌大的寢殿內(nèi)如今冷暗得很,良久只余一聲嘆息。 進(jìn)忠,傳朕旨意。 崇信帝起身,胳膊搭在進(jìn)忠手上讓他扶自己出去,目光觸及臺階下哭嚎的二皇子頓了幾息,移開視線道: 二皇子李梔藐視上意,私自進(jìn)宗人府,禁足府中半年,沒有朕的旨意不得踏出半步,朝堂也不用上了。 這道旨意明顯輕了,絲毫未提及二皇子謀害四皇子的事,明擺著不追究二皇子的責(zé)任,這是死了一個,活著的那個就是再有錯也要保著。 父、父皇李梔還覺得委屈,紅著一雙眼想要爬上臺階。 崇信帝不想再看到他,下令道:拉他出去。 趙二看這意思揮揮手讓人將二皇子押回府,宗人府那邊的禁衛(wèi)是言起手下的,此時言起只能硬著頭皮請罪道:末將無能,未看顧好宗人府內(nèi)的四皇子,還請皇上定罪。 崇信帝看向他,心頭一團(tuán)暗火,兒子他不舍得動,但一個小小臣子他恨不得扒下他八百層皮,冷著臉道:言起,你真叫朕失望,來人,拉下去打一百杖! 這一百杖下去估計人就沒了,不過幸好執(zhí)行的是趙二這一方,趙二偷偷抹了抹額頭上的汗,想著等會兒該怎么放水的好。 另一邊皇后寢宮,桃紅正收拾著東西給赫皇后涂丹寇,聽宮女匯報二皇子被禁了足,再見娘娘絲毫不著急的樣子,不禁疑道:娘娘,您不去勸勸皇上?二皇子這一禁足,參與不了朝政,這得損失多少威信。 損失了不正好嗎?這會兒禁了足正好讓他等等他七弟。赫皇后心情很好,抬起手指欣賞了一下自己剛做好的大紅丹寇,像沾了人血。 桃紅不明白,二皇子才是他們這邊的,關(guān)七皇子什么事,但她看娘娘今日高興,索性也不多舌恐惹娘娘不快。 一早上,風(fēng)平浪靜又暗藏洶涌。 午時剛過,太后便進(jìn)了內(nèi)室午睡,焦詩寒推開那間隔室的門,正面對著一張供桌,四周的墻上全都掛著長公主的各式畫像,惟妙惟肖。 有光透光窗欞照進(jìn)來,倒也不顯得隔室內(nèi)昏暗,反而朦朦朧朧的,多了絲意境。 焦詩寒點過一支香恭恭敬敬地拜過之后插進(jìn)香爐里,他被太后帶著常來這兒,長信宮內(nèi)的人都習(xí)慣了,沒人在這兒看著他。 焦詩寒注視著牌位上長公主嘉清幾個字輕聲道一聲得罪,抬手將牌位捧下來,小心地轉(zhuǎn)了一圈,沒發(fā)現(xiàn)什么圣旨。 疑惑間,他試探著敲了敲牌位板子,碰到底座時用力一抻,咯噠一聲,底座竟然被拆了下來,焦詩寒順勢看向被拆開的兩部分里面,在長板的內(nèi)部夾了一條明黃色的綢子,他的手指細(xì)長,伸進(jìn)去小心地將綢子抽出來,還沒來得及看后面卻突然傳來了聲音。 焦詩寒一驚,立即轉(zhuǎn)身,卻發(fā)現(xiàn)是前來請安的寧嬪。 太后午睡不喜人打擾,所以寧嬪來時也沒人通報,只讓她安靜進(jìn)來了,未想到竟然見到了如此場景。 寧絲婉目光震顫著看著墻上的畫像,再瞥向焦詩寒手里的牌位,念及太后對他的特殊,就是再如何蠢也明白是怎么回事,但她知道此事關(guān)系甚大,本身也無意冒犯,轉(zhuǎn)過身當(dāng)做沒看見就要走 寧嬪。焦詩寒開口叫住她,他明知她午后要來請安卻還是打開了隔室就是為了讓她看見,而太后也是這個意思,她去午睡只是為把空間讓給他們二人而已。 我想......求你件事。他道,手指捏緊了手中的排位長板,緊張地手心冒汗,染在板子上深色一塊。 寧絲婉回身,每次清兒想要什么東西就會眼巴巴地看著人,看得人心腸都軟了。 她無法拒絕他,相反,她對他的有所求求之不得。 清兒想要什么?她走過去輕輕拉住他的手,滿眼溫柔,無論清兒要什么,大jiejie都會幫你。 她心思玲瓏剔透,即使焦詩寒不說,她也察覺到了潛在的威脅者,余光瞥到長公主的畫像還有他手里的牌位,笑了一聲。 她曾愧疚到不能自已,也曾差點兒墜入地獄,如今在深宮中,她也該做一回獵手的位置,保護(hù)她曾傷害的,撕碎曾傷害過她的。 焦詩寒附耳過去在她耳邊輕聲說了幾個字,很大膽,但她愿意做。 第98章 午后午場。 刑場上跪著十幾號人,有遲薊,也有吏部尚書及其家眷,每人都被反手綁著,頭上懸著絞繩,行刑的劊子手就站在他們身后,等著日晷上的影子轉(zhuǎn)到午時三刻。 啪。 不知是誰先朝遲薊臉上扔了一個臭雞蛋,刑場下面圍了里三圈外三圈的百姓頓時受到鼓舞,將手里籃子中的爛菜葉、餿湯餿飯全都砸了上去,一邊砸一邊罵,一時民憤滔天,刑場上的人忙護(hù)著頭躲閃,避免砸到自己身上。 遲薊眼神如死灰一般掃過人群,他在找一個人,即使被菜葉子淹了身也無所謂,在抬眸時他看到酒樓門口的沈文宣,他也正看著他,負(fù)手站在臺階上,仿佛與這紛紛擾擾的人間鬧劇不是一體的。 遲薊嘴唇囁嚅幾下,死到臨頭他再也沒有回天之力,如今他最在乎之人身家性命皆在沈文宣之手,偏偏沈文宣還是他造孽惹下的仇人,因果循環(huán)、作繭自縛應(yīng)該就是他的報應(yīng)吧。 遲薊閉眼,朝沈文宣所在的方向深深拜了下去,幾息之后起身,轉(zhuǎn)向遠(yuǎn)在天邊的西南,又是一拜,他是將軍,這是最重的禮,姑且是在贖罪吧。 午時三刻已到,劊子手將絞架上的絞繩拉下來套在他的脖子上,收緊用力,遲薊被迫猛得仰起頭,本來蒼白的臉色被勒得脹紅,脖子上的青筋清晰可見,虛虛晃晃的視野中他仿佛看到了重新給了他一個家的夫郎和孩子,還有對他有知遇之恩的長公主。 若長公主為國君,他必然是最忠誠的下屬,還有夫郎和孩子陪伴在側(cè),何不美哉,遲薊嘴角扯動笑了一下,最后的視線是一片虛白,他想不出清兒的模樣,若之前他能多看看他該多好。 沈文宣看著遲薊的身體慢慢倒了下去,躺在地上閉目慘白,沒了氣息,而后只被匆匆裹了一張草席便被拉走了,估計要被丟棄到亂葬崗,無碑無墓。 沈文宣垂眸,看這熱鬧慢慢退去,這京城的天已經(jīng)變了。 王沐澤在街對面跟人通完消息,小跑過來附耳道:公子,遲薊的家眷已經(jīng)找到了,我們該怎么做? 沈文宣想了一會兒,余光瞥了眼刑場,道:好生照顧著吧,先在別處押上幾天,再送他們?nèi)ピ径ê玫牡胤?,但要時時刻刻盯著,我可不信遲薊在他們身上沒留下什么東西。 是。王沐澤拱手退下。 押幾天是為了遲薊交到他人手上的證據(jù),他說過他的家眷在他死之前到不了目的地那些證據(jù)就會被曝光,他倒想看看是真是假,若是真的,能把共謀的皇后拉下馬,豈不美哉。 沈文宣走下臺階,負(fù)手去不遠(yuǎn)處的琉璃行看看,十米外還有探子盯著他,真是也不嫌累,簡直007了都。 另一邊,京城郊外,遲薊的夫郎秦沐握著兒子的手站在院子里,他一直望著京城的方向,已經(jīng)在這里站了很長時間了,有些木木的。 遲翼如今十二三歲,很多事情他已經(jīng)懂了,竭力壓下心中的憤怒、悲傷、痛苦如此種種,擦干凈臉上的眼淚,像個男子漢一樣故作堅強: 爹爹別怕,就是父親......不在了,我也可以保護(hù)你。 秦沐低頭看向他,目光深處有了些神采,余光瞥到院外看守的人,那些他都不認(rèn)識,但他能感覺得出來那些人不是他夫君派過來的。 翼兒,秦沐握緊他的手,輕聲道,無論那些人對你說什么你都不要信,不要跟他們說你父親的任何事,等到了地方,爹爹帶你走,遠(yuǎn)離這些是非之地。 遲翼點點頭,瞪向院外的人帶著初出茅廬的兇狠。 看守的人押著遲家人在這里呆了兩天才啟程送他們離開,這期間京城什么動靜都沒有,沈文宣納悶,說好的證據(jù)呢? 坐在柜臺里面拿著一塊軟白絨布擦拭新到的琉璃瓷器,還有各種從別處買到的新鮮古玩首飾,每樣看著都很有趣,沈文宣擦完一樣放進(jìn)錦盒里一樣,蓋好蓋子,這些都是他要送進(jìn)太后宮里的東西,準(zhǔn)確來說是送給焦詩寒用的。 唉,人見不到,只能送些東西緩解緩解相思之意,不過他一直想著要不要打包一個畫師送進(jìn)去,每日能傳些畫出來 還有阿焦的生日快到了,也就是元宵節(jié)的前一天,沈文宣手上擦拭的動作慢了些,變得有些漫不經(jīng)心。 十七歲生日啊,十六歲的生日就沒過好,怎么也得讓他這次生辰過得開心一些。 沈文宣正想著,突然有人扣了扣桌面問道:老板,你手中的琉璃水呈怎么賣? 沈文宣抬眸,見是個長相白凈的少年郎,面相不突出,但和煦圓潤,看著順眼。 這個不賣,客官可以看看別的。沈文宣道,將手中的水呈放進(jìn)錦盒里,余光瞥到他全身上下無論是衣服還是頭上發(fā)帶皆是素白,不禁頓了一下,這樣穿著倒是像帶孝。 四皇子薨,京城各處懸白綾掛冥燈,禁娛戒葷三日,普通百姓都要扎一條白腰帶表示一下哀思,但像這樣弄全套的更像是跟皇族關(guān)系親近的親戚。 敢問公子是何等身份?沈文宣直接問道,面上帶笑十分自然。 客人:......嗯? 沈文宣:是這樣,本店有個不成文的規(guī)定,若來客是第一次來,且身份貴重,就可以在店內(nèi)隨意挑一件東西,免費。 來人背過手頗感有趣道:你怎么知道我是第一次來? 因為我看公子面生,關(guān)鍵是合眼緣,沈文宣笑道,當(dāng)然公子你不要這個福利也可以。 要,怎么不要?李鈺拱手,在下李鈺。 ......七皇子? 沈文宣默默坐直重新打量了他幾眼,本想吊一個皇親國戚,沒想到吊了一個大的,他怎么說店里那么多小二,就沖著他這個老板來了呢。 李鈺也瞅著他,眼中興致盎然,他早就聽說父皇在外面有了個私生子,沒想到竟然長得像,害他剛才跟這人說話心里怪緊張的。 沈文宣擺手讓他隨意選,臉上的笑比之剛才還要客氣,像面具一樣,但眼中精光一層閃過一層,他可不信這人是碰巧來他店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