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星(作者:詩南) 第1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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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昨天開始,夏星胸腔里就一直堵著口氣,沒什么原因,也沒人惹她,但整個人就是躁的不行。肚子也開始跟著疼,一抽一抽,直直往下墜。 夏星算了算日子,估計是要來例假。 晚上吃完飯出來,舒玥看著她眉眼間的疲態(tài),不太放心:“要不一會兒的夜訓你直接請個假,我看你狀態(tài)不是太好?!?/br> “沒事?!毕男遣惶敫闾乩?,真到挺不住那一刻的時候再說。 舒玥點點頭,沒再勉強:“行,那你撐不住的時候記得提前和我——” 話沒說完,夏星手里的飯盒直接扔到水槽,沖出人群跑到樹蔭下彎著腰開始干嘔。 舒玥手里的飯盒也跟著一扔,趕緊追過去給她拍背順氣。 她們軍訓的晚飯是十個人一桌,大圓桌,列隊打飯,人齊開吃。 晚飯沒再離譜到是白面饅頭配蘿卜根,每桌標配兩菜一湯,就是湯里的那兩片蛋花一眼望過去就能數(shù)得清。 但軍訓強度太大,飯菜再不可口,大家為了維持體力,也都是能多吃就多吃。 夏星她們出來的時候還看見一教官逼著女生把碗里的剩飯全部吃完。 盛多了,不許浪費。 夏星晚飯沒吃多少,知道自己不能吃,她打飯時只讓阿姨盛了小半碗不到,米飯剛剛沒過碗底。 因此這會兒夏星蹲在地上就只能干嘔。吐了半天什么也吐不出,嘴里一股子苦味,連帶著鼻腔大腦跟著一起難受,眼前一陣一陣眩暈。 夏星扶著樹干慢吞吞起身,感覺身子和腳都已經(jīng)不是自己的,整個人在發(fā)飄發(fā)浮。 她們吃飯的餐具飯盒都是自帶,吃完排著隊到外面水槽自己沖自己洗。 夏星慶幸自己吃的少出來的早,這會兒周圍一共也沒幾個人。 沒什么人看見她此時的落魄慘樣。 舒玥把兩人吃飯之前在超市里買的水遞給她,讓她漱漱口。 夏星伸手接過喝了口吐出去。 兩人的飯盒還扔在水槽里,軍訓還剩下一周,吃飯得用??粗男悄樕謴?fù)了些,舒玥想了想道:“我去把咱倆飯盒洗了送回寢室,你休息好去找教官請個病假?!?/br> 還有半個小時吹哨,從寢室到訓練場來回就要二十分鐘,時間上來不及,舒玥沒法陪她一起。 夏星體質(zhì)本就弱,來之前的那場感冒斷斷續(xù)續(xù)一直沒太好,來之后每天的訓練加練又讓人力不從心。吃得少睡不好,天天日曬又加上快來姨媽,這讓她整個人的身體狀態(tài)都快達到了一個臨界點。 情緒連帶著身體一起崩掉。 她點點頭,這次沒再逞強。 舒玥還是不放心,一步三回頭:“有事兒借個手機給我打電話?!?/br> “好?!毕男窍胄ο?,又覺得沒力氣,只能應(yīng)著,“知道了?!?/br> ...... 舒玥走后,夏星靠著樹干歇了會兒,覺得身體緩的差不多了,才直起身往訓練場方向走。 結(jié)果腳步一動,還沒等邁出去,面前就堵上了面人形rou墻。 看了眼堵在自己面前的人,夏星聲音有些涼:“讓開?!?/br> 男生挑了下眉,沒動。 不想和這人過多廢話,夏星垂著頭往旁邊邁開一步。 男生始終沒說話,嘴角噙著吊兒郎當?shù)男σ狻?/br> 夏星往左走一步他就往左邁兩步,夏星往右他就立刻跟著向右。 總之,把夏星整條路都堵的死死的。 夏星掀起眼皮子看了他眼,臉上的表情已經(jīng)開始變得不好看,提醒他:“我今天心情不是很好?!?/br> “所以?”唐欒一聽這話樂了,“那不正好,我的機會來了,我可以安慰你?!?/br> “所以別逼我扇你?!?/br> 夏星眼睛直勾勾地盯著他,臉上沒有開玩笑的意思。 唐欒更樂了,話里帶了點挑釁:“那你扇一個我瞧瞧?” “剛好讓哥哥試試疼不疼?!?/br> 唐欒追夏星挺久了,兩人高中時是隔壁班同學。 唐欒在高中也算是個班草級別的人物,個高,皮膚白,臉和家里條件都不錯。愛穿會玩愛運動,成績也始終位于前列。 最最重要的是,還挺會討女生歡心。 唐欒交往過的女朋友不少,但絕大多數(shù)都是只走腎不走心。 還沒有一個能像夏星這樣,話沒說過幾句,就能讓他惦記這么長時間的。 他從剛升上高一時就知道夏星。 高中時期的女生都喜歡私下里私自改校服褲腳,寬大的校服褲腿用皮筋一抽,襯得姑娘們腿又細又直。 但夏星好像從來不。 她永遠都是一幅中規(guī)中矩的樣兒。 馬尾高高束起,露出巴掌大的白嫩小臉兒,整個人顯得又純又乖。寬大的藍白校服撐在身上,腰板永遠拔的筆直。 風一吹,姑娘肥大的校服褲腿卷起,露出一截細瘦直白的腳踝,怎么看怎么勾人。 他覺得這女生身上有股勁兒,說不好是什么,但別人身上就是沒有,也學不來。 所以唐欒是真挺喜歡夏星的,只可惜這女生是塊鐵板。 剛開始他可能還因為這塊鐵板具有挑戰(zhàn)性而興趣濃厚,后來察覺到這塊鐵板是真踢不動,他便逐漸失去了耐心。 他到現(xiàn)在都還記得,高二下學期夏星母親去世時,他一大早等在夏星班級門口,就為了在她回來上學的第一天給她個安慰,表現(xiàn)一次。 結(jié)果少女睜著雙漂亮眼睛看了他半天,最后‘啊’了一聲,眼里情緒挺淡地問了他句:“你誰?” 不是羞辱,就是真情實感的單純不認識他。 可那時候他已經(jīng)連續(xù)給她送了快他媽一個月的早餐。 人連認識都不認識他。 但沒想到因為這次軍訓,兩人在大學校園里陰差陽錯地又能重新遇上。 唐欒覺得這是個機會,不能再錯過。 這次就是把腳踢腫了,他也必須得把這塊鐵板給拿下嘗嘗滋味兒。 ...... 夏星不清楚唐欒心里面的那些小心思,也不太想清楚。 她第一次記住唐欒這個名字還是高三時從她們的聲樂老師嘴里。 說他們這屆有個男生,帶著女朋友在他們平常上課的形體教室里做那事兒。 沒躲監(jiān)控,全程實錄,簡直令人發(fā)寒發(fā)惡。 夏星她們的聲樂老師是個非常幽默彪悍的奇女子,屬于半夜走在街上遇到變.態(tài)猥.瑣男故意掏出自己的私密物件時,她會大著膽子和人家對視,然后絲毫不懼地問上一句:“你冷嗎?” 的那種人。 所以當時能從聲樂老師嘴里聽到這樣一句評價,夏星不自覺就多關(guān)注了一下這個人。 也是當時聲樂老師在講起這號人的時候,她同桌說,這人曾經(jīng)給她送過一個月的早餐。 夏星:“......” 她隨口問了句:“那后來呢。” “都被我給吃了?!蓖勒f。 “......” “給他還回去他不要,扔了太浪費。”同桌解釋。 “......” 早餐唐欒是拜托夏星她同桌給她送的。 夏星當時點點頭,也沒再說什么,只是模糊地記起好像確實是有那么一回事。 但她也沒想到,這人能這么執(zhí)著。 高中時期還知道把握著點分寸,現(xiàn)在直接開始了死纏爛打,活像個撕不掉的狗皮膏藥。 至從前幾天在食堂里遇上,這幾天早中晚吃完飯后,唐欒都要準時準點地過來找她打遍卡。 言語油膩并且浮夸,期間還要時不時的再參點自以為很幽默的黃色段子。 夏星靠著樹干垂下眼皮沒接他的話,人顯得有些懶。 剛緩了會兒,她現(xiàn)在還是感覺頭重腳輕。身上輕飄飄的,看地面時都帶著重影,沒一點力氣。 也不想和他耗下去。 嘴里還泛著之前吐完后的那股苦味,夏星擰開水瓶,想要再喝口水往下壓一壓。 沒等喝,拿水的那只手腕被人直接捏住。 “怎么,舍不得打我了?”唐欒見她半天不說話,以為夏星內(nèi)心已經(jīng)松動。 他順勢握了下夏星手腕。 唐欒對自己很有信心,他什么都不缺,追到夏星也就是時間早晚的事兒。 只要他愿意付出點兒精力,不是什么大問題。 t市比沈城要干燥上許多,即便是傍晚時分日頭落下去,空氣中依然帶著股悶躁。 天干氣躁。 夏星心底里原本已經(jīng)壓下去的那股不明火,被他這么一勾,此時又隱隱有向上升起的趨勢。 實在是,太煩了。 夏星聲音徹底冷了:“松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