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冠軍侯[重生] 第19節(jié)
第23章 周歲 委屈了就得說 最終曹壽還是選擇了妥協(xié)。 太皇太后以對曹盈“安和”的封號和親自教養(yǎng)曹盈的許諾作為交換,換了曹壽的讓步。 劉氏同姓王的女兒皆可稱作翁主,若真算下來,怕是數(shù)十不止。 然而這些翁主中,擁有封號的卻是寥寥。 更別說是太皇太后親自封號,親自教養(yǎng)的了。 以她的名望,曹盈幾乎將與皇家公主無異。 太皇太后給出的誠意,甚至超出了曹壽的預(yù)期,因而他思量片刻,不但答允,還拱手相謝:“太皇太后苦心了?!?/br> 館陶公主聽他答應(yīng)下來,松了一口氣。 然后恐慌剛剛散去,攀上心頭的就是惱怒了。 曹壽前腳剛剛離開,她后腳就哭腔向太皇太后:“母后,我可是太主,當(dāng)著你的面,平陽侯怎么敢這樣逼迫我?” 太皇太后卻沒有安慰她,只是冷冷道:“你害了他稚齡女兒受傷,他惱恨下沒有直接開口索你性命相賠就已經(jīng)是看在你太主和我的份上了。” 館陶公主心中一沉,知曉太皇太后是記著自己瞞她的事兒才這樣說的。 她連忙為自己分辯道:“我無論如何也是不會去害曹盈的啊,她與我無妨礙,我往日又與平陽侯府無冤無仇,怎么還加害她?” “你這一趟確實不是奔她去的,但你是否有吩咐為殺衛(wèi)青不顧一切?” 館陶公主聞言噎住了,她確實有向仆人們說,只管殺了那羽林軍騎郎,旁的都由她來擔(dān)。 然而她所想的只是死一個騎郎的事兒。 一個未入朝廷正規(guī)編制,只算劉徹私軍的騎郎,她殺了不過也就是罰些錢——劉徹還能為此真與她鬧翻不可? 弄死衛(wèi)子夫的弟弟,給阿嬌出口氣,她出些錢也是愿意的。 只是她未料到曹盈竟是恰好去往了上林苑,還攪進(jìn)了這件事里。 館陶公主不知詳情,只當(dāng)是自己仆人們不知曹盈身份,或是一時不慎才傷了她。 然而到底結(jié)果就是曹盈受傷,無可辯駁。 太皇太后見她不說話了,心中氣更重了著,道:“我從前以為是阿嬌驕縱不懂事,讓你這母親去教她,原來最荒唐的也就是你,倒成了我嬌慣你了?!?/br> 館陶公主還想為自己求情,太皇太后卻是擺擺手,疲憊地道:“這次輕罰你,你且以先請的原則交萬錢降罪名,去抄寫百遍漢律吧,未抄寫完也不要再見外人丟臉了。” 漢律厚重,被罰抄寫百遍,怕是幾月不得出,那時館陶公主哪里還能有什么影響力? 她有些不甘心,卻聽太皇太后繼續(xù)道:“往后你也就和你那姓董的小情郎玩在一塊兒吧,荒唐也只荒唐你一人的,別再攪和別的事了?!?/br> “母后!”館陶公主明白太皇太后連董偃都不再管了,是要徹底驅(qū)自己于權(quán)力外了。 她一時又羞又怕,哀哀向太皇太后道:“那往后我月??傔€是要與您請安的吧?!?/br> 太皇太后合上眼。 她本就幾乎失明看不見,多半時候都是館陶公主來作她的眼睛。 但如今她發(fā)現(xiàn)了,館陶公主的眼到底不是她自己的眼睛,勉強來用,說不定看到的都是假的,反倒不如不看。 因此她狠了心,道:“你連女兒都已嫁人了,仍癡纏在我身邊像什么樣子。你愿意喜歡那情郎便與他安生玩著,反正陳家管不了你,我也管不了你?!?/br> 話畢,任館陶公主再說什么她也緊閉著嘴不回應(yīng)了。 館陶公主知道自己母親一旦下定決心,就不會再有所更改,因而只目中含淚哽咽拜別,求太皇太后照顧好宮中的阿嬌。 太皇太后點頭,仍是不語,握著拐杖的手收緊,似乎也是在克制她的情緒。 直到館陶公主公主離開,她才頹然松開拐杖,任拐杖歪倒地上,自己只仰靠在座椅上,心中陡然生出力不從心之感。 她驅(qū)走館陶公主,確是因為發(fā)現(xiàn)這個女兒不合適摻和朝政中,對她隱瞞自己生出了些怨惱。 但更多地卻是為了館陶公主的將來著想。 太皇太后眼神空洞無落處地想著,如今讓女兒急流勇退應(yīng)該還勉強來得及。 劉徹?zé)o論如何也還知他皇位有一份他姑母的恩情在,只要館陶公主和阿嬌少作些妖,不至落到太悲慘的下場。 而以曹家為首的世家那邊,自己將曹盈養(yǎng)在膝下,也算予他們一份人情在,往后應(yīng)也不會為難不涉政治中的女兒。 太皇太后實是在為館陶公主的未來謀劃。 只是這些話卻是不必再說予館陶公主聽了。 她早便提醒過女兒收斂,既不奏效,不如由她直接做絕。 于是至早春三月,鶯飛草長,溪水破冰緩緩流淌時,曹家為曹盈舉辦了周歲宴,就也要為曹盈入宮做準(zhǔn)備了。 曹盈的身份如今十足的貴重,然而曹家卻不愿意招搖地大辦,誰也沒有特意邀請。 但即便宴上只有曹家自己人,太皇太后、太后和皇上輪番賞下的禮物也可見曹盈的恩寵了,更有其他世家來送禮物的車水馬龍。 曹盈難得瞧見這樣的熱鬧,平陽侯府前人來人往,祝賀聲不絕。 她心中好奇,便與曹襄一起躲在柱子后,探身偷看。 “盈盈瞧見沒,這些禮物都是給你的?!?/br> 曹盈如今已差不多會自己走路了,但曹襄在的時候總喜歡把她托抱著,又親昵地哄她去看。 她便抱著曹襄的脖子,偏頭去瞧。 但她瞧的并不是包裝精美的禮物,而是這些來往的世家仆人。 前世這些世家的名氏都只偶爾出現(xiàn)在侍女們閑聊的話中,她從來沒想過有一日他們會為自己而來。 她心中有些因事情改變而生出的驚惶,又有些隱秘的歡喜。 曹盈不再看了,將臉藏入曹襄懷中,不一會兒便睡著了。 隔日,就是曹盈進(jìn)宮的日子了。 太皇太后為顯出重視,一早便指了周先生隨馬車來接曹盈。 平陽公主極舍不得她,蹲下身愛憐地撩起她額前垂下的發(fā),瞧了瞧曹盈才長好的傷處。 她左額上的傷傷得頗深,好在處理得及時,又用了最好的藥,如今養(yǎng)得只剩下了極淡的淺粉痕跡。 應(yīng)是不會留下疤痕了。 然而平陽公主看了仍覺得心中忿忿,館陶公主只是被罰錢罰抄寫,她總覺得這樣太輕了。 曹壽卻是知曉自那后館陶公主就再也沒法翻身了,太皇太后表明態(tài)度不再為她撐腰,她曾經(jīng)的人脈已然都廢了。 雖然館陶公主已經(jīng)抄寫漢律完畢,也不知是不是尋了人幫忙,總之是被放了出來。 近日里她又在太主府里,同過往一樣舉辦了幾場貴女聚會。 但是曾經(jīng)不可一世的竇太主,實際已是強弩之末。 只瞧如今她邀去聚席的不是妾室便是庶女,就能看明白這一點。 往日能去竇太主宴上的,可只有握實權(quán)的官員家中正妻或是嫡女的,言談間便在進(jìn)行著利益交換。 不像現(xiàn)在,當(dāng)真就只是游園賞景。 完全失去權(quán)力,于曾手握權(quán)力囂張跋扈的竇太主來說,其實就是最好的懲罰。 因而曹壽也就沒有再動作打壓館陶公主,以免重激起太皇太后的愛女之心,也免得讓劉徹覺得自己得理不饒人,反同情他的姑母去了。 但平陽公主要記恨館陶公主也沒有關(guān)系,曹壽沒有硬化解這段仇怨的必要。 “好啦,太皇太后不是說了允你隨時去看嗎?”曹壽將曹盈抱起,只是溫柔地安撫平陽公主。 平陽公主卻是嘆氣,語氣中仍有些憂慮:“話雖如此,我一個外嫁身也不能總是入宮。不能時時呵護(hù)盈盈,我心中不安?!?/br> “宮中伺候呵護(hù)盈盈的宮女們不會少的。”曹壽刮了刮盈盈的小鼻子,又道:“且我們家盈盈肯定能照顧好自己的,是不是?” 曹盈干脆地應(yīng)下,平陽公主秀眉卻仍蹙著。 太皇太后指來的馬車也停了有一陣了,還在平陽侯府前惜別也不是個事。 曹壽便將曹盈抱上馬車,聽了周先生的話,替曹盈將窗簾先拉開了,透透氣。 于是曹盈就抓在窗沿上向外探頭,對平陽公主奶聲奶氣地道:“娘親不用擔(dān)心?!?/br> 平陽公主知道她懂事,可她越是懂事平陽公主就越是不放心。 平陽公主忍不住,踮腳同抓在了窗沿上,喋喋向曹盈囑咐道:“盈盈若是在宮里受了委屈,就去與舅舅說說,或是尋外婆的庇護(hù),千萬不能把委屈藏在心里。” 她又長篇說了許多話,她說一句,曹盈便點頭應(yīng)一句是,小腦袋點得如小雞啄米,煞是可愛。 原本因要與曹盈分開,而傷心到一夜沒能入眠的曹襄因她的可愛,沉郁心中的難過也散了些。 他沒法扒上窗沿,只好隔了些距離仰頭向曹盈道:“你在宮中等等我,舅舅不是在求賢士嗎,我也要想法兒去?!?/br> “志向倒是不小,還敢說自己是賢士?!辈軌勐犓f出這樣的話,嘴角噙笑:“那你可得加倍努力了?!?/br> 馬車終于往皇宮方向去了,將將入宮時又停下來了一次。 曹盈不知發(fā)生了什么事,剛要隔著門簾詢問車夫怎么回事,就見一個小小身影鉆進(jìn)了車廂中。 是霍去病。 第24章 禮物 那些不是送我的 曹盈本是抱著貓兒與周先生坐在車?yán)锏?,霍去病忽地進(jìn)來,他們都沒料到。 然而曹盈一見了霍去病,眼中就溢出笑意,乖巧地喚了他一聲“霍哥哥”。 貓兒也仍記著他,舞著小爪子“喵喵”兩聲。 周先生看兩個孩子皆是笑盈盈,似是有一肚子話要說,又向窗外看看,發(fā)現(xiàn)已近皇宮了,便攏了攏袖子,道:“你兩說著話,我先回了?!?/br> 他方才一路與曹盈講了許多養(yǎng)身之道,曹盈知曉他是個真誠待自己的好人,就又禮貌與他道別。 周先生踏布履走了,霍去病坐到了曹盈旁邊。 車夫重甩鞭駕著馬車向皇宮方向繼續(xù)駛動,曹盈想多與霍去病待一會兒,便刻意吩咐著慢些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