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冠軍侯[重生] 第125節(jié)
霍去病雖也是私生子,可幼時便作了曹襄的伴讀,因著姨母衛(wèi)子夫入宮,在平陽侯府幾可算是半個少爺。 后來又有了曹盈對他偏愛有加,更得了曹壽與平陽公主的真心疼寵。 雖說曹壽不可能予他父愛,但是霍去病卻從劉徹那里確實收到了如師如父的教導,倒也并不覺著人生少了一段體悟。 曹襄點點頭,不知道他還想要拐自家meimei一起去,有點為他感動。 于是拍著他的肩膀道平陽縣是自己的地盤,他想要去隨時都可以去,通關文書自己給他寫。 這感動一直持續(xù)到過完中秋,劉徹給霍去病批了個較長期的休沐,曹盈留了封信說與霍去病往平陽縣看看。 曹襄擔心得要命,長安到平陽縣路程遙遠,若是曹盈不適宜氣候病著了可怎么好? 然后他就得知霍去病原來還是走了明路,這一趟平陽公主、周先生許多人都陪著一起回了平陽縣看看。 不告訴自己的原因,是因為單要留自己一個在長安。 這下他倒是不擔心了,但生起了悶氣。 曹襄忿忿去酒館罵了霍去病好幾天,最后被來尋他的劉玥又揪著耳朵送回了府醒醉,與劉玥的感情倒也深了。 一個多月后,霍去病和曹盈一行終于是從平陽縣回來了,只是隨同他們一起回來的,還有一個看著只十歲左右的怯懦少年。 名霍光。 第144章 志向 確實需我更努力些 平陽縣一行, 顧及著水土氣候的變化可能讓曹盈覺著不適,馬車行得不快。 因霍去病這次被許的休沐時間長,他們并不趕時間。 路途見到美景時, 平陽公主還會停車讓兩個小輩下了馬車走走看看, 倒是悠閑得很。 其實霍去病與旁人共事,最厭的就是這種慢悠悠地行事態(tài)度。 比起騎馬來, 他也總覺著馬車車廂里煩悶,往往單獨出行可乘馬車也還是會選擇騎馬。 唯獨和曹盈時不一樣。 他愿意在車廂這個稍顯小的空間里坐著與她聊天。 若是他的小姑娘覺著乏了, 靠著他的肩小睡一會兒,他也能只看著她恬靜的睡顏就看一下午。 明明馬車走走停停, 行得很慢了,他也猶覺著與曹盈相處的時間短,一會兒便到了平陽縣。 平陽縣是個大縣, 耕田極多,產(chǎn)的糧米自然也多。 又因幾代平陽侯都用心經(jīng)營, 沒有什么違法欺壓的事兒, 所以發(fā)展得很好,縣內(nèi)人人安居有業(yè)。 當然,再經(jīng)營得好,也是比不過長安繁華的。 只是這邊水多, 空氣都潤人, 曹盈頭一次來也沒覺著有什么不適,反而覺著頗清爽。 他們剛臨城外,這邊早已得了主人家將來情報的平陽縣侯府仆從, 就抬著幾臺轎攆迎了上來,讓他們換乘了去歇下。 但曹盈好奇此處建筑人文,求了母親一聲, 便沒乘轎攆,欲和霍去病在縣內(nèi)先四處瞧瞧。 平陽公主不是第一次來了,只是過往每次回來都有曹壽相陪。 如今獨她一個,就沒有什么閑逛的心思了,便決定先帶其他人乘了轎攆回侯府,囑咐讓兩個仆從跟上了曹盈的腳步,省的有人欺這一對小情侶年少。 其實擔憂安全完全不必要。 曹盈是天真不錯,但霍去病從不讓她離了自己的視線。 他警惕性也很高,便是真有扒手之類的看他們衣著富貴動了歪心思,他也能在這種人接觸到曹盈之前就解決了。 不過跟來的這兩個仆從也不是全無用處。 曹盈在街邊看到許多長安沒有的小玩意小飾品,頗覺著新奇。 霍去病見她喜歡,干脆就都買下,讓仆從們拿著,先一步帶著回府了。 只是如小吃一類的,曹盈卻是不能嘗的。 畢竟這街邊小商家制的食品不夠精細也不夠干凈,她若是因一時貪吃引發(fā)病癥,就得不償失了。 然而她不能吃,霍去病卻是能品了告訴她滋味的。 挑了家品相不錯的路邊食攤坐下,便有一籠蒸得像是小吃甜糕的糯米糕被端到了兩人眼前。 霍去病原也以為這應是甜口,但咬了一口,竟是咸香的菜糕。 想想也是,即便是這種街邊小攤,提供的應也是能讓百姓路過坐下用得正餐,而不是甜品。 不過這街邊小食制得倒也不錯,怪不得生意好。 糯米下裹了切成沫的菜葉與菌丁,再飲一口帶著淡淡麥香的溫水,倒是香得很。 講給曹盈聽了,小姑娘有點想象不出到底是怎樣的口味。 不過看霍去病頗喜歡,她便決定一會兒看能不能問了做法,等回了長安也著人學著做。 一會兒功夫,少年便將一碟六個菜糕給吃完了。 霍去病的胃口本來算大的,于戰(zhàn)場上一只整羊腿都只能吃個半飽,沒想到這會兒吃六個菜糕就已經(jīng)有了飽的感覺了,他自己都有些意外。 他們這一對璧人原就好看招眼,攤位的老板一直都注意著他們。 瞧著他一個小少年竟吃了六個,老板笑著道:“莫吃得太快撐壞了,我們這兒成年的莊稼漢一頓吃四個也夠飽了,你這吃六個下去怕是要走不動道的?!?/br> 聽曹盈來問制法,他也沒藏著,直說這是縣上人都會的。 然后他又偷偷教了曹盈幾個將菜糕蒸軟的秘訣,輕拍了拍霍去病的肩膀,玩笑道:“小夫郎這般能吃,可也得多經(jīng)些營生,別讓家里漂亮的小娘子餓著跑了。” 他誤以為兩人是富商之家了,霍去病也沒解釋,倒是曹盈紅著臉想要說兩人還沒成婚。 不過對著外人,她又說不太出來,扭捏地垂下了眼。 霍去病便牽起她的手,一本正經(jīng)地與都看過來的食客們點頭道:“那確實需我更努力些,可不能讓漂亮的小娘子放棄了我。” 于是食攤上許多人便哄笑說原來他還是個怕娘子的,將曹盈原就說不出來的話更堵住了,只得避了他們的目光,投入霍去病的懷里不去看。 然后她就聽霍去病輕笑一聲,以只有兩人能聽見的聲音道:“怎么能說是怕呢,明明是愛。” 曹盈臉蒸得更紅了,沒好氣地道:“你怎么盡學旁人的油嘴滑舌?!?/br> 又閑逛了一陣,霍去病怕未在外面用餐的曹盈餓著,便領著她回府去了。 廚房已經(jīng)備下了事物,曹盈去用餐,他則從平陽公主那里知道了自己生父霍仲孺的住處。 也知道霍仲孺當初離開衛(wèi)少兒,回平陽縣不久就娶妻生子了。 “到底霍仲孺只是供職在這兒的小吏,不是正經(jīng)兒的官,所以算不得富貴。雖然家中薄田幾頃衣食不愁,但是你那個同父異母的弟弟至今都未能請夫子開蒙?!?/br> 平陽公主與霍去病略說了霍仲孺的情況,并不想自己插手解決這件事:“你想怎么做?” “看看吧,看看我生父到底是個怎樣的人。他當初離開我娘的時候,不知我娘有孕大約也不知我。既然我娘不記恨他了,若他人不錯,我接濟一把也行,到底我是承了他的血脈,受了他的恩?!?/br> 對于這個素未謀面的生父,霍去病沒抱太多的期待,只淡淡的好奇,所以即便到了平陽縣也沒有著急去見面。 平陽公主認可了他的態(tài)度,點點頭,將霍仲孺居住的地址告訴了霍去病:“我已經(jīng)使人往他工作的地方喊他回家了,聽說他的妻子和兒子也都在,你去了應都能見到了。” 等曹盈用過餐,兩人便往霍仲孺的居所去了。 這是縣城較偏僻的一片住房區(qū),矮房看著都挺破舊的。 霍仲孺作為縣衙的小吏,較鄰居們稍好,除了房屋外,還額外擁有一個小院,可以養(yǎng)些雞鴨改善生活。 此刻他正一頭霧水地與妻子、兒子等在院內(nèi)。 見妻兒皆茫然無措,他就開口安撫他們道:“聽說是平陽公主殿下回咱們平陽縣了,才支我回了家等著,應該沒什么事。” “長公主殿下有事應也會召咱們?nèi)?,怎么可能特意往咱們這里來。” 他的妻子仍一手牽著兒子,一手局促不安地揪著自己衣裙,小心翼翼地問丈夫:“可是你近日工作上行差了事?” “應該沒有吧?!被糁偃姘櫰鹆嗣肌?/br> 自己本事不大,不過處理些文案,偶爾受命調(diào)節(jié)百姓的糾紛,即便真行錯了事兒也不可能讓才回平陽縣的平陽公主過問啊。 就在這時,他們的院門被叩響了。 霍仲孺夫婦面面相覷,猶豫著沒有立刻去開門,倒是才九歲的霍光抑著不安道:“爹,娘,既然要來的人已經(jīng)到了,兒去開門?!?/br> 他低首打開了門,首先映入眼的就是織錦精致的羅裙裙擺和一雙玉底的緞面繡花鞋,少女婉轉(zhuǎn)動聽的聲音響起:“霍哥哥,這就是你的弟弟嗎?” “大約是吧?!鼻謇实纳倌曷暬貞怂?。 霍光愣愣抬起頭,這才發(fā)現(xiàn)來的像是一雙少年夫妻。 少女眉目如畫,正好奇地打量著自己。 落后她一步站著的那位少年面容俊朗,同樣穿著富貴,但卻莫名讓他覺著有一種熟悉感。 曹盈仔細看了看這個面上沾了些土灰的男孩,又仰臉對比了一下霍去病,得出了結(jié)論:“眉眼和霍哥哥似乎有幾分相像?!?/br> 霍去病更多承的是母親衛(wèi)少兒的容貌,所以若不是認真考量了他與霍光的相通處,怕是根本想不到他們二人是有血緣關系的兄弟。 那邊霍仲孺夫妻也聽了動靜走了上來,霍仲孺看見霍去病愣住了,似乎極意外,小心問道:“衛(wèi)少兒... ...是你什么人?” “衛(wèi)少兒是我娘。”霍去病略頓,到底還是沒能叫出一聲父親來,介紹自己道:“我是霍去病... ...陛下才封的冠軍侯?!?/br> 單一個姓氏就已經(jīng)點明了他的身份,霍仲孺晃神。 他在縣衙中其實聽聞過少年將軍冠軍侯的傳奇,但是怎么樣也不敢想那會是自己的血脈。 霍仲孺如同夢游般將霍去病迎進了自家的小院,愣愣地看霍去病向自己拜了一拜,又介紹了與他定親了的安和翁主曹盈。 直到霍去病問起自己這些年的近況,他才如夢初醒般道:“愧不能受將軍的禮,將軍實是天力所為,我這些年只尋常與家人過著,不敢求富貴。” 霍仲孺讓呆愣著的霍光來喊了一聲“兄長”,自己卻不敢居父親的角色。 他只是個普通的縣衙小吏,膽子不大也不敢貪心,即便知了自己的兒子已是冠軍侯,也不敢為自己邀功——自己從未付出過什么,甚至都不知他的存在,怎么能要求回報。 不過霍仲孺心中還是生出了點自豪的情愫,輕聲道:“將軍逐匈奴取戰(zhàn)功... ...很好。” 霍去病也品出了自己生父是如何的品性,露出了個笑容,又化了些兩人間的生疏感。 他環(huán)顧了一下四周:“到底我是承了您的生恩,幫襯一把也是應該的。這院落實在破敗,我便為您在平陽縣置辦些田宅仆從吧?!?/br> 然后霍去病又看向了正望著自己出神的霍光:“到底擔了你一聲兄長了,你可有什么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