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日請長纓 第10節(jié)
“是的?!备鹬袠氛f。在他說這話的時候,坐在一旁的劉鋒迅速地把一只手擋在了自己的腰間,在他的皮帶上,分明就掛著一部手機,那也是價值一萬多的款式。 包娜娜其實早就看到了,她用眼睛盯著劉鋒那只擋在手機上的手,笑而不語。 第19章 真正的殺招 見到包娜娜的這副表情,葛中樂知道這樣當面說瞎話是過不了關的。他干笑著說:“對對,劉主任也有一部移動電話,這也是工作需要。他是負責搞接待的,什么上級領導啊,兄弟單位的同行啊,來到金車,都是由劉主任負責接待的。搞接待工作嘛,頭緒很多,各個環(huán)節(jié)有點事情都要及時處理,所以廠里也給他配了一部移動電話?!?/br> “理解理解?!卑饶赛c頭不迭,她在采訪本上記了兩筆,然后問道:“葛廠長,你能不能告訴我,金車有多少干部是像您和劉主任一樣,出于工作需要而必須配備移動電話的。為了配這些移動電話,金車花費了多少錢?!?/br> “這個……”葛中樂覺得腦子有點不夠用,這個女記者真是目光犀利,一下子就找出了金車的破綻。一邊是欠著人家?guī)装偃f貨款不還,逼得人家上門討債的廠長助理不得不在廠門外舉牌抗議,另一邊卻是自己奢侈無度,花費了大量金錢買豪華轎車和移動電話。這樣的事情,其實在國企里也是公開的秘密,但公開的秘密也是秘密,是不能公開說出去的。這種事情如果被記者捅到報紙上去,讀者才不管你是什么潛規(guī)則,肯定是要議論紛紛的。 “其實也沒幾個?!眲h再次救場,他說:“包記者,你要問我們具體給干部配了多少部移動電話,我一時也回答不上來。不過,我可以負責任地說,我們全廠給廠領導和中層干部配的移動電話,不超過這個數(shù)?!?/br> 說到這,他伸出兩個巴掌,在空中晃了晃。 “劉主任的意思是……100部?”包娜娜猜測道。 “這怎么可能呢!”劉鋒裝出因為被人誤解而很生氣的樣子,糾正說:“最多就是10部?!?/br> 他這樣說,就是存著耍賴的心理了。葛中樂的手機被包娜娜看見了,無法抵賴。他劉鋒的手機也被看見了,同樣無法抵賴。他不確信包娜娜是否還在金車有其他地方看到過有人配手機,所以不能把話說得太死。他說出一個10部手機的數(shù)量,就是留出了余地。屆時不管包娜娜問起誰,他都可以算到這個10部手機的范圍內,這樣包娜娜就沒辦法了。 誰曾想,他剛把數(shù)字說完,包娜娜就笑了,笑得很甜的樣子。她一邊笑,一邊從采訪包里掏出一個厚厚的大信封,放到葛中樂的桌上,說道:“葛廠長,正好,我收到了群眾提供的一些材料,您和劉主任看一下,然后麻煩您二位就這些材料的真?zhèn)?,給我解釋一下?!?/br> 葛中樂接過信封,把里面的東西掏出來一看,居然是厚厚一疊彩色照片,足有上百張。最上面的一張,是一位男子握著一個手機邊打電話邊走,似乎是擔心葛中樂看不出照片上的亮點,不知是誰專門在那照片上手機的位置用粗筆畫了一個圈。 這位男子,葛中樂是認識的,他是財務處的一位副處長。這張照片分明是在說,這位副處長也是配備了手機的。 再翻過一張,是同樣的主題,只是主角換成了勞資處的處長,他腰間的皮帶上掛著一個皮套子,里面也插著一個手機。 再往后,全是如此。 劉鋒的臉霎時就黑了。尼瑪,你個記者是在給老子刨坑啊。你手里掌握著這樣的材料,還問我全廠有幾部移動電話。我剛剛說能夠負責任地說全廠只有不超過10部手機,你一轉身就掏出這些材料。光這材料上的人,就有好幾十位了,這不是紅果果的打臉嗎? 劉鋒不敢說這些人不是廠里的干部,因為這種事要查起來是很容易的。你現(xiàn)在敢否認,人家就敢把材料遞到鐵道部去,讓鐵道部下來查,那就更麻煩了。 能不能說這些手機都是當事人自己買的呢?別逗了,在大家工資才一兩百塊錢的年代里,你一個企業(yè)干部花一萬多去買個手機,通話一分鐘就是好幾毛錢,誰信? 好吧,其實人家不信反而是好事,如果人家信了,你這些錢的來源,說得清楚嗎? 關于這些照片的來源,葛中樂和劉鋒心里都是如明鏡一般的。原來唐子風和韓偉昌呆在金車天天拍照,就是為了取證,以證明金車有錢還債。虧得自己還以為這倆人是抽瘋呢。 那么,唐子風那天哭著喊著非要和自己合影,甚至用欺騙的方法去和宋福來合了一個影,又是為了什么呢?自己當時手里拿著手機嗎? 想到此,葛中樂加快了翻照片的速度,一直翻到了自己與唐子風的那張合影。 照片上,并沒有看到葛中樂的手機,這讓他松了一口氣。就在他打算把照片翻過去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在照片上自己左手手腕那個部位,被人用黑筆畫了一個圈,這是這張照片的亮點所在。 “手表!” 葛中樂心里咯登一聲。 他拿起那張照片,想認真看看,卻發(fā)現(xiàn)下面還有一張更清晰的,那是他腕子上手表的特寫。韓偉昌用的是長焦相機,隔著幾步遠,給他的手腕來個特寫是毫無問題的。他想起來了,那一天,韓偉昌連續(xù)拍了好幾張照片,原來是有不同的目的。一張照片是葛中樂與唐子風合影的全景照,坐實了葛中樂手腕上戴著的手表。另一張則是手表的特寫,這張?zhí)貙懯侨绱饲逦?,懂行的人一眼就能夠看出手表的品牌和型號?/br> 沒有人比葛中樂更清楚自己腕子上的手表是什么牌子,價值多少。以他和老婆的工資,要買下這塊手表,需要全家人不吃不喝積攢五年時間。這樣價值不菲的一塊手表,赫然出現(xiàn)在他的手腕上,還被人拍了特寫。葛中樂能夠想象得出,這樣一張照片如果被交到部里的相關部門去,等待他的會是什么。 “包記者,你是什么意思!”葛中樂怒氣沖沖地質問道,甚至連劉鋒都能夠聽出,葛廠長的問話里帶著一些生活的顫音,讓人聽著就有些感動,嗯嗯,想哭。 “沒什么呀,我只是接到群眾提供的線索,向葛廠長求證一下而已?!卑饶刃钠綒夂偷卣f。 “你說的群眾,是不是唐子風那個混蛋!” “葛廠長,不好意思,我們要替線人保密的哦。” “你說,唐子風跟你說什么了?” “你說唐師兄啊,他什么也沒說,他說葛廠長一看這些照片,就會明白的?!?/br> “唐師兄?” “是啊,我和唐師兄是同一個大學的,他比我高三屆,所以我叫他師兄。” “你是說,你從前就和他認識?” “其實認識的時間也不長,一年多而已?!?/br> “唐子風想要什么?” “他沒跟我說,他只是說你懂的?!?/br> 葛中樂再沒有了此前的霸氣,他像是斗敗的雞一樣,垂頭喪氣地對包娜娜說道:“包記者,這件事,我還需要向廠長請示一下,麻煩你在這里等一會,你看可以嗎?” “完全可以?!卑饶容p松地回答道。 葛中樂交代劉鋒陪著包娜娜,自己拿著那一大疊照片,匆匆出了自己的辦公室,徑直來到宋福來的辦公室。他把辦公室的門關上,然后湊到宋福來面前,低聲說道:“老宋,出了點情況……” 看著自己與唐子風握手的照片以及自己手腕上同樣被畫上的圈圈,宋福來氣不打一處來。他用手指著葛中樂,罵道:“老葛啊老葛,你讓我說你什么好。人家下個套,你居然看不出來,還把他帶到我這里來,連我都被套進去了。我這塊手表,分明就是外商作為禮品送給我的,我也只是暫時戴幾天,然后就會交給廠里統(tǒng)一處理。現(xiàn)在可好,讓一個別有用心的人拍了照片,這照片如果傳出去,影響有多壞,你知道嗎?” “老宋,我是真的沒想到這個姓唐的會這么陰險,你說說看,這么損的招術,虧他是怎么想出來的?!备鹬袠纷鲋鴻z討,心里卻是在暗暗慶幸。幸好自己把唐子風帶到宋福來這里來了,把宋福來也拖下了水。這種事情,有宋福來頂著,自己就好辦了。 宋福來發(fā)完飚,腦子冷靜了幾分。他想了想,說道:“這個唐子風也就是20剛出頭,我估計他沒這么深的算計,這件事,沒準是周衡那個老東西出的主意,要拿住我們的把柄,逼著我們還錢?!?/br> “你是說,如果我們還上了錢,周衡就不會為難我們了?!备鹬袠穯枴?/br> 宋福來說:“我們如果還了錢,他還怎么為難我們?一塊手表,能說明什么問題?我們完全可以說得清楚的,他如果拿著這樣的證據(jù)去部里誣告我們,我們也不怕?!贿^嘛,這種事情,還是盡早解決為好,俗話說,寧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這樣吧,我馬上給周衡打個電話,他不就是要錢嗎,咱們先還他一半,另外一半下個月還,他還能放什么屁?” “對對,臨一機那些人就是小人,不值得和他們一般見識!”葛中樂附和著。他才懶得去揭穿宋福來那外強中干的叫囂,宋福來愿意還錢,周衡那邊估計也就收手了吧,大家都是吃公家飯的,還真會為了這么點事把人往死里整? 唉,早知道這樣,自己為什么要和那個臭小子合影呢?還有,這么燒包的一塊手表,自己干嘛非要戴在手上顯擺呢? 第20章 解決問題 “喂,老周嗎?我是金車的宋胖子啊?!?/br> 宋福來要通周衡的電話之后,上來便是這么一句甜膩膩的自我介紹。他原本是打算說得更強硬一些的,讓周衡覺得自己并不怕他??稍挼阶爝叄质チ擞職?,沒辦法啊,命根子在人家手里捏著,他還能強硬得起來嗎? 周衡一聽這話,心里就是一個激靈: 草,唐子風這小子不會是把事情給辦成了吧? 心里是這樣想,他的語氣里可不會流露出來。他裝出一副平淡的口吻,說道:“哦,原來是宋廠長啊,怎么,你有什么指示嗎?” “瞧你說的,什么指示。我是金車的廠長,你是臨一機的廠長,我哪有資格指示你啊?!彼胃碚f。 “哈哈,我這個廠長是臨時的,宋廠長可是金車的老領導了,啥時候調回部里,起碼是一個副部長的職務,指導我這個小處長,不是理所應當?shù)膯???/br> “我哪敢奢望有這樣的位置,就盼著退下來的時候能在哪弄個小職務養(yǎng)老就好了?!?/br> “宋廠長年輕有為,怎么就在想著退下來的事情了。” “什么年輕有為,我比你還大兩歲吧?” 兩個人沒油沒鹽地扯了好一會,宋福來才收回話頭,說道:“老周啊,有個事一直挺對不起你的。前兩天,你們廠那個唐助理到我這里來聯(lián)系欠款的事情,當時我們有幾筆錢沒有收回來,我跟他說要等一等,他可能是有些誤會了,大家鬧了點不愉快。我給你打這個電話呢,就是想說明一下,咱們都是部屬企業(yè),怎么可能會相互拆臺呢?你們那筆錢,我已經(jīng)安排好了,下個星期就給你們付一半,剩下一半,下個月中旬之前,一定給你們匯到賬上,你看怎么樣?” “此話當真?”周衡又驚又喜,同時在心里盤算著,唐子風到底干了些什么令天怒人怨的事情,逼得這個牛烘烘的宋福來主動給自己打電話,還如此爽快地答應馬上付款,到下月中旬之前全部付清。要知道,周衡給唐子風的任務,也只是讓他盡可能討回一半的欠款。在周衡心里,覺得唐子風能拿回來三分之一,都算是很成功了。 周衡才不會相信宋福來是出于什么兄弟企業(yè)的感情才這樣做的,他有100個理由相信,是唐子風采取了一些極端手段,逼得宋福來不得不這樣做。 前天,唐子風給廠里通過一個電話,說金車那邊只答應付10%,他要給金車施加一些壓力。至于怎么做,他以電話里不便說得太多為由,并沒有向周衡通報。周衡倒也不擔心唐子風會采用什么違法亂紀的手段,比如拿塊板磚,薅著宋福來的脖子說伏尸二人、流血五步之類的。畢竟唐子風也是名校畢業(yè),這點起碼的覺悟還是有的。 在這個時候,周衡也沒時間去猜測唐子風的作為了。他對著電話聽筒,笑呵呵地說道:“是嗎,如果是這樣,那我可太感謝宋廠長了,你這是救了我一命啊。不,你是救了我們臨一機兩萬干部職工和家屬的命啊。沒說的,宋廠長啥時候來臨河,我一定八盤八碗盛情招待,大家來個不醉方休?!?/br> “八盤八碗就不必了。老周,你還是先把你們那個什么唐助理和韓科長弄回去吧。好歹咱們也是國營大廠,他們搞的那些名堂,實在是上不了臺面,讓人看你們臨一機的笑話呢?!彼胃碚f。 “是嗎?還有這樣的事情!”周衡在電話里就表現(xiàn)出憤怒了,“宋廠長,小唐他們到底做了什么不合適的事情,你告訴我,我要嚴肅地批評他們,不,是嚴肅地處理他們?!?/br> “唉,嚴肅處理倒不必了。他們也是為了工作吧,就是方法上有些欠缺。他們兩個人,做了一面錦旗,寫了一些不合適的話,立在我們廠門口,都整整兩天了,這個影響非常不好嘛!” “豈有此理。宋廠長,你現(xiàn)在能聯(lián)系上他們嗎?你叫他們過來接電話,我馬上就讓他們把那個什么錦旗撤了,回廠里來接受處理?!敝芎庑攀牡┑┑卣f道。 唐子風很快就被劉鋒帶過來了。為了不多生波折,宋福來是讓他到自己辦公室來接電話的。唐子風進門的時候,看到宋福來向他投來一束惡狠狠的目光,幾乎是想用意念把唐子風撕成碎片的意思。 唐子風才不會在乎這個,他既然敢得罪宋福來、葛中樂一行,就不用擔心他們對自己進行報復。他手里捏著這二人所佩戴高檔手表的照片,逼急了,把照片往“有關部門”一遞,這二人不死也得褪層皮。前一世的唐子風啥陣勢沒經(jīng)歷過,他清楚,像宋福來這樣級別的人,是不會和他這種小年輕去賭命的。用句簡單的話來說,他唐子風是一個典型的吊絲,光腳的不怕穿鞋的。 從劉鋒手里接過電話聽筒,唐子風剛喂了一聲,就聽到電話那頭傳來周衡假裝嚴肅的批評聲,但唐子風分明能夠從周衡的話里聽出其他意思,大致就是說宋福來已經(jīng)認栽了,唐子風和韓偉昌可以撤回去了。 唐子風對著聽筒唯唯連聲,臉上是一副惶恐神色。接完電話,他把聽筒交還給劉鋒,然后對著宋福來、葛中樂深深地鞠了一躬,用痛心疾首的語氣說道:“宋廠長,葛廠長,我錯了,我向你們做深刻的檢討?!?/br> “檢討就不必了,你把你搞的那些名堂,都收回去吧,你們也別在金堯呆了,今天就給我回你們臨河去。”宋福來端著架子訓道。 “是是是,我們馬上就走?!碧谱语L答應得極其爽快。 “還有,你那些照片……”葛中樂提醒道。 “我全部交給葛廠長,保證一張都不會流傳出去?!?/br> “還有底片……” “我都帶來了,葛廠長請過目。”唐子風從隨身的挎包里掏出一堆膠卷,全擺在了葛中樂的面前。 “我看看?!备鹬袠飞焓帜眠^一個膠卷,就打算把里面的膠片抽出來檢查。 宋福來制止了葛中樂,說道:“這種烏煙瘴氣的東西,有什么好看的,讓廠辦拿去全部銷毀。還有,唐子風,那個記者那邊,你打算怎么跟她說?” “我去解釋,告訴她這只是一個誤會。您放心,她不會亂說的?!?/br> “去吧!”宋福來像轟一只蒼蠅一樣,向唐子風揮了揮手。 劉鋒帶著唐子風出去了。葛中樂看著宋福來,問道:“老宋,你怎么不讓我檢查一下這些膠卷,萬一他還留了一些怎么辦?!?/br> 宋福來冷笑道:“你以為他沒有留下另一套照片嗎,你拿到了底片又有什么用?” “你是說,他沖洗了不止一套照片?”葛中樂反應過來了。是啊,如果人家存著要留證據(jù)的心,怎么會只沖洗一套照片呢?他讓唐子風交出底片,其實是多此一舉了。 “這個小年輕心機很重,他知道自己已經(jīng)把我們得罪死了,他是不會不留一點證據(jù)用來牽制我們的。”宋福來幽幽地說。 “那咱們怎么辦?”葛中樂問。 宋福來說:“問題不大。從他剛才的表態(tài)來看,他也只是為了把錢要到,能夠回去刷個資歷。他前途遠大,不會亂來的。你去安排一下,給這個小年輕包個1000塊錢的勞務費,就說是因為我們沒有給他們安排食宿,補貼給他們的食宿費用。給那個老的和那個記者,也都包個300吧。收了錢,他們會知道該怎么做的?!?/br> “我明白了。”葛中樂說,“我這就去辦。這個唐子風如果識相,這件事就到此為止了。如果他不識相,還要繼續(xù)鬧下去,我就不信以我老葛這么多年積累下來的關系,還收拾不了這么一個小屁孩子?!?/br> “唉,終日打雁,反而讓雁啄了眼睛。你去通知一下,讓各部門的人都給我低調一點,別成天那副燒包樣,配個移動電話是為了方便他們聯(lián)系工作的,到處顯擺個屁??!”宋福來恨恨地說道。 唐子風和包娜娜在前,韓偉昌在后,三個人以“倒三角”的隊形走出了金車的大門,每人兜里都多了一個信封,里面是數(shù)量不等的鈔票。韓偉昌在第一時間就隔著信封捏了一下,并準確地猜出了鈔票的金額,這讓他不禁喜出望外。 出一趟差,差旅補助不算,憑空還撈了300塊錢的外快,這樣的好事多來幾回才好呢。自己做了點什么,不過就是舉著個錦旗在金車門口站了兩天,被金堯人民圍觀了兩天嗎?真想不到,自己這張老臉還這么值錢,被人看了兩天,居然賺了300塊。如果當時自己膽子大一點,脫了衣服站那,會不會賺得更多呢……哎呀,羞! 正在想入非非之際,就見唐子風回過頭來,低聲吩咐道:“老韓,關于照片的事情,你得嚴守秘密,不能泄露半點。咱們這次可是把金車的廠領導得罪死了,這件事如果泄露出去,大家就是不死不休的仇恨,你們覺得我們幾個能扛得住他們的報復嗎?”