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冠軍侯[重生] 第74節(jié)
第87章 馬具 我不能幫忙 李敢照常往軍營中來了, 霍去病也沒追問他這幾天之所以不來的原因,讓原本忐忑不知該怎么說的李敢松了一口氣。 訓(xùn)練結(jié)束,他也如往常一樣跟在霍去病身后預(yù)備往平陽侯府去。 霍去病看著自然跟著自己坐上馬車的李敢, 沉默一會兒后問他:“你想好怎么向盈盈解釋你這幾天沒去的原因了嗎?” “?。俊崩罡毅读艘幌? 隨即咧開嘴笑問道:“盈盈問我為什么沒去了?” “差不多吧?!被羧ゲ》笱艿卣f道:“總之你自己編個好借口吧。” 曹盈倒是沒有細問,只是流露出了些疑惑。 但是他怕曹盈一會兒問起, 李敢編不出理由僵在那兒答不上話,讓曹盈又費心去思索是否發(fā)生了什么事。 畢竟這些天來李敢日日都強往平陽侯府去, 曹盈也差不多習(xí)慣了。 前一日還依依不舍告別說第二日再見,后一日就不見蹤影, 曹盈不免還是要起些擔(dān)憂的。 忽地,李敢嘿嘿傻笑的笑容垮了下來。 他琢磨了一會兒霍去病話中的意思,小心翼翼地問道:“你知道我沒來的原因?” 要不怎么上來就直接讓他編借口。 霍去病看他宛如看一個傻子。 他向后微倒, 靠在了車廂壁上,抱胸?zé)o奈道:“你和李將軍聽到的流言我全聽了一遍, 有什么猜不出的。” 見李敢被堵得說不出話來, 霍去病稍頓緩和了一些語氣,道:“總之我舅舅并沒有看低李將軍的意思,昨兒我舅舅還說要謝李將軍拖延住了匈奴大軍,為他建功爭取到了時間。他的功勞實際也有李將軍的一份?!?/br> 聽了這話, 李敢的眼亮了亮。 他直接撲到了霍去病身邊坐著, 欣喜問道:“關(guān)內(nèi)侯當(dāng)真這么說?” 雖然嘴上安慰父親說一次失敗根本不打緊,但是李敢其實也對這一次父親的戰(zhàn)敗耿耿于懷。 現(xiàn)下流言初起不顯,他還不覺得有什么, 但是聽多了未必不上心,到底也是個心結(jié)。 如果不及時解開了,怕是會繞成一個解不開的死結(jié)。 流言更勝刀戈。 念起曹盈曾向自己這樣形容過語言的力量, 霍去病又顧念著與李敢的友誼,耐著性子道:“李將軍資格老,我舅舅自然對他也十分尊敬?!?/br> 然而他的性子并不會一直說好話寬慰李敢。 將衛(wèi)青的態(tài)度表明了,他才向李敢道:“不過我與你還是需較量的,你如今騎術(shù)已不如我了,我又趁你不在這幾日將弓射之術(shù)學(xué)精了。你若再不抓緊,可得被我遠遠甩在后頭了?!?/br> 李敢“嘿”地一聲拍了拍自己的大腿,很有些懊惱:“你就學(xué)會了?” 但是在這懊惱情緒中,他也將這些日子聽來的說他是跟班的話徹底拋在了腦后——什么跟班不跟班的,他與霍去病本就是帶競爭的友誼關(guān)系。 二人說話間,馬車已駛到了平陽侯府。 他們對平陽侯府十分熟悉,根本都不用仆人來領(lǐng)著走了,直接輕車熟路便往曹盈的屋子去了。 只是曹盈卻不在自己的屋子里,連帶她常帶在身邊的侍女戴雪也不在。 只有一只肥大的貓兒臥在她的床榻上,合著眼,貓尾卻在慢悠悠地晃著。 霍去病有些好笑地走了過去,輕捉了貓兒的尾巴。 熟悉的氣息沒有激起貓兒的警惕,它只是懶懶睜開眼,向霍去病“喵”了一聲。 “你真是越發(fā)懶倦了,如今連出屋子曬太陽都不愿意了?!被羧ゲ∷砷_它的尾巴,握了握它rou乎乎的爪子:“我抱你去找盈盈好不好?” 貓兒通人性,聽了他的話倒也沒拒絕的意思,只是動作緩慢地爬起了身,讓霍去病抱在了懷里便又窩著不動了。 然后霍去病才問了在盈盈住處侍候的其他下人:“你們知道盈盈去哪里了嗎?” 昨日來的時候沒聽她說今天有計劃出去,應(yīng)還是在府上的。 一個侍女聽了他的問題,猶豫地上前道:“先前來了位穿著舊布衣衫的先生找小姐,隨身還帶著個鼓鼓囊囊的袋子,小姐聽通報后與他說了些話就高興去尋侯爺了。再之后就不曉得了,反正是還沒回來。” 霍去病與李敢便只能去曹襄的書房,問曹襄的行蹤。 曹襄這些日子為了接手平陽侯府屬下各項產(chǎn)業(yè)忙得不可開交。 閑下來的時候,他還需學(xué)習(xí)許多從前他覺得繁復(fù)無用的世家禮節(jié),與他們相見的時間都難以抽出。 曹盈是知道哥哥有多忙的,這些事她幫不太上忙便只能盡量不去拿自己的事打擾他。 今日她會主動去尋曹襄實在稀奇,也不知那個上門來的先生是與她說了什么。 曹襄同樣不在書房里,霍去病問過書房的侍從后,便知曉曹盈一行是往馬廄去了。 這讓霍去病回憶起了上次曹盈偷偷騎馬的事兒,不禁心頭一跳——莫不是又有誰攛掇著曹盈去騎馬? 小姑娘的皮膚嫩比朝瑰,那次之后霍去病曾請舅舅牽馬讓她騎著在場地上走了兩圈。 但即便穿了厚實的防護,粗糙的馬皮也還是將她的皮膚磨得發(fā)紅。 偏曹盈對騎馬還是興趣不減,即便腿疼著,望著馬匹的眼神中仍透著希冀。 也不知她怎么對于騎馬有那么大的興趣。 霍去病加快了腳步往馬廄去看,就怕曹襄看護不周讓小姑娘不慎摔著了。 結(jié)果他人還沒到就遙遙聽到了馬蹄噠噠之聲以及曹襄的大笑聲:“盈盈,當(dāng)真可以踩著保持平衡,這物什用來輔助騎馬確實很好!” 接下來就是小姑娘有些急惱勸他的聲音:“哥哥你慢些,再能保持平衡也不能松開韁繩的!” 他與李敢經(jīng)長廊繞過阻礙視線的墻,便看到曹襄不知在腰上掛了個什么東西。 此刻他的雙腳踩在兩個鐵環(huán)里,雙手則都沒有控著韁繩,而是興奮地舉起,似乎是想要試試到底能不能真的解脫雙手騎馬。 但這動作看著實在是危險至極,邀了他來試驗新馬具的曹盈生怕他跌下馬來,焦急地跟在他身后追了幾步就氣喘得不行,正歪歪被戴雪扶著喚他停下。 霍去病便將貓兒暫時讓李敢抱著,大約算了一下馬將跑到的地方,小跑著拽住了曹襄所騎之馬的韁繩。 曹襄確實有些忘乎所以了,沒有抓著韁繩的情況下還馬速頗快,霍去病都又跟著跑了一小段才成功讓馬匹停了下來。 發(fā)現(xiàn)是霍去病來了,曹襄更為高興,騎在馬上向霍去病道:“盈盈這個創(chuàng)意真是絕了,你看穿上這輔助的馬具后,竟是能靠腳踏鐵環(huán)解脫雙手!” 霍去病寒著張臉:“再能解脫雙手也不能像你方才那樣向后仰倒騎馬!你怕是將咱們習(xí)馬術(shù)的第一課都給忘了!” 馬速起來之后人本來就容易向后倒,因此才需要盡量弓腰伏下甚至抱住馬的脖子,否則稍不慎就會摔落馬下。 摔下馬難道是什么好玩的事嗎? 面對霍去病的怒氣,曹襄終于清醒了過來,又扭頭去看正被戴雪攙著走來面上緊張還沒散去的曹盈。 笑容完全散去,他低聲道:“抱歉,方才騎馬上頭了,便什么都渾忘了,讓你們擔(dān)心了?!?/br> 現(xiàn)下侯府所有責(zé)任都壓在了他的肩頭,他忙得根本片刻不得休憩,神經(jīng)一直都扯著。 好不容易有了縱馬的機會,方才馬匹風(fēng)馳電掣之間,一直團在他腦中的煩惱仿佛全部都被拋下了,他也就什么也不顧了。 曹盈終于走到了他身邊,仰頭憂慮地望著正反思的兄長:“哥哥你若是太累了,就暫將事兒都壓下推后吧。” 她去找曹襄來試驗這新馬具也是想要尋個由頭讓曹襄可以抽時間放松一下。 可現(xiàn)在看來一時的放松對于曹襄來說根本就不足夠了,重壓已經(jīng)壓得他腦中那根弦繃到最緊了,至少需要什么也不問地休息幾天才能恢復(fù)狀態(tài)。 “我哪能說撂挑子就撂挑子?!辈芟逑騧eimei笑了笑,沒再繼續(xù)這個話題,只是抬起手讓霍去病能夠看清楚自己腰上綁的到底是什么:“盈盈簡直是個天才,你看這縛在腰背上的馬具,穿上后我都可以雙手空出來想做什么做什么了?!?/br> 李敢抱著懶倦的大貓走了過來,也是一陣嘖嘖稱奇,似乎覺出了這種用具如果用在戰(zhàn)場上,對于騎兵有極大的增強作用。 霍去病看了一會兒卻是看出了不對:“你穿著這個,上馬不容易吧?!?/br> “啊,確實?!辈芟宕蛄藗€哈哈,他踩在踏凳上還讓侍從們扶了一把才成功坐上馬來:“但是上馬后可以解放雙手誒,這不蓋過了缺點嗎?” “那你讓我看看你怎么下來。”霍去病退后兩步讓曹襄演示一下。 曹襄剛想說“下來有什么難的”,然后提了提腿就傻了眼。 這馬具綁縛在腰背上確實可以穩(wěn)定住下半身,讓他不必再手持韁繩,但是也意味著他想根本沒法自己上下馬。 最后還是侍從們抱著他的腿幾乎給他束著舉了下來,又替他將馬具卸掉,他才能自由活動了。 “在馬上的穩(wěn)定性是很重要,但是上下馬的自由性也同樣重要,咱們在戰(zhàn)場上又不是一直就在馬上,穿上這種馬具根本活動不開,即便真的下了馬也需浪費大量時間繁復(fù)地脫穿,得不償失?!?/br> 霍去病搖了搖頭,并不是很看好這種馬具在戰(zhàn)場上的前景。 “不過倒是可以用在平日里世家貴族們騎練馬術(shù),也是一種防護?!蹦罴斑@是曹盈提議造出來的,霍去病便沒再說它在戰(zhàn)場上的不實用性,而是轉(zhuǎn)而笑著夸了夸曹盈:“推銷賣給他們,他們?yōu)榱俗逯凶拥艿男悦踩蠹s都會樂意買的。” 應(yīng)也是一筆不菲的收入。 然而曹盈一開始想著制造這種馬具,本就是想要助力戰(zhàn)場上的騎兵,聽了霍去病分析后,立刻生出了喪氣感,問向已經(jīng)跟過來的宗澤:“先生有什么改良的辦法嗎?” 作為發(fā)明者,宗澤確實已經(jīng)有了思路如何改良,但是聽霍去病他們是想要應(yīng)用在戰(zhàn)場上,他立刻就搖頭道:“我們墨家不制造與戰(zhàn)相關(guān)的用具,翁主你們?nèi)羰窍胍獙⑦@馬具應(yīng)用戰(zhàn)場上,我不能幫忙?!?/br> 第88章 工具 馬鞍與馬鐙 自從知曉宗澤出身墨家, 曹盈就特意去了解過這個如今已漸漸落寞的學(xué)派。 因為她有預(yù)感這個認(rèn)真的墨家子弟,當(dāng)真能給自己驚喜。 曹盈從前就隱約聽說過他們的學(xué)說中有“非攻”這一條。 然而她未了解清楚他們學(xué)說中這一條的具體含義,擔(dān)心自己想要為戰(zhàn)爭制馬具的用途讓宗澤知道后, 會拒絕繼續(xù)馬具的設(shè)計和制作。 總需根據(jù)他們的理論找出解決方法, 讓宗澤自己情愿設(shè)計完善才行。 至于隱瞞宗澤制馬具的原因,曹盈考慮過, 但是思索一番還是否了。 如果輔助用的馬具做成了也不是什么壞事,反而是天大的功勞, 舅舅定是會愿意賜賞下來的。 君恩厚重,不受同樣是有罪, 曹盈可不想害了宗澤。 好在墨家的學(xué)說并不是真的如“非攻”的字面含義反對一切戰(zhàn)爭,剖析其中含義實際是在反對大國對小國的侵略戰(zhàn)爭。 春秋戰(zhàn)國時代時常會發(fā)生因各種爭端引發(fā)的戰(zhàn)爭,所苦者盡是百姓, 尤其是被征之國的百姓。 墨家這種“非攻”思想自然應(yīng)百姓們心中對和平的渴求而生,符合了當(dāng)時人們的期盼, 也吸引了大批信眾。 但是在當(dāng)下, 大漢已經(jīng)是一個統(tǒng)一的大國,又自開國來和平了這么久,在官方墨家?guī)缀踅^跡的情況下,民間的墨家門徒也在不斷減少。 在文字書本貴重的情況下, 這些多以手藝為生的墨家門徒想要傳承下去依靠的也就是言語了了。 因此他們牢記的大多就是幾條墨家真言, 奉為圭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