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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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她還不知道自己的父親在這里?林可岑思考。 是嗎?陳爾丁卻并不這么想,他回憶著那個女孩子聰明早熟的樣子,總覺得她什么都知道一如她知道自己喜歡林可岑一樣。 這是屬于他的第六感,告訴他的答案。 林可岑最終沒有在這個問題上深究,到時候我跟許落生說一下這個女孩,如果的確是他女兒,我們再找她。 嗯。陳爾丁并沒有什么異議。 而就在這個時候,許落生從里屋走了出來,而在他的身邊,又多了一個年長者。 長者大約四十多歲的年紀,鬢邊已經(jīng)有了白發(fā),蒼老的眼角已經(jīng)長出了皺紋。 但看上去精神抖擻,很是健康。 蓋北醫(yī)生。在外頭的另外兩位醫(yī)生在看見這位老者走出來,立刻上前喊了一聲。 孩子大致都已經(jīng)睡了,他們也因此可以休息一會。 虞夜率先給林可岑他們做了介紹。這是蓋北醫(yī)生。 然后,她又對那個老者道:蓋北醫(yī)生,這兩位是許落生醫(yī)生的朋友,也都是異能者。 你好。林可岑在見到蓋北醫(yī)生后的第一眼便覺得很親近,便上前打了個招呼。 你好。因為剛剛救了個孩子,蓋北醫(yī)生的心情很愉悅,所以面對林可岑的招呼,他自然也比較熱情,對著林可岑他們幾人道:你們還沒吃飯吧,要不要和我一起去餐廳吃飯,我請客。 謝謝。許落生笑著點點頭,沒有拒絕對方的好意。 而且現(xiàn)在也已經(jīng)到了中午吃飯的時間,的確應(yīng)該吃飯了。 于是,虞夜和蓋北便領(lǐng)著林可岑他們?nèi)艘煌チ瞬蛷d。前往餐廳道路并不長,穿過幼兒園的班級大樓就是孩子們吃飯的餐廳。 孩子們此刻正坐在餐廳中,吃著一樣的飯菜。 飯菜并不是特別豐盛,但至少能夠吃。甚至還有青菜、胡蘿卜、土豆這些菜色,相比林可岑他們最近吃的東西,簡直就是美味佳肴了。 教師餐廳在另外一邊。蓋北解釋,說著便轉(zhuǎn)身前往了另外一頭的小門,小門通向了教師的餐廳,里頭也同樣坐滿了幼兒園的幼教,只是相比孩子們,他們竟然只能吃著干面包。 教師們的臉色一個個都面黃肌瘦的,像是多日不曾吃過營養(yǎng)健康的食物,整個人的精氣神都被硬生生地搞垮了。 似乎是察覺到了蓋北這邊的動靜,有些幼教下意識地看向了蓋北這邊的方向,在看見不認識的林可岑三人時,甚至還蹙了蹙眉。 那神態(tài)中,有著警惕,同時有著全然的不歡迎。 林可岑非常敏感地察覺到了其他人的敵意,他觀察了一下四周,甚至察覺到了一些人虎視眈眈的視線就好像,他們就是誤入巢xue的迷途羊羔。 很快,林可岑便收回了視線。 他倒是并不意外于他人的警惕,但卻是稍稍因為有些人不懷好意的目光而驚訝了。 不要在意。虞夜蹙緊了眉,低聲在他們的耳邊道:他們這群人是瘋子,我們還是避開他們走就行了。 他們這是許落生自然也覺得疑惑,他收回了視線,有點困惑。 在他的心中,他們都是人類,是一致對敵的,不存在競爭關(guān)系。 但那些人的視線給他的感覺卻并不是這么簡單,像是他們這三個外來者分割了他們的血rou一般,令他們憤怒,同時一致排外。 他們是激戰(zhàn)派。蓋北說出了個他們從來沒有聽說過的詞,但從這個詞匯的表面上就能看出他的含義。 他們期待戰(zhàn)斗?林可岑思忖了片刻,低聲詢問。 差不多。蓋北也壓低了聲音。 另一邊的虞夜用自己的飯卡劃了卡,同時對著食堂阿姨軟軟甜甜地道:阿姨,多給一點吧,這幾位都是異能者呢。 掌勺阿姨一開始還有點不樂意,但聽到這句話,下意識地多看了對方幾眼。 最終,她點了點頭,臉上也染上了笑意。這沒問題,只是下次要多幫幫我啊。 謝謝。虞夜趕忙道謝,然后對著身旁的幾人道:你們待會自己領(lǐng)飯菜就行了。 因為完全不了解這座食堂的規(guī)則,林可岑他們?nèi)齻€只能點點頭,警惕地拿走了屬于自己的那一份。 周圍壓抑到不像話,林可岑甚至覺得有種威壓自不遠處傳遞而來。 虞夜與蓋北的情況并未太好,他們也能感受到所謂的異能,但對于他們這些毫無異能的普通人,這種威壓與其說是有如實質(zhì)的威脅,不如說是未知的恐懼。 這種恐懼令人感到全身空虛,置身于一片空蕩蕩的空間之中,放眼望去,看不見彼岸。 幾人找了個合適的角落落座。 總算是松了點。虞夜深深地吸了一口冷氣,剛剛在走道上從那頭走到這頭,也不知到底用了她多少的努力。 你們跟我們說一下這清北幼兒園的情況吧。很顯然,了解目前清北幼兒園的情況,才是目前迫在眉睫的重點。 蓋北嘆息了一聲,道:清北幼兒園如今百分之八十以上都是小孩子,至于其他的百分之二十中只有百分之十左右是異能者。 在這些異能者中,他們分成了兩派。一派是激進派,他們認為已經(jīng)立刻馬上離開清北幼兒園尋找別的出路; 而另外一派,則是守成派。他們認為應(yīng)該在清北幼兒園等待后續(xù)的支援。 當然,這兩方的討論一直沒有一個準確的結(jié)果,于是我們這些人便一直呆在這里拖著。 但這明顯不是一個好辦法,因為現(xiàn)在清北幼兒園的食物日漸稀少,雖然幼兒園本身就有菜園子,但最近是入不敷出。 遲早有一日,清北幼兒園中的食物將負擔不住所有孩子與老師的吃穿用度。 蓋北嘆息了一聲,咽下了一口飯,繼續(xù)道:而且,關(guān)于孩子的去留問題也一直是兩方派別爭論的重點。 他們想要拋棄孩子?幾乎在瞬間,陳爾丁就想明白了其中的關(guān)竅。 確實如此。蓋北艱澀地點了點頭,然后嘆息了一聲,再次開口道:好在這群孩子非常的出人意料,他們中的很多人都開發(fā)的異能雖然目前他們還無法準確使用他們的力量,但 這確實就是保障孩子安全的方式。 你這句話中的含義很多啊。陳爾丁雙手抱胸,凝視著蓋北。 蓋北也從來沒有打算欺騙他,于是點點頭。你很聰明,立刻了解了我話語中所透露出來的所有事實。 是的,在孩子被掃除之前,現(xiàn)在的孩子依舊還能保證他們自己的安康,因為他們中的大多數(shù)孩子都能成為異能者。 雖然無法找尋到原因,但真相就是:孩子開發(fā)異能的成功率比成年人高得多,同時我還猜測,越小的孩子開發(fā)出異能的幾率就越高。 所以,這些虛假的大人,便想盡一切辦法討好孩子,但我卻是知道的,他這么做的目的。 虞夜也是憤憤不平。是啊,這群孩子都才五歲左右,哪知道什么喪尸,什么戰(zhàn)斗啊,這種小孩子被拉去做壯丁不是在開玩笑嘛? 林可岑表示贊同,點了點頭。 反正,這群孩子是真的可憐,即便在末世,這些人眼中也不過只是既定的利益,至于孩子的事情,他們根本不會在意。 虞夜再次吐槽了一句,然后深深地嘆息了一口氣。 這不是她第一次遇到這么無助的情況,但只有這次,是讓她感觸最多的。 我們或許得要救一下那些孩子。林可岑突然開口。 陳爾丁挑眉看向他,你決定了? 他自然是舉雙手雙腳贊同林可岑的所有決定,但現(xiàn)今不同往日,即便他自己贊同,其他人無法贊同也是毫無意義的。 這次你要做的事情可不容易,而且孩子那么多,你怎么可能管的多來?陳爾丁搖了搖頭。 我知道,林可岑沉默著開了口,再度開口之時,眼中已經(jīng)沒有了迷惘。 但是如果你什么也沒有做,你又怎么知道自己最終可以做到什么份上呢? 陳爾丁自知自己是說不過陳爾丁的,只能頭也不回地追著對方對方打算怎么做,他便跟著做。 如果失敗,只要林可岑在他身邊,他便什么也不怕。 作者有話要說:我碼這一章的時候超困的,感覺是閉著眼睛碼出來的,時不時神游天外,手上打出來的都是夢里想到的玩意。 第90章 這個話題實在太壓抑,虞夜咽下了口中的青菜,又趕緊轉(zhuǎn)移了話題。 好了,這事也得從長計議吧,這清北幼兒園里頭的兩個派別可不是這么容易打敗的。 你說的很對。林可岑嘆息了一聲,深深吸了口氣。 他便兀自認認真真地吃起了飯菜,但又在吃飯吃到一半的時候,突然開口,詢問起了許落生。 你有你女兒的照片嗎? 或許是意外于林可岑會突然提出這個事,許落生稍微愣了下,但他很快便又連連點頭,然后從自己的口袋中拿出了手機,調(diào)出了他自己和女兒的合照。 照片上,許落生穿著休閑的外套,雙手抱著一個長相甜美的小女孩。只是小女孩的表情似乎怏怏不樂,也沒有看鏡頭。 而在許落生的身邊,則是個長相艷麗的女人。女人畫著精致的妝容,涂著艷麗的口紅,雖是濃妝艷抹,卻令她更加的精致。 有些人,就是適合濃妝的,而顯然,這個女人便是其中的一員。 女人的表情有點冷淡,雙手抱胸,非常無聊地看著鏡頭,眼底藏著一絲的焦躁,似乎并不高興。 許落生似乎是察覺到了其他人狐疑的神色,嘆息了一聲將手中的照片重新放回了自己的皮夾子里頭。讓你們見笑了。 他和前妻的關(guān)系一直不太和諧,前妻比較強勢,但按理說,像他這樣容易被他人影響的男人應(yīng)該能夠與前妻互補。 但事實并不是如此。 他們的關(guān)系在結(jié)婚后幾乎降為冰點以下,而他們剛剛出生的女兒也因為他們不斷的爭吵而失去了應(yīng)該有的童年。 當許落生開始正視這段失敗的婚姻,同時開始承擔起作為父親的責任之后,卻發(fā)現(xiàn)他們的女兒已經(jīng)無法說話了。 但并不是啞巴,他們的女兒聲帶沒有任何問題,只是拒絕和任何人說話,同時將自己封閉在自己的世界中。 精神科醫(yī)生診斷這是自閉癥。 說來也是奇怪,世界在蓬勃發(fā)展,但出現(xiàn)自閉癥的孩子卻是與日俱增,也不知這到底是社會的進步還是退步。 但還沒有等許落生解決完女兒自閉癥的問題,前妻那里,卻是直接遞給了許落生一張協(xié)議離婚書,用她一貫冷漠強勢的語調(diào)告知許落生。 我們離婚吧。 許落生從來都是退讓的哪一方,這一次同樣也沒有區(qū)別。他接受了烏舒芳的要求,簽下了那張協(xié)議書,凈身出戶。 好在許落生有著一份薪資報酬都還算豐厚的工作,倒也沒有淪落到無家可歸的狀態(tài)。 只是孩子的撫養(yǎng)權(quán)也被前妻奪走了,而許落生也只能每年一次探視而已。 這也使得,許落生與女兒的關(guān)系并不是特別好,甚至說非常冷淡。 這一度使許落生很失落,但卻又毫無辦法,無可奈何之下,他也只按捺住心中的失落,認真工作,靜靜等待著探視女兒的每年那一次。 前妻烏舒芳說她一直在努力為女兒治療,但不知為何女兒的狀態(tài)卻一直沒有好上太多,只是不像以往那般不理人了。 有時候許落生去看她的時候,她還會瞥他一眼,同時喊一句:爸爸。 這樣的呼喚,已經(jīng)讓許落生足夠的滿足。 但這一次,他卻是真的覺得無端的憤怒。 因為當他把照片給林可岑看過之后,林可岑便對著他,非常平靜地說:如果我看得沒錯,那么你女兒同樣也在這座幼兒園內(nèi),剛剛她正與陳爾丁交談。 許落生幾乎呆滯了片刻。 他沒有想到自己的女兒的確會在這里。 雖然他是想到了這個可能性,否則他也不可能在那一瞬間直接要求去清北幼兒園找她,但是在潛意識中,他還是非常期待,他的猜測是錯誤的。 可惜,是正確的。 烏舒芳的確沒有在放假的時候帶走許婷婷,依舊讓她一個人呆在了清北幼兒園中。 即便清北幼兒園的安全措施,教育水平,以及生活環(huán)境都是業(yè)界第一,但許落生還是覺得憤怒。 因為烏舒芳沒有將孩子帶回去,這說明了烏舒芳的心里可能根本沒有把這個孩子當做一回事。 每次他探視的時候便一直覺得烏舒芳跟孩子并不是特別親近,他原以為這或許只是母女之間獨特的相處方式。 但果然,只是他自欺欺人而已。 或許,烏舒芳從來就不愛她的孩子吧。 就一如,之前嫁給自己的時候,也不過只是為了許落生背后的醫(yī)學研究所的渠道路徑。 烏舒芳是個在醫(yī)藥研究方面的天才,說天才都有可能是在諷刺她。 她被譽為醫(yī)學界的希望,曾經(jīng)拿過諾貝爾醫(yī)學獎,成為了第一個拿到諾貝爾醫(yī)學獎的Z國人。 這是全國的驕傲,同時也是許落生的驕傲。 但如今,這些驕傲好像都已經(jīng)離他遠去,他覺得自己似乎錯了。 一個好的母親,并不僅僅只是一個天才,她必須要有陪伴孩子的想法,而不是將孩子交給最完美的心理醫(yī)生,而自己照樣埋頭在研究室里做她的研究。 許落生擰了擰自己的眉頭,又覺得自己或許要求太多了。 他自己又何曾是個好父親? 在許婷婷最需要他的時候,不就是他拱手將許婷婷的撫養(yǎng)權(quán)給讓了出去。 他自詡是為了孩子的未來好,是為了她的教育環(huán)境,一個天才母親,定然對孩子的影響會是正面的,是積極的。 許落生真想給自己一個巴掌。 真的?許落生深深地抹了一把臉,復(fù)又抬頭看向了林可岑。 林可岑一臉平淡,他從來不會說不準確的猜測。是的,就是她,陳爾丁也同樣看見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