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ian王與太傅 第38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養(yǎng)了狐貍后本恐男怎么就嫁了[娛樂圈]、家有冠軍侯[重生]、何日請長纓、隨身仙田農莊、路人男主的戀愛方式、人魚(出書版)、都市之我用兩塊贏了十億、爸爸,請打我吧、百口莫辯、蒼生為你[重生]
等大殿中那一句‘有事起奏無事退朝’落地之后,謝春秋施施然上前一步,躬身向皇上道:“臣有事啟奏?!?/br> 小皇帝沉聲道:“容王有事便講罷。” 謝春秋嗓音明朗“臣此次未經傳召便前來上朝,乃是為了自己的私事。” 小皇帝看著她不說話,謝春秋就自顧自的說了下去“臣回京之時,皇上曾說臣可以向皇上討一個賞賜?!?/br> 小皇帝開口似乎極為勉強“那容王今日想要什么賞賜。” 謝春秋跪了下來,聲音在大殿之中分外清脆“臣請皇上為臣與蘭太傅。” 她這話好似平地一聲雷,滿朝文武都于震驚之中說不出話來,連蘭璟持著笏板的手,細看之時,也微微的顫了一下。 這樣的寂靜持續(xù)不知多久,大臣們一面震驚一面又暗自竊喜原來她此來并非為了恃功爭權,而蘭璟站在那里,后背有些僵硬。 直到謝春秋十分柔弱的跪在地上咳了起來“臣只有這一個愿望,還請皇上應允,就是死也瞑目了?!?/br> 蘭璟無奈的嘆一口氣,也跪了下來“臣斗膽,請皇上將容王殿下賜婚于臣?!?/br> 小皇帝看看他二人,明白這般境況,此事是搪塞不過了,雖則萬分心痛,語氣卻仍是鎮(zhèn)定“朕也久聞蘭太傅與容王兩情相悅,母后也樂于促成此事,既然如此,那……” 后面的話幾乎是咬著牙說出來的“朕,準容王所奏。” 謝春秋喜笑顏開,與蘭璟齊齊叩首“臣謝皇上隆恩?!?/br> 散朝之后,諸位大臣不知該不該上前恭喜,躊躇之下最后選擇繞著這兩個人走,蘭璟對此視而不見,一出大殿,便曲起指節(jié)在謝春秋額上重重一彈“胡鬧?!?/br> 謝春秋捂著額頭笑得頗為傻氣“見卿,我們?yōu)槿顺甲拥?,主上賜婚,可是違抗不得的?!?/br> 蘭璟勾起唇角,笑容像是高山之巔新融的雪,繼而緊緊拉過她的手“走罷?!?/br> 謝春秋挑眉“做甚么去?” “回府,帶你見公婆?!?/br> 三年之后,蘭府。 蘭璟今日與人相邀在外商談要事,回府之時已是午后,他進院子的時候,碧璽正在檐下繡手帕,只蘭璟一個眼神,便心領神會的低聲道:“少夫人已經睡了。” 她放下手里的東西,用手向里面指了指“還特意吩咐廚房為您留了飯菜,怕公子在外面吃的不好,公子現(xiàn)在可要用膳?” 蘭璟抬手制止“不用?!?/br> 說著,便提襟邁進了房中。 屋子的門都敞著,有微風從廊下吹過,也徐徐吹進屋內一些,床上的謝春秋好夢正酣。 她穿著細羅紅衫,越發(fā)襯得膚色白皙,眉尾一顆殷紅小痣更添了幾分顏色。 做了蘭府少夫人這幾年,從前眉眼見偶爾閃現(xiàn)的戾氣消融于歲月之中,如今全然看不見了。 蘭璟輕手輕腳的走到窗前,俯身靜靜凝視她半晌,謝春秋卻忽然翻了個身,口中呢喃“吵死了?!?/br> 窗外夏蟬正躁,不要命似的要將這個夏天叫過去。 蘭璟走到門外,吩咐下人去拿了粘竿,自己走到院子里的榕樹下,下人上前來“公子,我來罷?!?/br> 蘭璟回道:“不必?!?/br> 他一身玉色長衫,身形頃長,有半截小臂從袖中中露出,修長有力的手中拿著細細長長的粘竿,將亂叫的蟬粘下,神情分外專注而認真,好似在做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碧璽看在眼里,看看蘭璟,又看看屋內,抿唇笑了起來。 不知過了多久,吵人的蟬聲終于消失得差不多,蘭璟方才放下竿子,回到屋內。 他輕輕坐到床邊,拿起她擱在一旁的扇子扇了起來,涼風習習,謝春秋漸漸睡的沉了。 蘭璟看著她的睡顏,眉眼間溫柔神色好似水里的月光。 他這一生,立一寸朝堂,守一個人,也便夠了。 此時這個人在他眼前安安穩(wěn)穩(wěn)的睡著,也不知何時會醒來,不過不急,他今日沒有公務纏身,可以慢慢的等。 【正文完】 作者有話要說:本文正文到此完結了,會有甜甜的番外(為感謝追文的大家番外有紅包掉落),感謝大家一直以來的支持和包容,鞠躬! (另外新文《地府駐人間辦事處》即將開更,地府扛把子換裝狂魔女主和戲精但很蘇很能大的大神男主,前世今生緣分糾纏,希望大家多多支持。) 第六十章 番外一 墨聞書院坐落在皇城以東,白墻青瓦,高門飛檐,氣度內斂,牌匾上的四個字乃是先帝親筆提就,院子當中一棵百年的大榕樹枝葉繁茂,每到夏日,半個院子都是在大榕樹的陰涼之下,若從窗內向外望,明亮的日光跳躍在碧綠的樹葉上,流光似金,偶有鳥雀清啼,越發(fā)顯得清凈幽寂。 大儒段鴻之做為先帝欽命的授業(yè)先生,一把花白的胡子,一身半新不舊的長衫,身上全無半邊豪飾之物,手中時常拿著一把戒尺,眉毛似乎總是皺著,一臉的憂國憂民之色,嚴厲的讓人生不起親近之心來。 書院甫一落成,蘭璟便被蘭侯爺送到這里,與京城中大半的官宦子弟一同進學。 蘭璟少有才名,這些官宦子弟即便沒見過他,多數(shù)都曾聽過他的名字,還都被爹娘借此教訓過,雖則表面上也算和睦,實則對他都并不服氣,這種不服氣在段鴻之的偏愛之下越發(fā)明顯,幾乎都選擇了對他敬而遠之。 因此回想起來,在書院的那段日子,他過得其實很是寂寥。 幸而他從幾歲的時候便習慣了這種寂寥,也就不覺得什么。 那日也是這般一個寧靜的清晨,蘭璟早早到了書院,坐在了自己那個稍有些偏后的位置,坐下開始溫書,不多時,便見段先生走了進來,身后還跟著一個年紀約莫不過五六歲的小姑娘。 小姑娘名叫謝思魚,乃是容王嫡女,也是唯一的女兒。 蘭璟初初見到謝春秋時,只覺得這個新來的小姑娘名字討喜,長得討喜,對于她頭上頂著的容王府小殿下的身份,雖則也有些詫異,但并未多想。 他父親雖對容王有些作為并不贊同,但對于世人時常冠之的‘jian王’二字,卻從未出口。 段鴻之與旁人卻明顯不是這般想的。 因她眉尾那顆小痣,不少人稱之為妖邪之相,段先生不喜她父親,對她也諸多苛責,時常罰她留下抄書,然這位小殿下也并不是什么好惹的,對先生所授常有自己的高見,還要辯上一番。 他雖偶爾也覺先生所言的道理并不成道理,然并不會想要去同先生理論,唯有謝春秋,一口童稚之音非要同先生分個是非高下,而且口齒十分伶俐,段鴻之往往只得按捺火氣,繼續(xù)罰她抄寫。 有一次散學之后,蘭璟聽見她與前來接她的管家抱怨,說“段先生今日說唯女子與小人難養(yǎng)也,我不過反駁兩句,他便又生氣了,本女子都沒有這般容易生氣,所以我覺著,先生比女子還要難養(yǎng)。” 而管家低聲勸解她一大堆,她似乎是聽的不耐煩了,索性揉揉肚子“我餓了?!?/br> 蘭璟在身后聽到,不由得微微笑了起來。 他后來不時幫著謝思魚抄書,也不知那小姑娘最后有否發(fā)現(xiàn),然而蘭璟不知道的是,當時小小的謝思魚,以為那是田螺姑娘做的。 可惜這樣的日子也并未持續(xù)多久。 他一直知道這小姑娘脾氣稍有些大,卻也沒想到有那般大,聽到有人罔議王爺與王妃,直接將匕首插到人面前的桌子上,嚇哭了人家,段先生大為光火,叫來了王府的管家,而謝思魚并無絲毫悔改之意,昂著頭走出了書院,從此再未回來。 那之后,蘭璟又過回了他清寂的求學生涯,一直到他離開墨聞書院,再也沒有見到那身著紅衣的小小身影。 關于王府那位小殿下,蘭璟倒是偶爾也聽到她的消息,多是她如何胡鬧,雖則其中的大部分,蘭璟并不覺得荒唐,而是覺得好笑,但他不知那位小殿下如今長的多高了,可有繼續(xù)讀書,是否還是愛穿紅衣,長成了什么模樣。 直到那年春日湖上,蘭璟乘船游春,本自在畫舫之中撫琴,這時小廝進來送點心,便聽到紗簾之外‘哎呀’一聲。 小廝當即喝道:“誰?” 蘭璟起身,一步一步的走了過去,伸手拂開層層素白紗簾,他看到一個十一二歲的小姑娘扒著船舷,仰頭看著他。 濕漉漉的烏發(fā)貼在她白皙的臉上,有水沿著臉頰滑下,那雙眼睛黑白分明,澄澈如同湖水,盯著他一眨不眨,仿佛看走了神,長眉濃秀,眉尾綴著一顆小小的紅痣,有水光映在臉上,搖搖晃晃的,十分瀲滟。 他有些恍惚,腦海里的第一個念頭,便是想要問她是否是容王府的謝思魚。 可冒然去問似乎有些唐突,兩人又對視半晌,他方才斟酌著開口“你……” 這個‘你’字去仿佛驚擾到了眼前人,只見她忽然回過神一般,將頭向水里一鉆,倒真似一尾魚一般消失在了水面。 蘭璟看著波光粼粼的湖面望了好久,直到小廝湊過來詢問,他方才放下紗簾,淡淡道了一句“無事?!?/br> 小廝不信“可方才明明聽到那邊有人聲!” 蘭璟坐回到案前“只是一只魚罷了?!?/br> 那之后蘭璟知道,當年的小殿下,她出落得明艷生光,還是愛穿紅衣,雖不知長高多少,但水性的確不錯,身手很好。 再見面,便是老王爺去世之后了。 玉梁戰(zhàn)敗,滿朝大臣的指責鋪天蓋地指向容王府,指向那個半生征戰(zhàn),而今鬢發(fā)霜白的容王,他雖在朝堂,卻也無法阻止人言,不多久后,老容王病逝,皇上下令厚葬,從那以后,那位曾經的小殿下,便成了名正言順的容王殿下。 那一年的中秋夜宴他參與籌辦,所以早早的便在參宴名單中看見了她的名字。 卻早已經不叫謝思魚了。 蘭璟那時官拜禮部侍郎,甫一露面,便看到謝春秋百無聊賴的坐在那里,身側宮燈叢叢,暖色的光照在她臉上,比起上次在湖上見她,眉眼間似乎少了幾分輕快,眸子卻依舊明亮。 他只來得及匆匆瞥了一眼,便有幾位大臣上前搭話,好不容易應付完,皇上也便來了,蘭璟坐在那里,也非故意,但總會不經意的向她的席位看上幾眼。 一場宮宴,她大半都在走神。 周遭大臣對她諸多揣測,她似乎有些心不在焉,有時漫不經心回敬幾句,依舊是牙尖嘴利,說的那些大臣招架不住。 如此幾個回合,謝春秋便起身離開了宴席。 沒有辦法,那人一身明晃晃的紅衣,實在太過顯眼,想注意不到都不行。 宴席之上歌舞依舊,人聲嘈雜,可那席位上缺了一個人,蘭璟卻覺得缺了許多東西似的。 不知何時天上烏云翻滾,大雨傾盆而下,帶著些許涼意,蘭璟借口要找東西,向內侍要了把傘,到外面尋她。 不多時,便看到那個人坐在亭子里,面前放著幾盤順來的點心,自顧自吃的開心,蘭璟覺得有些好笑,面上卻并未表露,他撐著傘上前,行了一禮“容王殿下?!?/br> 謝春秋似乎被他嚇到了,忽然起身,怔怔的看著他,并未答言。 蘭璟想她大概因與自己并不相熟所以不知該說什么,也擔心謝春秋對自己的突然出現(xiàn)生疑,便接著用了方才的借口解釋,之后順理成章的問她“容王殿下沒有傘么,可在意與臣同撐一傘?” 謝春秋答應的倒很快,實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那時他此一次與謝春秋靠得如此之近,那把傘實在不是很大,他擔心謝春秋淋雨,因不自覺的把傘向她那側偏去,自己卻是半個身子都淋濕了。 幸而沒走多久,便有內侍出來尋她,謝春秋草草謝了他,就這樣走了。 后來謝春秋閑來無事一邊吃著葡萄一邊追憶往昔,也曾問過蘭璟“那日你是去尋什么了?后來找著沒有?” 蘭璟將她面前的冰葡萄拿走,道:“少吃些涼的,當心鬧肚子?!?/br> 謝春秋被這么一岔,也便忘了追問。 那之后,兩人雖同在朝堂,相交卻實在少的可憐,謝春秋剛開始的之后還日日上朝點卯,后來除卻皇上傳召,便再瞧不見她的影子。 那幾年,蘭璟看著她眉眼間的凌厲愈發(fā)明顯,掩蓋在荒唐的外表之下,像是一根隱隱的刺,于此同時,兩人偶有交集,容王殿下那顯而易見的防備與躲閃,蘭璟覺得自己即便是個傻子,大概也察覺得出。 上元燈節(jié)那一晚,謝春秋摘了他的面具之后如同見鬼溜之大吉,實實在在的令蘭璟明白,容王殿下是十分的討厭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