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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你,阮小姐,我生前死后都受了很多苦,直到遇見你,才能了結心愿,終無遺憾?!?/br> 阮輕輕沒有多言,只笑著跟她道別。 那道曼妙的身影逐漸消散在風里,皎皎的月光透過遮天蔽日的云層傾灑下來,照亮了落在阮輕輕身上,那星星點點的白光。 喻云霏覺得好奇,就伸手來接,可是卻完全接不住,那些白光只能落在阮輕輕身上,然后逐漸消失,就像是被她的身體完全吸收。 “這是什么?。俊弊恳烈哺悴幻靼?,但看著阮輕輕沒有抗拒,還欣然接受,就猜測這光點并不是有負面作用的。 阮輕輕伸手去接那還在散落的白色光點,笑著說:“這是鬼怪的祝福,很難得才有,我以前只是聽國師說過,還從未真正得見,如今是第一次看到?!?/br> “鬼怪的祝福?”喻云霏不大懂:“這東西有什么用呢?” 阮輕輕也回答不上來:“聽國師說,這是玄之又玄的東西,有時候能讓人消除疲憊,覺得渾身輕松,有時能讓人增進感悟,得到突破,還有時候呢,什么作用也沒有,不同的人會得到不同的效果,反正就是因人而異,但總之沒有壞處?!?/br> “哦,”喻云霏圍著阮輕輕轉了轉,對著那白色光點戳了好幾戳,見實在觸碰不到,才泄氣地問阮輕輕:“那你得到這個鬼怪的祝福,有什么感覺嗎?” “我嗎?”阮輕輕歪了下頭,認真想了想,而后道:“大概就是暖暖的,很舒服。” 好像也沒有別的感覺。 阮輕輕抬起手,接住了最后一個白色光點,等它同自己融為一體后,眼前的景色卻驟然顛倒變換。 她又回到了乾朝。 那時候,江璃已經以閉關為由,離開了三個月,宮變來的猝不及防,阮輕輕還沒有半點準備,就被迫陷進了兵荒馬亂里。 卓伊在關鍵時候帶她離開了皇宮,可城門都已封閉,她們還是沒法逃開。 “朕得回去,”換了粗衣麻布的阮輕輕躲在雜亂的草屋里,對卓伊說:“師父,朕得回去,秋秋,小妤,芊璇,還有那么多姐妹,她們都在宮里……” 卓伊握住她的肩膀,恨鐵不成鋼道:“輕輕,都到了這個時候你還不明白嗎?你擔心的那些jiejiemeimei,很有可能都是逆黨的幫兇!” “不會的,她們不會害朕的,一定是有什么搞錯了,朕、我……師父,徒兒不明白……”阮輕輕咬著唇,想要哭,卻強行忍耐著,只顫著肩膀問:“為什么會發(fā)生這種事?還有國師,國師她人呢?她為什么還不回來?” 外面?zhèn)鱽砹瞬恍〉膭屿o,阮輕輕怕的發(fā)抖,以為又是搜查的官兵,結果并不是。 那是聽到了熱鬧準備去圍觀的人群發(fā)出的聲響。 “被掛在城門上的那是誰啊?” “好像是皇帝的某位寵妃?” “聽說好像是那位姝色照人的姝妃?!?/br> 阮輕輕大驚失色,即使渾身發(fā)抖,怕的不行,也還是要去城門處救人。 “輕輕,”卓伊苦口婆心,“這一定是引你出去的手段,你不能過去,為師好不容易才把你救出來,你現在過去,不是羊入虎口嗎?” 可阮輕輕還是要去。 雖然懵懵懂懂,尚且天真,可阮輕輕還是多少知道一些事的,她知道如今的皇后也好,貴妃也好,她們都有傍身的手段,可喻云霏不一樣。 她是異域小國進獻上來的舞女,身份低微,無依無靠,完全是憑著她的喜愛才坐上了妃位,如今出了事,那些人為了逼她出去,一定會拿喻云霏開刀。 可想而知,如果她不出現,喻云霏還要遭多少折磨受多少罪。 卓伊拗不過阮輕輕,還是在喬裝打扮過后帶她去了城門口。 喻云霏正被倒掛在那里,身上都是傷痕,承受日光暴曬,她臉上已經沒有了往日的姝色模樣,向來神采飛揚的眼睛也宛如蒙上了一層塵埃。 阮輕輕想過去,阮輕輕想用自己,把喻云霏給換回來。 可就在那時,喻云霏遙遙望來,恰好和她對上了視線。 喻云霏吼道:“別過來!” 她眼里流了淚,卻閉上了眼睛,含笑道:“陛下,如果你也來了這里,如果你能看見臣妾,那臣妾想告訴你,快走,走的越遠越好,阿云不要你救,不要你救!當初如果沒有陛下,阿云早就成了孤魂野鬼,即使僥幸活著,也會活的不成人樣,是你把我?guī)С隹嗪#悄阕屛蚁肀M榮華,我已經沒有遺憾……” 阮輕輕涕淚橫流,幾乎就要沖過去,卻被卓伊死死地扣在懷里,卓伊用手掌緊緊捂住她的口鼻,不讓她發(fā)出聲音來。 卓伊把阮輕輕拉去了側邊小巷,而喻云霏也因為剛才的話,被那些人拽了上去。 那些人持刀威脅,告訴喻云霏再亂說就要她好看,可他們卻忘了,此刻的喻云霏已經沒有了求生的念頭。 她拼著最后的力氣對阮輕輕喊道:“陛下,能與你相識,阿云此生無憾!” 說完,她就主動撞到了那刀刃上,而剛剛掙脫卓伊手臂跑出來的阮輕輕,把那濺血一幕看得分明。 “阿云!” 阮輕輕回到了現實,自己卻并無覺察,她仿佛失去了理智,眼底驟然染上了通紅的血色,發(fā)出了極盡痛苦的嘶吼和哀鳴。 霎時間,周圍天色巨變,狂風呼嘯而至,本就陰沉的烏云聚攏在一處,砸下了鋪天蓋地的大雨,一道接一道的刺目閃電仿佛要撕開沉重的天空,轟隆隆的駭人雷聲洶涌而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