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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槿書微啟紅唇,孟晚霽的手機(jī)忽然響了。 她取出,來電顯示是同年段的一個老師。 沒有特意避開,她就地接起,對方說:“孟老師,辦公室里來了一個家長點名要找你。” 孟晚霽猜測可能是哪個來參加講座的學(xué)生家長禮堂找不到她過去的,應(yīng)了聲“好,我馬上過去”就掛了電話。 盛槿書挑眉。 孟晚霽說:“有家長找我,我先走了。” 盛槿書點頭。 孟晚霽轉(zhuǎn)身,走了兩步,盛槿書忽然在身后說:“孟老師,孝順感恩,與聽話順從,也不是必然聯(lián)系。” 像是就是論事,又像是意有所指。 孟晚霽回頭看她。 盛槿書臉上只有禮節(jié)性的淡笑。 孟晚霽不確定是不是自作多情。她沒有應(yīng),轉(zhuǎn)過身,思緒紛亂地往辦公樓走。 辦公樓高二年段辦公室在樓梯口往里的第二間,剛拐過,她就看見辦公室門口站著一個身量不高,穿著樸素,滿頭銀發(fā)的中年婦人。 是哪個學(xué)生的家長? 她思索著走近,婦人轉(zhuǎn)頭看見了她,忽然就小跑了過來,伸手緊緊抱住了她,帶著哭腔喊:“我終于找到你了!” “孩子,我是你媽啊。” 孟晚霽全身的血液仿佛在一瞬間凝固了。 第27章 婦人的哭喊聲太大了,驚動了半個樓層的老師。高二辦公室里坐著的老師全都停下了手中的動作,高一辦公室里有老師探出頭來,發(fā)現(xiàn)是同事,又尷尬地退回去,半隱半現(xiàn)在門框旁。 那些目光,像刀一樣。 孟晚霽面無血色,宛若雕塑地站著。她由婦人抱著哭著,等她稍歇一段落才很淡地開口:“說完了嗎?放開我?!?/br> 她動動雙臂,婦人馬上更用力地箍住。 “你是不是怪mama,你不要怪mama,mama當(dāng)時也是沒有辦法啊,mama也不想的,家里沒錢,沒錢給你治啊……”她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哭得仿佛要軟倒在她身上。 孟晚霽的臉色卻更淡了。 她不知道眼前這個女人究竟是不是她的親生母親,也不想知道。 從很早的時候她就從親戚閑聊的話語中拼湊出了自己的身世,他們以為她還小,聽不懂的,可她聽懂了,那些同輩的孩子們也都聽懂了。 他們都說她命大、也命好。她承認(rèn)。 因為先天性房缺、室缺,又或者,還因為是女孩,她未滿月就被遺棄在車站外的垃圾桶旁。天寒地凍,她沒有被凍死也沒有被餓死,被好心人發(fā)現(xiàn),而后收容進(jìn)了孤兒院。孟士培從孤兒院里領(lǐng)走了她,做好了三周歲后給她動手術(shù)的準(zhǔn)備,可她命硬,兩周歲時,自己全長好了。 女人此刻說的這些話,不過更印證了這些是事實罷了。 她張口,用冷靜得像冰的語氣告知:“你再不放手,我要叫保安了?!?/br> 女人的哭聲愕然止住,抖了兩下,還要哭嚎,孟晚霽說:“去會議室?!?/br> 她低眸看著她,眉梢眼角都是冰寒,神色肅然無波,女人有些怵。她沒有見過心這樣硬的人。 她識時務(wù),喏喏地松開手。 孟晚霽不再看她一眼,挺直著腰,走在她的前面,路過高三辦公室,轉(zhuǎn)彎。 身后的女人抽噎聲很大,反反復(fù)復(fù)地解釋、詢問她這些年過得好不好,孟晚霽一個字都沒應(yīng)。 會議室要到了。 孟晚霽忽然走快兩步,跨進(jìn)了門內(nèi),“哐”地一聲,把門甩上反鎖了。 門外幾步之遙的婦人猝不及防,登時哭嚎聲又大了起來?!靶§V、小霽、阿囡!” 婦人在門外瘋狂地拍門、拍窗。 孟晚霽打電話叫保安。 她掛掉電話,看到屏幕上有水,才發(fā)現(xiàn)原來自己哭了。 視若無睹、狀若未聞,她拉上會議室玻璃窗的窗簾,攥著雙拳站立。幾秒后,還是慢慢地蹲下了身子,蜷縮起來。 她全身都在抖。 可是一聲嗚咽都沒有漏出。 盛槿書坐在樹叢旁,忽然就看見兩個保安匆匆忙忙地往辦公樓跑去。她愣了一下,莫名不安,馬上站起了身跟著往辦公樓趕去,抵達(dá)的時候看到的便是好幾個老師遠(yuǎn)遠(yuǎn)地站在拐角處圍觀一個五十上下的婦人被保安拉走。 婦人一邊掙扎一邊在罵:“我是你媽??!你沒良心!你這樣對我,要遭雷劈的!” 盛槿書心跳很快,她返身去高二辦公室,孟晚霽不在。 她問辦公室里的老師:“孟老師呢?” 幾個老師面面相覷,都欲言又止。 盛槿書一下子反應(yīng)過來,快步向會議室跑去。 會議室的樓道里已經(jīng)安靜了下來,婦人被拉下了樓梯,咒罵聲幾不可聞,兩個高二年段的老師站在樓道里,似乎在猶豫著要不要上前敲門,問問孟晚霽情況。 盛槿書開口:“你們回去吧?!?/br> 兩個老師看盛槿書的臉色,交換了個眼色,拍拍她的肩膀,“好好安慰下孟老師?!保甲R趣地走了。 盛槿書站在緊閉的會議室門外,心口一陣悶過一陣。 她抬起手,遲疑著又放下。 她不確定孟晚霽那樣倔、那樣要強(qiáng)的性格,會不會想讓人見到她此刻的模樣。 她站在門口,喉嚨潤了又潤,只說了一句:“她已經(jīng)走了?!?/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