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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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鈺眼睛通紅,眼神中透出弱勢,明顯動搖了。 七皇子 李鈺嚇得一抖,從椅子上猛得站起來看向外邊,是皇上那邊派過來的太監(jiān):七皇子,皇上宣您過去,說是有事要問上一問。 安貴妃起身拍拍他的背,臉上勉強掛起笑對那太監(jiān)說:知道了,勞煩公公跑一趟,七皇子收拾收拾就過去。 這本是趕客,但公公躬身站在那里沒有動,像是要押七皇子過去,嚴肅的態(tài)度已經(jīng)表明事情的嚴重程度。 安貴妃佯裝整了幾下李鈺的衣襟,眼睛一直看著他給予暗示。 邵有禮也看著他,道:我陪你過去。 若要查賬本,他們邵家是躲不過去的,這一趟不走也得走。 李鈺從殿里出來,跟著公公順著后花園的石子路七繞八繞走去瑤池,邵有禮在他身后錯開一步跟著,這一路下來他第一次覺得這后花園是這般大,走得他身體都僵了,最終在瑤池邊的亭子里見到了臉色鐵青的皇帝。 # 沈文宣在倉廩門口看到進忠從馬車上下來,注意到他手中捧著的長名冊,那應(yīng)該是核對用的貨單,沈文宣回身看一眼身后,所有東西滿滿當(dāng)當(dāng)又整整齊齊地全部列好,從他出宮到等到宮里的人來也不過區(qū)區(qū)一個時辰。 公公。沈文宣笑了一聲。 進忠以為他等在這兒是要扯皮,直接理都不理,帶著人從他側(cè)身過去就要開始查,只是猛一看見這充實的倉廩心里一禿嚕,這與他的預(yù)想......差得有點兒大。 回頭看向沈文宣,見他笑得沒心沒肺就覺得這事沒那么簡單,進忠吩咐三四個人一個倉廩,細細地查。 他是內(nèi)務(wù)總管,手底下帶的這些個太監(jiān)又是他用慣了的,手腳麻利,雖礙于時間緊,封袋的沒法全部查看,但進忠伸手摸一把就知道這里面的都是好米,還有棉被衣服這些,其中幾批那布料好的讓人懷疑是富足人家用的東西。 進忠翻著底下的人遞上來的清單,每份都對得上,回過頭意味深長地看向沈文宣,其中貓膩他能猜到幾分但又不敢細想。 公公,沈文宣笑瞇瞇地走過來,瞥了一眼他手中的清單,公公查完皇上交待的事就好了,其他的公公管再多也是沒有好處的。 借著袖子遮掩偷偷在進忠手中塞了一個錢袋,低聲道:從東海岸那兒剛得的粉珠,很是稀奇,公公留著玩兒。 進忠捏了幾下,收進袖子里,咳了幾聲道:查完了都跟著灑家走吧,皇上還在宮里邊等著呢。 是,公公。 沈文宣看著他們走遠,還沒等他們上馬車,遠處又騎馬跑過來一列禁衛(wèi),打頭是言起,沈文宣沒有皺了一下,又立刻撫平,等他們停馬后裝作不熟,沈文宣拱手道:言大統(tǒng)領(lǐng)。 進忠:我等正要回宮,不知言統(tǒng)領(lǐng)來此可是皇上又有什么吩咐? 言起抿緊唇,眼神若有若無地一直瞅向沈文宣,道:皇上下旨,讓我押沈大人進宮。 沈文宣心尖一跳,這cao作......不會這查案的進忠還沒回去,七皇子就先認了吧?不應(yīng)該啊,褚赫肯定也被召了過去,怎么也能給兜住了。 言起讓屬下下來讓給沈文宣一匹馬,路上隱晦地表示他也不知道皇上為何突然宣召沈文宣進宮,那時他沒能近得身,接到召令就出來了。 等他們隨著進忠一起進宮,皇上已經(jīng)穿好了衣服坐在了御書房,太醫(yī)在一旁給他針灸,怎么都舒不了堵在他心中的那口氣,崇信帝煩地一把揮開他,喝幾口寧妃親手喂的酸汁才好些。 李鈺和邵有禮一起跪在下面,聽到外面有人進來的動靜嚇得一抖,唇色發(fā)白。 好戲就要來了,赫皇后瞇眼笑了下,本來是想打壓老七,沒想到最后變成了同類相食,不,她看向二皇子,是三條惡犬狗咬狗。 沈文宣躬身道:臣參見皇上。 話音未落,崇信帝便一把奪過寧妃手里的酸汁嘭地一聲砸在他腳邊:混賬東西!提拔你做了大臣就是這般目無法紀的?果然出生商賈之家的野東西一輩子都在錢眼中打轉(zhuǎn),目光短淺,上無君臣,下無黎民百姓,一身賤之又賤的銅臭之氣無論如何都改不了! 沈文宣被他指著鼻子罵,瞥了一眼被濺濕的鞋面和袍底,目光轉(zhuǎn)冷,嘴角的弧度卻沒變:皇上,臣不解其意。 崇信帝氣得肝疼。 沈大人,邵有禮開口道,都到這個時候了還是乖乖承認得好,七皇子信任邵家和沈家,將賑災(zāi)銀交由我們保管,而我邵家卻有負七皇子的信任,更有負皇恩,財色迷人眼啊,臣沒有管住自己的手,但臣只動了賑災(zāi)銀的一成,以臣項上人頭擔(dān)保,就算皇上抄了邵家,也只能搜出這些銀子。 可我萬萬沒想到,你邵有禮直指沈文宣,欲壑難填!難道沈家商號給你賺的銀子難道還不夠多嗎?你怎么忍心侵吞西南百姓的救命財?shù)骄懦芍啵?/br> 沈文宣冷漠地看著他沒有說話,視線上移瞥到僵直跪著的七皇子,見他屁都不敢放一個不禁嗤笑一聲。 你笑什么!崇信帝怒道。 沈文宣:笑惡鬼披著人皮,竟學(xué)會了從背后砍人哈哈哈哈哈呵呵呵呵。 他沈文宣踩過得坑不多,沒想到竟然能在七皇子這里栽一回,好生厲害??! 進忠小心地將清單遞到皇上桌前,聲音不自覺放低了些:皇上,經(jīng)核查,巡防營倉廩存著的賑災(zāi)物的數(shù)量與賬冊上記著的絲毫不差。 這句話如一道雷一樣砸在眾人心頭,李鈺猛得抬起頭,臉上的驚訝不亞于一旁的二皇子和皇后。 ......這怎么可能?李鈺輕聲嘟囔道。 崇信帝也有些不知所措,視線立刻轉(zhuǎn)向老二,李梔一懵,猶猶豫豫地彎下膝蓋。 確實是不可能,沈文宣道,心底的惡涌上來,巡防營倉廩里的東西都是臣花自己的銀子無償捐給西南的,可從來不是七皇子府和邵家準(zhǔn)備的東西,是吧,褚大人? 褚赫心底不禁笑了一聲:確實如此,臣想著國庫里還有些陳舊的木材、被子什么的,宮里邊用不上,便將這些賣給了沈大人,以充國庫之實。 說罷掏出賬本和沈家交給他的三十萬兩銀票遞到皇上桌前,賬本上記著的時間是今天,可與賑災(zāi)銀的兩冊賬本完全對不上。 一開始他聽見這邵家和七皇子的說辭立刻放棄了兜底的想法,這就是一群白眼狼,早認清早踹開。 臣記得倉廩是由巡防營里的人專門守著,皇上大可叫人來問問,每日貨物進出狀況如何,與賬目上的買入時間對不對得上,臣的貨可是今日剛到的,要早知道進忠公公查的是七皇子那邊賑災(zāi)的物資,我可不會將公公領(lǐng)進我的倉廩里來。沈文宣笑著道,但無論是眼神還是嘴角的弧度都透著陰森的冷,內(nèi)里的惡鬼氣涼進人心。 李鈺回頭與他對視一眼,后背的冷汗瞬間泌了一層。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在20210421 21:35:27~20210425 19:18:01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estelle 20瓶;阿阿阿福吖10瓶;項魚6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106章 崇信帝瞥了一眼鴉雀無聲的七皇子和邵尚書,大致也能猜出來什么,但他視線看向二皇子,又轉(zhuǎn)回七皇子和沈文宣身上,向后靠住椅子沉默了幾息,那表情褪去了原先的焦急憎惡,變得耐人尋味起來。 老七。他叫道。 李鈺僵住,不自覺地挺直腰背看向崇信帝,未語淚卻先流了下來,他害怕像他四哥那樣被關(guān)到宗人府,又悄無聲息地死在里面。 哭什么?崇信帝眼神變得幾分嫌棄,自幼你讀書、騎射、樂理樣樣不行,讓你上心也沒見你真懸梁刺股,做什么都得過且過,如今出了紕漏也是如此地不嚴謹,如此軟弱,你讓朕如何放心將西南交由你處理。 李鈺忍不住哭出聲,膝行兩步道:父皇,兒臣錯了,是兒臣無能,但兒臣真的、真的 行了。崇信帝擺擺手打斷他要說的話,這孩子還是沒懂他的意思,他都已經(jīng)盡力將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到最后若是他廢話一通給自己定了罪豈不成了笑話。 七皇子李鈺做事粗枝大葉,疏漏良多,不堪重用,即日起奪去其欽差之銜。 二皇子一喜,正等著皇帝把差事交給他時卻聽崇信帝話鋒一轉(zhuǎn): 擬旨,平樂府知府戈政卓精明強干,清正廉明,深得朕心,此等肱骨之臣棄之不用實在可惜,特封戈政卓為新任的欽差大臣,攜皇令整治西南,七皇子李鈺就跟隨在側(cè)觀摩學(xué)習(xí)吧。 七皇子猛松了一口氣,腰背松下來跪坐在地上他才知道自己出了這么多汗,里面的衣襟都已經(jīng)汗?jié)窳?,李梔一臉不可置信,抬起頭盯向上位的皇帝,感覺心涼得很。 父皇,這事是兒臣發(fā)現(xiàn)的,難道父皇就這樣對兒臣撇開不理了嗎?他道,眼圈紅了,從前的倚重寵信仿佛過眼煙云,此刻消失的不留一絲痕跡。 七弟犯下如此大錯,就因為有人填補上了窟窿您就可以視而不見地繼續(xù)重用他,憑什么!李梔咬牙,您覺得這樣肆無忌憚的偏心對我公平嗎? 你覺得不公平,那你四弟可覺得公平?崇信帝惱怒道,一想到老四他內(nèi)里還是疼得很,朕做什么從來不容任何人置喙,都退下,朕乏了! 老四他解釋過千百遍不是他殺的,不是他殺的,皇帝從來都不信,李梔沉吸一口氣咽下心里頭的火氣和苦澀,略帶些埋怨地瞥了一眼赫皇后,然后出去了。 沈文宣視線在崇信帝和慢慢站起身的李鈺之間轉(zhuǎn)了一圈,臉上仍笑著,行,這是徹底跟他撕破臉了,沈文宣背過手連禮都沒行轉(zhuǎn)身隨褚大人一起走出御書房,手指張開又合上,無端透著力道。 看這皇帝的意思,他完全不想細查此事,理所當(dāng)然地將他的填補給了老七,畢竟東西放在巡防營,他若要拿走恐怕已經(jīng)不容易了。 七皇子無能,那散去的銀子具體流向恐怕他都不清楚,更別說將百萬白銀還給他。西南百姓舉步維艱,能多活一天都算是好的,就連溫老頭在平樂府接濟的百姓都已經(jīng)快把糧草吃光了,他若在此時在這件事上跟他們斗,輸贏未可說,但沒有意義。人都死了,他費勁兒籌集東西又把它拿回來是為了什么呢? 崇信帝瞥一眼他的背影,心中猶豫,既擔(dān)心他會站在對立面又不舍得就此對他放手,正想著寧妃和赫皇后也要躬身退下,崇信帝下意識地抓住寧妃的手,讓她留下來,注意到皇后的眼神不自然地咳了一聲道: 皇后闖瑤池闖得也是辛苦,又在這兒站了許久,朕就不留你在這兒作陪了,回宮好好歇息吧。 赫皇后臉上扯出標(biāo)準(zhǔn)的笑,眼睛卻是寒的:是,皇上,臣妾自知闖瑤池的不妥,失了做皇后的端儀,正想著去太后宮中求幾本禮佛的經(jīng)書,好壓一壓臣妾這急躁的性子。 她特意加重了太后宮中幾個字,引得寧妃看過來,心中隱隱不安。 臣妾告退。赫皇后轉(zhuǎn)身時意味深長地與寧妃對視一眼,等出了御書房臉色瞬間一沉,吩咐身側(cè)的桃紅擺駕長信宮。 她倒要看看當(dāng)今太后到底存著什么心思。 沈文宣還未出大殿前的廣場就被從后面追上來的七皇子堵在前面,兇巴巴地帶著委屈,可憐兮兮,看樣子是想要挽回? 沈文宣可不慣著他,前逼一步直接露出冷漠陰狠的內(nèi)里,眼睛黑沉沉的讓人慎得慌:七皇子,這事兒我記著,往后你活得小心些,別讓我抓住把柄。 說罷露出一個笑,抬腳就要越過他,李鈺突然開口:你站住。 我也不想這樣,可我需要顧忌的東西太多了,我有母妃,有外公,有邵家,還有虎視眈眈的皇后和二哥,我突然不知道怎么辦了,本來我只想做一個王爺,被扣在京城也好,被放到外地也好,閑閑散散地過完一生,我不想跟任何人爭 但是你被皇帝架到那個位置上,沒有辦法,好無助,好無奈,好可憐,沈文宣轉(zhuǎn)向他,眼中的嘲弄都要涌出來,那你享受來自四面八方的尊崇、盛贊、欣賞的時候是什么感覺?坐擁無人匹敵的財富和權(quán)利時又是什么感覺?為了你自己的利益企圖將我推上刑場的時候心里可曾舒了一口氣? 做人不要又當(dāng)又立,我嫌惡心。 李鈺咬緊唇,一直被壓著的氣性上來,吼道:那你要我怎么辦?我又不知道你會幫我,你從來都不肯好好說話,不是明著威脅就是暗著諷刺,若你早告訴我,我肯定在父皇面前死撐到底。 合著還是我的錯,沈文宣忍不住笑出聲,那七皇子,你不貪那九成銀子會死嗎? 李鈺:我只想貪三成,是 三成就不是錢?沈文宣沉下臉,你也給乞兒盛過粥飯,知道他們吃的是什么,穿的是什么,那三成銀子能救活多少人的人命。 ......若我外家底蘊深厚,若我像你一樣腰纏萬貫,我還用得著在乎那三成銀子嗎?李鈺輕聲道,像豁出去一樣盯著沈文宣的眼。 你見過哪一個皇子在一個商賈面前卑躬屈膝,見過哪一個皇子為了拉攏一個大臣每天像狗一樣準(zhǔn)時準(zhǔn)點地去坐客,劉備也只三顧茅廬,我都不知道去你府上幾回了,可你沈文宣可曾有絲毫想要效忠我的意思?怕不是這一次你為我忙前忙后,好不了得,為的也只是怕我拖累你吧。 這小子,還真是白眼狼狼出了新高度,他當(dāng)初眼是不是瞎了? 沈文宣站在他身前一步,低著頭看人的樣子帶著居高臨下的不屑:七皇子,不是所有人都想觍著臉給人跪下,李家皇室既然能教出你這樣的畜牲,我還真不稀罕。私以為天下萬姓,比之王公貴族都要尊貴得多。 李鈺定在那兒盯著沈文宣的背影逐漸走遠,邵有禮從不遠處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似乎還想要安慰兩句,但話到了口頭又變成了無言。 褚赫揣著袖子走在沈文宣旁邊,沈文宣與七皇子鬧得越崩,他越開心,道:大人可認清那群人的真面目了?這俗話說得好,求人不如求自己,這什么七皇子、二皇子的,我在朝堂待了少說二十年,難道還不清楚嗎?是王八還是泥鰍早就摸得徹徹底底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