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鬼宗師 第10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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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進(jìn)去吧,兩個人杵在大門口吵架,像什么樣子?!卑⑵糯叽俚?。 陸宵收回放在她身上的目光:“我去通知景瑜,你們先進(jìn)去?!?/br> 白挽瓷異常乖巧的說了聲好,跟阿婆進(jìn)去了。 陸宵臨走前,又多看了白挽瓷兩眼,只覺得更加奇怪了。 景瑜一行人,被落在了木霖國,隨后才跟著陸宵回到鯨落村。 阿婆聽說陸宵要和白挽瓷成親,激動的大清早就開始布置新房。 與阿婆阿爹等人臉上的喜慶不太一樣,白挽瓷有些神情懨懨。 陸宵覺得十分奇怪,阿婆卻說,姑娘家是這樣的,畢竟要嫁人了,難免會害怕?lián)模氘?dāng)初她嫁給阿爹時,也是如此,愁眉苦臉了好幾天呢。 因阿婆這樣說,陸宵便沒有再往心里去。 老屋張燈結(jié)彩,到處貼滿了喜字,就連小八的豬耳朵上,兩邊都掛上了小小的紅燈籠。 老屋門口大紅燈籠高高掛。 村里人一看,就知道這是要娶親了。 一打聽,大家才知道,是陸宵那小子從神界回來了,還要娶一個極漂亮的媳婦兒,紛紛借著各種由頭,上門來看新娘子。 不過,這些八卦好奇的人,全讓景瑜給擋回去了。 畢竟鬼陶女王的臉,還是有人認(rèn)得的,倘若有些村民認(rèn)出來了,反手把她給舉報上了神界,那就沒下文了。 于是,這幾日,白挽瓷都躲在房里,也不出去,只是跟阿婆學(xué)著做一些針線活。 陸宵則幫著阿爹去山上砍柴。 第109章 大婚 陸宵原來是這個。 阿婆和阿爹找大師看了日子, 挑了個黃道吉日,于七月初七成禮。 還有三日。 這些天,陸宵住在老屋的東廂, 白挽瓷住在西廂。據(jù)阿婆說,新郎和新娘, 在婚前最好不要見面, 這是老傳統(tǒng)。 是夜, 明日就要大婚,白挽瓷根本睡不著。 骨瓷女媧臨走前說的那番話,就像一根羽毛, 不斷的刺撓她的心。 不會的。 白挽瓷不斷告訴自己,絕不會是她想象中的那樣。 她靠坐在床頭,右邊是一扇半開的窗,月光如水,傾瀉進(jìn)來。 突然,一只撲扇翅膀的烏鴉,??吭诹舜案裆希瑳_她叫喚了一聲。 那只烏鴉的腳上,綁著像一根煙似的東西, 用紅繩拴著。 白挽瓷看著烏鴉,烏鴉看著她。 那烏鴉的眼神, 似乎在說,看什么看, 雖然老子不是鴿子, 但也能來送信。 白挽瓷無可奈何的嘆了口氣,伸手拔了紅繩:“師父讓你來的?” 烏鴉算是應(yīng)承的又叫了兩聲,趾高氣揚(yáng)的飛進(jìn)屋子里, 特別自在的落在了桌上,鳥頭埋進(jìn)酒杯,煞有介事的開始啄酒自樂。 白挽瓷展信。 紙條上篇幅不長,不過那張牙舞爪如狗啃的字,實(shí)在是刺激白挽瓷的耐心。 “臭丫頭,聽說你要結(jié)婚了,別管我怎么知道的,老頭子我在鬼界還是有點(diǎn)人脈的,哈哈哈哈……結(jié)婚挺好的,安穩(wěn)過日子吧,睜著眼,閉著眼,一輩子很快就過去了,再來的三娃五孩的,得累死你,作為老一輩,我也沒什么好東西給你,就把我的鴉寶貝送給你了?!?/br> 鴉寶貝……想來就是那個在桌上啄酒的貨吧。 白挽瓷略顯無語的瞅了它一眼,這貨一副大爺?shù)淖髋桑隙ㄊ菐煾笇W(xué)的,真是深入骨髓的像。 也就是這種時候,那老頭子還算有點(diǎn)人情味。 不知不覺,她倒有點(diǎn)想師父了。 等婚后,一定帶著陸宵去看看他,畢竟一個孤寡老人,成天在沙漠里貓著,也忒寂寞了。 好在師父這一封信,攪散了白挽瓷心頭的疑云。 陸宵是與不是,她又何必過早的擔(dān)心呢? 倘若那一天真的會來,接受了便是。 如此一想,她突然茅塞頓開,連著幾日的疲倦,陡然席卷上來,倒頭兩腿一癱,直接睡了。 翌日,雞都還沒打鳴,便有嘴角點(diǎn)著痣的婆婆,火急火燎的進(jìn)來給她梳妝。 上下一頓捯飭,紅嫁衣,蓋頭,鮮紅的唇脂,明晃晃的喜字。 屬實(shí)到了這副景況,她才或多或少的真切感覺到,自己要嫁人了。 嘿喲,籠統(tǒng)活了一百多年,總算把自己給嫁出去了。 白挽瓷望著黃銅鏡中的女人,絕艷的容貌,一張男女看了都會動心的臉,忽然有些感慨。 想當(dāng)初,剛剛重生時,也是穿著一身嫁衣,然后在大余山上,見到了陸宵。 白衣少年,清清朗朗,端若明月。 不知他變成新郎官,又是何等的俊俏少年郎。 思及此,白挽瓷的一顆年邁的少女心,也開始老鹿亂撞。 兩頰羞紅,給本就明艷的臉更添幾分明艷。 兩個婆婆給她披上蓋頭,一左一右,攙扶著她,提醒當(dāng)心腳下的門檻兒。 衣料悉悉索索的響著,一雙大紅繡著鴛鴦的繡花鞋,跨出高高的門檻兒。 婚禮安排在海邊舉行。 這是她提議的。 在21世紀(jì)作為鬼魂飄蕩數(shù)百年,也旁觀過不少婚禮,那個時代的她們,穿的是白色婚紗,喜歡在碧藍(lán)的海岸舉辦婚宴。 那時,她就很羨慕那些笑靨如花明朗的姑娘。 如是,陸宵便答應(yīng)了她,讓人把酒席擺在了海邊,還布置了許多紅白相間的玫瑰花。 這種半中式半西式的婚禮,也就白挽瓷能理解,當(dāng)?shù)卮迕裰挥X得新奇又古怪。 人家都是在祠堂拜天地,好家伙,這一對年輕人,居然要在海邊拜天地。 不過想想倒也是,站在海邊,天際與陸地相依為伴,舉手便是天,俯首便是岸,可不就是真正意義上的拜天地么? 兩個婆婆扶著她,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耐0哆呑摺?/br> 白挽瓷只能看到自己的腳。 直到耳邊傳來嘩嘩作響的海浪聲,這才意識到,是真的要成親了。 恍如做夢一般。 兩個婆婆把她交給了另外一個人,只感覺那是一雙略帶溫涼的手,骨節(jié)分明,修長如玉。 應(yīng)該是陸宵。 他握著自己,一步一步,踩著鋪滿沙灘的玫瑰花瓣。 她聽見自己的心跳,和踩在沙子上綿軟的質(zhì)感,融合在一起。 “小心,有臺階。” 耳畔響起陸宵的嗓音,聲線干凈,猶如清酒過碗。 白挽瓷剛抬腳,只覺后脖子一涼,兩眼一黑,身形一個踉蹌,往前栽倒。 陸宵手疾眼快的扶住她的腰,卻感覺她的身體很涼,不由得皺眉問道:“怎么不多穿點(diǎn)?” 蓋頭晃動了兩下,她并未回答他。 陸宵隱隱覺得哪里不對,但又說不上來是哪里,只好扶著她,走上了臺。 酒席上傳來了此起彼伏的掌聲。 祝酒的司儀端著合|歡酒上來,站在一邊,笑瞇瞇道:“可以掀蓋頭了?!?/br> 陸宵微微一笑,望著眼前的嫁衣新娘,握著秤桿的指尖,有些微微發(fā)抖。 祝酒司儀打趣道:“看來新郎有些緊張啊,也是,本來傳統(tǒng)是在洞房里掀蓋頭的,也是我們新娘要求把拜天地放在海邊,大庭廣眾下做這種事情,害羞緊張也是在所難免?!?/br> 秤桿抬起,大紅蓋頭應(yīng)著掌聲落地,一張絕艷的臉,映入眼簾。 陸宵怔住了,是她。 他剛才差點(diǎn)以為,蓋頭下出來的會是另外一個人。 看來緊張就是會容易讓人多想。 也不知她是在緊張,還是感動的,雙眸有些微紅,淚光湛湛。 突然,她伸出了雙手,撲進(jìn)了陸宵的懷里。 陸宵愣住了,下意識的抱住了她:“怎么了?” 懷中的女人,身子在發(fā)抖,冰涼的宛如一具尸體。 陸宵聽見她的聲音,在極力的控制顫抖:“快……快……逃……” “什么?”陸宵眉頭微皺。 話音剛落,他瞪大了雙眼。 陸宵眼睜睜的看見懷中的女人,袖子里掏出了一把匕首,刀鋒狠狠刺入他的胸膛。 “噗嗤——”血一下就涌了出來,染上鮮紅的紅袍,胸口那朵垂著的大紅花,只是顏色變得更深了些。 臺下驟然響起了尖叫的聲音。 陸宵不可置信的盯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